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曼
进入年底冲刺阶段，市分行各位领导分别带队下到各县区支行督导任务去了。因为市分行营业部与分行机关同在金融大厦办公，所以常副行长直接打电话通知营业部总经理卓成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营业部办公室在2楼，常副行长办公室在17楼，所以打完电话不过十多分钟，卓成就来到了常副行长办公室。常副行长提拔为市分行副行长已经三年了，算起来也有些资历了，他的办公室面积与兆行长办公室面积大小一致，只不过，兆行长办公室与隔壁小会议室还有一道门连通着，所以这间会议室也就基本上成为了兆行长的专用会客室了。不过，兆行长的办公室是到任后重新装修过的，所以在气派程度上比常副行长的办公室气派了许多。常副行长是科班出身，在同龄人里事业进步算比较快的，和他一批进行的大都还在科级任上奋斗着，所以，常副行长对自己的未来也充满了期待。他平时比较爱护自己的羽毛，对待下属也还和气，在业务上还比较注重制度，始终保持着一颗积极向上奋斗者的清醒头脑。可是在下级眼中，常副行长却是一个滑头领导，大事、难缠事问到他这里，基本上得不到所需要的答案。尤其是兆行长来济城任一把手这两年，他更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处处把自己放在灯火阑珊处。在常副行长心里，他很清楚自己的奋斗目标在什么地方，他的优势一是年轻，二是文凭过硬，三是基层人缘好，只要不犯错，他常副行长早晚会成为常行长或者常处长，或许还有更尊荣的称号。未来的常行长认同“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名言，所以，他是一个有志向的“士兵”。
敲门声打断了常副行长的思绪，他很客气地招呼卓成坐到沙发上，自己也从办公桌后挪到沙发上坐下，并给卓成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烟，向卓成示意了一下。他自己不抽烟，但办公室每月还是按标准给他提供三条芙蓉王牌香烟，早前他曾给办公室管后勤的邵姐说，自己不抽烟，希望办公室把三条芙蓉王变成一条软中华，价值相当，招待客人面子上好看一些。邵姐当时就答应了，可是下个月照常还是三条芙蓉王，这让提拔为副处级干部不久的常副行长领教了机关里的水深水浅。此后，他就当没有说起过换烟的这件事，依旧对邵姐客客气气的。
听过卓成的汇报，常副行长问道：“兆行长在行务会上说了，全年任务计划不变，尤其是两项存款任务不能欠账。从目前数字看，你们营业部存款较计划任务还有1个亿的差距，现在距离年底不足一个月，你们的具体对策是什么？”
卓成汇报道：“今年营业部承担的各项任务按照11月底数字测算，到年底前全面完成不存在大的问题。但是临近年末，九地房地产公司三个楼盘都需要向政府缴纳劳务保障金，否则一律不予核发《预售证》。所以在12月初划走了13个亿，我们的各项存款一下子断崖式下跌，这个突发情况我们也没有想到。”
“那么你们的具体想法呢？”常副行长耐着性子追问。
“目前两项存款任务欠账较大，依靠柜台短时间补不上这么大的窟窿。我们的想法有两点：一个是九地房地产公司在建的三个楼盘如果能在近期把《预售证》弄好，这样就可以办理房贷了，所以我们打算和他们联系一下，搞一个集中签约活动，加班加点，争取在年底前发放一批房贷。按照他们提前预销售的情况，如果年底前签约率能达到50，我们测算了一下，大约应发放住房贷款额在1亿元以上。如果能赶在月底前发放到位，产生的派生存款就能补上这个窟窿。”
看到常副行长没有表态，卓成接着汇报道：“再一个就是给古城建设集团的银团贷款如能在月底前发放到位，补上存款任务欠账应该是绰绰有余，十拿九稳。”
听了卓成的汇报，常副行长心里想：给九地房地产公司办理住房贷款，增加派生存款补上窟窿，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只是如今已是12月5日了，距离年底不足一个月，即便是九地公司办理好了《预售证》，但客户签约率真正能达到多少还不能确定。而且银行办贷还需要经过受理、录入、上报、审批、抵押、发放等环节，就算是营业部能安排员工加班加点受理资料上报，但你能控制得了市分行的审批环节和房地产交易权属登记中心的工作进度吗？各种因素汇集分析，要赶在年底前完成1个亿的住房贷款发放量，可能性极小。
常副行长是科班出身，十几年时间能够升到副处级，那也不全是靠着关系。十几年的银行摸爬滚打，加上脑子好使，他早已成为了一个地区级银行专家了，对于银行里各项业务门儿清，对内部的办事环节和节奏更是了如指掌。也就是说，常副行长是一个业务型的管理者，银行内部的事情他门门清，一般人休想在他这里蒙混过关。
