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在帝光的第三天
傍晚, 余晖的彩霞铺满整个帝光，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结伴散步, 晚风徐徐，为他们送来春日独有的草木清香。
黑子哲也看着面前表情不太好的黑发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将手机揣回口袋，他眨了眨婴儿蓝色的眼眸认真道：“你对这个世界始终游离在外，如果连融入都做不到的话，浅羽君也没有继续跟着我的必要了。”
闻言，浅羽直希的面色彻底暗下来, 他强压下心中生起的莫名烦躁, 抿着唇角目送对方走远。
他独自留在原地，回忆起刚才的对话轻嗤一声, 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刚刚离去的黑子哲也。他又站了一会儿, 等情绪彻底平复后，才顺着刚才的路返回体育馆。
再次回来时，篮球部已经开始正式训练了。帝光的篮球部不仅是全学校最强的社团, 更是中学篮球界的超强豪门, 部员人数更是远超100人。
浅羽直希沉默地坐在一旁观战的长椅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训练场上的黑子哲也, 对方目前为止一颗球都没有进，有些奇怪地挑起眉尾。他之前就发现了, 黑子的身体素质非常一般，但是看对方的球衣似乎还是篮球部里实力最强的正选球员。
“你是浅羽直希吧？”就在这时, 清朗的少年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之前忘了自我介绍了, 我叫赤司征十郎, 是篮球部的部长。”之前在体育馆门口的遇到的赤色碎发的少年坐在长椅另一端，对他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很少见黑子会带朋友来参观训练呢。”
这让浅羽直希又回想起刚才两人的不愉快，他有些赌气道：“我们不是朋友。”
闻言，赤司征十郎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尾，他识趣地没有追问，主动换了个话题道：“你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有考虑过加入篮球社吗？”
一句没有已经滑到嘴边，但黑子哲也刚才的话语再次浮现在他脑中，浅羽直希停顿片刻，最后轻声道：“我没有打过篮球，但是可以试试。”
凭什么说他融不到这个世界，浅羽直希眯起猩红色的眼眸，有些不服气的想着。
“正好二军马上要开一场训练赛，浅羽君也上去试试吧？”
“浅羽你擅长什么位置？”篮球部现任部长虹村修造十分相信赤司征十郎看人的眼光，对方既然破例让部外人员参与，那就一定是个好苗子。
“没打过。”浅羽直希摸着篮球，十分自信道：“但是我觉得我什么位置都可以。”
虹村修造：“……”
他暗暗地瞪了眼站在一旁看戏的赤司征十郎，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现在队伍刚好还差一个小前锋，浅羽就暂时先打小前锋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直盘旋在心头，于是虹村修造把看起来和少年关系不错的黑子哲也喊了过来：“黑子，麻烦你和浅羽一个队看着点他。”
大致给少年强调了一下注意事项，虹村修造环视了一圈二军的队员，吹响了哨声，比赛正式开始。
“浅羽君主要负责得分，只要配合好我们，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就好。”黑子哲也特地叮嘱道，然而对方满脸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浅羽直希并没有一开始就上前抢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队友们的行动，在脑海中默默分析着，他们的动作并不难，习惯了战斗的他再滑了几分钟水后，就已经学的有模有样，甚至已经可以将篮球精准地投入篮筐了。
赤司征十郎视线追逐黑发少年不由地勾了勾唇角，对方的行动已经从一开始的略显生涩变得愈发流畅了。
“你果然不会看走眼，上一个有这种学习能力的还是黄濑吧。”一旁观战的虹村修造有些意外，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就是他的打法太独了，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配合。”
浅羽直希心中憋着一口气，像是要在这里就证明给黑子哲也看一般，他完全可以融入的很好，但是随着比分不断地拉开，黑子哲也的表情却越来越冷了。
他瞥了一眼对方的神色，顿时胸口的烦躁烧的更加浓烈，他撒气似的把刚抢过来的篮球狠狠地砸像球框。
紧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三米多高的钢制篮球架在剧烈的冲击下，竟然从主杆处拦腰折断，上半截主杆带着篮板直接将场地砸了一个巨坑出来。
黑子哲也：“……”
赤司征十郎：“……”
虹村修造：“……”
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要不是知道这是在打篮球，一定会被人误解成在打仗。
全场寂静，只听到隔壁场地的黑皮少年惊讶地哇哦了一声：“好想和他比一场啊。”
“不要了吧，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参加你的葬礼。”
