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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大堂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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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有章趴在门板上,冲徐以德拱手:“徐大人,我听了半天,这案子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何要大动干戈把我抬到堂上来?”

    谢言赶紧叩首:“青天大老爷,此事与贺有章有关!

    草民正是状告他深夜夺财,打伤我爹!”

    徐以德又飘了。

    他叫我青天大老爷唉。

    他啪地一拍惊堂木:“贺有章,你是在怀疑本官吗?

    若是无事,我不会宣你上堂!老实给我趴着,等会儿再说你。”

    徐以德又转脸看向作证的村民道:“好,人证齐全,这根木棍就是伤人凶器。

    全通银号的人何在?”

    何管事跪答,“全通银号大堂管事,何友仁在。”

    徐以德撵着两撇小胡子问:“十日前,你是否在全通银号见到过贺有章?

    他当时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去全通银号干什么?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证言,若有虚假,大刑伺候!”

    何管事赶紧去看贺有章,而后陷入沉思。

    半晌,他道:“草民的确在那日见过贺有章。

    贺有章两月前以房子作抵,在全通银号借银一百八十两,签订契约三年还清。

    他已两月未还全通银号的银子。

    原本他应还二十余两银子,可那日,他只带了六两。

    还央求宽限一些时日,在三月期满时,把欠了三个月的银两一次还清。

    草民记得很清楚,他穿的是一件宝蓝色的衫子。

    衣服上绣的花样是州府流行的,屏县至今还没有,所以我多看了两眼。”

    贺老爷子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千叮咛万嘱咐,要贺有章好好经营山庄,按期还钱。

    贺有章答应的好好的。

    而且每次书信,他都吹嘘生意如何如何的好。

    现在听何管事这么一说,他感觉气血翻涌,恨不能当场捶死这个不孝子。

    徐以德没给贺老爷子发飙的机会,他冲拿着宝蓝色衣衫的衙差一努下巴。

    衙差立刻把衣服抖开,问何管事:“可是这件衣服?”

    何管事只看了一眼,就确定地点头,“正是这件!”

    贺有章满脸不屑,他双手垫住下巴,试图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些。

    “我那日的确穿的这件衣服去了全通银号。

    可这能证明什么?”

    他气焰嚣张,看向那几个指认凶器的村民,道:“你们可亲眼看见我动手了?”

    村民看他于大堂之上还底气十足,以为他有后台,吓得赶紧摇头,“不曾,不曾!”

    贺有章直直盯着徐以德:“大人,您听到了吧。

    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凶徒的长相和穿戴。

    你不会要把这打人行凶的罪名,强按在我头上吧。

    再说了,我是个秀才。

    按照我大月皇朝律法,秀才可以免赋税,可以用奴婢,可以见官不跪,若是官员不作为,收人银钱,栽赃陷害,痛骂官员,也是被允许的。

    今日我受伤,只能趴在地上与徐大人见面,可这不代表我的脊梁是弯的。

    您要是胡乱定我的罪,我就是告到州府,也要讨回公道!”

    贺有章一段话掷地有声,仿佛他真被冤枉了。

    徐以德嗤笑:“哦?是吗?”

    徐以德拿着凶器缓步走下来,在贺有章身旁蹲下。

    他从木棍的一头扯下缝隙里的宝蓝色丝线,展示在贺有章面前。

    为了大家都能看清,徐以德把丝线给堂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贺老爷子胸腔上下起伏,他看看徐以德手中的丝线,又看了看贺有章那件衣服,颓丧不已。

    他指着贺有章:“你……你个孽子……想当年我在外征战,你娘一人抚养你,十分辛苦。

    谢伯伯一家待你亲如家人,好吃的,好用的,都没少你这一份儿。

    你怎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你枉为人!”

    贺有章听了贺老爷子的话,不但没觉得羞愧,反而大笑。

    “爹,你到底是我爹,还是谢言的爹!

    莫非你是趁着人家的男人不在家,和谢言的娘搅和在一起,生下了谢言?”

    贺老爷子差点没气个倒仰:“你个孽子,你说的什么胡话?”

    “我说胡话?还是你有失偏颇?!今日公堂之上,谢言诬告我打伤他爹。

    你只凭一段与我衣服颜色相同的丝线,就断定我是行凶之人!

    天底下哪有不向着自己儿子的?

    所以我才说,谢言才是你亲生儿子吧!”

    贺老爷子激动地起身,抢夺衙差手里的木棍,要打贺有章。

    贺有章张狂道:“你打啊!你今天打死我正好!也省得你处处偏颇,让我寒心!”

    贺老爷子气急,真的要动手,几名衙差把他按倒在地。

    “孽子……你个孽子!”

    贺有章笑道:“徐大人,让你见笑了!赶紧判吧,谢言污蔑我,还有这些刁民,全都污蔑我。

    我一个秀才,怎能受此大辱?

    杖毙他们也不为过!”

    徐以德真是看了一场好笑话,“唉!贺有章,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

    来,检查贺有章的衣物!

    若你不是行凶之人,木棍上的丝线,自然是伪造。

    若你就是行凶之人,木棍勾下丝线,你的衣服上定有刮痕!”

    衙差听令,翻看起贺有章那件宝蓝色的衣服,衣服右手衣袖上,果然看到一段刮痕。

    衣物被抽丝,略有褶皱。

    衙差捧着衣物展示。

    徐以德:“人证物证俱全,贺有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贺有章整个人愣住。

    他不可置信地摇头,嘴里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是你们诬陷我的!

    我没有动手伤人,我没有!

    定是有人潜入我家,拿我的衣服做文章。”

    贺有章环视四周,众人脸上都是讥诮。

    他没有能求助的人,又转头看向贺老爷子。

    他双手用力,爬到贺老爷子面前,“爹!爹!你帮我说句话啊!这是不可能的!

    爹,你是将军的亲卫,你还救过将军的命。

    你说话一定有用!”

    贺有章状若癫狂。

    贺老爷子也有所松动。

    万一真的是巧合呢。

    他想请求徐以德深入调查一下。

    若真是贺有章做的,这个丧心病狂的儿子他也不要了。

    若不是贺有章,还他清白,也算是成全父子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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