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暴君的白月光43
众臣子胆战心惊地跪下,异口同声道:“微臣恭贺皇上福如东海,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晏仇冷笑置之,牵着谢时竹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他也不顾什么皇宫礼数,自己坐下后,拽了一下谢时竹。
谢时竹脚步不稳,跌落在他腿上,晏仇明目张胆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按捺在自己怀中。
这一幕让太后与摄政王纷纷皱起眉头。
太后在心里骂了一句:昏君!
以前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现在又变成了贪图美色的昏君。
无论哪一项他都配不上皇帝这个位置。
他一来,寿宴立即开始,歌女们载歌载舞,乐师弹奏着琵琶,周围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可在座的所有人各怀鬼胎,谁也不是真正来祝贺皇上的生辰。
晏仇捏着酒杯,自己一干而尽。
在宫女重新满上时,他薄唇靠近杯沿浅酌一口,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谢时竹,随后扔了手中的酒杯,单手握住她的下巴,将薄唇覆在她唇上。
“唔……”
谢时竹抬手抵住他冷硬的胸膛,睁大眼眸瞪着晏仇。
一股辛辣的酒进入她的唇齿间。
底下的朝臣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意料到晏仇会当着所有人做出这种举动。
晏修然望着他们,一张文雅的面容将近扭曲。
太后知道时机来了,她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卫。
侍卫立马领会意思,拔出剑鞘,飞奔至晏仇身边,而晏仇猛地推开谢时竹,眼眸平淡,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他推翻眼前的桌案,挡住了侍卫的袭击。
太后看向一侧的常清,站起身,立住自己的威严,沉着一张脸,拔高了声音:“皇帝乃一代昏君,哀家今日就与一众臣子将你这个暴君羁押归拿,为宫中死去的所有人还一个公道。”
瞬间,歌女们停下扭动的腰肢,乐师抱着琵琶躲在一侧。
四周静悄悄一片,唯有太后的声音响彻云霄:“常将军,可以动手了。”
常清缓缓起身,欠身说了一个‘好’字,随后示意埋伏在四周的侍卫出来。
原本皇帝的寿宴只有西河的朝臣,此刻涌进几千名手持利剑的侍卫,个个都是在沙场上随常清一起奋战的战士。
晏修然呼出一口气,刚想随太后一起把准备好的措辞全部说出来时。
突然,脖颈传来冰凉的触感,一把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贴紧了他的皮肤。
太后身后也同样站着几名侍卫,那些原本缉拿晏仇的侍卫,突然将剑头对准了他们。
晏修然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一边的常清,不可思议问:“你这是干什么?”
常清扫了他一眼,目光转向了主位的谢时竹与晏仇,他不疾不徐说:“臣不过是奉天子之命罢了。”
太后愣在原地,一张脸色极白,满眼的惊愕。
其他臣子一看这情况,吓得魂飞湮灭,今日明明是晏仇下皇位的时候,却突然转了个方向。
这常清出尔反尔,却站在了晏仇这边。
谢时竹倒退几步,因为震惊迟迟说不出一个字。
晏仇唇角勾起一抹笑,垂眸瞥了眼谢时竹,声音带着丝丝凉意:“皇后,上次朕答应给你一个答案,现在该是时候了。”
话一落,抚云压着一名黑衣男子走入人群中。
随后,抚云抬脚将男子踢翻在地,掏出匕首靠近男子的脸上,还没有动手威胁,男子脸色煞白,肩膀颤抖,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皇上饶命,只要您不杀奴才,奴才什么都说。”
晏仇居高令下睨着他,薄唇轻启:“说。”
晏修然脸上露出些许愤怒,因为脖子上有剑刃贴着,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一双眼睛愤恨地瞪着晏仇。
黑衣男子吞了吞口水,语气急促道:“奴才是摄政王府中的侍卫,在王妃孩子满月时,太后与摄政王一同商量着让奴才把……刚满月的孩子杀死,然后再仿制一个苍月国的锦囊,嫁祸给皇上……”
话一落,瘫坐在地上的方忆然睁大一双眼睛,猛地抬头看向晏修然与太后,眸中只有不可思议。
方忆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到下巴,她颤抖着唇,抬手指了指晏修然的脸,难以置信道:“我怎么也想不到,杀死孩子的人,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你这个禽兽!”