万幸的是，由于教练坚信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将篮球架打断，绝对是篮球架的问题，并没有要求浅羽直希赔偿。
出了这种意外，今天的训练无论如何也无法进行下去了，浅羽直希面色阴郁地站在体育馆门口，眼底有一丝不解。
——明明他已经得了很多分，为什么黑子哲也却是这副反应？
“浅羽君厉害到让我意外。”赤司征十郎如之前一般，神色自然地站在黑发少年身旁，他歪了歪头：“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融入感。”
又来了，又是他无法理解的话语，浅羽直希唇角向下扯着，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道：“到底什么是融入感？”
赤色征十郎抬起眼眸，注视着对方眼中那抹藏着极深的疏冷，“不妨先接纳这个世界。”
自从加入篮球部后，为了配合部活时间，浅羽直希只好将打工时间像后移了移，现在正值深夜，店里没什么客人，他站在前台光明正大地走着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赤司征十郎说的没有错，他在潜意识中一直对任务世界没有任何真实感，也许是这个原因才让黑子哲也一直不承认两人朋友的关系。
为了任务，浅羽直希只好耐下性子，尽量强迫自己带入这个世界。目前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虽然黑子哲也还是说他隔着一层玻璃，但是打工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来他前台的客人好像要比之前多那么一丢丢。
“来一份豪华套餐。”
冷清了半天的店里终于来了一位顾客，对方看起来是刚上高中的年纪，表情不太好看，头发还十分有个性的炸着，远看像一颗海胆。他敏锐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地血腥味，不由地多留意了两眼。
在浅羽直希留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等他将奶昔递出柜台时，听到对方有些困惑的声音响起：“我们之前见过吗？”
闻言，浅羽直希挑了挑眉尾道：“没有，这是第一次。”
伏黑惠本来正不爽着，大半夜的被不靠谱的老师一通电话派出去执行任务，这换谁也高兴不起来，所以在任务结束后，他理所应当地准备放松一下吃顿垃圾食品，然而在见到前台收银员时，这份不爽就转变成了困惑。
——对方的长相实在眼熟，但他却实在记不清什么时候见过对方。
从麦记出来后，伏黑惠轻轻摩挲着指尖，仔细在记忆中翻找着与黑发红眸少年有关的记忆。
“滴滴滴。”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信息响了，是害他大半夜还在外面的罪魁祸首，给他发了一张自拍，背景是已经被打的不省人事的特级咒灵。
伏黑惠：“……”
突然，他看着照片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刚才的少年——对方与老师手机锁屏里偷拍的黑发少年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很快伏黑惠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曾经因为好奇去看了高专事件记录簿，大致了解过锁屏中的少年时谁，对方比老师还大了一届，早在十年前的任务中丧命了。
暂且不说对方已经去世多年，就连年龄也对不上，伏黑惠揉了揉额角，可能是错觉吧。
这边，就在浅羽直希快要下班时，店里再次迎来一位客人，是姗姗来迟的黑子哲也，看样子是刚刚加训完，他抬眸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做了一杯香草奶昔递过去，对方每次来都必点香草奶昔。
“浅羽君最近业绩应该稍微好一些了吧？”黑子哲也十分自然地接过奶昔。
“嗯。”浅羽直希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只好随口应和道。趁着对方喝奶昔的间隙，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任务面板，上面的进度条已经前进了一半了，但是速度十分缓慢，他抿了抿唇道：“究竟怎样我们才算好朋友。”
听到这话，本来正在喝奶昔的黑子哲也停顿下来，他认真地看着黑发少年的眼眸：“情感是平等的，如果你想靠近别人却封闭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闻言，浅羽直希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好过分！小黑子和小浅羽竟然背着我们喝奶昔。”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是同在篮球部的正选队员黄濑凉太，身旁还有之前的黑皮少年青峰大辉。
“你们怎么都训练到这么晚？”浅羽直希挑了挑眉。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像小浅羽一样打断篮球架。”黄濑凉太夸张地叹了口气，“我们过一段时间就要对战宫城县杉泽第三国中了，当然要增加训练了！”
“听说那个学校有个很厉害的家伙，”说到这个，青峰大辉也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
“据说叫虎杖悠仁，可惜他已经升入高中了，真想和他比一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