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克莱因的“功绩”
光影交错，黑雾与流水交融，是未曾觉醒的黎明，带动起拂晓时分的绝望。
那场回归于末日的绝望，越来越宽阔、即将突破天际的黑雾凝结之体已然膨胀数倍，半空中，顾铖的身形与之对比尽显悲凉。
蜉蝣撼树、螳臂当车，几乎瞬间这两个词语便出现在你的脑海中，用以形容此刻的场景。
虽如此，可顾铖依旧不落下风。
在黑雾遮天的阴影之下，顾铖那好似随风摇曳的身形异常坚定，身边飘荡的流雪像是倾盆的暴雨，不停息的同时又带着几分肆虐的支配感。
拔地而起的冰柱阻挡着曾经名为安表的怪物，蓝冰色的锁链像是成长的藤蔓一点一点囚禁住黑雾，大肆蔓延的冰霜毫不留情的覆盖住阴影，让凛冬重新成为这里的主宰。
“以［挽歌］之名…”
顾铖单手高举长柄冰晶剑，随波逐流的冰晶立刻按照一定的规律流动起来，圈圈涟漪带动起凛冽的寒风，直奔安表。
吼！
安表的触手遮天蔽日，挣扎着试图脱离牢笼，可它的身形实在是太大了，顾铖的崩坏能又是如此凝实，以至于无论安表如何攻击都没办法挣脱半分锁链的囚笼。
冰柱在破碎，可顾铖修补的速度更快。
安表癫狂的攻击无差别的在摧毁它所能触碰到的一切。
“这是…我的…王国！”
“我是…你们的…神！”
“神！”
一团黑色的火焰黑雾便是它的脑袋，狰狞的面容上浮现出难以理解的、让人感到恐惧的精神污染。
此刻的安表依旧没有停止挣扎，束缚它的锁链也因为安表猛烈的动作而发出密集的晶体破碎声。
参差不齐的冰柱在颤抖，破碎的冰晶在飞舞。
诉说悲痛，哀鸣过往。
顾铖身上由崩坏能所染织而成的羽织轻盈飘动着，覆盖在身边的冰霜铠甲也是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挽歌的能力还在作用，可顾铖释放出来的能量已然沾染了些许律者的特征。
终始而又凛冽。
“还是晚了一步吗？”
顾铖喃喃自语道，连同手上的长锋也停滞下来。
在顾铖试图攻击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吸引感散发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同类之间相互吸引的感觉。
很明显，安表不可能是他的同类，这就说明，只有一种可能…
诞生了新的律者。
顾铖眉头紧锁，心中被压下去的怒火是愈燃愈烈，烦躁在他心中像是燃火的棉絮般激烈。
“他的，看你这坨身影我就烦，什么东西，非要耽误我时间。”
“下播！”
顾铖不再留手，体内的核心疯狂运转起来，那翻动的速度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自转给绕完。
划拉…嗡！
顾铖手上的冰锋瞬间破碎，一柄蓝金色的仿佛有不知多少年的玄冰所形成的三尺长剑顷刻间与之交换。
剑名凛冬。
其上环绕着缩小版的冰晶龙卷，莲纹配龙吟，威势凛冽。
顾铖身上顿时绽放出星河般璀璨的光芒，鎏边冰莲花似的冰霜如层层鳞片般生长在他的皮肤表面。
那副羽织…不，不再是羽织了，那已然和古代将军的铠甲一样了。
顾铖的冰，由心为引，以量制频。
“以［挽歌］之名…”
那句话再度浮现，原本停息的风暴重新汇聚起来，不但恢复，反而更加凶残。
安表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限制它的锁链与冰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普普通通的蓝色染上了辉煌的流光，金辉仿佛冲锋的骑兵击破了堡垒，浮起的冰雾为这层层光辉萦绕出丁达尔效应的精彩。
吼！
安表好像察觉了什么，更加疯狂的扭动起来，身体从恐怖惊悚的“克苏鲁”身形已然扭曲得不成样子。
可惜，困住它的锁链不再“纤细”，数倍的扩大、粗壮使其看起来很是坚固，
阵阵冰锥像是分支勾芽一般从冰柱四周蔓延出来，狠狠刺进安表的身体各部位。
“夫”唱“妇”随。
顾铖此刻的攻击手段像极了梅比乌斯，除去原有的手段上，顾铖又加了些许的“近战”突破手法。
“［挽歌］·永世悲鸣！”
