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顾铖的成长·转折
日升泛冷，阳光阴翳，得不来半分温暖。徐徐传风，耳畔轻浮着急切的呼唤，遍野的郁郁葱葱，却未曾沾染想象中的璀璨。
冷，是伴随着死一样的寂静直入骨髓的感觉。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宛如有一把剃刀在你的体内正恶狠狠的剐着你的骨头，种种绝望直逼内心，脑海中满是不甘的哀嚎。
发生了什么？
不清不楚。
这怪异的天气像是在倒映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像在某处阴暗的地下室里，也是同样的死寂与绝望。
缕缕寒风，怆然独观。
我们漫步而去，打开视野，直越房间…
暗红色的血已经凝固，像是干涸的枯井中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正恶狠狠的控诉着它所隐藏的怨恨。
血腥吗？
也许吧。
浓浓恶臭味扑面而来，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喘息声，听起来毛骨悚然，让人不寒而栗。
嘀嗒…嘀嗒…
是散落后积累的水滴？还是…
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生物，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不间断的滴落血液。
甜腥的气息萦绕在舌尖，伴随着地上嘀嗒不停的血滴声所带来的压迫感直接越过身体，涌入脑海脑海并试图冲击你的心灵。
暗淡的微光拂过，地上那好似小片湖泊一样的“血洼”，绽放出些许波纹，抢夺着人们的视野。
“你们这群老鼠只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耳边轻微闪过些许声音，随着风儿一同飘过，其中的语气带着血腥的杀意。
阵阵冰凉直逼面门，生冷刺骨的杀意仿佛实质化成为了冰锥般毫无感情，径直插在身体上。
恍惚间，只见得几缕影子一闪而过，随后便是破空的风。
咣当…
突然，这间昏暗的房间猛然便明亮了起来，照映出里的具体情况。
那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的血液，有新鲜的、还在流动的红色，也有已经凝固沉寂的块状暗红色。
房间的正中央，熟悉的顾铖被几根锁链狠狠的控制在一面墙上，身上衣衫褴褛的，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大大小小的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伤痕诉说着它们的来历，而血液又谱写出篇篇过往的故事。
划拉！
一根漆黑的铁鞭顿时划破空间，没有丝毫留情的打在顾铖身上，又是惊得些许鲜血掉落。
顾铖却没有丝毫反应，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毫无生气的面容满是冰冷的寒意。
“我说，你们这群老鼠就只有这种本事吗？”
顾铖的声音有些嘶哑，藏匿于其中的些许张扬让人感到恐惧。
他平日里冰蓝色的眼眸已然变为了血红色，冷漠的表情与身上狰狞的伤口相互对立，产生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他的眼眸中带着无穷的杀意，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咣当！
又是一道声音，挥舞长鞭的某个成员竟是没有握住手中的武器。
“呃…啊？”
成员惊恐，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
顾铖的目光好似极具攻击性般，他面前挥舞长鞭的、全身武装着反崩坏装甲的不知名人士一时间竟是被吓退了半步。
连带着手上的鞭子也是掉落在地。
在顾铖的注视下，那个挥舞长鞭的人根本不敢移动，好似左右为难一样，心中已然是打了退堂鼓。
“罢了，你先退下吧。”
更加冷漠的声音传来，其中又带着几分无奈。
一个中年大叔形象的“高级人士”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胸口处还印有一枚飞向太阳的蛾。
全身武装的那人对着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后一点也不留念的转身离开。
“舍得出来了？”
顾铖眯起眼睛微笑道，锁住他的束缚也是被振出了声响。
“顾铖，具有极强的成长性天赋，危险等级暂未确定，为梅比乌斯内定为助手管理主任兼实验对象。”
“你被控诉为在本次清晨早间会议当众行凶，由议会决定囚禁捉拿入狱，但真正原因…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
中年人一步一步缓缓走到顾铖身边，并褪下了他的白手套。
满脸笑容的样子好似一只狐狸。
“呵呵，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替梅比乌斯上了个班罢了，你不怕一会儿她会带着她的大宝贝把这里夷为平地？”
顾铖伸着脑袋，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仿佛他根本没有被囚禁，身上的伤口也都是虚假的。
“别白费心思了，实话告诉你吧，梅比乌斯博士现在自顾不暇，她的小助手克莱因被检测出了律者能量，其他两位小助手也因为擅自泄露总部核心资料被强制关押。”
“现在，她可是一时脱不开身的，所以，你不必如此白费力气，早早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也好早早放过你。”
