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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谁家鱼钩,起澜漪,捉雀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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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儿的禅房,老和尚和老道正在下围棋。

    老和尚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儿抓耳挠腮的老道。

    老道的身旁还伸着一只大驴脑袋,那大驴看到老道正要落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啪嗒…

    老道落了子儿,那大驴突然甩着它那张大嘴,照着老道的脸上喷了一脸的口水,显得气呼呼的样子,两只鼻孔还往外喷着粗气。

    “阿福,你别闹!打扰道爷我下棋。”老道李穆叔用那只抠过脚丫子的手,把脸上的口水抹匀。又抓起一旁的酒杯嘬了一口。

    心情舒畅地哈了一口气,得意地说道:“秃驴,该你了!”

    道空和尚也不生气,只是从棋奁中抓起了一枚黑子,彻底堵住了老道白子的气眼。

    “师兄,你输了。”道空和尚把无气的白字提了出来,却看到老道的死棋占了满盘的六成。

    “别叫我师兄!这局不算,是阿福那头蠢驴捣乱。”说着,老道用他那抠脚的手,用力拍了一下阿福的大脑门儿。

    “师兄,这你就是冤枉阿福了。”老道饮了一口清茶,似嘲弄似是同情地说道:“阿福刚才分明是在劝你别往那个地方落子嘛。”

    道空和尚话音刚落,阿福那头灰毛畜生却点了点头,摇起了尾巴。

    “大师,李道爷。二位好雅兴。”高长恭迈步进了禅房,拍了拍阿福的驴背。饶有兴致地盯着老道。

    “看道爷我干嘛!看秃驴,是他叫你来的。”老道又嘬了一口小酒,抓了抓他那冒油的头发。

    “师兄,你看。”道空伸手往高长恭面庞上一抹。

    “都说了别叫我师兄!”老道不耐烦地喷了一句,抬眼朝高长恭的面相上一看,嘬了嘬牙花子。

    这时间窗外突然乌云密布,突然打了个响雷。高长恭心头突然弥漫上了一阵剧痛,一股凉意从他的后背冲上了天灵盖。

    “秃驴你有毛病吧!”老道骂了一句。

    右手掐了个遮天诀,朝着高长恭眉心一指。又掐了个玉皇诀指向天空。

    不多时,窗外的乌云就散去了。

    “师兄看到了什么?”道空依旧是心中平和,嘴角始终带着微笑。

    “我看到了你在作死,他身上带的气运他压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道腾地一下跳起来,指着道空的鼻子骂道。

    “我这不是为了让师兄你看看他的面相。”老道怂怂肩,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别叫我师兄!”老道一甩袖子,又转身对高长恭道:“小子,刚刚秃驴让我看了眼你的面相。”

    “怎么说?”高长恭坐在身边的蒲团上,用力地锤了锤前胸。

    “命犯桃花。”

    “就是不知道是桃花缘还是桃花劫或是桃花煞了……”老道嘀咕了一句,又摇了摇头:“你这个气运不可能是桃花煞,极有可能是劫数。”

    “施主说不定又有一桩好姻缘。”道空和尚盯着高长恭的印堂,缓缓道:“南陈皇帝家的武成公主听说三年前…”

    “别急,让道爷我算算。”老道翻着白眼,算了五息的功夫,露出一脸贱贱的笑容。

    “小子,跟郑丫头打个商量吧,抬个平妻进来。”

    “就是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孤能避了这桃花。”高长恭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试探着说道。

    “你是龙,郑丫头是凰。那这武成陈公主就是朱雀。偷着乐吧,傻小子!”老道呲着那一嘴大黄牙,照着高长恭的肩膀拍了拍。

    “施主啊,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之所伏。”老和尚微笑着说道。

    “秃驴,谁允许你用我们道祖爷爷的话的?”李穆叔一拍桌子,震得棋子儿四零八落地掉到地上。

    “师兄,老子当年骑青牛过函谷关化胡。正所谓佛本是道嘛。”

    “那是你们和尚狡辩的功夫太高了。”李穆叔呷了口酒,张着那张黄牙大嘴又开始喷了起来:“说起这个我可得跟你这秃驴好好说道说道,那函谷关在中原,老君是怎么跑到你们贤豆的……”

