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第章法第章德彪西
1
“快考试了，你不抓紧练练吗？”
唐一的目光穿过车窗看着路灯闪出的一束束霓虹，
“欧阳老师可是很严格的。”
“你不也是吗？”
冷阳应道。
唐一没说话，习惯性抽抽鼻子后掏出手机。
冷阳的眼神扫过后视镜，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西餐厅，要不要去尝尝？时间还早，来得及。”
“不去。今儿早点收工就是为了回去练琴的。”
唐一点开手机里的班级微信群，滑动滚动条查看着。
“可你还没吃晚饭？你总这样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冷阳嘴里说着，手中的方向盘已经朝着餐厅的方向“转去”。
没有回答。
冷阳按下车载音响的开关：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偷偷带来晚秋枫叶的红。它滑过唇边留下印痕，是为曾经的爱再留下一粒种。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悄悄带走心中埋藏的痛。它滑过唇边留下印痕，是为将到的情点亮的霓虹。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为你送行，也为我送行。它滑过唇边留下印痕，是我和你岁月流金的见证。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来不见音容去不见背影。当枫红逝去爱痛重重，它将在晨光中敲响希望的钟。
这是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
这是冷阳自己作词、作曲为唐一创作的歌曲
《月夜里的最后一丝风》
他是个才子，虽说家庭富贵但身上却没有纨绔子弟的陋习。
正因如此，当他在去年校庆晚会上用吉他弹唱这首歌的时候，至少有数名女生被他的风采“迷”倒，光救护车就来了三辆！
故而冷阳一唱“成名”，人称“冷三辆”。
这其中，“迷晕”最厉害的，有两个女孩儿：
欧阳雪---唐一班上钢琴主教老师欧阳文涛的女儿；
大一新生唐诗伦---英阳前妻唐思的外甥女儿。
可在冷阳心里，却只有唐一。
这个，唐一明白；欧阳雪明白；唐诗伦明白；全音乐学院的所有女性学生都明白。
所以，这就间接招致了她们对唐一的“不满”……
当冷阳把车停在西餐厅对面辅路上的时候，看到同班同学毕梅已经在餐厅门口徘徊了。
她不时地低头看着手机。
冷阳心里一喜一愁。
喜得是显然这是唐一叫来了她的闺蜜，说明她默认了来餐厅；
愁得是同样说明唐一还是没有接受自己，而只是给他留着面子罢了。
2
九月海滨城市的夜晚，不时传着鸥鸟归家的鸣叫；
还有少有停歇的海风，乱蹿着去撩动人们的心潮。
同样位于海岸边不远的音乐学院里，总有那引人的乐声为这鸣叫和心潮带来一丝丝的和弦---
伴奏着、伴奏着……
3
英阳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是在接近凌晨的时候。
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在等人，一个女人。
同一时刻，妻子袁茵也在家里等着。
但她不是在等英阳，而是在等一个电话---
另外一个男人的电话。
“故事酒吧”内外，也有很多人在等，很多男人。
他们在等---唐壹下班。
4
因为明天考试的缘故，唐一直到近午夜时才在琴房里等到空出的钢琴。
“唐一，还练嘛？你的水平就不用练了吧！回去睡吧，明儿还考试呢！”
坐在另一架钢琴后面琴凳上的毕梅打了个饱嗝，
“唉呀妈呀，一嘴的龙虾味儿。”
“要回你回，我要练！本来也是你自己非要来的。”
唐一低头边在包里翻弄着边说道，
“还有，让你注意点儿注意点儿，你瞧你见着龙虾就跟---”
“就跟见了亲人似的！我替你说。”
毕梅掀起琴盖，将双手悬在琴键上方。
“不过别说，‘三儿’挺够意思，追你也是下本儿了！
姐们儿想明白了，既然得不到他的肉体，那就得到他的美食。他---”
“咯喽”一声，又一个饱嗝打断了她后面想说的。
“三儿？！三儿是谁？”
唐一找出曲谱架在琴台上疑惑地问。
“冷阳啊！他不又叫‘冷三辆’嘛，后来姐几个觉着不如直接叫‘三儿’更省事些！”
毕梅解释道。
“真难听！你们能不能有点素质？什么‘三儿、三儿的’！好歹可是学音乐的。”
“哎呦哎！唐长老，这就替人家说话啦？”
毕梅听了收起双手起身凑到唐一跟前，
“哦对，你能不能跟姐说句实话---到底是怎么想的？和冷阳。我可跟人打赌了，赌你撑不到春节就会从了他。你---”
“你还想吃‘帝王蟹’吗？”
唐一侧头平静地看向她。
“啊？他还要请你---，不说了不说了，姐什么都不说了。那什么，我帮你翻谱！”
“不用，我都背下来了……”
少时，这间位于音乐学院地下二层的琴房里，响起舒缓、低沉的钢琴声---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作者：十九世纪末，法国音乐家---阿希尔克劳德德彪西
忽然，琴声好像变成无数个精灵，抖抖翅膀嗖的一下，一个接着一个的穿过楼体向外飞去。
渐渐的，其中一些竟飞进市区那边一间写字楼的办公室里。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英阳口中喃喃道，他似乎听到了这曲声。
“他的前女友盖布瑞尔和第一位妻子罗萨莉·泰克西埃都因为他的绝情和抛弃而自杀了。”
一个精灵对英阳“说道”。
但英阳没有听到，他当然听不到……
“滴滴”两下信息提示音响起：
“我不上去了，在地下车库等你。”
“收到，马上下来！”
英阳回复。
……
“王主任您---”
英阳朝着车库里一台黑色“梅”牌轿车上的人招呼道。
可却被对方连着两个摆手示意给止住了。
“哦大姐！”
反应过来的英阳拉开车门坐进去的同时连忙改口，“我……”
……
“关于沿海西路拆迁安置的事，我还有……”
那人说着……
4
“我记着你也会弹钢琴，对吗？”
冷辛靠在书房的一张座椅上，
“如果方便的话，”
“怎么？”
手机里传出袁茵的声音。
“冷阳最近钢琴课成绩下滑很大，可不可以请你帮忙指点指点他，我觉得……”
……
5
“来了唐壹姐！”
刘梅说道，
“今晚上有点儿凉，给您准备的是馄饨，行吗！”
“特别好！”
唐壹应着，
“谢谢梅梅！你怎么知道我今儿想吃口热乎的。”
“有我的吗？”
后边的方见问。
“有呢！猜到您也会来。”
“你妈呢？”
唐壹问。
“去卫生间了。”
“听什么呢？”
方见嘴里吞咽着馄饨，扬头示意梅梅一只耳朵上挂着的耳机。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哇哦，你都能听这个啦？！”
唐壹惊叹道，
“厉害！看来以后一定也能考上那个音乐学院！”
“谢谢唐壹姐。”
梅梅些许羞涩，
“可惜就是不能和唐姐姐在一起，到那时她早就毕业了呢。”
梅梅管“唐一”叫“唐姐姐”。
“也是。你俩差六，哦不，是七岁呢吧？”
唐壹咽下嘴里的馄饨，
“没事儿，回头让她教你就是了。”
“小姑娘，你这馄饨怎么卖啊？”
几个过路的、游客打扮的人停在小吃摊儿前对梅梅问道。
下一章《“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