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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唱念做打,芳草阁,杀机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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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高长恭正坐在书房里喝茶,手中还拿着一封来自琅琊王家的书信。大致扫了两眼,原也是一些人情来往的客套话,以及询问什么时候接他们王家的孙女过门子这种问题。

    高长恭研好了墨,刚要下笔回书。耳边就听到了高武的声音。

    猛地抬起头,就看见高武急匆匆迈步进了书房,拿起桌面上扣着的茶杯给自己倒上。

    高长恭刚要言语,一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宿醉感,马上就返了上来。

    高长恭捂着脑门子,紧皱眉头问道:“怎样?”

    “哈!”高武一杯热茶下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说道:“都问出来了。那武成公主就在城郊的兰谷,一个叫做芳草阁的庄园里。”

    “她有什么目的?”高长恭咂了咂嘴,本就皱起的眉头,几乎要聚到一起。

    “跟咱们要做的一样。不光是兰陵,还有京城、朔北、晋州都有她们的眼线。”

    高长恭听言,心中一凉,赶忙问道:“咱们军中呢?”

    “咱们兰陵的驻军,她们没能插进去。”高武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整个兰陵郡,她们也就在那花柳巷子建了几个青楼。平时的什么情况也是从那些跟她们接触的官员嘴里听来的。”

    “你来猜猜。光这一个月,你那个好皇义叔儿派来咱们兰陵有多少人。”高长恭愠怒道,语气中似乎又有些阴阳怪气。

    “这个数?”高武伸出右手,比了个八。

    “八十?”高长恭冷哼一声,道:“一百六十四个了!”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你说陛下这么多心眼儿,怎么就不知道往外使呢?”

    “天天跟自己人在这儿疑神疑鬼的。幸好胳膊肘没往外拐,不然干脆把邺城送出去不好吗?多大方!”高长恭拍了下桌角,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前些日子,从西边传来了‘黑衣做天子’的话。那些长安的稚童儿分明说得是宇文邕,陛下非觉得是他段太尉,弄得段伯现在只穿红袍。”

    高武没有接这一茬儿,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又道:“这么看皇宫也有她们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西边儿的还是南边儿的。”

    “就是武成的人。西边儿的宇文护和皇上一样,喜欢跟自己人玩儿心眼子。至于跟咱们,那都是真刀真枪的干!”

    “那咱们是不是?”

    “不!”高长恭盯住了高武的双眼,缓缓道:“她进宫,我也进宫!”

    两人对视一笑,又互相点了点头。

    “对了,那菡萏你没把她怎么样吧。”高长恭喝了口茶,又提起了这个姑娘。

    “没有,她招了之后就把她给送回去了。就是,我把她给…”高武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尴尬。

    “倒也无碍,菡萏姑娘回去也无甚大用了,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换个花魁了。”高长恭看着高武,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说不准啊,过几天孤就要跟那武成碰上一碰了。”

    高长恭站起了身,凭窗而望,正巧一只黄雀衔着一条小青蛇飞到了树梢。

    “谁是那黄雀可还不一定啊!”

    又过了三天,四海书肆这位刘大先生再一次登上王府的大门。不过这次高长恭倒是不会把他当成是那种不速之客看待了。毕竟这次,他带来了北齐最出名的傀儡戏艺人郭秃子。

    郭秃子是表演傀儡戏的行家,就是拿着木偶演故事。不光是木偶表演,这操纵木偶的也得表演。

    要说郭秃子,高长恭打眼儿一瞧就觉得这不是凡人。怎么说呢,就跟动物园里的红毛猩猩窜出来似的。一脑袋红毛,扣了一个地中海发型。身高六尺,虽说不是武大郎那样,但也跟一般的女子差不多高。眯眯眼,厚嘴唇,地包天的下巴。是怎么瞧怎么丑。

    “王上,幸不辱命。这上演《雌木兰》的艺人‘郭秃子’算是给您找到了。”

    那郭秃子坐在刘大先生旁,双手踹袖。明明三十多岁看起来像是个小老头儿。

    “大王,俺看了您的戏本,写得有点儿意思。”

    “这位郭先生,请问您听过石动筩吗?”

    高长恭盯着郭秃子,思量着有了这表演的,还得有个讲故事的。这才又想到了之前在皇叔高洋身旁的那个滑稽艺人。

    “筒哥儿和我前些日子在青州还见过一面,如今也该到那瀛洲了。”

    “还劳烦郭先生前去请石先生,肃在此谢过了!”高长恭向这位长得天赋异禀的老哥拱了拱手。

    “不碍事,想必筒哥儿看了王上的大作,也免不得要称奇。”秃子摆摆手,笑道。

    “不过嘛,这出戏还差了一位。”刘大先生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和那秃子对视了一眼。

    “你是说少了个谱曲儿的?”