    高长恭一见这老道又开始没完没了,便也就退出了房门,让这话唠去祸害大师也好。至于自己身上这桃花,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此时,兰陵县花谷的一处庄园内。

    一位穿着紫色纱裙带着面纱的少女正在拨弄着古琴,似乎是在弹着曹孟德的《短歌行》。只听见她用吴语吟唱着,发出柔软而又清丽的声音:“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

    “公主,这是初五文会的名单。”一位着红衣黑裤、腰挎长剑、利落打扮的女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双手呈上了一张麻纸。

    那少女抬起头接过来麻纸,扫了两眼。本想着顺手放在石桌上,又看到了“高长恭”这三个字,不由得蹙起眉来:“怎么有他?他不是个只会打仗的武夫吗?”

    “您还不知道吧,这两天都在兰陵郡传疯了。那郡王写了一出参军戏,好像叫是做《雌木兰》的。听说他把这戏本送给了县里最有名的说书艺人‘满堂彩’,现在他们师徒赚得盆满钵满。”那女卫士眉飞色舞地说道。

    “唔……”那少女沉思了一阵,站起身来。

    “红菱,陪我去一趟说书摊子。本殿倒要听听一个武夫能写出什么东西。”

    又挨了几日,眼瞧着距离文会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本来高长恭正准备到青州去请这附近三洲最有名的艺人,到他这一亩三分地排演《雌木兰》。可没想到又被城中四海书肆的刘大先生给拦在了家里,本来就不打算见他的,可结果挡不住这大先生都快赶上高纬派来的绣衣使了,一天来一趟。

    “孤不都告诉你了,孤不缺钱!”高长恭也实在被弄得心烦了,也就准备见他一眼,敷衍一嘴。

    “嘿嘿,王上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俗话说得好,钱是王八蛋。可这钱财也是多多益善不是?”这大先生瞧着有个四十出头,别看穿得是一套文人青衫,长得仪表堂堂。可这本该从商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到他说出来就显得这么不伦不类的。

    “这样,我再让一成利,您四我六。”大先生捋了捋他那嘴唇子上的小胡子,讪讪地笑着。简直活脱脱的一个奸商模样。

    “刘大先生,孤实话告诉您吧。孤打算着把这出戏给排出来。可您这一印一卖的,这不就…”高长恭其实也不是没想着印成书,可若是说书和演戏还能垄断一下,要是印成了书这大头拿钱的可就不是他了。

    “这样,我再让您一成。您想请哪个俳优,咱路数广,咱给您请。”大先生狡黠地笑了几声,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差点儿没让他给吐了。这茶居然是凉的,一喝进去,满嘴就都是涩味儿。

    “这倒也不是孤真就不打算出书成册卖,就是这东西印了出来,别的书商不也捞着…”一听他说请俳优艺人,高长恭倒还真有点儿动心了。就自己这身份要是在朝里还算得上数,真面对那些个走江湖的,别人还真就不一定给你这个脸。

    刘大先生一见还有戏,也就继续发起了进攻,刚想端起那盏茶喝,却又面露难色。

    其实高长恭让人给他上凉的就是不想让他多说,说多了就得喝水,话不投机半句多。

    见他这尴尬的模样,也就笑了笑道:“是孤疏忽了。来人,给刘大先生看茶,要热的!”

    下人换了茶,刘先生才慢慢地说来:“一家的书肆出的书有一家的规格,封页右边印的是您的名字,左边儿印的就是我们四海的名号。咱这名号,响当当的硬,要是哪家书肆敢插一杆子,那他就别在这行混了。”

    高长恭心说这刘大先生可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拒绝了他,到时候别说找了别的书肆,就算是压上自己兰陵王的名头,也不一定能在这路子上跟他掰掰腕子。

    “既然如此,孤就放心了。”

    那刘大先生听完,面露喜色。打怀中掏出来两张绸纸。高长恭见状也就吩咐人取了笔墨。

    就看见那纸张上印着一些约定俗成的套话,高长恭也就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其他的就留给刘大先生去写了。等到两方都填完,高长恭又取来自己的兰陵王印,往上用力一盖,这份合同也就算是了当。

