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抵达扬州，遇双儿
骏马奔驰，尘土飞扬，春日美景如幻灯片从两侧划过，慕容仙儿依在袁承志宽阔怀中，面带顽皮笑容说：“我想骑骆驼！”
袁承志牵着缰绳的手微顿，轻声问：“骆驼没法两个人骑吧？”
“咱们又不缺钱，干嘛总是骑一匹马？”说是这么说，慕容仙儿本能忽略每次提共乘的人都是自己。
袁承志看破不说破，他揽着慕容仙儿的手臂微微用力，让慕容仙儿娇躯更近自己两分，笑说：“骆驼臭，咱们还是骑马吧，不行骑驴也可以，驴多可爱。”
“你见过哪个有名侠士骑驴游江湖的？慢腾腾不说，还乱叫，难听死了。”慕容仙儿搞不懂袁承志怎么会喜欢驴，这已是她第九次否定骑驴这件事了。
慕容仙儿和袁承志十三日前从淮安城出发，至于营救慕容家族人这件事两人并没有参与，准确的说是慕容仙儿不想让袁承志参与，至于理由，慕容仙儿没有跟袁承志说，袁承志也没有多问。
半日后，夕阳渐落，袁承志和慕容仙儿在一村庄落脚，暂留两人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这对中年夫妻很有意思，丈夫身材高大一举一动似练过武，妻子身形柔弱听谈吐应是读过书的闺秀。
中年夫妻很是好客，傍晚邀请袁承志和慕容仙儿一同吃饭，两人没有拒绝，饭桌上菜肴不多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单而不简。
吃饭间袁承志没有左右乱瞟吃着碗中粗米，慕容仙儿则十分豪爽问家中男主是否有酒，男主同样豪爽拿出一坛，两人拼起酒来。
袁承志没有阻止慕容仙儿与人拼酒，家中男主妻子埋怨了两句便不再多说静静为自家相公添酒夹菜，从始至终都没有和袁承志说过一句话，很懂分寸。
慕容仙儿灌下碗中浊酒，借着酒劲问出心中疑惑：“这位大哥，我看你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为何会跟嫂嫂居住在这落魄村中？”
袁承志眉头微皱，伸手轻弹慕容仙儿似玉般的耳垂，提醒她话多了。
慕容仙儿倒没觉得有多痛，她想起袁承志告诫，不要随意打探隐退武者秘密，是不敬也是不懂事。
家中男主对袁承志摆了摆手，示意无事，他将碗中浊酒饮尽，笑说：“我叫姜云霆，本是江湖游侠，我内人姓乔，本是一位官家小姐。”
慕容仙儿有些醉意的狐狸眸顿时发光，听这开头便是有故事，她赶忙为姜云霆倒酒，一副你快说的样子。
“大明奸臣当道，别说民不聊生，就连官都不好当。我内人的父亲也就是我老丈人，他生前是出了名的清官。我自觉武艺尚可便慕名投靠在他家做了教习。”姜云霆饮了口酒，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乔姓女子轻抚相公后背以示安慰，她接着姜云霆的话继续说：五年前我父亲发现上司之子草菅人命，于是递上了折子告发此事，公道没来，却来了一伙贼人将我乔家三十余口血洗，我夫君拼尽全力才将我和我弟救出。”
“嫂子别怕，你将那狗贼名姓告诉我，我和我家阿袁为你们报仇，嫂子放心，行侠仗义这件事我们是专业的！”慕容仙儿侠女之心爆发，玉手拍桌，直接将报仇之事揽下。
对于慕容仙儿的大包大揽袁承志没有不喜，仗剑行侠而已，这事若都不管他手中剑如何荡尽不平事？
姜云霆大笑拱手：“多谢，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老贼两年前莫名病死，这仇也算是老天爷帮我们报了。”
酒尽人散，袁承志和慕容仙儿共住一间土房，两人都没有什么扭捏之情，慕容仙儿对袁承志很放心。
玄猫在外吃饱，脚踩猫步而回。
慕容仙儿俏脸红润，双眸迷离，她看着正擦拭金蛇剑的袁承志，问：“阿袁，你说大明皇帝怎么样？”
“我见都没见过本人，我哪里去知道？”袁承志本就不关心国家大事，皇上对他来说就是个词语，从没有多余意义。
慕容仙儿叹了口气说：“我那姐夫，也就是皇上，他若真的圣明，为何会出这种事？当朝官员说被杀就被杀，这官当不当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江湖中人潇洒。”
“未经他人事就不要随便去批评他人，皇上也是人，是人就有力所不及的事，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袁承志收剑入鞘，解答慕容仙儿疑惑。
慕容仙儿不再多想，她脱去外袍躺在硬如石板的土炕上。
袁承志见慕容仙儿昏昏欲睡，轻拍她强健有力的玉腿，问：“你都不洗脚的么？咋的，还要我伺候你？”
“我是仙女！仙女不需要洗脚！哎呀~我要睡觉！”慕容仙儿呢喃撒娇，翻身，没出两息，细微鼾声传出。
袁承志很是无语，看着熟睡的慕容仙儿，轻笑吐槽：“仙女？你家仙女睡觉还打鼾？睡象还这么难看？”说归说，他还是为慕容仙儿褪去洁白足衣，盖上被子。
袁承志并没有入睡，他坐在土炕边盘膝入定，炽热真气于体内经脉窍穴中缓缓流淌，他始终相信天道酬勤，自己内功天赋不行那就靠勤补拙。
玄猫趴在窗台上看了一眼袁承志，随后缩成一团，是否睡去无法判定。
皓月西沉，朝阳初升，袁承志和慕容仙儿留下五十两银票，不告而别。
十五日后，袁承志和慕容仙儿抵达扬州城。
袁承志牵马而行，他看到船来船往的运河，感慨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慕容仙儿不喜读书，最多看看神仙侠客话本，自然听不懂袁承志念叨的诗，她打量繁华街道上有些失望，在她看来这里和淮安城没什么区别，也就景色好点，花船多点。
