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逼宫封赏,疑心起,明月将
“哎呦喂,我的相爷啊,怎么还打起来了?”
田鹏鸾飞一般地跑出了晋阳城,朝着斛律明月奔去,还没等他喊上一嗓子,就看到斛律明月跟兰芙蓉两人打得是有来有回的。
“相爷,你这是……”
斛律明月见田鹏鸾赶来了,立刻收起来手中环首刀。
他转过身来朝着田鹏鸾嘿嘿一笑,朝着兰芙蓉勾了勾手指头:“兰将军,你且过来一步。”
兰芙蓉虽然满腹疑窦,但还是照做,走到了斛律明月身边。
“俺年纪大了,如今这大齐还得靠你们年轻人。刚才我用了五分力,你能从我手上过六十回合而不竭力,是个好手。”
说着他就往腰间套出来一块儿小牌子来,交给了兰芙蓉。那令牌巴掌大小,黄铜打造。正面用阳刻着“斛律”两个字,背面是“左丞相府”的字眼。
“这是俺府上的凭证。有了这个,你就不用禀报就能进我的府邸和宅院。到时候咱们再行切磋。”
兰芙蓉闻言大喜,他本以为斛律明月是要刁难他一番,谁料竟然是这样的结局。要知道虽说掌管皇家禁军的将军可是不能跟任何人有交集的,但是斛律明月和段韶这样的大员却除外,这二人对于大齐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鉴的。不过兰芙蓉又瞥向了田鹏鸾,眼神里似乎带着点儿警惕。
田鹏鸾摸了摸鼻尖,讪笑道:“二位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不会跟里面那位说的。”
随即向着斛律明月躬身一拜,攥住了明月老汉的护腕。
“陛下说了,左相劳苦功高,他要亲自向您老人家赔罪呢。”
田鹏鸾点头哈腰又赔着笑脸,这才连哄带劝地把明月老头带到了晋阳宫。可到了崇德殿前就麻了爪了,这些个兰芙蓉的人压根也没听到殿内的消息,田鹏鸾出来的时候着急也忘了跟这些个禁卫说了。
一看到两人一块儿到了殿前,而且还挽着手。又看到明月老汉脸上那生硬的表情,马上就把二人围住了。
“怎么,你小鸾子是给老汉俺上眼药啊!”
斛律明月一看这架势,还以为是殿里面那位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于是眉毛一挑,冷声喝道:“你们这些小娃乳臭未干,识相的就撤掉刀斧,俺要进宫面圣。”
田鹏鸾也连忙帮腔,可这些禁卫哪里肯信。分明是一厢情愿地认为田鹏鸾是被这位左丞相给劫持了。
“左相大人休要狡辩,我等定要保护陛下周全。”
“哼,一群乳臭未干的娃子,真当俺是泥捏的不成。”
明月老汉怒目圆睁,伸手擎起腰间环首佩刀,带着刀鞘架到了面前几人的长戟刃尖上。随后拔腿就是一记横踢,一脚把面前三两个阻挡的禁卫生生踹入了崇德大殿内。
高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一看到地板上瘫着的已经昏厥了的那些个禁卫,再看到自己那位怒气冲天的国丈爷左丞相斛律明月,尤其是老汉还带着刀。
不由得惊声高呼:“哎呀,国丈何必如此姿态,寡人都说了要向你赔不是了。”
没办法,斛律明月对于他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制,就好像那些个恶鬼最害怕门神一样。高纬对于这位明月丞相,若非没有绝对的实力,那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陛下说了要向俺赔罪,弄些乳臭未干的小儿挡我去路是何所为啊?”
斛律明月提着刀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瞪着面前的高纬。高纬额头渗汗,只感觉这老泰山比之前还要彪悍百倍。
这时候,大太监田鹏鸾赶紧趁着没人找自己的茬儿,一路小碎步跑到了高纬身侧。
“啊?不应该啊。”
高纬愣了,心说自己都让田鹏鸾去请了。他看了看田鹏鸾,田鹏鸾又看了看他。田鹏鸾觉得心虚,就又别过头去。
高纬心中打起了主意,既然外面这帮没眼力见的东西竟然不知道避让,那就休怪寡人无情无义。心中不由得一阵怒火而起,一拍龙案,高喊:“来人啊,把地上这三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拖出去剁碎了,扔到湖里喂鱼。”
“倒也不必如此,一人打个二十板就够了。”
高纬一挥手,赶紧让外面的殿前武士把这三个倒霉催的抬出去,又看向了斛律明月。
斛律明月没等高纬赐座,就径直坐到了高孝珩身边。刚拿起茶盏要喝,却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于是轻咳一声,把茶盖斜靠在茶杯旁。
高纬见状,知道斛律明月这是消气了,赶紧吩咐内官奉茶。待到老汉喝了一口后,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泰山大人,寡人向你赔不是了。是寡人的错,不该寒了晋州军士的心。”
看着高纬还算是诚恳地道歉。斛律明月则是摇了摇头,沉吟片刻。
“陛下啊,老汉我快要进花甲之年了。也不知道还能在行伍中摸爬滚打多少日子,可那些个兵卒不是啊。他们有的是世代军籍,有的才刚入行伍。他们撑了两年有余了,您既然在晋阳,就应该先体恤晋阳陪都的这些兵卒才是。”
高纬听了也是连连点头,想着也是如此,若不是老泰山带着晋州军在汾州义无反顾挡了这么长时间,怕是连邺城的大门都要给弄破了。自己也是不开眼,怎么又被和胖子这几个人给轻易哄骗了。自己难道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主儿吗?
