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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蔺太后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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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宇宏哈哈大笑,点着头道:“在下觉得,七小姐此言甚是!”

    陈宇宏问了花鱼、郭姨娘一些话,同凌蓉乱七八糟闲聊了一会,才回离开了大理寺。

    陈宇宏一回衙门,就唤了仵作陈强进来。陈强面色阴暗,见到陈宇宏,无奈的摇了摇头:“死因失血过多,除了那匕首的伤口,全身再无他伤。”

    陈宇宏缓缓地点点头,道:“那七小姐敢在那么多人面前下手,必定是做足了准备。王福源不是普通人,就是凌长远动手,也不可能一刀毙命。”

    “看伤口,那七小姐力气小的很,第一次刺得并不深,又刺了一次,才刺穿心口。”陈强不解的道:“就这两三息的功夫,王公公那样的高手,必定能脱险,就是杀了那小姐也易如反掌。就算是不懂武艺,一个普通男人也不会死得这么窝囊,可是他毫无反击之力。好似失去了反应一般。”

    “她出手后,后面又有人扑过来,才刺了第二刀。”陈宇宏拧着眉,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着:“王福源必定是中毒了,一种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毒。这毒麻痹了他,但在被刺不久,这毒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陈强,你听说过这样的毒吗?”

    陈强无奈的摇摇头,道:“近几年西域、南疆的商人来的多,这样的毒并非没有,只是我不曾听过。我这就去打听一下。”

    陈宇宏点点头,又道:“顺便打听一下北荒。”

    陈强刚走,一个差役进来禀报:“大人,那日案发的时候,除了凌家的人,还来了一个和尚。那和尚是鲁王府的幕僚。案发后就走了。”

    陈宇宏“哗”的站了起来。

    那和尚近日在静城颇有些名声,一来是鲁王走哪带哪,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和尚长得实在妖异,容貌倾城,要不是鲁王护着,这样的颜色,恐怕早就被某些有特殊癖好的贵人收了去。

    这和尚,或者鲁王,和凌家走得很近么?听说事发那日镇国公恰好不在家,那王福源定是专门挑了这么个日子去的,莫非,这是一个套?

    王福源得罪了凌长远?

    是,一个小丫头,哪有这样的心计和能力,背后必定是镇国公在推波助澜。

    可是他认识的凌长远,走得是阳谋一路,阴谋,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陈宇宏拧着眉头正在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差役又来报:“陈大人,镇国公府的护卫安东求见。”

    “传!”陈宇宏往外走着,他和凌长远有着特殊的渊源,这案子,凌家一定会派人来的。他早有心理准备。

    安东这个人他认识,是凌长远手下的左膀右臂,功夫极好。自己主理此案的事儿这么一会功夫,凌家就知道了也不足为奇,奇的是,这样走关系打听消息的事儿, 向来是凌云雷管的,安东只管杀人。怎么凌七小姐的案子,凌云雷没有来?

    刚走到院子,陈宇宏被安东一身的血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陈宇宏看着安东满脸血污,衣袖上还滴着血,惊疑不定。安东身后跟着几个人,也是浑身血污,眼中都是狠厉。

    再往后,一群人被捆着,连脸都看不清,好像一大堆模糊的不断呻吟的血肉。

    “陈大人,司礼监的太监带走了我们七小姐,送到大理寺,我们国公爷说这是国家律法,不能阻止。但我们担心七小姐,赶着想去打探一二。在路上遇到那群太监,只不过问了几句话,那群太监就说我们凌家都是凶手,设计杀了王公公,二话不说挥刀就砍,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打起来了。”

    陈宇宏深吸一口气,我说怎么来的是安东,果然是杀人的事儿!

    后面那群没死透的太监这会过不是疼了,又是惊讶又是愤恨,这凌家的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司礼监的人可是一点不差!