中年人捏住顾铖的脸，那被褶皱侵占的面容格外阴森，狭长的眼眸中满是掌握一切的自信。
顾铖血红色的眼眸更加深邃了，语气也更加冰冷。
“我很放心梅比乌斯的本事，但…你们想好如何承担我的怒火了吗？”
顾铖甩过头，挣脱来中年人的手，血红色仿佛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格外冰冷。
“怒火？哈哈哈哈！”
中年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一般，一时间大笑了起来。
“顾铖，以我对你的研究，此刻三级的反崩坏能武装可是足够威胁你的，这个锁链完全是用于限制你而存在的。”
“你最好配合我，不然…”
中年人狞笑着，随后打了个响指，房间不远处的的投影幕上就出现了画面。
是凯文和梅，他们正在某个展览馆中参观着逐火之蛾的陈列品，他们旁边还有不停拍照的卑弥呼。
可，场景很明显，只有卑弥呼是大大咧咧的样子，梅却是低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更别说一心都在梅身上的凯文了。
这算是威胁了，赤裸裸的胁迫。
顾铖的冷漠降低到了冰点，困住他四肢的锁链正在缓缓颤抖。
“我大抵还是了解你们的，卡斯兰娜家族的力量又或是这个新晋的高端科学家，都是你们的软肋。”
“还有，克莱因体内的‘核心炸弹’只有我们才能解除…顾铖，你也不想梅比乌斯被全人类唾弃并置身于孤立无援之地吧？”
中年人这步棋确实一步到位，彻底算是唬住了顾铖。
凯文…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实力来抵抗这群老不死的古董。
而且…
无论是克莱因还是梅比乌斯都是他最重要的家人。更别说还有那两个“满是活力”的小家伙了。
顾铖身上的杀意愈发浓厚，但扩散出来的寒意却是收敛了回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在中年人运筹帷幄的神色中出声道。
“你们在谋划什么？”
“或者说…你们想要通过我来知道什么？不然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不放，而且…不惜放弃梅比乌斯这样的王牌。”
“呵，克莱因的状况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何又只在今天我泄露出能量才展现自己的獠牙呢？”
“一群自私自利的老鼠，你们究竟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
顾铖冷笑着，杀意凛然的神态已经表达了他的心情。
他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凸起了大片肌肉，赤红色带着些许蓝冰虚焰的纹路覆盖在上面。
限制住顾铖的锁链发出来轻微的悲鸣，好像随时都会被顾铖挣脱开来，那着纹路仿佛凛冽的冰焰，时刻不再侵蚀着反崩坏能武装。
可惜…
中年人没有发觉，沉浸在顾铖的松懈中无法自拔。他还幻想着从顾铖这里得到他所有想要的一切。
“呵呵，顾铖，古神州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你这样的人才不会想不开的。”
“很高兴你愿意配合我的工作。”
中年人看起来有些开心，继续自顾自说着。
“顾铖，我很在意你，想你这样能够想出通神计划和举办方舟思想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只拘泥于融合崩坏能这条路呢？”
他推了推眼镜，满脸都是用筹帷幄的神态，好似料定了顾铖会告诉他。
“告诉我吧，当初在二号实验室，梅比乌斯在通神计划中所补充的内容是什么，你未曾公布的病毒融合攻势又是什么。”
“还有…”
“你又是如何脱离崩坏意志完全控制住律者核心的？告诉我！”
中年人瞳孔放大，血丝四散，好像进入到了一种极为癫狂的状态。
他抓住顾铖的肩膀，用力的摇动后者的身体。
“只要你能协助补全我的理念，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实现！”
“我知道你喜欢梅比乌斯，只要你说出我想知道的一切，我可以帮你拿下她！下药、改变记忆、囚禁…只要你想，我们议会完全有能力为你制造出一个供你开心的性奴！”
“告诉我！”
中年人癫狂神态好似犯病一般，尽显他那卑劣的内心。
可顾铖在这样的对比下显得冷静多了。
“你想知道完整的通神计划？你想知道如何无损的融合崩坏能？”
“你还想知道我为何可以完全支配崩坏能？”
“哦，我懂了。你是想通过我来补充你偷来的、已经阉割过的媒介计划？”
顾铖抬起头，冰冷的眼眸满是嘲弄，他似笑非笑的说出了中年人的欲望。
“对…对，好极了！就是这些！顾铖，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用完美的方式融合崩坏能，通过脱离崩坏意志进行无偿升华媒介，由你的通神计划加上我的念想，让全人类可以进入到崩坏空间中掌握一切，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只属于人类的世界…”
“而你我，就是人类的主宰，掌控世界的神！”
“那时候，无论是梅比乌斯还是什么，无非都是取悦你我的愚民罢了，只有我们，才能站到世界的顶峰！”
中年人松开了顾铖，高举着双手仿佛神最为虔诚的信徒，他转过身，改变了投影幕上的画面，转而为崩坏能的分析界面。
“什么拜神会、什么狗屁的人类联合，都只是我的踏脚石！”
中年人热泪盈眶一般，好似已经想到了未来他脚踩一切的画面。
他用手扭动着崩坏能的分析式，眼中已然将其分解并转变。