    郭秃子点点头,又说道:“你这兰陵县外的兰谷,有位号称‘吴仙子’的,是个作曲的大家。”

    “不过这吴仙子可怪得很,我等俗人可见不了她。许是大王这等身份的才行。”

    “吴?”高长恭低声念了一句。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想着,这武成公主不就是陈顼和吴妃生的。这事儿还得找和尚和老道算上一卦。

    “如此,不如郭先生在王府住下。等孤寻了那吴仙子,再出发去瀛洲不迟。”

    “不可,筒哥儿这几年越发的神出鬼没了。怕是再晚些日子,不知何年才能碰上。”

    两人告了退,高长恭也没闲着。赶忙到后院儿找和尚和老道。

    “李师伯,您这是画什么?”

    老道正在一张石头桌子上用朱砂笔在长条黄纸上龙飞凤舞着,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规则的图案。小和尚慧悟却在一旁看得出神,似乎忘了老和尚交代他去喂阿福那头灰驴的事儿了。

    “这个叫做驱邪符,别看道爷我在这儿画得跟鬼画符似的,但也可保这王府邪祟不侵。”李老道运笔往下一拉,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

    他擦了擦汗,把刚画完的黄纸连带着桌子上的薄薄一层递给了慧悟小和尚。

    “小鬼,记得在每间屋子的门楣上贴一张。”

    小和尚应了一声,又挠了挠他那光秃秃的后脑勺,好奇地问道:“师伯,您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有没有鬼,道爷我不知道。反正应该真的是有灵魂的。”

    老道朝着正奔着他而来的高长恭一指:“喏,你看。若没有灵魂,他是打哪儿来的。”

    “大王哥哥,你来了。”小和尚束掌朝着高长恭施了一礼。

    “小和尚最近又被罚抄经了?”

    “师父已经不让小僧抄经了。”

    “那秃驴说他有大慧根,现在一天要给他上八个小时的经课。”老道咂了咂嘴,摇着头道:“老惨了!”

    “嘿嘿,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小和尚腼腆地笑笑,又欠身施礼道:“您二位先聊,我还得去给阿福喂草料,还得把这符给贴了。”

    小和尚向两人告退,口中念着佛经,朝着马厩那边儿走去。

    “你这驱邪符还真能驱邪?”高长恭摸了摸桌子上散着的一沓黄纸,倒是有些怀疑。

    “你信这世上有妖邪吗?”老道却反问道。

    高长恭这时又疑惑了。虽说那位说了建国以后不允许成精,可不代表这之前就没有什么精怪。更何况那东三省还有五仙的传说,神农架还有大脚板儿的野人呢。

    “或许吧。”

    “妖邪都是唬人的,傻小子!”老道嘿嘿地贱笑起来。

    “那些妖邪不过是智力有些高的动物罢了。”

    “那你这黄符一不挡精怪,二不挡邪祟的。有何用啊?”

    “凝神静气,而后不生疾病。”老道说这话的时候倒还真有些神棍的意味。

    “真那么神?”

    “你可以不相信道爷的人格,但你不能不相信道爷我的造化。”老道揣起袖子,坐到了石桌子旁,又道:“小子,你又有难处了?”

    “道爷,给孤算算明日去那兰谷是凶是吉。”高长恭也坐到了桌子旁,翘起了二郎腿。

    “好,你忍着点儿!”

    老道说这句是让高长恭有点儿准备,他要开天机封禁了。

    就看见老道竖起剑指,也不念咒也不掐诀,就只是在高长恭脑门前一抹。

    大喊一声:“开!”

    霎时,天空变了颜色。乌云突然凝聚起来,天边还响着阵阵雷声。

    老道只看了高长恭两息的功夫,就又一挥手。手中变了个玉皇诀,朝着那片乌云喊了声:“散!”

    等到头顶的乌云散去,高长恭才说出话来。

    “你下次能多给孤点儿时间准备吗?”

    “你就算再准备,也都是这样。”老道捋了捋他的长胡子,接着说道:“明日小心。从你的面相上看,有血光之灾。”

    “明日我要去见武成。”

    “那丫头可不像是好人。”老道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颗丹丸来,“喏,还是这颗。明日进了兰谷就服了。”

    高长恭把丹药放到自己腰间的香囊里,又问道:“派亲兵跟随如何?”

    “你进了阁,你那亲兵可进不去。”老道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你的功夫高的一般人吗?”