慕容仙儿打量四周时突然愣住，她看到街边衣店台阶前坐着一名娇小少女。
这少女观年龄最多十四岁，一双圆眼如山涧小鹿的眼睛清澈纯真，样貌肯定比不上自己，但那楚楚可怜之中带有几分坚韧之气，还是让人心生好感。
“你在看什么？要买衣服么？”袁承志了解慕容仙儿，她每到一城最先去的不是胭脂水粉店而是衣店，爱好这东西他当然支持，反正钱都是劫富济贫得来的。
慕容仙儿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少女，问向袁承志：“你看那女孩。”
“挺好看的。”袁承志打量了少女一眼，如实回答。
慕容仙儿不乐意了，白眼翻起，语气不善：“有我好看？我劝少侠好好回答。”
“不一样，那位小姑娘像一朵梅花，你像一株虞美人。”袁承志是诚实，但他不傻，怎么会败给普普通通的送命题。
慕容仙儿很满意袁承志的回答，不再难为他，迈步走向街边少女。
袁承志没有跟上慕容仙儿，他坐在街边小吃摊，要了一碗特色炒饭和盐水鹅肉与玄猫边吃边等。
慕容仙儿走到小女孩身前，蹲下身子，柔声问：“小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迷路了么？”
少女抬头望向问话的慕容仙儿，瞬间呆住，她信这个世间有仙女，但没有想到仙女竟然真的下凡，还来到自己身边。
慕容仙儿没有责怪少女打量自己，笑盈盈等待少女回答。
少女缓过神来，不敢再看慕容仙儿，她从怀中掏出精致钱囊捧着让慕容仙儿仔细看，轻声问：“仙女姐姐这是你丢的钱囊么？”
慕容仙儿被少女那句仙女姐姐叫得心里美滋滋，她柔声道：“我不是仙女，也没有丢钱囊，你若是不信可以摸摸我，我是真人。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说完将自己的玉手放在少女面前，示意她可以摸摸看。
“我叫双儿。”叫双儿的少女哪里敢触摸慕容仙儿，莫说触碰她的手，就连衣角都不敢碰。
慕容仙儿被袁承志调教一月有余，早就没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心，她轻握双儿满是老茧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笑容明媚如暖阳，柔声说：“你看，咱们都是一样的。”
袁承志虽然在胡吃海塞，但他注意力一直在慕容仙儿身上，哪怕市集吵闹他依旧能将慕容仙儿说的话收入耳中，他很满意慕容仙儿对人的态度，同时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好老师。
“双儿~双儿你在这里干嘛？老鸨就放了咱们半天假，再不回去老鸨就要骂春姐了，春姐又会骂咱们，你还不····”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从小巷中跑出，他看到双儿准备将其拉走，但当他看到慕容仙儿后也陷入了呆涩，口水不受控制从嘴角流出。
袁承志将一切尽收眼底并没在意，慕容仙儿外貌杀伤力他是了解的，流口水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慕容仙儿听到少年话语，她起身柔声问向双儿：“你在青楼里讨生活？”慕容仙儿知道少女有自卑之心，所以话语尽可能婉转。
“是，我负责洗衣和做饭。”双儿面带羞愧，觉得天仙姐姐定是讨厌自己了。
慕容仙儿起了助双儿脱离苦海的想法，她轻抚双儿瘦弱肩膀，柔声询问：“你可还有家人？”
“没有了，爹爹将我卖到怡虹院就走了。”双儿依旧不敢看慕容仙儿。
少年已经缓过神来，他推开慕容仙儿手臂，挡在双儿面前，叉腰仰头问：“你想干嘛？我跟你说双儿是我的人，你可别乱打主意！除非···嘿嘿~”
慕容仙儿从少年眼底看到了邪念，她秀眉微皱刚要说话，袁承志抱着玄猫从她身后出现抢话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韦小宝！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乱来，扬州城可是我的地盘！”少年看到袁承志本能惧怕，跑到比自己还矮半头的双儿身后，口出威胁之言。
玄猫挣脱袁承志怀抱落到地上，她静静打量双儿似在思考什么。
袁承志沉思了片刻，指了指少年问：“你叫韦小宝？”又指了指双儿问：“你父亲可是陈文亮？”袁承志脑海中有两个关于《鹿鼎记》的记忆，一个是星爷版，一个是98山鸡版，但山鸡版他印象不算太深刻。
“公子认识我爹爹？”双儿抬头看了袁承志一眼，又赶紧低头看自己鞋尖。
身长不到一尺的玄猫踩着优雅猫步来到双儿脚边，轻蹭双儿满是污渍的绣鞋，嘴里发出讨好的呼噜声。
这一幕袁承志愣住了，慕容仙儿也愣住了，两人皆知玄猫高傲，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讨好别人，就连袁承志都很少有这样的待遇。
韦小宝并没有关注玄猫，他摇晃双儿身体，警告道：“傻丫头你可别被骗了，你那便宜老子认识的都是什么人？你看他们打扮定是江湖中人，怎么会认识你那赌鬼老子？”
袁承志注意力从玄猫身上移开，仔细打量长相酷似山鸡的韦小宝，心中想：这小东西还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