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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移花接木,放暗箭,怒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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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王高延宗这次率军做了先锋,旗开得胜攻破了柏谷,自是要上表高纬报功的。可又不得不把高长恭的神器“霹雳蛋”呈报上去,毕竟这东西是纸里包不住火火的。不是高长恭的亲兵上场,好巧不巧的却是最为忠心的京戍。高长恭实在拗不过段韶的意思,就在军报后面附上了个奏表,写了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个用法,里面火药成分几何。又随着奏表上交了几枚霹雳蛋,才算是告一段落。

    打了胜仗第二天,段韶就下了军令给三军将士加了餐。可饭无好饭,无非之前吃的是野菜果子稠小米粥,这一天给加了些肉沫子进去提升一下口感。主食依旧是硬得如石头蛋子的黑豆饼子,不掺进去二斤麸子都算得上伙头对得起将士了。

    高长恭向来是主张跟将士同吃同住的,也不会说单独让伙头单独给开个小灶。而高延宗和那些个京戍的将军也吃不到一个锅里去,自然是端着饭碗就来找他哥了。

    “要说延宗这小子是灵光了不少,当时我都怀疑是不是咱们大丞相抱错了。”

    副领军花老头儿狠狠地咬了一口黑豆饼子,咯嘣蹦的如嚼石头一般。就这还不忘了调笑高延宗,甚至又说起了他小时候的荒唐事。

    “吃吧,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要不是人家安德王争气,你这粥里能有荤腥?”

    韩领军没好气地朝着花老头碗里扔了块豆饼,一脸的不以为然。

    “韩老头儿,我还就跟你直说了。要不是我老花那商铺,你这粥能稀上不少,你那黑豆饼子少不上掺七成的麸子。”

    花老头儿也不甘示弱,一句话就呛回去了。

    “那也是多亏咱们兰陵王的英明智慧,跟你花老鬼有什么关系。”

    韩领军费了好大劲才掰碎了豆饼子 ,泡在碗里吸溜了一口。

    “还真就和孤没关系。花叔那铺子都是盈亏自理的,没想到还真就给咱赚上了不少的军费。”

    高长恭舔了舔牙,从牙缝里抠出来一块儿麸渣子。咂了咂嘴,无奈地看向了高延宗。

    “你把那熊货擒了能少二两肉吗,说不定还能多点儿添头。”

    高延宗溜着边儿吸溜着肉粥,听见这句话连忙抬起头来。

    "四哥,你打邙山的时候不是说了穷寇莫追嘛。”

    高长恭气得吃饼子差点儿把牙崩了,又扣了扣额头才道。

    “都说了是穷寇了,那宇文宪富得流油。再说了,邙山咱们是守军,十万大军围洛阳啊,孤哪儿有闲心敲竹杠。”

    高延宗撇了撇嘴,没敢吭声了。高长恭一直以来的作风他也是知道的,对于战略上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马虎的。

    说话间,帐外有人高声禀报。

    “副帅,先锋。元帅说请二位带着各部将军到帐中议事。”

    高长恭应声而起,高延宗等人也急忙站了起来,一路快步往中军帐走去。

    议事无非就是商议下一步的进攻计划,到底是先拔除函谷,还是先向西拔除崇德这几个肉中刺。拔除函谷,就能直达宜阳。拔除了崇德五镇,就得绕远路渡河,西北攻丹城,然后包围同州。

    段韶站在沙盘前,指挥卒子演示进攻路线。要说段韶是那种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想,单说他对柏谷的这一城寨的态度就可见一斑。原以为段韶会向西渡河,绕远路包抄。可他就认定了函谷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出函谷,攻宜阳,然后北上姚襄城,十五万大军紧逼同州。”

    段韶神情严肃,目光灼灼。

    “丞相,姚襄城前的河段是水流最急的地方,不然右丞相早就把同州给破了。要是我们西进渡河,估计还要快一些。”

    韩老头儿不愧是久经沙场,很快便看出其中的问题所在。段韶点了点头,看向了身边的高延宗。

    “孤是同意打函谷的。函谷关虽然高大坚挺,可守将是些少不经事的,咱们还能快一些到达姚襄。”

    “更何况孤还…”

    高延宗还没说完,高长恭就知道他的小九九了。

    “更何况你还没跟那独孤熊决一死战,是吧?”