“老汉俺上表六次,迟迟得不到回答,只有出此下策。如今想来真是僭越了,请陛下治臣之罪!”
看到斛律明月脱去了盔头,给自己来了个五体投地一跪,高纬这个年仅十五岁皇帝的小心脏不住地狂跳,心里直打鼓。心说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没见过丞相就动不动跪国君的啊。要不是自己这一国之君的名号,他就得对着磕一个了。
看到高纬傻了眼,高孝珩赶紧起身扶住了斛律明月。
“左相这是何必啊?您是长辈,又是功臣。再说了您国丈爷的身份对陛下行如此大礼,这不是让陛下折寿嘛。”
斛律明月却并不领情,推开了他继续磕头。
“想来是陛下因为臣之僭越而迟迟不封赏晋州三军兵马,臣简直罪该万死!”
这下高纬更慌了,自己这老泰山压根就没对自己君臣相待过,平日里心情不好了就喊陛下,心情好了就喊娃娃。这次用君臣之礼,看来是真犯了大错了。
他赶紧跑下了龙榻,一把手扶起了斛律明月。
“国丈爷啊,您哪儿有错啊。都是寡人…寡人的错。不对,是那和胖子他们的错。您还请坐下,咱们坐下说吧。”
他把斛律明月搀到龙墩上,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斛律明月见状暗自皱眉,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也没有到老糊涂了的地步,他也知道高纬这下肯定是慌了。
“那就请陛下快快下令封赏晋州三军将士,以安军心。也好抚慰天下万民。”
明月老汉说完这话,就静静地凝视着高纬那双吊眉三角眼,不动声色而自威。
“好好好,只要相爷不生气,寡人这就办。”
高纬小跑回龙榻上,让田鹏鸾取来空白的圣旨轴子和自己的国玺。
“皇兄,快来拟旨。”
内官取来了笔墨,高孝珩提笔听旨。
“凡为我大齐保卫汾州的晋州将帅,连升三级。升到头儿的就赏一年俸禄。另外,士卒发一年的钱饷。”
高纬说完后又看了眼斛律明月,心说这次可得把这老头给伺候舒服了,不然自己这半壁江山就得玩儿完。
“另外加封左丞相斛律光清河郡公,俸千五。”
当然高纬嘴里这大白话肯定不能写在圣旨上,还得经过高孝珩的提笔润色,才能加盖了国玺和尚书台的公章,往外发布。等到高纬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国玺给盖上,斛律明月这才一步三摇地,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广宁王去晋阳尚书台加盖公章去了。
可算是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爷,连带着田鹏鸾君仆二人算是都松了一口气。
“田总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跟寡人说啊?”