    “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老道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了高长恭。

    “喏,这颗是我特调的毒丸。里面含有砒霜、河豚鱼肝和蓖麻汁。你只需拿火折子一点,她们就都完了。”

    “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用这个。此物太毒,有伤天和。”

    高长恭点了点头:“我还是不放心,得让大师教我一二。”

    老道挥了挥手,伸了个懒腰。回自己的卧室中睡回笼觉去了。

    高长恭走进了禅房,耳边响起了阵阵木鱼声。他刚想要出声,木鱼声就停了下来。

    “四个字,唇亡齿寒。”

    道空也没回头,说完了这话就又继续敲了起来。

    唇亡齿寒,谁又不知道呢?

    可南陈能和北周联姻,可高纬又上哪儿找公主和北周联姻呢?总不能真让自己和这武成公主结姻缘吧。

    高长恭在书房之中踱着步子,还是决定去大营一趟……

    次日清晨,高长恭带着一队府兵二十几号人马朝着兰谷驰去。

    要说起这兰谷,可有的说道了。

    春秋战国,楚国占领了片乐土。大诗人屈原见到了这兰谷,兰花烂漫,幽香袭人。就给这片土地一个王道香兰的名号,就这么定下了兰陵。

    可这兰花,不论是春天还是秋天,一直到十一月,也还是会开花的。一进兰谷,高长恭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幽香。

    吃了一次亏,可就不会再上当了。他赶忙取出香囊里的解毒丹,吞了下去。这才有些心安。

    虽说这毒物是无差别攻击,可他也顾不上所有的仆从。只好在心里祈祷着,许是一些软筋散才好。

    马行数十步,来到一处池塘。不过塘中早就没有荷花了,与金鱼共舞的是一颗一颗的莲藕。池塘中驾起一座白玉桥,桥后则是红漆褐瓦一座三层的高阁,一层正中一块黑底牌匾上,写着三个烫金草书—芳草阁。

    众人下了马,快步走到阁前。

    只见阁门紧闭,只有守卫着的两个红衣女子。

    打镂空的窗户往里瞧也看不出什么猫腻,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歌女和乐师。

    “二位,麻烦禀报一声。兰陵王高长恭求见吴仙子。”府兵六子上前抱拳行了一礼。

    “我们阁主说了,今日不见客。”其中一红衣女子说道。

    六子见状,从身后的府兵手里拿了两件镶金边的玉如意,塞给了守门的女子。

    “二位通融一下吧。”

    那女子见状,朝着六子抛了一个媚眼儿。

    “等着吧,我去禀报一声。”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红衣女子拉开了阁门,朝着高长恭道:“阁主让大王您进去。”

    高长恭踏进了门,由另一个守门的女卫引着。

    就听到背后又响起了那一女子的声音:“诸位跟我到后院休息。尤其是这位哥哥,我想跟你好好交流一下。”

    高长恭打了个寒颤,大约扫了一眼这间阁楼。这第一层一间大厅连着两道门,大厅正中是十八节台阶,通往楼上。到了二楼就是一群莺莺燕燕的歌女舞女的住所,而第三层则是一整个大房间。

    房间八面墙,白墙红柱木地板。

    屋子正中央坐着一个蒙着紫色面纱,扎着灵蛇髻的白衣女子。那姑娘坐在七弦琴前,双手抚在琴上。

    那女子见高长恭上了阁,突然抬起头,朝着高长恭微微一笑。

    “铮!”

    那女子挑拨了一下琴弦。

    就听见唰得一声!

    一只匕首闪着银光,直挺挺地朝高长恭面门飞来。他拔出了腰刀,挡住了面门。正当那匕首尖离面门仅有一厘的时候。

    铛得一声脆响!

    那匕首被挑了出去。

    高长恭暗道不好,心说这招瓮中捉鳖算是成了。

    “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

    话音刚落,就又听见铮铮两声。

    打房梁落下两个身穿黑衣的女子。手拿着两柄长剑,准备给高长恭来个天外飞仙。

    高长恭急忙闪身后退。

    那两个女子落了地之后,翻身给了一招鱼跃龙门,翻身刺向高长恭。

    高长恭心说,别看这娘子功夫不高,但是轻功倒是出色。真是应了那句话了,惹得狐狸一身骚。

    可这短刀也架不住长剑,高长恭抵挡着两人的攻势,趁着两人举剑的功夫,腾空而起。

    一个鹞子翻身,飞到二人身后。

    抬脚便踹。

    两女来了个平地摔,倒在了地上。

    两柄长剑丁零当啷乱响。

    高长恭捡起双剑,刚把腰刀收回腰间。

    就又听见一阵健捷激昂的琴声传来。

    又打房梁上飞下八个姑娘。

    “有点儿剑阵的意思了!”高长恭冷哼一声。

    一剑飞出,直接插到了那白衣女子的琴上。

    “这下我看你还怎么弹。”高长恭笑了一声,随后直挺挺冲向了八人。

    那八人见状,也是抬剑刺出。

    高长恭蹭得一下腾空而起,借着长剑,踩在其中一女子的面门上。

    垫步凌腰,拔地而起。直接飞到了那白衣女子跟前,伸出了长剑指着女子的脖子。

    “公主,别玩儿了。这时候了,还不出来跟我见个面吗?”