    “伤亡多少?”陈宇宏瞄了一眼那堆哀嚎的血肉,心都颤起来了,这安东一出生,哪里有不死人的。只求少死几个太监。

    “回大人,我们九个人伤了两个。司礼监的那群太监,素日横行惯了的,竟然是一群草包,死了九个,伤了七个。”

    陈宇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凌长远,果然不能惹!

    这案子,到这个份上,就不是自己的事儿了,怕是要三司会审的。司礼监死了一个副总管,自己好歹还能说上话,这死了一大群,就不是凌七小姐杀人的事儿了。这是两股势力在博弈啊!

    太后还不知道吧?这群太监是在回宫的路上被截杀了吧?

    哈哈哈,国公爷,好手段!

    陈宇宏急的出了一身的汗,他派了两拨人,一波去人去大理寺、刑部、督查院禀报,另一拨人去镇国公府和宫里禀告。既然这些太监没死光,说明安东收下留情了,看样子是挺惨,但一下子死不了,那也赶紧请了大夫,把那几个死不死活不活的太监安置了一下。那些死透了的,就管不着了,别说这会他没那么多棺材,就算是有,司礼监那些人,保不准怪他准备的不够好,自己犯不着做这样的傻事,就那样拜访在了衙门大院里,等着司礼监的人拉走。

    安东他也不敢收监,又不敢放走,客客气气的请他们在东边的屋子喝茶。

    晚上,那伶俐的小吏再次送了饭来,只是这次没多和凌蓉说话,急匆匆才走了,凌蓉慢条斯理的喝着一晚莲子粥,皱着眉头想,什么时候能见到蔺太后。

    这杀王福源是为了救五姐姐,也是为了见到太后。,或者蔺相爷。只有见到这两个人,自己的计划才能进一步施展。

    凌蓉手里的粥都凉了,花鱼夺了过去,道:“小姐可别吃坏肚子。让那小吏去热一热。”花鱼往窗外看,嘀嘀咕咕道:“奇怪,那小吏怎么不见了?”

    凌蓉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推了推门,才惊觉门被锁上了,那小吏也不见了踪影。

    花鱼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一定出事了。”郭姨娘是个聪明的,这间屋子是关押犯了事的达官贵人的,不应该没人守着。

    凌蓉点了点头,是的,出事儿了。什么事儿呢?

    太后发火了。

    不对,太后生气了,自己现在 应该在大理寺的监狱里。

    祖父做了什么?

    凌蓉对祖父的了解很少,她无法判断。

    司礼监副总管王福源要烧死凌家有了身孕的小姐,却被凌家的七小姐杀了。司礼监一群太监为了给王公公报仇,截杀了凌家护卫,却打不过人家,死了一半多的人。

    这个消息在案发当晚就传遍了静城的大街小巷,静城的酒肆茶坊有说书人把这件事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他就在当场。这几年,王福源名声恶劣,司礼监作恶多端。王福源这一死,大块人心,凌长远年轻时候的故事又被人重新提起。

    什么少年为将,和先帝情同手足,数次击退大冉,凌长远守卫边疆的时候,凉河沿河各镇安居乐业,家家户户把凌长远看做是神佛一样敬着……新帝继位,太后擅权,逼退凌家……

    凌长远在去往大理寺的路上,凌云雷仔仔细细的把这一切禀告了凌长远。凌长远满意的点点头,他退的太靠后了,有人就看不见他了,敢欺负他的孙女了。

    “国公爷,外面有传言,说王福源的死,是您故意设的计。”凌云雷道。

    凌长远的脸色变了变,又笑了:“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有这样的传言,就送齐降一个大礼吧。忠勇侯府早就偏向了蔺家,我只是没想到,齐降那孩子,竟然有如此心计。这一次,蔺家恨的,不能只有咱们。”

    凌云雷颔首:“是。”

    蔺怀恩慢腾腾的抿着茶,听着气急败坏的妹妹一通哭诉,等蔺太后哭诉完了,才道:“你看看你,这样慌乱,哪里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蔺太后一双杏眼含着无限的委屈和无限的阴狠:“那凌长远,必须死!”