    高长恭拍了拍高延宗的肩膀,又对段韶道:"孤也赞同,先打函谷,攻宜阳城,再跟宇文护老东西过过招。"

    “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儿吧!”

    正这时,打帐外传来了韩凤那倒霉催的声音。

    一个皮甲小卒子被韩长鸾一脚踹进帐中。他双手被缚着不住地朝着高长恭磕头,如敲木鱼一般。那卒子尖嘴猴腮,面颊微陷。一双贼溜溜的鼠眼,咕噜噜转着。带着大板牙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高长恭见了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体若筛糠的卒子是高长恭后军中管钱粮的一个小伍长董杰。上次打晋阳的时候就是他手脚不干净,吞了两千贯的钱饷。这会儿被押进了大营,不过是被韩长鸾抓了现行罢了。

    “他又贪了多少?”

    高长恭没有动怒,反倒是一脸玩味地问了韩长鸾一句。董杰的脑门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多,五千贯。”

    韩长鸾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那五千贯根本不值得一提似的。可在场的将士都坐不住了,要知道这五千贯可是两千五百石军粮。

    “是不多,不过是二百个兵卒的年饷而已。”

    高长恭神色越是淡然,董杰就越是慌张。他一边磕着响头,一边连连哀嚎,那声音比杀猪都难受。

    “韩公,可有证据?”

    高长恭皱着眉头问了句,语气中隐约透着不悦。

    "进来吧!"

    韩长鸾对着帐帘喊了一声,随后便有一人从帘子后钻了出来。他宽额窄颚,眉眼突张。身穿一身铁甲,腰中挂着佩刀。看起来一副傲然的神采。

    这人高长恭也认识,而且是老熟人了。他就是花老头儿的副手,后军参军阳士深。当时兵过灜州的时候,高长恭想着自污一把,也就墨了五万石粮食。转头姓阳的就把他给告了,就这高长恭到现在都得感谢他。

    “阳参军,好久不见了。”

    高长恭主动跟阳士深打招呼,却换来了他的沉默不语。

    “董杰是怎么回事儿?”

    高长恭也不介意他的沉默,继续问道。

    “他当日去采买的粮草和账薄上对不上数,每一笔都有他的签名。”

    阳士深的话语中带着迟疑,似乎并不相信董杰做了这档子龌龊事。

    “看来是人证事证俱全了。董洁,孤再问你一句,你做了没有?”

    董洁的身躯猛烈地抖了一下。他没有看高长恭,反倒是咬牙切齿地盯着韩凤,半天没有开口。

    "说话啊,你哑巴了么?"

    高长恭一拍桌子,董杰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

    “我没有拿,我是真没做啊。”

    董杰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

    “我相信你没做,但是对不上账也没用。”

    高长恭从董杰的眼神里能够看出来,这里面是有猫腻的。可韩凤敢在三军将帅面前找他的难堪也就证明了他有恃无恐。

    高长恭转回身,朝着段韶说道:“丞相,董杰贪墨粮饷。孤和花领军还有阳参军识人不明,遇事不查。请罚二十军棍。”

    “如此,就这么办吧。”

    段韶点点头,朝着韩长鸾问道:“韩监军可有异议?”