换个角度想，其实…
中年人的能力确实足够封神了。
“神？”
顾铖冷冷的自语着，目光中的杀意一直放在中年人身上未曾移动。
仔细看去，他身上的纹路愈发深邃，也越来越清晰生动，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那束缚住他的反崩坏能武装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逐渐冷冽的崩坏能不断充斥在这片空间中。
可…
背过身的中年人依旧没有发觉。
“来吧，顾铖，告诉我一切，让…”
噗嗤！
中年人刚要转过身，用他仅存的耐心想要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身体却被蓝冰色的“龙爪”所贯穿。
“额…咳…”
中年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不…不可能，你不过是个伪律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挣脱这种束缚？”
中年人牵住顾铖突破他胸口的手，大口的劫掠四周的氧气。
他空下来的手用力在半空中挥舞，试图握住什么东西。
砰！
一声巨响，中年人的身体顿时消失不见。
顾铖将中年人扔了出去，甩着手召集四周的能量。
“与能力不匹配的欲望不够支撑你的行动。”
顾铖缓缓走向前，身上喷散着丝丝缕的寒光冰屑。
对比于现在的顾铖，中年人那臃肿的身体径直被嵌入至墙体中，大口吐着血液，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以为那支抑制试剂就能控制住我体内的那股力量吗？你真的觉得那所谓的反崩坏能武装对我有用吗？”
“我可是忍你很久了！”
咚！
顾铖从缓步移动转换成冲锋，举起右拳狠狠的砸进墙体，将已经被固定住的中年人又是打了下来。
他用力挥动拳头，满脸嘲弄的对那个中年人冷笑。
“通神计划？我怎么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至于如何支配崩坏能？”
“呵呵，天生的！”
顾铖狰狞起来的面容满是血腥，覆盖在他身上的冰霜已然燃起了火焰。
“不…你不必骗我…”
就在顾铖再次挥动拳头时，中年人竟然是挡住了这一拳。
划拉…划拉…
随着顾铖的眼眸完全变为血红色时，中年人也是握住顾铖的拳头，缓缓从碎石堆中站了起来。
他的眼眸也变得血红，牵扯着顾铖的手臂立住了身体，那个愈发诡异的身形让人寒毛凛立。
“通神计划的一切原理我都知道，你是瞒不住我的！告诉我，梅比乌斯到底补充了什么！而你…又为什么可以完全支配崩坏能？”
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将顾铖甩了出去，一股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好似密集的蛇群将他环绕在其中。
顾铖在空中一个转身，随后灵敏的落到了地面上，眯起的眼眸满是不经意的随性。
“都说过了，身为通神计划的制定者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顾铖了，怎么可能还知道细枝末节呢？”
“至于如何支配崩坏能…你亲自来试试啊？”
顾铖仰着脸颊，高高在上好似掌控生死的神灵。
“都是这样…”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明明我才是那个为人类着想的人，为什么你们从来都是这种高高在上的神态？”
“我，是人类的神啊！”
“凭什么你们这群愚民要对我指手画脚！”
中年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身上的黑气再度暴涨，并且逐渐形成了一个兽型的影子，好似尊神袛，将他衬托得格外恐怖邪魅。
可惜，在顾铖眼中，他依旧不够格。
“你说你是神？”
“呵呵，你说了半天，连符合实际的话都未曾谈论过。不过嘛，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
“我的确喜欢梅比乌斯，而你，也注定不会超过她的成就。”
他不屑的目光让让中年人再次感到了侮辱。
“又是…又是这种眼神！”
“我哪里不如那个疯女人！凭什么你们这群愚民都只在意那个外表光鲜的家伙，明明…明明我才是那个应该被万众瞩目的存在！”
“我要杀了你，对，只要杀了你，挖出你的大脑，我照样可以知道一切，我照样可以掌控世界！”
“给我——死！”
中年人一跃而起，股股黑气形成了一把镰刀，直入他手中，并且冲向顾铖面门，试图一发入魂。
中年人的身影好似收割灵魂的死神，手中的镰刀绽放着名为绝望的火焰。
缕缕黑光闪烁过来，反射在顾铖脸上，而后者丝毫不慌，临时调动起崩坏能覆盖在身体上，竟是打算硬抗这一下。
“真是可笑！”
顾铖眯了眯眼睛，杀意凛然的眼眸已经为他判上了死刑，身上的冰霜结晶好似密密麻麻的利刃，已然是对准了中年人。
只待一个机会，在中年人过来的瞬间，顾铖便会让他品尝死亡的味道。
这场战斗的结局可能早已注定。
或者说…
在他侮辱梅比乌斯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了。
轰！
阵阵气浪冲垮了地基，让整片建筑倒塌，近乎实质化已经成群的黑雾笼罩在这片天空，只剩下夺目耀眼的冰蓝色火焰还在抗衡。
冲天的火焰打破黑雾，而连绵不绝的黑雾还在愈合，妄图吞噬这片冰焰。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缕缕黑雾吞噬着太阳的光明。
这场战斗后续又会如何？
中年人又为何如此疯狂？
我们依旧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