第53章 ？？？
正午的阳光异常刺眼, 天空一碧如洗，云朵也仿佛被高温熔化，空气中四处弥漫着夏日阳光特有的味道。
但此时, 虎杖悠仁却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自从新认识的小伙伴说出那句话后, 身旁五条老师身上散发出的可怖气息已经将阳光割接，只剩冰冷环绕。
这恐怖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难道五条老师和浅羽认识吗？
“哇，好恐怖, 你朋友欠五条老师钱了？”橘色短发少女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正在对峙中的两人，对着虎杖悠仁小声嘟囔道：“你确定这不是仇家见面吗。”
“不对劲啊, 刚才你来之前五条老师明明还一直向我打听浅羽的。”粉发少年也有些纳闷。
“浅羽，介绍一下，这是……”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想缓解一下氛围，然而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伏黑惠作为三人当中认识五条悟时间最长、唯一一位见过对方手机屏保的人，下意识的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拽了拽虎杖悠仁的衣领，对他摇了摇头示意安静。
没了虎杖悠仁活跃气氛, 空气彻底凝固下来, 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丝毫不能缓解周遭的压迫。
“你问，我是谁？”片刻后, 五条悟轻笑一声, 主动打破了满场寂静, 他指尖轻轻滑过眼罩, “你看我像什么呢？”
闻言, 浅羽直希眯起赤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银发男子, 对方大半张脸都被眼罩所遮挡看不清面容, 露出略微有些凌厉的下颌线，给整个人平曾几分疏离。
银发青年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性格方面与他所熟知的五条悟差距甚远，让他有些不敢相认。
“……像个羽毛球？”仔细观察一番后，浅羽直希有些不确定道。
围观三人组：“……”
救命，五条老师看起来要杀人了！
银发男子呼吸絮乱了一瞬，但很快就被调整过来。他上前两步俯下身，与少年间的距离顷刻便被拉近了，彼此的呼吸都在交融。
黑色的眼罩下，枯寂了十年的猫眼在此刻重新有银河浮现，他发出一声喟叹：“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浅羽直希站在原地没有吭声，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胸腔翻涌。
片刻后，五条悟轻轻挑起眼罩，被遮挡的冰蓝色猫眼重见天日，眼底翻滚的情绪似乎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他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真是薄凉啊前辈。”
“不戴眼罩像咖喱，戴上眼罩就是陌生人了吗？”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五条悟？！
浅羽直希抿起唇角不动声色地倒退两步，视线片刻不离男子。他敏锐地察觉到在他印象中一向不着调的五条悟，这次可能真的生气了。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间可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对方性格大变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察觉到少年的退意，银发青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牵起少年略显纤细的手腕，唇畔的笑意更深：“但是我可是一直记得前辈呢，无论前辈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一眼就认出前辈。”
前辈？伏黑惠捕捉到五条悟口中的关键，不由地蹙了蹙眉心。
浅羽直希试着挣脱五条悟的牵制，但对方不知用了多大力气，竟纹丝不动，他抬眸想辩解些什么，却不慎落入那双冰蓝色幽深的猫眼，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此刻，他正被对方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仿佛要被那抹深邃的蓝色吸入，整个人有些微愣，脑海中一片空白，有些机械道：“我只是……”
然而话刚说了一半，对方冰凉的指尖就落在他的唇上，轻柔地堵住了他之后所有的言语：“前辈，认不出我是因为我已经不像咖喱了吗？”
陌生的触碰让浅羽直希打了个机灵，五条悟竟然没有开无下限，他有些不合时宜地走着神。
五条悟趁着少年分神的间隙，一把掠过少年手中的外卖袋，随性地丢给身后已经傻眼的虎杖悠仁，“帮我送个外卖。”