凛冬发出阵阵剑吟，像是在激昂的高呼，也像是在示威。
冰雪会封藏一切。
震耳欲聋的暴风雨席卷而来，连绵不绝，势如破竹的奔向安表。
耀眼的剑光，让一切黯然失色。极致的温度，让世界被蓝冰色笼罩。
突然间，仿佛谁按下了暂停。
这世间，除去顾铖挥出的这一剑与蔓延的冰雪，好像…什么也没剩。
安表？
他大抵还是没有死的，只是某个与原来相比十分迷你的冰雕还漂浮在半空，被顾铖怒目而视。
“我说过，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暂且作罢，正事重要。”
顾铖眯着眼睛一挥手，那尊来自安表的冰雕就飘到顾铖手中，被丢进审核空间中不知死活。
哗啦哗啦…
冲天的冰幕破碎，积雪开始融化。
血雪？染血之血！
流光飞逝，往事如烟，冰雾消散，废墟依旧。
腐朽的大地上，一切好似都沾染上了令人烦躁的灰色。那层阳光也是刺眼难堪，没有丝毫温度，到底是谁的错误？有双手盖在我的眼目前，我无法察觉。
回过神，远处顾铖的身影早已消失，仅仅留下了还在融化的冰霜…
同位律者，所代表的身份却不尽相同。
从东边的实验室开始，往复一座城池已然沦陷。
炮火和军队没有丝毫作用，那唬人的机甲也不过是玩具一般任人宰割。
“真不知道这个毫无感情的世界是怎么让你沉沦的。”
轻盈愉悦的声音响起，长高的“克莱因”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她已然有了一米七几将近梅比乌斯的身高。
光洁赤裸的双足浮空而立，长开的双腿不复以往，已然是玲珑玉脂，颇有规模的前胸哪里还有半分孩童的意味？
杂乱随意的浅绿色长发称不上邋遢，反而显出几分不拘小节和慵懒的感觉。
看起来只是个人见人爱的“少女”罢了，可她身上溢出来的崩坏能十分磅礴，黑色的能量物质仿佛是一条蟒蛇，托着克莱因飘荡。
“来，我的好博士看看你的小助手多么坚毅啊，即便我已经控制住这具身体了，可还是没办法对你下手呢～”
小克莱因翘着腿，蟒蛇仿佛是她的座椅般被任意肆虐欺凌。
她素手撑首，轻轻一个响指，蟒蛇的尾部便抬了起来，显露出一个墨绿色的十字架。
十字架上…是被多根黑色藤蔓囚禁住的梅比乌斯。
“呵，你应该庆幸你所降临的身躯是克莱因，不然我早已将你大—卸—八—块！”
梅比乌斯此刻极为狼狈，微微破损的衣服和有些凄美的面容让人我见犹怜，加上那种委屈却又带着几分倔强的神情更让人欲罢不能。
蛇蛇那仿佛由天制定的玲珑玉体格外诱人，尤其是此刻被捆绑起来的形态…
漫山遍野茉莉花，清香四溢露井田。
“少嘴硬了，你在等你的小跟班？放心，对于律者来说，同类的核心可是异常美味哦～”
克莱因前倾着身体，手指勾起梅比乌斯的下巴，那副青涩初成的面容竟是丝毫不落与梅比乌斯下风。
这个律者已然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来自克莱因的记忆。
二人像是调情一般在空中相互争执，而下面的民众却可怜巴巴的四处逃逸着。
那条黑蟒不知道压死了多少人，克莱因召唤而成的“崩坏大军”也是屠杀了不少人类联合的战士。
“バカ野郎！！これは何の怪物だ、神州の向こうにはどうして何の情報もないのか！バカな才能！”
“そこでくだらないことを言うな！神州軍が来るまでがんばらなければなりません。そうでなければ、私たちのこの平手打ちの大きな都市は陥落します。”
军队中，几个看不清楚面貌的人相互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话，不过看其神态和语气大抵是不乐观的。
想来这座城市的军队试图单独抵抗律者直至增援到来。
很可惜，不知为何，人类联合的总部只派来了三尊反崩坏机甲与一架武装直升机，其余的支援一点影子都没看见。
大抵是安表所安排的吧？
只为了他心中的欲望…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啊！这是多么令人愉悦啊！”
“人们的悲鸣萦绕在耳边，往日的幻想破碎，转变为如今不复希望的绝望，我狠狠的撕下他们虚伪的面具，聆听他们痛苦的哀嚎。”
“这不也是那个伊甸大姐姐说的…‘音乐艺术’吗？”