晏修然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方忆然指责自己。
方忆然身子没有站稳,跌倒在地,被这种结果活活气晕了过去。
太后环视了一圈四周,那些原本信誓旦旦说同她一起推翻皇帝的臣子,此刻知道常清叛变,瞬间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
对她与摄政王指指点点。
太后沉住气,脸上露出苦笑:“晏仇,我是你的母亲,让你从皇位上下来,是为了整个西河……你如此没有良心,枉费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
她想要唤醒晏仇的良知,至少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晏仇眉梢轻佻,伸手搂住谢时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不顾她一脸的惨白,径直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太后与摄政王面前。
“是吗?”晏仇轻微一笑,“朕怎么记得,被您亲手害死的容常在才是朕的生母,而你的孩子不早已经死在你的手里了吗?”
闻言,在场所有人呆滞片刻。
晏仇从抚云手中接过剑,另外一只手松开了谢时竹的腰。
谢时竹得到了自由,瘫倒在地,目光凝滞,似乎在接受着今日所看到所听到的一切,好久也缓和不过来。
晏仇手指在泛着光泽的剑刃上抚摸了一下,指尖被划了一道伤口,渗出些鲜血,他眼底毫无波动,似乎感知不到疼痛。
太后愣怔许久,无法预料晏仇竟然知道了全部。
晏仇瞧见她震惊的表情,低笑一声,“这剑可真锋利啊。”
在晏仇准备将剑刺入太后胸口时,一直瘫倒在地的女人猛地起身,挡在了太后面前。
晏仇愣住,满眼的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谢时竹竟然会去挡住就一直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太后。
谢时竹知道尽管晏仇想要以暴制暴,让众臣子心服口服。
哪怕这些朝臣服从,那也只是今天一日,一旦过了今日,晏仇依然不能让这些臣子臣服于他,又站在他的这边。
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会有下一个摄政王,也有可能会有下一个太后想要策反。
谢时竹前一段时间去了承明殿,但是殿里晏仇不在,她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便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晏仇常喝的茶。
一口喝下去后,她胸口莫名地烦躁,就好像这茶被下了药一样。
于是谢时竹拿着这茶去找了太医。
她给了太医银两,让他不要声张。
太医便将这茶分析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里面有一种慢性的毒药。
刚开始喝的话会有一点异样,比如易生气易暴躁,但一般人是不会察觉。
可是如果日日饮,久而久之就会累积一种病,叫做火气。
只要稍微情绪波动一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得到了这个消息,谢时竹人有点懵。
因为晏仇的茶一直是有专人准备的,好像自从见他的那一刻起,他的任何饮食,都是由太后那边全权负责。
所以他变成现在这模样,跟太后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段时间谢时竹一直在观察晏仇。
确实发现只要晏仇一喝下茶就会情绪波动。
而且她还特意问起比较熟悉的太监,皇上的茶是从哪来的?
原先是由流年为殿下准备,但自从流年消逝后,便有专门太监沏茶。
可茶叶以及烧开的水都是由御膳房来管。
御膳房管事的就是太后的人。
此刻晏仇看着挡住的谢时竹,他眸子一沉,命令道:“让开。”
谢时竹咬了咬红唇,眼神往那些臣子脸上看去。他们的瞳孔里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厌恶。
只要晏仇今天把太后摄政王全杀了,那以后这西河是真的要易主了。
“不。”谢时竹纹丝不动护住了身后的太后。
晏仇眼尾猩红。
忽然,一个太监跌跌撞撞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随后这个太监手上捧着一本折子,朝手握长剑的皇帝说:“陛下,您请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