    蔺怀恩放下了茶杯:“怀意,你不能这么任性。这些年凌长远退的安安静静,从不碰朝堂的事,是你我的大福。他手中的兵权虽然没有了,但军中威望甚高,不能轻易动。”

    “难道他敢造反?”蔺太后的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声音凄厉。

    “他敢不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敢一试。”蔺怀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自己的这个妹妹当了几年太后 了,怎么一点长进没有。

    “但是他……欺人太甚!”

    “不是他,是你。怀意,凌长远当年为什么放弃了那样煊赫的权势?为的就是护着家人。王福源敢去凌家杀人,凌长远那样的性子,一定会反击。”蔺怀恩耐心的解释着。

    “可是,寻找圣女,是你同意了的。眼下大庆国运不济,大冉虎视眈眈,圣女再不出现,说不定,这国……我可不能当亡国太后!”蔺太后不解的看着哥哥。

    “是,寻找圣女当紧至极。”蔺怀恩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道:“但圣女出现在普通人家,误烧也就烧了。出现在凌家,那就得先好好商议,只能智取。”

    蔺太后泪光闪闪的看着哥哥:“王福源就是在凌长远出门的时候才去的,他又不是傻子。那消息是忠勇侯府出来的,还能有假?谁能想到,凌家的一个小丫头就把他杀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蔺怀恩叹了一口气,道:“有消息传来,是忠勇侯和镇国公一起设计,杀了王福源,为国除害。”说到忠勇侯府,蔺怀恩的脸色十分难堪:“那忠勇侯世子是个墙头草,又想从镇国公借势,又想从咱们这得到好处。哼!这个蠢货,还有什么大庆第一才子的美名!这次的事儿,外面传言是一回事儿,但我猜,他怕是被镇国公府利用了。”

    蔺太后没想到,事情坏在了齐降身上,双眼瞪得圆圆的:“齐降?这个蠢货!我要杀了他!”

    蔺怀恩无奈的摇了摇头:“怀意,你怎么动不动杀人?杀人不是万全之策。以后少杀人。咱们先去大理寺看看。当面问问。如果凌长远肯交出那孙女,咱们各退一步。如果他执意不肯退步,再动手不迟。”

    蔺太后心中的闷气这才顺了一点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迟疑道:“那红衣军……”

    “那红衣军,到底只是传说,如果真有,当年船上的事儿,咱们也不能那么顺利。就算是有红衣军,也不怕。禁军也不是吃素的。”

    蔺太后、蔺国相的仪仗到了大理寺,督查院左都御史薛义正带着都察院诸人、刑部尚书吕简带着刑部诸人,大理寺卿严敏带着大理寺诸人,镇国公凌长远带着凌家诸人早已迎了出来。除了三法司以及镇国公的人,鲁王带着雪和尚和韦德刚,忠勇侯齐侯爷带着儿子齐降以及静城里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纷纷聚集在大理寺,等着看一场百年难遇的热闹。

    司礼监总管冯安亭跟在蔺太后身后,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冯安亭是一个面容沧桑的老头子,没什么野心,用蔺相爷的话说,就是他心里只有皇上。谁当了皇上,他就听谁的。

    因为冯安亭是伺候过先帝的人,本事没有王福源大,但在皇宫有资历,比王福源会做人,就被任命为了司礼监总管。

    如今的冯安亭,也只听小皇帝的。照顾小皇帝的饮食起居,比蔺太后还上心。王福源做什么他不管,杀了多少人他也无所谓,但这下王福源死了,他这个司礼监总管不能不来,也只好来了。

    和王福源不同,王福源事事抢先,喜欢张扬,冯安亭处处往后,不喜欢站在众人面前。

    所以见过冯安亭的人极少。绝大多数人只以为那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太监,根本没有注意。

    凌长远一眼看见了冯安亭,目光在他身上没有丝毫停留,轻轻略过,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冯,老了。

    凌长远在心中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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