克莱因的面目愈发诡异，病态的笑容令人心中泛寒。
她身边被困住的梅比乌斯面无表情，凛冽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个身影。
“切，无趣。”
克莱因撇了撇嘴，白了一眼梅比乌斯。
“随你的便，真不知道你这个一直压榨员工又喜怒无常的怪人怎么俘获这个家伙的，居然让我对你丝毫杀意都没有。”
“不过，光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就有种无法言明的兴奋与激动。”
克莱因舔了舔嘴唇，她心中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正在隐隐作祟。
她贪婪的看着梅比乌斯此刻的样子，莫名的兴奋使她眉开眼笑。
好像…
这比虐杀那些令人作呕的人类还要让她愉悦。
“别在那里用克莱因的身体惺惺作态。”
梅比乌斯依旧凛冽，语气丝毫没有改变。
“不过是一群普通人罢了，再者说，在其他人发觉之前，你顶多在这座城市里撒欢罢了。”
“难不成我会为这群不知所谓的群体而难过不成？”
梅比乌斯很平淡的说，毫不在意的样子属实让律者有些愤愤不平。
可…
谁也没发现梅比乌斯那双异常柔美的手上，指甲已经嵌入皮肤。
死死紧握的拳头，面无表情的忍耐…
她的确视人命为草芥，可这次并不代表梅比乌斯心中没有感觉。
她麻木、无情，可是出乎大成，站在全人类的角度上看，不过是牺牲少数罢了…
梅比乌斯的疯狂下，是脆弱的心。
她发布的理论让人类有了对抗崩坏的基础，她研究的成果也造福了不知道多少的城市免受崩坏侵染。
所以…
让她放肆吧…
不过是一些不足为惜的事情罢了，她又怎么可能…悲伤呢？
克莱因不再自讨无趣，恢复到平静的神态后继续操控着蟒蛇突破着人类的防线。
军队好似个笑话一般，只停留了几秒便不复存在，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地上的鲜血刻画着人们的贡献，或许很久之后，后世的人们会赞叹他们的精神，感恩他们的行动。
谁也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结果也只是历史的尘埃带来了拂晓。
军队不是有反崩坏机甲和武装直升机吗？
为何连几秒都没办法支撑呢？
那三架机甲？
机甲没看见，三坨贴旮瘩倒是在废墟中可以看见。
直升机嘛～
谁会在意蚊帐外面的苍蝇呢？
轰！
坦克与火炮的攻击对律者的屏障一点用也没有，空中的直升机也没有装备反崩坏能武装，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一律者一蟒蛇带着大批类似于战车崩坏兽的生物横冲霸道。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
“没办法了，启动最后的屏障将律者留下来吧…起码，不能放任祂占领下一个城市…”
某个国会议事大厦中，这座城市的市长呼出人生中最重的一口气，做出来他这一辈子最为坚定的决定。
人类…不该绝。
…
绝望已经扩散开来，残破的城市沾染着熊熊火焰，些许碎石上的图案还清晰可见，可惜欢声笑语的旅人已经不再。
风刮起阵阵灰尘，明明不久前还是一座城市的地方转眼变成了乱葬岗。
“我还要更多的杀戮！”
克莱因不再处于蟒蛇的头部，身后的黑炎化为一对羽翅，将她带到空中，任由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当然，梅比乌斯依旧处于十字架上，却也是跟着克莱因在半空中飘荡。
从空中看，黑蟒好似蚯蚓或是蜈蚣一般，破坏着已经不成样子的废墟残骸。
崩坏兽失去了律者的控制，不知为何竟然内斗起来，也许是崩坏能侵染的不彻底，野兽的领地意识崩溃存在。
你一下我一下，崩坏兽的攻击让这片废墟更加残破。
危险…
很危险。
克莱因那毫不在意的举止露出了大片春光，连同着梅比乌斯那紧弛精致的皮肤也可以看见。
很可惜，没有活人能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