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个夜晚

    “迪佩特教授，这是维多利亚·温格尔……一个亲戚的孩子。维多利亚，迪佩尔教授，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替我们介绍。老巫师在一张软垫座椅上坐下，他那所剩无几的白发使他看上去更加忧愁。

    “哦，阿不思……”年长的巫师止不住的叹息着，“部里决定关闭学校了，就在明天……学生们都得回家去。你得去通知格兰芬多的学生。”

    “已经确定了吗，校长？”邓布利多问道，他的红色鸟儿一眨不眨的看着迪佩特。

    “家长们明天会收到通知，把这些孩子们都接回家……唉……”

    我脑子里疯狂转动。之前那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说到要关闭学校的时候我还不太确定，这么说来，部里已经决定了……但是据我爷爷说，五十年前的这一次霍格沃茨并没有关闭……那么要么是今晚，要么是明天，一定是在霍格沃茨被关掉之前，他们抓住了凶手……或者替罪羊……

    “我很遗憾，但是既然部里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

    “对，没错。”迪佩特教授疲惫地说，“除非我们能逮到那个打开密室的人，阿不思。我现在得回办公室里……还要和一个学生谈话，明天见。”

    “再见，校长。”

    听到邓布利多喊别人为“校长”让我感觉很怪。邓布利多明亮得多的蓝眼睛看着我：“维多利亚？”

    我咬咬嘴唇。

    “他们……他们没有关闭学校？”

    “什么？”

    “五十年后……我爷爷说霍格沃茨没有因为这次的袭击事件被关闭！他们抓到了凶手，袭击事件也停止了，一定是在明天之前……但是五十年后，密室又被打开了，这是不是说，这次抓到的并不是真的凶手……”

    ”不管怎么样，我们明天这个时候都应该会有答案了。”邓布利多说。

    滴答。滴答。滴答。

    窗外开始下起雨来。我决心不再待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等真相——或者，答案，把自己带给我。

    “那个受害者……”我听到自己开口，“沃伦。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沃伦和你一样，也是拉文克劳的学生。”邓布利多平和的说，“她不是很受欢迎。可能是因为她的外貌，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性格。”

    听上去有点像卢娜。

    “迪佩特教授相信使她成为密室的受害者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的麻瓜出身。在她死去之前，她一个人在三楼女生盥洗室里——我相信是因为和她同级的奥利夫·洪贝的缘故，鉴于这些天来沃伦的鬼魂一直尝试着骚扰她。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迪佩特意识到沃伦没有出现在他的课堂上。”

    “所以那时候她已经死了？”

    “我相信，是的。”邓布利多的眼镜闪了一下，“迪佩特教授命令奥利夫·洪贝去寻找沃伦。所以洪贝就去了她最后知道的沃伦所在的地方——”

    “三楼女生盥洗室。”我低声说。桃金娘·沃伦——哭泣的桃金娘，三楼盥洗室的鬼魂。一切都说得通了。

    “洪贝在盥洗室的隔间里发现了沃伦的尸体。沃伦的鬼魂也发现了她——但是鬼魂已经不再是他们生前的那个人了，他们只是一个影子、一道痕迹……沃伦的鬼魂只知道跟着洪贝，报复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于沃伦的那些讽刺和嘲笑。”

    “渣滓。”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没有人爱沃伦，没有人想要她——她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一个泥巴种——她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完美牺牲品。”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扬起一道眉毛。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开口。

    “在我们的那个霍格沃茨里，密室选择的第一个受害者是一条猫——管理员的猫。我认为无论’继承人’是谁，他——也许是她，恨的是管理员——我相信他是个哑炮，霍格沃茨里没人喜欢他。”我想起费尔奇……费尔奇从未在学生面前用过魔法，“第二个受害者是科林·克里维，和桃金娘一样……也是麻瓜，要么就是混血。他过于热情——”我想起许多次，我在礼堂里、魁地奇场地上，看到科林·克里维追着波特，而波特疯狂逃窜的场景。如果不是克里维被袭击，这场景真的还挺好笑的，“——没什么朋友。”