之后便拉着少年的手腕，使用了瞬间移动，两人直接消失在早已目瞪口呆的三人面前。
“浅羽没事吧？”虎杖悠仁有些纠结地看了一眼外卖袋，刚才五条老师的眼神好可怕。
在场唯一的女生钉崎野蔷薇有些狐疑地挑起眉尾：“看样子他俩似乎有感情纠葛，五条老师这么野的吗，学生都不放过！”
“不，如果高专记事簿没有出问题的话，”伏黑惠回忆着刚才少年的长相，以及五条悟那奇怪的称呼，声音有些干涩：“他应该是十年前就在任务中去世的浅羽直希，是五条老师的学长。”
另一边，浅羽直希只觉得整个人恍惚了一瞬，再睁眼时，已经从熙来攘往的原宿街头来到了静谧的房间。
房间整体不大，家具都是早已过时的款式，每一个角落都落满了岁月的痕迹，早已泛黄，但整个房间虽然陈旧却异常整洁，看的出来是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
浅羽直希在睁眼的瞬间就认出了这里——是他上一个任务时，生活了整整一年的宿舍。
房间似乎被谁刻意摁下了时光的暂停键，所有的物件都如同当初的摆放位置一般，被完好的保留下来，四处都写满了他生活过的痕迹。
他抿了抿唇角，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五条悟，对方正异样的安静，眼罩早就落在了原宿，冰蓝色的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闻言，五条悟勾了勾唇角：“前辈对过去没有一丝怀念吗，我可是每周都有好好的打扫这里呢。”
“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后面还有事情，补偿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浅羽直希蹙起眉心，隐约察觉对方的情绪似乎不对劲，准备先离开，等对方彻底稳定之后再谈。
但就在他要起身的瞬间，却被银发青年捏着肩膀猛地压倒在床边。
“前辈也会感到抱歉吗？”
五条悟身上充斥着少年无法理解的矛盾，猫眼中灼热的情感在剧烈的翻涌，整个人似乎早已失控，但另一只手却爱怜地护着他的后脑以防磕在床角。
片刻后，浅羽直希抬起眼眸，直直地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猫眼，没有挣扎，“那你想怎么样？”
鎏金般的阳光透过玻璃，被折射成斑驳的光晕将整个宿舍渲染，温度逐步攀升，竟生出几分转瞬即逝的暗味。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前辈究竟想让我怎样。”
此时的五条悟声音略微暗哑，他错开少年此时亮的惊人的眼眸，视线落在对方修长的脖颈时顿了顿，然后指尖轻柔却不容置喙地勾在少年衣服下摆的边缘，继续时，却被少年一把握住了手腕。
最后的理智与愧疚让浅羽直希没有立刻动手，他唇角紧抿，最终也只是压低声音做出警告：“我之前承认我确实做错了，但你也不必如此折辱我。”
“……前辈认为我在折辱你？”
银发青年轻佻地低笑一声，将头抵在少年的颈窝，柔软的碎发尽数铺开，显出几分另类的乖巧，与撒娇时的咖喱一模一样。
就在浅羽直希有些放空时，颈间却猛地一痛，将他的思绪彻底拉回。颈侧柔软的皮肤被尖锐的利齿贯穿，似乎有温热的鲜红沁出，在白皙的皮肤间染上一层暧昧的绯红。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过火，五条悟弥补般地在齿痕处轻轻舔|舐着，将殷红的血迹晕染，“这样才算折辱，前辈懂了吗？”
“够了！”少年名为理智的那根神经彻底崩断，他抬手想要将男子推开，却忽然感受到颈侧带着湿润的异样温度，整个人有些僵硬。
“你哭了……？”
浅羽直希只见过对方意气风发，满身骄傲的样子，怎么也不能将面前失魂落魄的青年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叠。这种情绪出现在谁身上都不应该出现在满身傲骨的五条悟身上。
满室阳光下，他觉得自己指尖有些泛冷。
“我没有。”
片刻后，五条悟终于开口了，他将失态的情绪整理好，缓缓地松开了对少年的压制，直起身子斜靠在床头，抬起前臂随性地搭在上半张脸上，彻底遮挡了自己的神情，只透露出无边的疲惫。
银发男子周身弥漫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悲伤，自成一个空间，虽然身处明媚的阳光下，却被挥之不去的阴霾包裹着。
“前辈，你疼不疼？”五条悟的声音有些沙哑。
终于摆脱了对方的桎梏，浅羽直希摸了一下颈侧，然后扶着床边也坐了起来，面对男子的这副模样，身为罪魁祸的他怎么也发不出脾气了。
安静许久后，五条悟垂下胳膊，露出的那抹冰蓝似乎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水润，他将少年温柔地揽入怀中，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找到了丢失依旧的珍宝。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问你，当初流了那么多血，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