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羽
“洛云初”是与洛家家主一同出席，还算被礼待。路过周家坐的位置时，洛家家主一甩袖子，脸色更臭，周家这次是把洛家得罪透了。
台上有一枚一人高的镜子，类似衣冠镜，“洛云初”走到中央，神色无恙地走到镜子前面。镜子两侧的弟子将布幔拉下，镜中映着一个年轻公子，身着青衣外罩罗纱，气质非凡，身姿卓越。
随着镜中波光晃动，年轻公子的影像渐渐模糊。模糊间，影像慢慢拉长拉宽，肩胛骨的地方生出双翼，额前生出纹路，等影像再清晰时镜子中已经是一只妖兽，瞬间引起台上台下一片哗然，洛家家主更是直接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薛老也来了，看着台上中央这么快下定论，没有任何悬念，一切顺理成章。反而薛老心中有了落差，他是来看热闹，为看热闹他特意没告密，可可可平时“洛云初”那么能说会道，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两句。他本以为会有反转或变故的，就就就这样结束了？
江北淮表情也很奇怪，没人能猜得准他想什么。
傍晚时分的南翼已经被关押在一处牢笼，四处下着禁制。不过他不寂寞，有人陪他。
“好久不见。”南翼一脸热情地和另一只妖兽打招呼。
“好久不见！”一只熟悉的妖兽此时也被镇压着，周围都是符文法篆。
“别臭着脸吗！”南翼讨好地撒娇。
“你这么想见我？也不用在这种地方吧？”另一只妖兽一脸嫌弃。
“毕十方！！！！”南翼忽然大喊，本来想让让毕十方住嘴却紧接着语调就变了。“你我也有快百年没有见面了。”
“是啊，快百年了。”毕十方也有点感伤。
“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南翼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展四肢，他现在还是“洛云初”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毕十方反问南翼。
南翼也没有回答，或许两个问题都有答案，也或许两个问题都没有答案。
“你这样子，我还真不习惯。”毕十方看着沉默的南翼，将话题转开。
“习惯就习惯了。”南翼将情绪收敛，又嬉皮笑脸地撒娇。
“说说吧，你把我弄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见上一面？”毕十方不买南翼的账，今日他被捕是因为在镜子中变换出来的妖兽可以说是他的缩小版，完全被连累的！
“嘻嘻嘻嘻嘻”南翼笑嘻嘻的，不说话。
毕十方看着南翼不打算好好告诉他，那他就来问南翼来答。
“有谣言传你是妖，虽为谣言实为试探你，你知道吗？”
“知道。”
“知道？知道还把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有人落了黑子，我自然也要落白子。”
“你故意的？”
“是。”
“那镜子里幻化出来的样子不是你是我也是故意的？”
“你说有人质疑洛家的下一代家主，如今又把家主的契约妖兽关起来，你说洛家会着急吗？”
“你打洛家的主意？”
“你猜！”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是洛云初了？”
“从这次回来一直都是。”
“真的洛云初在哪？”
“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能安全脱身吗？”
另一处院落，灯火通明，不同于关押南翼的地方，灯火幽暗。
江北淮现在的心情并不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情绪一般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包括他的身边人。
“少主，周家的事我们进一步追查发现有疑。”
“说。”
“我们发现了这个。”
“羽毛？”
江北淮手中拿着一撮羽毛，在灯光下端详，鸟雀上的绒羽？羽枝柔软而丛生，羽小枝细长，不具钩，形似棉绒，蓬松，不成瓣状，感觉暖洋洋的；绒羽生在幼雏的体表或成鸟的正羽基部，绒羽对于鸟雀大概就像人的里衣，江北淮一时看不出来是哪种鸟雀的羽毛，但妙就妙在看不出是哪种鸟雀的羽毛。
“走，我们带上，去看一看山蜘蛛。”江北淮将绒羽放在衣襟，吩咐下属一起去试一试山蜘蛛的反应，妖族对气味敏感，或许可以从山蜘蛛那里知道他想知道的。
“对了，去把鹤羽叫来一起，他应该比较关心‘洛云初’。”江北淮临出门前又添了一句，“记得别把鹤羽吓到。”
“是。”属下回答道。
鹤羽到的时候，江北淮还没来。下属打算将鹤羽带进先和山蜘蛛聊天，鹤羽说什么也不要，还说自己进去连填牙缝都不够，说什么也不进去，一定要等江北淮一起。
不过江北淮暂时来不了了，有人告示他南翼在牢里瞎喊，说如果要逼他做妖兽，他只做江北淮的契约妖兽，还跑出来了。
等洛家家主和其他世家来的时候，南翼正拉着江北淮站在毕十方的牢笼前，二人周围凝结着法阵纹路，正是契约妖兽时显现的纹路，根据妖兽和世家子弟等级不同，纹路颜色不同。纹路越来越亮，眼看契约仪式要成，洛家家主将自己的佩剑甩出，直接插在二人中间，南翼和江北淮不得已各退后一步，仪式没有成功。
“契约？你不说出洛云初在哪，就只有死路一条。”洛家家主声音有点发颤，不知道是被南翼还是被江北淮气得。
“爹，你别生气，我是被他们陷害的，不信你再照一次。”
“你先变回你原来的模样，不要顶着云初的样子，也不要喊我爹。”既然契约纹路能亮起，那一定其中一个是妖。
“切~不要，那样多没意思啊！”南翼的声音很嫌弃。
“来人拿下他。”洛家家主也不想和南翼废话，现在的南翼行动自如，很危险，先拿下再说。
“我能出来第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你们不让我契约，我下次就走了。”
没多久南翼又被关进去了，江北淮在背后给南翼下了一个定身术，只是在临进去之前丢下了这句话。这句话就像一个□□，使阵法被重新加固比原来的强百倍，还隔绝的音效，让南翼彻底“与世隔绝”。
洛家家主让江北淮给一个交代，江北淮说意外便再没说其他，回了自己院子，回到院子的江北淮让人把鹤羽喊了过来。
“少主，您还去山蜘蛛那里试探吗？”
“山蜘蛛？不去了。”
“让鹤羽过来。”
“好的，这就把鹤羽叫回来。”面前的人说完就退下了。
江北淮在人走了之后，从怀中取出了羽毛，又端详了一会儿，走到灯烛面前，将羽毛置于烛焰之中，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