高纬眯缝着小眼睛,瞅了瞅站在身边的田鹏鸾。田鹏鸾一哆嗦,差点跪下。高纬却摆摆手示意他免礼。
“算了,把国丈爷给哄舒坦了比什么都强。”
高纬叹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要记住,那三个人直接剁碎了喂鱼。”
他语气平静,不带半点儿感情,只是在龙案上提笔写下了个“黑”字。
“灭高者黑衣,寡人记得咱这国丈爷可最喜欢黑衣了。”
高纬说完,把笔杆儿朝田鹏鸾一丢,转身离去了。
看着自家君主远去的背影,田鹏鸾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思索着自家主子这心思也太过跨越了,不过又想起来了高祖皇帝跟黑衣的和尚与西边的黑獭过不去,文宣帝跟自己的七弟过不去,再加上如今这穿黑衣的宇文邕。
田鹏鸾没敢细想,只是把龙案上的那张纸塞到了自己宽大的袍袖里。小碎步踱着,赶紧往后去处理那三堆鱼饲料,一路上还念叨着黑这个字。
休说晋阳城内兴事端,这边兰陵府内起涟漪。
高长恭作为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自然先安排好了家中大小事务,中间还到了老和尚那儿给自己亲军里死难的兄弟,请了两天的轮回安乐经。甚至还抽空给准亲家王家写了封书信,商量着等过了这个月就安排结成婚姻的事情。这才兜兜转转,终于想起来还有芳草阁这桩人情要还。
前脚到了芳草阁,后脚就吃了个闭门羹。
“大王,您还是回吧。我们公主说了,见谁都不打算见您了。”
看到芳草阁外那红衣护卫决绝的模样,高长恭这才意识到,兴许是把这位大恩人四公主给冷落了。于是也不多言,抱拳拱手就要离开这座怡情之所。
倒也不是真想着离开,这不是正门进不去,还有后门。后门要是真走不通,自己这打小练就的一身翻墙梯可也不是吃素的。
高长恭三两步绕到了侧边儿,垫步凌腰来个个鹞子翻身。双腿一蹬一蹦六尺高,扒着墙缝,入云燕一般就卡在了二层的屋檐上。要说这可不是左脚踩右脚那种违反常理的功夫,这功夫充其量也就是童子轻功。
高长恭顺着二楼窗户往里窜,别看他这灵动的身形,实际上还是被陈婌娇的护卫给收在了眼里。不过谁闲着没事儿干给自己找不痛快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他给放了过去。
等到了三楼,高长恭这才算是大饱了一番眼福。
爬在三楼的房梁上,高长恭一低头就看到了陈国四公主那婀娜的身影。
眼瞧着天才刚刚亮,这位公主是弄妆梳洗还嫌早。远瞧着未施粉黛,秀发披肩,香肩儿半露,是大好的景色尽在眼前。一双儿玉足轻巧地踩在木地板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来。
“看够了吗?”
高长恭看得出神,突然听到了这么句话,吓得差点儿从高处掉了下来。这才回过头,却没想到房梁顶上还藏着四个大活人。
“堂堂兰陵王居然是个风流色坯。”
离他仅有一身之遥的暗卫,对他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还不是你家公主不让孤进来,这才出此下策。”
高长恭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丢脸。心说自己也不是那采花贼,一个有家室的一品亲王居然行梁上君子的作为。
“陈婌娇,你把衣服穿好。孤这就下来了。”
高长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朝着公主喊了一声,径直跳到了陈国公主的面前,弄得她一时间连叫喊都忘了。
直到高长恭已经坐在了小桌子前,端着茶杯喝了起来,她这才惊声尖叫连连,赶忙披上了外衣。
“不是说不让你进来吗?”
陈国公主一脸恼怒地瞪着高长恭,显然还有几分余怒未消。
“孤要是再不来,看你们怎么跟宇文宪斗。”
高长恭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示意陈国公主把地图拿出来。一边比划着,一边慢慢说来。
“襄阳城易守难攻,若非当日王琳,怎么可能被你们轻易拿下。现如今要想挡住宇文宪和宇文护的大军,只有一计。”
“什么办法!”
陈婌娇迫不及待地问。
“派出两队人马,吸引宇文宪的队伍。一队以淳于量为佯攻,一队以萧摩柯为主攻。宇文宪多疑,咱们就变佯攻为主攻。到那时再由萧摩柯周旋,等待时机偷袭宇文宪。至于襄阳城,吴明彻抵挡宇文护的进攻应该不成问题。”
高长恭可是全然没提段韶和王琳两个自己家的将军,而是把陈国的这三个名将给安排得透透的。
“你们大齐的队伍就甘愿在背后当缩头乌龟吗?”
听到高长恭的计策,陈婌娇显得有些不买账。
“城是你们大陈占的,想来你们吴明彻将军应该没那么大的气量,弄个共同协防吧?”
高长恭笑吟吟地望向了陈国公主。果然,这话一出,陈国公主立刻沉默了下来。
“若二十年前的吴明彻还能称得上是楚霸王,那他现在老庞涓都算不上。”
这句话实际上也是事实。之前吴明彻虽然勇猛,是个帅才,但机智不足。现在的吴明彻,虽然老而弥坚,但是心胸狭小,计谋庸俗,也不堪大用。
“至于我齐军,也只能在旁边给你们助助拳脚,真要是上了阵,怕是要先跟吴将军掰扯掰扯。而萧摩柯此人,跟宇文宪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的。虽然宇文宪能搞到些小便宜,但萧摩柯也不会吃了大亏。可以说,尔大陈上下如今只有一萧摩柯也。”
高长恭的话,让陈国公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原本还觉得,自家好歹还有几位老将,在战场上能跟大周掰掰手腕。可如今,除了萧摩柯连一击之力也没有。
“那你觉得襄阳城?”
