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击
关嬷嬷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上前安慰。
“娘娘,娘娘,您的脸不会有事的,也许明日就好了,您放宽心。”
“不,不会好的。”
这也许是白天药物的反应,她将镜子一把推倒,她捧着自己的脸一蹶不振地伏在案上,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岁月不饶人,看着太子身边的花花草草,自己才觉色衰爱弛,早就比不上那些美貌年轻的女子,再诞下孩儿,谈何容易?
可胥郯的身体,是她最担忧的,若抓不住太子的心也就罢了,再生不出孩儿,皇孙的位置必是要落入旁人手中!
一连几日太子妃都未曾出现,而傅春滢则让潇潇前去打探消息,说太子妃的脸生出红疮,是因服用药物不当的原因引起。
而之前皇帝赏赐了好些亚达进贡之物,太子妃也赏了一些给她,她也瞧过确实是一些好东西,去送给她们二人倒是有些许糟蹋了。
傅春滢去拜访两位弟妹。
而见她来,赵芜璇却吓得不轻,生怕是兴师问罪来的。
“你,你要干嘛?”
傅春滢盈盈一笑,说道:“别怕呀,我不会拿你们如何的。”
她并不将自己当成客人,随性地倒了一杯茶,“对了,亚达送来一些贵国的胭脂水粉,传闻能让肌肤看起来如剥壳鸡蛋,吹弹即破,那胭脂更如同桃花的颜色一般自然。”
亚达送来的那些东西她们二人也有所闻,都是一些稀罕玩意儿,东西虽好她们却只听过从未见过,也只有皇宫里的那些妃子用的上,如今听她这般说倒更是好奇起来。
“那是皇上赐给太子妃的。”
“这不是太子妃赏给了我么,我不喜欢涂脂抹粉的,两位弟妹,去我那处拿去用便是。”
看着她们二人犹豫的模样,她问道:“怎么,不敢?”
一旁的徐冉直截了当地问道:“只是觉得你何曾有过如此好心?”
“我本意就不是同两位弟妹作对,我在这府上孤苦无依,也不受太孙宠爱,只能向你们投诚,哪里还敢得罪?”傅春滢将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又摇了摇头,补充着,“何况这些名贵之物我实在用不上,若是鲍鱼鱼翅,我倒是有几分兴致的。”
赵芜璇听后连忙高兴地说道:“那,那我们就受之无愧了。”
她看了一旁的徐冉,兴致高涨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嫂嫂那里。”
就这样二人到傅春滢的院子将该拿的东西都拿了一个遍,傅春滢则静静地在不远处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
这女子大多都会对胭脂水粉感兴趣,她们二人也是如此。
一旁的潇潇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奇怪地问道:“小姐,你为何如此做,她们将你一个人扔在清庄。”
“我自有我的道理,且瞧着吧。”
而一切竟然在傅春滢的掌握之中,未曾想二人第二日果然打扮的花枝招展,而她也是穿的极为素雅不施粉黛。
“参见母妃。”
几人行过礼后,太子妃便见二人面如红霞,明媚动人。
“你们二人今日倒是打扮的艳丽。”
赵芜璇不通察言观色,反而笑容洋溢,还以为太子妃是赞美她之意。
“多谢母妃夸奖,”
而徐冉则是面色变了,她察觉了有些不对,而见太子妃的面色似乎憔悴了不少,面颊上生出红疮来,她方大悟她们是被傅春滢戏弄了。
太子妃面带愠色,“不过你们这是打扮的给何人看?”
“这…”
“是在讥讽母妃容颜不再了是么?”
面对太子妃的反问,赵芜璇立马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母妃。”
徐冉也跟着跪倒在地,她知晓自己如何辩驳都无法让此刻的太子妃消除怨气,她们此刻的打扮显然已经是落井下石。
太子妃趾高气昂地看着二人,冷冷道:
“既是如此,那便去佛堂抄写经文,三天三夜,不可懈怠。”
“是母妃,我们这就去。”
“还有,佛堂从明日起都由你们二人清扫。”
太子妃的命令二人不敢违抗,只是走时徐冉还不忘多看傅春滢一眼,目光中带着怨气,可少女却面不改色,不悲不喜。
书房
少年正站在桌案旁,清庄之行他必须一五一十的同父王交代清楚,他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礼,
“父王。”
男人合上手中的书,正襟危坐在案上,凝神问道:“清庄瘴疟一事查的如何了?””
