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山
1
“别灰心，你已经很棒了，能进入全国选拔。”
秦风递过杯子，
“这是他家最好的咖啡，尝尝。还有这个巧克力。”
唐诗伦侧身看着正在大堂弹奏钢琴的乐手，
“你觉得她弹得好吗？”
“她---”
未待对方回答，
“我想考研。”
姑娘又说道，
“但不想上这里的学校。尤其咱们学院！”
秦风举起自己手中的红酒杯把它对着房顶上垂下半高的水晶吊灯。酒杯顿时散出五彩的光，在这光中他的眼神穿透杯体又射向对面的人。于是对面人的脸变得模糊了，似乎还有些扭曲。
“怎么？觉得水平不够？”
小伙子故意又将嘴靠近杯子，吐出的口气让画面更加不清了。
“她会是咱们学院的吗？”
对面的人问。
“不是。她叫‘白岚’，是我表妹。也刚从国外回来。”
“啊？”
唐诗伦惊讶地转回头。
“你再看。”
“什---”
姑娘顺着他的目光再回头的时候，一个男人正走到已经停了演奏的乐手面前说着什么。接着又递上一瓶饮料。
“冷阳？！”
“不是！沈青。”
小伙子及时拦住她，
“她的同学，一块儿回来的。”
“可那分明就是‘冷阳’！”
唐诗伦心里想着。
她的眼神开始抖动接着是身体。于是连忙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后，却没把杯子放下来，好像在端详着杯底。
少时，姑娘才放下杯子，
“那他们在这儿---？”
“他们合开了一所少儿钢琴学校，听说还打算收一家私立幼儿园，正在谈。这个酒店的老总是出资人之一，可能今天过来是帮什么忙的吧。”
秦风放下杯子，
“走，过去认识一下？”
说着起身就要，
“不，今天不了。我累了，想回去。”
姑娘低头整理衣服，
“请叫下服务员过来打包吧。”
2
“如果你想离婚，我同意。而且，没有任何要求。包括孩子。”
袁茵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
“但是，请别骂我，更别动手。因为，你也一样。请别让我对你不再剩下最后一点儿好感。”
“好感？”
男人只坐在一旁，
“对，好感！”
女人应着，倏地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开始挑选衣服。
“我去‘雅丽’那儿打牌。想好后晚上告诉我。如果，不想再见到我，也请告诉我。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男人依旧坐在那儿，眼睛看着已经关上了的卧室门、耳朵听着对方走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
忽然，他觉得那人不是在走出房间，而是像上次自己在工地的那栋房子里一样，正走向地下室。
“你别吓我……，女人说道。”
“你别吓我！男人说道。”
英阳连着听到这两个声音……
3
“小雪在那边怎么样？”
“还好。”
“哦”
夏娟从包里拿出一盒药递过去，
“这是我托朋友带回来的保健药，对治疗神经衰弱和失眠有一定功效，你带给阿姨试试。要是效果好的话---”
“嗯，谢谢。”
欧阳雨接过来，
“最近你忙着‘肖邦赛”，我也是刚升职不久，咱两有日子---，哦对，你留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嗯，差不多了。基本算是定了。”
夏娟点点头，眼神越过面前的人看向大堂，
“那人弹得不错！应该是科班出身。”
“谁？”
欧阳雨转身，却只看到远处钢琴那里有两个人，
“哪一个？男的女的？”
没有回应。
因为此时，姑娘的眼神刚巧看到正起身招呼服务员的一个熟人。
“您好，麻烦请把这个打包，谢谢！”
秦风指指桌上的巧克力甜点说道。
“哦对，和你说件事，这个假期我随学校其他几个教师去大山里支教？”
夏娟收回眼神。
“大山？支教？”
对面人的忙回头惊讶地看向她。
4
“你现在到底住哪儿？告诉我！”
方见有些生气地擦着杯子。
“当心把杯子擦碎了！”
唐壹摘下背包，
“我去后厨换衣服了。”
“告诉我！”
他冲着背影喊。
“一个老乡的朋友那儿。”
那背影举手挥了挥走进后厨。
“老乡的朋友？谁？哪个老乡？”
“韩玲！”
“韩---”
方见一个不小心手上打滑，杯子从手里“听话”地朝着一个方向飞了出去：“啪！”
“哈哈！”
一个脑袋探出厨房门，
“该！”
倏地一下，又缩了回去。
“你！”
小伙子气得又拿起一个杯子，刚要去擦，可不知怎么，“嗖”的一下又飞出去了……
“ 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却接着飞了过来。
5
“这个暑假我要去……”
“去哪干嘛？”
唐诗伦刚走进单元门闻听转回身。
“志愿者。义务培训那边的老师。”
“大山里？他们能弹的上琴？”
“不，教外语。那边的老师需要外语培训。”
“哦。”
姑娘合上单元门的瞬间，
“外语？大山里？呵呵……”
秦风隐约听到。
6
“唐一应该到家了吧？”
方见撅着嘴弯腰扫着地上的玻璃碎渣。
“嗯。已经到了。昨天通了个电话，但信号不好没说太多。”
唐壹伏在一张餐桌上看着对货单。
“她家好像在大山里吧？”
“差不多，不远！哦，方见，这批货好像不对？我记得……”
“什么？我看看……”
7
“妈，您给我说说她吧……”
“什么？你，你知道了？”
女人惊讶地抬起头。
“知道了一些，”
唐一点头，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
“唉，”
女人扬头看向屋顶，
“好吧，那我就把知道的都到告诉你！你大了，也该知道了！”
……
“这么说，她还在那个学校支教过？”
“嗯。不长，就几个月。那时候她已经怀了你们俩，所以后来……”
“她是姓‘唐’吗？”
“她说她叫……，你爸应该姓‘唐’吧？”
“不，他姓……！”
姑娘心里想着。
8
“欢迎！欢迎几位老师！辛苦了！快请进！”
“您别客气，老校长！”
夏娟看着斑驳的墙壁，
“夏老师快请坐。”
老人指着一排凳子，
“委屈各位老师了，我们这儿条件实在---”
“没关系老校长，我们有思想准备！您也坐。”
秦风放下背包一下子就坐在凳子上。
“你不擦---”
夏娟边把手伸向口袋里的纸巾边低声对他，
对方趁着老人招呼别人的瞬间，微微抬起胳膊挡住了姑娘想要拿出的手；接着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