    不管密室的开启者是谁，他的标准一直没变。

    谈论受害者们使我的心情变得更坏。外面的阴沉天气也没有帮助。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人冲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大喊“我们抓到了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的耐心逐渐消耗殆尽。如果我有选择，我就给全霍格沃茨的人下吐真剂。我就不信这样找不到凶手。但结果很可能是我和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一起相遇在阿兹卡班，这我就不行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觉得不能再等了——主要是我饿了，邓布利多有很多甜食，但是人不能只靠零食活着。

    “去吧。”邓布利多仿佛是有那个读心术，又或者是对小女孩儿的心思特别有研究——不对啊，据我所知，邓布利多一直都是个老光棍，他怎么会有带孩子的经验啊？

    天边的阴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美丽的紫色晚霞——就是今晚了，密室的谜案会在今晚揭开。

    吃饱喝足了才能更加有效的进行思考。我带着一大包南瓜馅饼——唉，霍格沃茨对南瓜的热爱也是五十年如一日的——往邓布利多办公室走的时候，正好碰见汤姆·里德尔在门厅里，楼梯上站着邓布利多。

    “你在做什么，汤姆？这么晚了还在乱逛？”

    “大家好啊。”我有气无力的说。

    里德尔那张苍白的脸还是那么赏心悦目：“我刚才得去见校长，先生。”

    级长嘛，我懂的。

    “好了，快上床睡觉吧。”邓布利多说着，用那种具有穿透性的目光，凝视着里德尔，“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走廊里闲逛。既然已经……晚安。”

    他叹息一声，走开了。

    “维多利亚。”里德尔突然开口了，叫了我的假名。

    “啊？”我恍惚了一会，来不及辨析着后面有什么含义——我的脖子后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通常意味着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你也应该回去了。”他说，“就像邓布利多教授说的——”他的脸微妙的扭曲了一下，那种动人心魄的英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别的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我来不及细想，他又恢复到了常态，“‘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走廊里闲逛。’”

    “不。霍格沃茨会恢复正常的。”一个不留神，这话就从我嘴里冒出来了，“他们会抓住凶手的”——就在今晚啊。

    “对，没错。”里德尔轻声说。他变得更加……我不知道怎么说，就像通过雾气看到什么一样，我想再往下探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祝霍格沃茨好运吧。”我说，转身朝楼梯上走去。里德尔在我脑子里造成了一些奇怪的反应，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研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是个男的，我会觉得里德尔有媚娃血统。但我不是，所以只是他纯粹长得太帅了。丢人，我真是丢人——我千辛万苦冒着进阿兹卡班的风险穿越时间，是为了找到真相，而不是花痴五十年前的帅气级长。想想奥利弗·伍德，想想塞德里克·迪戈里——格洛里，你也不是没见过帅哥的人啊。

    有问题，不懂就问——于是我问邓布利多：“如果看到一个人就管不住嘴，变得很笨拙，作出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这正常吗？”

    邓布利多沉思起来。半晌，他才开口：“我想，大家管这个叫爱情。”

    我睁大了眼睛。

    再怎么说，我也只有十二岁。而且我才认识里德尔一天。当邓布利多说出“爱情”这个词的时候我都有点想笑。

    “哦，爱情可以发生在任何情况之下——”邓布利多说，“实际上，你爱上汤姆的事实并不会令我惊讶。”

    “我觉得这撑死了叫做见色起意。”我建议到，“爱情——是个非常伟大的词汇。”

    “也许吧，”邓布利多叹息，“然而，爱情不一定是美丽的……人也可能会为了爱情做出可怕的事。”

    “比如说给里德尔下迷情剂？”

    “那也是一种可能……”邓布利多警惕地看着我，“你没打算这么干吧？”

    我当然不至于在杀害桃金娘的凶手还没有被绳之以法的时候对里德尔下迷情剂。我既不疯，也不傻——汤姆·里德尔也许很帅，但他同样也非常危险。马尔福和他比起来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汤姆·里德尔让我联想起我爷爷：意志坚定，充满野心，聪明绝顶，毫无疑问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最好祈祷他不至于走上歧途。当然，我不会对邓布利多这么说。

    “当然不会——”我话音还没有落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伊格内修斯·普威特从办公室的门口探进头：“教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被抓住了！迪佩特教授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我的心跳暂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