“回父王,儿子又去了一趟清庄,发现了这个。”
他取出了一个琉璃瓶,里头放着一只毫不起眼的小虫。
太子接过瓶子,仔细观察后问道:
“这是何物?”
“您别看这是一只小虫子,这是疟虫。”
“何意?”
“有人培育了这种虫子,而这种虫子一旦进入了人的身体中便会引起瘴疟。”
本来胥绥一直不解为何清庄从未有过瘴气却会有人得瘴疟,后来他回到太子府查阅了许多医书,发现这瘴疟并不简单,不仅仅是腐烂的动植物所产生的瘴气,而是同蚊虫有关系,所以此瘴疟并非是瘴气所致,而是虫子。
“此事可有让太医署的人检验过?”
“恩。”
“可是何人会在清庄县投放此虫?”
胥绥一直都未曾忘记过那个和尚,若说他所为对自己有何益处,他猜想极有可能是为了钱财。
“儿子只是怀疑同那名神出鬼没的和尚有关系,他先是放出毒虫,而后又将解毒之药高价卖出,从而牟取丰厚的利益。”
太子思索了半晌,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瓶,又端起手边的茶杯,问道:
“那这个和尚抓到没有?”
“儿子无能,未曾。”
自己如何能信得过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办事?他怀疑此事幕后操纵者并非是这个和尚那么简单。
他锁了锁眉,挥手道:“罢了,你下去吧。”
胥绥的神情有些犹豫,他欲言又止,他为何想查清此事立功还有一个原因,他希望父亲能去看一看自己的娘亲。
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时常不肯吃药,也不愿见大夫,可自己的丈夫却也从未多看她一眼。
听胥绥这般说,傅春滢盯着瓶中的小虫子观察了许久哥哥
“你是说就这么一个小虫子就能带来疟疾?”
“怎的,你不信?”
看着他的清秀的面容上还戴带着几分稚气,傅春滢盈盈一笑,“信信信,你说的我都信。”
胥绥却被她说的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他微微颔首,并不愿让她见到自己脸上的红光,而就在这时潇潇慌忙赶来。
她走上前,面色凝重,“小姐,听说世子他带回来一个女人。”
傅春滢面色黯淡下来,并非是吃醋,亦非生气,而是有一种仇敌见面的警惕感。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她拿起了桌上的栗子糕,品尝着栗子软糯甜腻的味道,这一切来的太快,竟让自己还未有防备风暴就要来临。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不必了,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如今时机还未到。”
少女的眸子深邃的如同浩瀚星河,胥绥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他记得他的母亲心中有一个隐蔽的角落,那个带着鲜血的荷包便是她此生的信仰,所以无论何时她对父王都是冷若冰霜,这样的眼神竟也在傅春滢眼中看到。
那种恨,那种冷漠,究竟发生了什么,胥绥不知,他不懂情,也不懂母亲所谓的执着,母亲曾言,守不了身,但会一辈子守得住心,她从未变过,只是心死在了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而父王对她只有征服欲罢了,他不知爱到底有多重要,值得母亲一生都不肯服软,孤苦无依,青灯相伴。
“傅姐姐,你当真不在意我大哥带回来一个女子?”
傅春滢宠溺地一笑,说道:“小孩子莫要问那么多。”
她曾也在意过,可是呢?又能如何?痴情之人总是不得好的下场,她敬她的夫,可她的夫何曾在意过她?
花房
太子妃端着杯盏的手颤了颤,她眉头紧锁,就连眼尾都好似生出几道不深不浅的纹路来。
“郯儿,你可是诚心想让母妃不得安生?你刚成亲几日,你便要纳妾!”
胥郯毅然拉着徐郜苏的手,不曾有半点退让。
“母妃若不允,我宁可立刻死了,我也要同苏儿在一块!”
太子妃怒不可遏地瞪着自己的儿子,他如今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
“你糊涂,一个歌姬至于你如此?”
“儿子只是喜欢她,非她不可。”
这时傅春滢就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着这一出好戏,徐锆苏还是同从前一般妩媚动人,婀娜多姿,她就像是盛放在黑夜深处的曼陀罗花,让人爱不释手,让人充满探索的欲望,她的一颦一笑让人心神荡漾,让人有久旱逢甘霖的快感,她哭的梨花带雨时又像是一只被人凌虐的猫咪,让整颗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既然世子喜欢她,纳一个妾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能生下个儿子,也好让母妃放宽心,不如便顺了世子的心思。”
太子妃很是震惊此话是从傅春滢嘴里说出来的。
“滢儿,亏的你知书达理,郯儿他,他实在是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