针对卓成的汇报，常副行长略做思考后指示：“营业部的存款任务欠账较大，但你们的思路也是可行的，希望你们两个方面的想法一起抓，争取赶在月底前见到成效，给全年各项任务一个完美的收官。关于住房贷款发放的事，时间紧任务重，你们一方面要紧跟开发商办证和签约的进程，另一方面也要和分行住个部、信贷部提早联系，打通审批和贷款计划的通道，加快办事节奏；关于古城建设集团银团贷款的事情，资料已经报到了省分行，所以现在主要矛盾不在咱们市分行，你要抓紧向领导上汇报，引起重视，如能赶在年底前审批发放，那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这笔3个亿的贷款发放，不仅解决了你们营业部的任务欠账，也将给全市存款计划的完成以一个有力的支撑。”
常副行长对卓成满满的期望和鼓励，使卓成心里感到暖暖的。“会干事的领导总能给下属以激励和支持”，这是卓成走出常副行长办公室后在电梯里的由衷感叹。
其实，常副行长真实的想法是，住房贷款在年前发放的可能性不大，但对下属的工作思路还是要鼓励的，从这一点上看，常副行长就显得比卓成这个科级干部高明多了。其次，古城建设集团银团贷款的事情，是兆行长亲自安排给卓成的，从贷款程序及用途上均有不符合规定之处，可以说这是一笔有问题的业务。兆行长没有直接安排给他这个主管业务的副行长，他正好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免得今后惹得一身骚。就让卓成去完成和领受这项重大业绩吧！再有，卓成最近活动的很厉害，听说省分行韩副行长很欣赏他，年底一过，提拔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人家就和自己一样是副处级了。如今成人之美，以后就当多一个朋友，岂不是两全其美嘛！他提示卓成要及时给领导上汇报，但并没指明是哪个领导，就让聪明的卓成自己去琢磨吧。
话说回来，卓成不仅聪明，而且也有一颗上进的心。在营业部任总经理一年来，各项业务顺风顺水，特别是和九地集团的关系处的非常好，给营业部各项业务发展铺平了道路，风头已经快要盖过了高新区的郑毅了。上半年，营业部通过给九地冶炼公司以技改名义报批了2个亿的贷款后，间接解决了九地房地产公司开发资金不足的困难，使得集团公司总经理董小录对他另眼相看。卓成从之前见董小录一面都困难，发展到现在经常能约到酒局和牌局，关系已经处的非同一般，使其他银行的行长们眼热嫉妒。下半年又发放了8个亿的个人住房贷款，一举成为九地房地产最大的合作银行。董总一高兴，指示房地产公司给卓行长办一张九地大酒店的会员卡，这使得卓成的自我感觉一下子良好了许多。自从在九地大酒店一条龙宴请了外地来的同学以及亲朋好友，卓成已经在这些人心目中成为了一个有本事的成功人士了。卓成有一腔雄心壮志，他还年轻，他要上进，就需要有业绩的支撑。如果年底存款任务能圆满完成，那就是“一俊遮百丑”，将使他的晋升道路变成金光大道，前途必将是一片光明。所以，必须完成全年存款任务的信念，支撑着卓成在年前的这一段时间如同一头冲出牛栏的斗牛一样，斗志昂扬。
从常副行长办公室下到自己在2楼的办公室，卓成的亢奋劲儿还没散。他点了一支香烟，绕着办公室走了好几圈。想着常副行长对自己的肯定以及自己即将迎来的进步，他不禁心潮澎湃，难以自持。如果自己这次提拔成功，必将打破济城分行历史上提拔副处级干部的年龄低限，他将超越常副行长成为济城分行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满打满算，卓成参加工作刚满十年，前七年还在打酱油，三年前刘行长退休前把自己提拔为副科级，兆行长回济城半年后，他即全面主持分行营业部工作，半年后扶正。算上半年的主持工作时间，他任正科级才一年半，现在就马上要升副处级了，这妥妥的是火箭速度啊！那么，火箭的发动机是谁呢？嗯，就是自己的伯乐——兆行长。想到这里，卓成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他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内心窜起的火苗。对，要给领导汇报工作，常副行长说得对，现在我就去给兆行长汇报工作。古城建设集团银团贷款是兆行长直接交代的工作，虽说现在已经报到省行审批了，但进入审批流程，还得看领导们的安排。
“我现在就去给兆行长汇报，一是体现我对领导交办事情的重视；二是请兆行长再给省行韩副行长提示一下，以尽快进入审批流程，确保年底前能审批通过并发放到位。年后，自己提拔任用，剩下的事情就留给继任者收尾了。这叫‘前人吃果后人嚼皮’，就是这个主意，我现在就去找兆行长汇报。”心里盘算好了主意，卓成又火烧屁股似的来到18楼，敲响了兆行长办公室的门。