    韩长鸾沉吟了一阵,饶有兴趣地盯着高长恭。

    “本公没意见。不过,得在三军将士前。”

    韩长鸾说这话的时候,高长恭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讥讽之意。

    “以身作则方为三军表率。”

    高长恭的语调不疾不徐,没有任何起伏。可是他心里清楚,韩长鸾这是故意找茬。使阴招,下绊子,不过是小人伎俩。

    中军帐前摆放着四张长凳,不是用来坐人的,而是一会儿打的时候方便。鸣鼓数声,聚在营帐周围的兵卒越来越多。不多时中军帐前便密密麻麻挤满了人。韩长鸾带着八个执行军法的监军营士卒站到了凳子前,而长凳上则趴着高长恭等人。

    “兰陵王后军兵卒董杰贪墨粮饷五千贯,杖二十。削去军籍,罚去征夫营押运粮草淄重。”

    韩长鸾的声音洪亮,不卑不亢,掷地有声。这是一种极具挑衅意味的惩戒。不仅仅是针对董杰,也是针对高长恭。

    “兰陵王高长恭、后军领军花闲剑、后军参军阳士深识人不明,遇事不查,杖二十。”

    军营里的监军和大堂上的廷尉一样,水火棍怎么杖人都是有讲究的。有经验的老监军几乎能做到举重若轻,打豆腐而不散。这种打法就是专门给高长恭这些有身份的人准备的。

    而反观董杰可就惨了。他是个没什么身份的人。一个小小的营伍小官,没有品级之人,哪儿禁得住这么折腾。刚仗了八棍,就昏死过去。等杖到二十杖,整个人几乎只有进气而没了出气。若不是高长恭认为事有蹊跷,再加上老道的回春妙手,怕是只能落得个一卷草席的下场。

    深夜,三更铜锣响。

    高长恭趴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一方面是因为那不重不轻的水火棍逼得他只能趴在床上感受火辣辣的灼热感,而另一方面他又思索着白天发生的这件看似合理却又透露着蹊跷的军营案件。

    “王上,可安眠否?参军阳士深在帐外求见。”

    高长恭听到帐外亲兵的禀报,赶忙翻身起床,扶着桌子倒了两碗水。

    “让他进来吧,孤还未曾入眠。”

    阳士深进帐来,先向高长恭拱手施礼。

    "免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高长恭摆了摆手,示意阳士深不必拘泥于礼节。阳士深却是摇头不语。

    "怎么,怕孤给你坏脸色?孤的心眼不至于比针鼻儿还小。"

    高长恭笑了一声,又道:"快说,不许磨蹭。孤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阳士深犹豫了片刻才说道:"王上,要不您还是打我二十棍吧。若不是我,您当初也不会被圣上免官。"

    "嗯?"

    高长恭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阳士深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一个眼里不揉一点儿沙子的人,如今却变得圆滑起来,看似却是好事一桩。

    “自污你可懂?孤还要谢你成全之恩。况你乃铁面无私,不惧权威之人。孤还想着把你调到太尉府当个五品的长史,总好过在营中当个七品的小小参军要强。”

    高长恭笑眯眯地望着阳士深,越看越觉得他是个栋梁之才。

    "王上谬赞了。”

    阳士深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之色。之前就是因为自己这刚正不阿的性格,被几个大将军来回踢皮球。可到了兰陵王这里没多久,就参了顶头上司一本。不但没有受到责难,却反而受到了重视,这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

    “怎么,深夜来此,是跟孤说董杰的事有蹊跷?”

    高长恭喝了一口水,成竹在胸地看着阳士深。

    “是,可我又看不出来哪儿蹊跷。”

    阳士深叹息了一声,有些沮丧。

    “想必那位还没睡,跟孤去看看。”

    高长恭一挥袖,带着阳士深出了自己的营帐,朝着伤病营走去。苍白的月光打在伤病营帐前染血的麻布片上,映衬得更加妖异。尤其是伴随着那些痛苦和哀嚎,显得更加渗人。

    “哟,董杰。趴着呢?”