    高长恭挑开了那女子的面纱,那女子正是那天的红菱。

    而真正的公主这时才缓缓迈步上了三楼。

    “高长恭,你终于来了。"她盈盈一拜,笑吟吟地对高长恭说道。

    “怎么,你料到孤会来?”

    高长恭把长剑顺着窗口扔了出去。左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那颗毒丹,右手点燃了火折子。

    见高长恭没了武器,那八个女子又准备往上冲。

    “别动!”

    高长恭朝着公主走去,边走边说道:“孤手里的这颗是蓖麻、河豚和砒霜混成的剧毒。只要燃着了,你们都要死。”

    八女见状马上收了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呆站在一旁,给高长恭让了路。

    “怎么,不给孤上杯茶?”

    那公主倒还算是镇定,挥手让那八人下了楼去。又唤来几个婢女把“战场”打扫干净。

    双方这才坐到了桌子前。

    高长恭举起茶杯,吹了一下飘着的茶叶子,抿了一口。

    “好茶!”

    “本殿知道你不喜香茶。这是明后的龙井,从南陈带来的。”陈公主嫣然一笑道。

    这时高长恭才抬起头,仔细端赏着面前的美人。果然,面若桃花,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唇若涂丹,眼波婉转,眉宇清秀,琼鼻樱唇,一张俏脸犹似芙蓉初绽。真是个绝代佳人啊!虽说带着些陈胖子的基因,但这丰腴的身材却是刚刚好。

    只是这女子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了一股子邪魅,一抹狠劲儿。

    高长恭不禁皱了一下眉毛,道:“你觉得这这种三脚猫功夫和剑阵能拦得住孤?”

    “不能,无非就是想着隔应你一番罢了。”那女子依旧是笑着,却带有几分病娇的味道。

    “知道孤的来意吗?”

    “其一是为了那菡萏的事儿,这其二就是为了你那《雌木兰》吧。”

    “聪明。”

    “我有什么好处?”

    “活着,在这北齐好好活着。”高长恭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这武成公主。

    他也给武成传递出一个信息。若是在兰陵还能好好活着,单凡踏出了兰陵一步,那就是个死。他可不管是什么武成公主,反正陈顼那老小子早就说武成死了。

    这是警告,同样也是威胁。

    那武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高长恭道:“孤跟你做笔买卖,给我一份调动你人手的权力。孤代表大齐跟你结盟。”

    “你一个小小的郡王,除了手中那些可怜的兵马,还有什么筹码!”

    “我将是北齐的太尉。掌管北齐各郡兵马,这够吗?”

    高长恭挑了挑眉毛,盯着武成公主的双眼。

    “你是想当那王莽?”

    “不,暂时是孟德公。建立新朝,那是以后的事儿。”

    他是想要当曹操,不过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前,要把这个混蛋皇帝高纬给换了。

    “需要我做什么?”

    “你在宫中安排人了吧?那人是谁?”

    “冯小怜。”

    嘶。

    高长恭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妖妃冯小怜可是北齐灭亡的一大重要原因。

    “七月,换新天。”

    武成公主听闻,自怀中的心衣中取出一块儿象牙的玉牌。

    “拿着这个,你能调动本殿所有的人。”

    高长恭拿起来那块儿玉牌闻了闻,牌子上还留着一丝幽香。

    “名单呢?”

    武成起了身,走到了书架前。轻轻扭了一下旁边的花瓶。

    只听见咔哒一声,第三行中间弹出了一个抽屉。

    “喏,这上面就是所有的分布。”

    高长恭接过了那份黄皮册子,别在了腰间。

    “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了!”

    高长恭说罢,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武成公主走到了窗前,就看到阁楼外的池塘后,黑压压地站着两千兵丁。

    “合作…愉快。”武成公主咬着牙说道。

    高长恭翻身上了马,还不忘着朝武成招了招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本殿叫陈婌娇。你给本殿记好了!”

    眼看着这一行人马走远。可没有半天的功夫,芳草阁的四周就多了一圈营帐。

    一天后,胖子皇帝陈顼在朝会上听着各大臣的奏禀,心却早就飞到了北齐。他敲着龙案,手中多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联齐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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