年底事情繁忙，兆行长听了卓成的汇报后，意识到此事宜早不宜迟。等卓成出了办公室，他即打了一通电话，随后又打电话通知卓成，叫他下午3点钟随他一同去省城，并嘱咐他带上一些小礼品。二人到省行时已经是下午5点了，兆行长直接去了韩副行长办公室，并嘱咐卓成先去找省行公司部刘宝龙总经理和信贷部魏继军副总经理送上小礼品。
“见了两位老总的面，你就说是我叫你来请他们晚上聚一聚的，地点到时候我会直接通知他们的。”兆行长吩咐卓成道。
卓成准备的小礼品是华济银行代理发行的9999足金金条—“传世龙宝”。“传世龙宝”是省行下达给各地市分行的代理销售产品，这在银行内部归类为中间业务，发行商靠银行的渠道扩大销售，银行通过销售代理挣发行商的手续费，用以创造中间业务收入，并没置了考核指标，这叫作拓展营收渠道。由于销售情况并不理想，为了完成该项任务指标，营业部就特地自己掏钱购买了剩余的10根金条，当然费用是从办公经费和效益工资里面挤出来的。这些金条作为礼品专门用于重点营销公关，这在行内不是秘密。据卓成掌握的信息，市分行也积存着这样的礼品，用途都是一样。
晚上的酒局设在了龙岭山下的小镇私人会所里。兆行长不久前在这里得到彭老板和陈美丽小姐的接待，可以说对这里并不陌生。由于这里距离市区有近40分钟的车程，兆行长和卓成到达时彭老板和陈美丽小姐也是前脚刚到。由于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所以见面的气氛少了一些客套，多了一些随意。走进一楼大厅，一位身着枚红色套裙装、体态丰盈的中年女士迎了上来，引导着彭老板一行来到大厅一侧的电梯间，这里有一架大大的屏风把大厅隔成了前后厅。等大家都上了电梯，彭老板就给兆行长介绍道：“这位是姚玫女士，是这家会所的主管，这里不对外营业，接待的都是省里政商两届圈子里的成功人士。这里的菜品、人品都是有特色的，大家今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电梯很宽敞，也很平稳，说话间已经到了3层。这里见不到一般酒店里闹哄哄的气息，过道里地毯铺路，墙面金碧辉煌，却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姚主管带领大家走进最里面的一间房子，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兆行长和卓成随彭老板刚迈进房门，只听得一阵“叮叮淙淙”的音乐轻轻的飘进了大家的耳朵。卓成往里偷瞧了一眼，这个包间很大很敞亮，光线很足却很柔和，大圆桌后面的墙面上随着音乐声的抑扬顿挫，展现着山泉、草原、仙鹤、鱼群等投影画面，投影仪下面的地方布置着高高低低的花草绿植。高大的绿植遮挡了一部分光线，绿植从中，一位红衣女正在花丛中演奏古筝，只见她俯首扬指，“叮叮淙淙”的音乐就从她的手指间流出。她演奏地很投入，客人进来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这时花丛后面鱼贯而出了3位同样穿着红纱裙的女子，迈着舞蹈一样的小碎步就飘过来迎在了客人们的面前。这个时机刚好是客人进门后略作停顿的片刻，等客人们环视过后，她们即适时地飘过来，每人接待住一位客人，燕语莺声的问候客人道：“欢迎来到城南庄别墅，小曼很高兴为您服务！”然后就开始帮客人脱下外套，衣帽间也是每一间单独隔开并装有玻璃门扇的，确定能保护客人们的衣着私密性。卓成打量着为他服务的“小曼”，红纱裙衬托着雪白的肌肤，不高不矮，身材诱人。她的纤纤玉手为他脱衣时碰到他的脖颈，霎时有如遭到电击。在这种华贵设施里遇见摄人心魄的美女，卓成顿时感觉自己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地笨手笨脚。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安，随着红纱女来到弹琴女前面的沙发区入座。卓成听到其他两位美女对彭老板和兆行长也自称“小曼”，心里思忖，如今见了女的都称美女，而这里的美女却都自称“小曼”，不知道典出何处。可是听着这声“小曼”，却觉得是那么的“小资”，那么的亲热，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人说不定立时会激起七情六欲的。
落座后，三位“小曼”就紧挨着自己招呼的客人座下。这时，只见又出来一位红纱“小曼”，落座在花丛中，原来那里是一处茶台，只见“茶小曼”优雅地开始了茶艺展演。不一会儿，香腾腾的一盏清茶就由“小曼”们捧在了自己客人的手中。