陈婌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块儿本就应该是属于南梁的旧土,到底能不能回到南边,还真不好说了。
“搞不好是会死人的。至于襄阳倒是可以守住,不过就看你陈国是不是财大气粗了,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再战的财力。”
高长恭摇摇头,叹息道。
“你就这么肯定我们没钱?”
陈国公主瞪圆了杏目,显然很生气。
“要是有钱,你那位父皇早就跟我们和西边打起来了,也不至于打个襄阳还瞻前顾后的。”
高长恭耸耸肩膀,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你”
陈国公主气得浑身发颤,伸出手指指着高长恭,却是无话可说。因为高长恭还真是说对了。陈胖子之前那位除了打仗就是打仗,夺皇位打仗,打南梁开疆,早就把国库弄得十室九空了。到了陈胖子这儿,轻摇赋税,关心农耕,这两年才把大陈给调理好。所以这次出兵,也是犹豫再三的。
“我们打襄阳可是看在你我的关系上,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这话虽然没错,而且还卖给了高长恭和大齐一个天大的人情。可到了陈婌娇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暧昧了。
“孤可告诉你啊,你我是金兰之交。再说了,你们打襄阳还不是因为那儿有利可图。”
高长恭抿了口茶,又看了看装作楚楚可怜的大龄美女陈婌娇,终究还是软了心。
“罢了,孤给段伯书信一封。就说承了你们大陈的情,汾北才能保住。就算他不上阵,那王琳上阵也是好的。”
见高长恭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陈国公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的视线落在了桌案上摆满的纸张上,就又觉得心里烦躁。
“前两天,斛律光兵围晋阳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高长恭闻言点了点头,他虽然跟陈婌娇共用一个情报网,可这几天也没有闲工夫细看,只是粗略地扫了两眼。
“这事儿不单是斛律明月自己挑起来的。”
“哦?”高长恭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眼眸望着陈国公主,“那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挑唆?”
“到了晋州境内,斛律明月晚上收到了一封来自邺城的信。你猜猜是谁送过去的?”
陈婌娇神秘兮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祖瞎子素来跟明月将军闹别扭,想来不是他故意挑唆?”
说完这话,高长恭立马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不对,要是祖瞎子真给明月叔写了信,明月叔估计看都不看就给烧了。”
思索了良久,高长恭突然大喊了一声。
“不会是太后那边儿吧?”
“猜对了,是小皇帝的亲舅舅,当今的中书令。”
高长恭到现在都记得姓胡的这孙子,不仅仅是源于自己脑海中离死亡最近的记忆,而且还源于之前在后世查阅的大量资料。
“斛律明月危矣!”
高长恭不禁感慨了一声。
“若真是祖珽做祟,倒也无妨。可胡家就是冲着皇后位来的,他们搬不倒斛律家这棵大树,又怎能安心呢?到时候墙倒众人推……”
一想到在原本历史轨道上的斛律明月,高长恭一阵心悸。再看看现如今朝堂上的浑水,在早已改变的局势下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还是得早做打算,早回京师。七月流火啊,萤惑守心。兄弟不和,朝堂大乱。”
高长恭没有打算多做停留,而是直接拜别了陈婌娇,打算找老和尚解解心中疑惑。为此陈婌娇虽然也有些奇怪,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再三叮嘱高长恭不要忘了襄阳郡的事情,也就继续看着案头那堆凌乱的纸张继续研究起来。
七月确实是个躁动而又不安分的时节,这边斛律明月中了后党的奸计,那边高纬兄弟俩的斗争还没结束。
先说说明月老汉吧。老头儿和贵为皇后的女儿斛律氏就像千斤的巨石压在胡太后一家身上喘不过气。也不关太后什么事儿,就是她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兄弟的野心作怪。
毕竟太后已经嫁入了高家,现在的胡家说白了就是享受太后的庇护。可万一说不好,太后嘎嘣儿一下,那胡家又能如何是好。这胡家的话事人才撺掇着太后一起,准备把老头弄下马,也就有了老汉兵围晋阳城的一幕。这下已然让高纬起了疑心了,但还不足以让斛律明月万劫不复。
单是太后一家也不足以让高长恭说出来危矣,这样的话。跟明月不对付的还有之前的宰相老瞎子祖珽以及同为帝党的穆提婆。
这下就更糟糕了,穆提婆的母亲是当朝小皇帝的奶妈陆令萱,跟她有关系的还有个皇帝宠妃穆黄花。也就是之前作为斛律皇后的侍女进宫的那位“舍利皇后”。就说这皇后的位子,就足够拉扯的。这种关系就跟一团丝线一样交错复杂、乱七八糟的。
要是这三方势力在邺城一搅和,那就绝对又是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