    刘大先生笑呵呵地把自己那张书契塞回怀里,又对高长恭来了句:“咱四海的雕版印刷那是北齐数一数二的,到时候印好了给您送来。”

    高长恭说了声留神慢走不送的客套话,心中却在思量着。

    心说这书要是印好了,可得保存得当。说不定就跟那卷唐朝木雕的《金刚经》一样,被后人放到博物馆收藏了。可高长恭不知道的是,他这个被蒙蔽了天机夺舍别人的异体真魂,可是想死都难的。

    十一月初五,戌时。

    高长恭好好打扮了一番。今天他罕见的没有梳鲜卑辫发,而是绾了个高髻。头上插着金镶玉的簪子,簪子上雕了一只麒麟。一袭白衣,内衬黑衫,下裳淡青,袍子上纹了一条墨龙。身上带着香囊,折扇和腰刀,脸上还带着一张鸮形面具。

    这可不是他瞎胡闹,毕竟这诺大的兰陵还真有不认识他的。万一被哪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龙阳之癖爱好者看上了,要和他来个短袖之恋。那也是惹得一身骚的下场。这北齐可是承袭了魏晋那帮文人和官贵的喜好,再加上这游牧民族和汉人融合之后混不吝的风气,还是不要生事端的好。

    “六子,陪孤去趟添香阁。”

    高长恭喊来了一个王府的亲兵,那亲兵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操着浓厚的中原方言,可不是那皇城的正音,倒有点儿偏向燕云南方的口音。

    “王爷,叫俺?”大汉跑到高长恭身边,憨厚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来。

    “去添香阁,去吗?”

    “这…这不好吧,王妃若是知道了。”那叫六子的大汉神色紧张地说道。

    他虽说是个憨厚老实的,可也知道那添香阁是风月场。虽然这种下人去不得那种登台面的艺妓馆阁找乐子,但还是能去西城郊的贫民窟中寻些暗门子。

    “你傻大个子想什么,孤是去参加那文会的。”

    六子挠了挠后脑勺,面露难色:“您不知道吧?这文会第一可是能跟那添香阁的花魁一度春宵。”

    这倒是高长恭疏忽了。却没想到那些书上和其他的影视作品中说得倒是真的,还真有那种风月故事。不过倒也是,要是谁都能跟花魁一亲芳泽,就轮不到有那“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故事了。

    “不打紧,想必夫人不会怪罪的。”

    高长恭让他去备好了车撵,没想到刚登上去,那李老道也一个旱地拔葱坐到了他旁边。

    “看啥,小子。郑丫头让道爷我跟着你。”

    高长恭倒不是奇怪他跟了过来。因为就老道这种货色,就算是自己不带他,他也得偷摸过去。他奇怪的是,邋遢老道今天倒有些仙风道骨。

    就见那老道也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道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内衬,下裳是青灰色的,从衣到裳绣着仙鹤青松。脚踏皂色靴,头簪木簪。腰中挂着一八卦镜,别着红色酒葫芦和一把小剑,手中拿着三尺长的拂尘。胡子头发也不像之前那么乱糟,一口洁白的大牙闪着亮光。

    “孤就是好奇,你今天玩儿的是哪一出。”高长恭都快把老道给盯毛了,要不是他一说话那往外喷唾沫的老习惯,高长恭都怀疑他是走火入魔了。

    “没啥,咱不能跟你丢人不是。”老道往下扽了扽衣领子,又道:“临走我算了一卦,今天那公主也在,可她不会跟你见面的,而且这书会有猫腻。”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高长恭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可高长恭不知道的是,这场文会却是某人给他下的套子。倒也不是专门为他设计的,而是那紫衣的突发奇想。

    这添香阁就坐落在城南的一条叫作泥鼓街的街道正中央,这条街可都是有门有户的狎妓场所。平常的街道都有着那么两三座牌楼,可这条街却什么也没有。毕竟哪能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呢。只是随便用木头搭了个架子,上面弄了块牌匾。牌匾上写着“软玉温香”。

    “这牌子还真是直接啊。”高长恭不禁感叹道。

    “这都算含蓄的。之前道爷我…”老道突然脸一红,咳嗽了一声道:“算了不说了。”