“韩行长他们还得一会儿才来，兆行长，咱们先品品茶。”彭老板招呼大家喝茶时，那位姚女士和陈美丽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包间里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小曼”们就主动和客人们聊起了天气和美食，卓成竟然还听到一位“小曼”和兆行长在聊美国总统奥巴马，聊“诺贝尔和平奖”。卓成和自己的“小曼”聊天时，疑惑的问：“如此高档奢华的会所，为什么叫作‘城南庄’，听起来有那么一点朴素，和这里的高端环境也不搭配呀！”
“是呀，有好几位贵宾也有您这样的疑惑。听我们姚姐说，城南庄是一处圣地，是老一辈进北京前的重要一站。现在官场上都讲政治，我们这里地处古城之南、龙岭山下，地形和那里是一样的，所以这里也就是本省的城南庄了。官员们只要能被邀请来我们城南庄别墅，也就算得上政治合格，可以为进京了做准备了，所以城南庄这个称谓是含有深刻政治意义的。可是我们作‘小曼’的只会做我们女子的本分，对这些高深的东西也不是很懂。哥，您能给我讲一讲这些革命历史故事吗？以后我也要作一个‘讲政治的小曼’哦”
“小曼”呢喃莺语，听得卓成骨头都酥了。
一直等到晚上7点，省行的二位老总和韩副行长才先后姗姗来迟。于是又有3位“小曼”出来陪侍，由于大家都认识，也未作过多客套，就由陈美丽招呼大家入席开喝。
乘着酒酣耳热，彭老板给大家敬了一圈酒后说道：“今天能和华济银行的省、市、区三级领导在这里聚会，彭某深感荣幸。我们古城建设集团虽然由本人打理，但真正的老板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在本省能量很大。这一次因为投资项目过于集中，资金需求量较大，需要一些贷款。贷款的事情已经由古城市官市长安排古城银行具体办理，因为华济银行长期以来和我们集团一直保持着融洽的关系，所以本次我们也愿意和贵行再次合作，把项目需要的贷款从古城银行分出来一部分由贵行来作，套用一句官话，这叫做合作‘双赢’。在这里，我真诚地邀请各位行长在方便的时候来我们集团考察指导，进一步扩大业务合作范围，为古城经济繁荣作出应有的贡献。”
卓成没想到，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商人彭老板讲起话来还有板有眼，就如同政府官员作报告一般。但谁又能想到呢？彭老板以前那可是真正手握实权的地方实力派县委书记啊！至于为何弃官从商，那里充满了无限玄机，不要说卓成，恐怕韩副行长也是一无所知吧。
听完彭老板的讲话，韩副行长说:“能和古城建设集团展开合作，是我们华济银行所希望的。贵集团在全省是有实力的企业，受到省、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在省内承建了多项有影响力的大工程。目前，古城建设集团房地产公司在龙岭山开发的别墅群，就得到了市政府的特别审批，更凸显出建设集团在本省的重要性。为了把合作意愿落到实处，我们华济银行积极向建设集团及省公路局展开自我营销，公路局及建设集团的老总们对我们华济银行给与了很大的支持，特意把古城银行给建设集团的项目贷款分一杯羹给我们，并由省高速集团提供担保。这样一笔稳妥的高质量贷款项目，是我们华济银行求之不得的，我们要感谢建设集团这样有影响力的大企业对我们华济银行的信任。在这里，我代表华济银行表个态：建设集团的项目贷款，我们一定高速度、高质量的办好，给双方的合作双赢奠定一个良好的开端和基础。”
说到这里，韩副行长又扭头对公司部刘宝龙总经理和信贷部魏继军副总经理两位部下说：“你们作为省行职能部门，一定要督促基层行和省行有关部门，尽快保质保量的完成建设集团银团贷款项目的上报和审批工作，争取在年底前把贷款发放到位。审批过程中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联动处理，必要时向我直接汇报。”
两位老总连忙点头，异口同声的说：“没问题，没问题。”
听到银行方面的表态，彭老板也就站起来说：“那我就代表建设集团向你们表示感谢了，再次诚挚的邀请华济银行省、市、区三级领导莅临我们建设集团考察指导工作。来，为了我们的良好合作，干杯！”
此番来省城做成了一件大业绩，更重要的是得到了韩副行长的当面赞许。卓成回想起酒宴上陈美丽小姐把他专门领到韩副行长面前敬酒的场面就激动不已。韩副行长听完陈美丽小姐的介绍后，鼓励他：年轻人，有事业心，有上进心，领导上关注着你们呢，好好干！想到这些，卓成的心里有如猫抓，又想起那晚上“小曼”优雅的谈吐、曼妙的身姿、诱人的香味儿，回到济城后，以至于一连失眠了好几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