    董杰看到两位上官来到,挣扎着爬起,却是被身上传来的剧痛给弄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重新跌回床上。

    “你什么都不用说,孤知道你委屈。”

    董杰抬头看了一眼高长恭,眼眶红红的。他是真的委屈,可是这世间又有谁会信他呢。就算是长了一万张嘴,可那帐薄上的字迹确实是自己的,除了与他签字时候的数目对不上,可任谁都看不出猫腻。

    “谁说不是呢,大王。自从上次在晋阳东窗事发后,我就想明白了。这前夜里脱下来鞋袜,也不知道第二天还穿不穿得上。这么干,真不值。”

    他挣扎着撑起身,抽了一口冷气。

    “下午我醒来之后,花老将军也来了。他说如果不是我干的,那就是他后军里管钱粮的出了问题,而且多半被韩长鸾买通了。”

    阳士深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本帐薄,你在交给我之前还给谁了?”

    “除了您,我出恭的时候,还递给了同行采买的侯东。可他交还给我的时候,数目还是对得上的。”

    阳士深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知道,侯东是最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就算是被韩长鸾买通,也会寝食难安。

    “会不会是他啊?”

    阳士深突然想到一件事。董杰当初贪墨了钱粮,就是他的同乡冯雍担保的。这人看似豁达仗义,可实际上口碑并不好。要说董杰是明着贪,那他就是暗中摸。这人坏就坏在爱占小便宜,尤其是第三只手。有时候爱财的方式不对,也是一种罪过。

    “您是说冯老哥,这不可能吧。”

    董杰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你告诉我,帐薄经他手了吗?”

    阳士深盯着董杰的眼睛追问道。

    董杰一怔,随即摇头,"这本账簿除了侯东就再也没人动过了。"

    “这猫腻估计还是出在冯雍头上,问问侯东吧,说不准他会有什么线索。”

    高长恭摸了摸鼻尖,朝着阳士深使了个眼神,阳士深马上会意,出了营帐。

    “董杰,等你伤好了,就来给孤做护卫。孤给你个百户当当。”

    董杰这种已经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在以后会有大用处,更何况高长恭这知遇之恩大于天。除此之外,还是一种长远的政治投资。不带偏见地对待士卒,算得上是成为统治者的优秀品德。这一切,还要在董杰平反的前提下。

    "多谢王上厚爱。可韩公说,说我被除籍了。"

    董杰闻言,一脸黯淡地道。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个最低贱的征夫了,还能指望什么。

    高长恭的眼神顿时阴沉下去,"他敢!他韩凤还管不到孤的头上。再说了,你的籍册在孤手上,他又怎么更改。"

    阳士深回来了,手中拿着两本一模一样的帐薄册子。由于纸张保存得相当完善,除了账目根本看不出任何差异。

    “侯东说,冯雍趁着董杰不在,借着替他查账的名义拿过帐薄。冯雍认了,不过他不承认是韩长鸾指使他做的。”

    高长恭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孤平生恨两种人,第一种是叛徒,第二种就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不巧,这个冯雍全占了。"

    “真的是冯老哥干的,我得去问问他,他为何要加害于我!”

    听到高长恭的话,董杰怒不可遏。

    “你好好休息,他应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高长恭冷漠地说着,平静的语气却让二人的心底里萌发出一股战栗。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董杰的营帐,走路的时候连一点儿声音都不带。

    阳士深紧随其后,他的脑海里还是高长恭刚才说的话,心中已经开始怜悯起韩凤了。他不会放过冯雍,更不会放过韩长鸾的。

    “他在花老将军的后军大营,现在被捆得跟个粽子一样。”

    阳士深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高长恭的背影,沉声说道。

    高长恭没有说话,但阴沉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他气冲冲地掀开营帘子,径直走到冯雍面前。照着冯雍的鼻子就是一记直拳,然后狠狠踹翻他。

    “韩长鸾给你的钱藏哪儿了?”

    冯雍趴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脸不解地看着高长恭:“大王,什么钱啊?”

    “孤告诉你,韩长鸾已经告诉孤了,他给了你一笔钱。让你来陷害你那同乡,顺便羞辱我。”

    "大王"

    冯雍的脸色惨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有难言之隐是吧,不说是吧?那咱们就耗着,孤不急。"

    高长恭拉开了凳子,坐在冯雍面前。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冯雍,阳士深也是如此。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冯雍那苍白的脸色就更加吓人了,眼神都开始涣散了。他不住的颤抖着,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外冒。

    就当他刚要开口的时候,阳士深打断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铜板,又拔出腰间的一把短刀,插在桌上。他把铜板竖在军案上,中指一弹转了起来。

    “大王原本想着,无论你说是不说都要宰了你。但我给你个机会,这个铜板前面是‘常平五铢’ ,背面是‘大齐清河年铸’ 。停到正面,你活。背面,我给你个痛快。 ”

    高长恭倒是没什么异议。因为他知道,这是阳士深的心理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冯雍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上,他盯着铜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阳士深等不及了,大手一拍把铜钱按在桌上。抬起手,看了一眼。拔出了腰刀朝着冯雍的脖子割了过去。

    “别,我说。都是韩长鸾的部下指使我做的。”

    冯雍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崩溃地喊出来了。

    阳士深手一松,把刀放在了一边。坐回到军案前,提起了早就预备好的笔墨。

    “大军开跋前一天,我出了营帮侯东他们运粮草。在路上遇到了韩公的属下,跟他抱怨了几句。他说要是能做成这件事,就给我白银万两。然后你们就知道了,我找人伪造了一本账册。”

    冯雍喘息着,艰难地把话说完。

    “他们给你的脏银呢?”

    高长恭皱了皱眉头。

    “在兰陵县东五里外的一个地窖旁有颗大柳树,上面有个乌鸦窝的那个。钱就埋在树下,不过只有一千两。韩公说事成之后,等班师回了邺城再给另外的。”

    冯雍咽了一口唾沫。

    阳士深放下了笔,拿起刚刚写下的供词,举到冯雍的脸前。

    “看看都对吗?”

    冯雍的嘴唇抖个不停。

    "大王,我我是受了韩凤的蒙蔽,还请大王饶命。"

    “你画个押吧。”

    高长恭淡淡地道,然后示意阳士深把供词递给冯雍。他拿起了地上的刀,干净利落地抹了冯雍的脖子。

    “是用的血。”

    阳士深轻叹了一声,走出了营帐。

    高长恭冷漠地望着冯雍尸体,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第二天刚亮,高长恭就带着亲卫三十人,拿着冯雍的证词和两本账目,冲进了韩凤的营帐。韩凤的卫兵压根没有抵抗之力,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啪!”

    不由得韩凤分说,高长恭就把证词和证物拍到了他的脸前。

    “他都招了?”

    韩凤看到证据和证物,脸上没有太大的惊讶,反而很是镇定地询问冯雍的情况。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凤摇了摇头。

    “啪!”

    又是一声脆响,韩凤的右脸颊上已经留下了鲜红的五指印。

    "他死了,死在孤的手下。这让孤想到,孤自己的亲军并不完美。"

    高长恭的语调冷冰冰的,似乎并没有把错误归结到韩凤头上的意思。

    “不过,你韩长鸾给孤小心点儿。最好这一路别耍花招,否则你就别想再回邺都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足以让韩长鸾心头狂跳。不过,若是轻易被高长恭吓破胆,那他就不是那个阴谋诡计叠出的韩伴。

    事情的真相终于揭露出来,董杰终于沉冤昭雪,而替罪羊冯雍畏罪自杀,北齐的军马也开始朝着函谷进发了。让众人感到惊奇的是,高长恭的身边多了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董杰,一个背负着争议的亲卫。这是高长恭的选择,同样也是他走向上位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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