    “莫不是那种‘最软不过嫩酥肉,最细不过小娘腰’的话?”高长恭好奇地看着老道。

    “你这最多算是有风情,我见过的那叫露骨。”老道哼了一声,也算是在这兰陵王面前搬过了一城。

    不多时,这添香阁已经到了。一路上听着那些个穿着若隐若现的姐姐们莺声燕语的招徕,高长恭都有些恍惚了。

    三人下了车撵,高长恭扔给了自家车夫一小锭金子。

    “老李头儿,把车撵给孤安排妥当了。若是孤没得了头筹也就罢了,你就来拉我们回去。若是孤得了那花魁,你就拿着这锭金子喝花酒去吧。”

    那老李一听,马上作揖道谢。拉着那辆车奔着另一家青楼去了。

    高长恭进了那添香阁的大门,就瞧见一龟公迎了上来。

    “三位是听曲儿啊,还是来点儿荤的?”那龟公弯着腰低着眉笑道。

    高长恭从怀里拿出那张请柬,递给了龟公。

    龟公扫了一眼,只见他两股战战,冷汗直出。咕咚一声跪了下来。“小的恭迎大王尊驾!”

    “免!这文会在何处举行啊?”高长恭把请柬收了回来,抬抬手示意他站起身。

    “在二楼,二楼外厅。”那龟公依旧没敢抬头。

    三人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朝二楼走。其余的红牌、龟公和大茶壶也算是识趣儿,也没往跟前凑。

    紧等着三人迈上楼梯,那跪着的龟公才起了身,拿腔拿调高声喊到:“兰陵郡王摆驾添香文会!”

    三人一进了二楼外厅,就瞧见高大的舞台,四周摆了十张矮桌。桌上预备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兰陵老酒一壶、成套的杯子。十张长桌就最中间那张还空着。

    高长恭从腰间抽出折扇来,扇了两下,信步走到桌子后,一屁股跪坐在了垫子上。老道也甩了两下拂尘,眯着眼扫了一圈,蔑视着众人,闲庭信步走了过去坐在高长恭旁边。而六子则是挺直腰板,站在了高长恭身后。

    众人坐毕,四下皆静。

    一浓妆艳抹的老鸨子扭着丰腴的腰身站到了舞台上。

    “各位文人才子大驾光临,本阁是春风得意、蓬荜生辉。姑娘们给各位爷预备了一段歌舞,请诸位欣赏。”

    那老鸨子说完,又上来十个年轻的姑娘立侍在十个座位旁。

    就听见丝弦款动,琴声幽然。打高台粉色的纱帐后,传来缠绵轻柔的歌声:“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这便是有名的乐府民歌《西洲曲》,本就是一个少妇思春的轻易缠绵的恋歌。被这柔和缠绵的靡靡之音唱得直让人心头发软。

    此曲刚罢,九个衣衫轻薄、眉眼含春的年轻小娘。踩着步子,踏歌起舞。

    一时间,满堂尽醉。

    那老鸨子看着高台底下,那些被自己的曲儿迷住了魂魄的年轻才俊,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可她却没感觉到,一股炽热的目光正如饿狼般凝视着她,这目光的主人自然是这老道了。

    老鸨子走上了台,鞠了一躬:“今天的文会就此开场。这第一道题目是五言诗,写秋。”

    高长恭听了题目,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不一会儿突然觉得衣袖湿了。

    “擦擦你那哈喇子!”高长恭拍了拍老道。

    又接过了侍女手中沾好了墨汁的毛笔,先是题了秋暝山居这个题目,又开始书写起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在其他的骚客文人冥思苦想的时候,高长恭就把这张麻纸递给了旁边的侍女。

    众人作毕,老鸨子让人拿着那十张墨宝,进了三楼的一间屋子。

    一柱香的功夫,老鸨子手中接过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这第一场比试的排名。

    “本次比试取头五。头名,兰陵王高长恭。次名,琅琊王氏王淼。三名,安德赵氏赵鸿。四名,河间章氏章柳台。五名,东海徐氏徐高年。”

    这才唱罢,就见最旁桌的一位白衣公子喊到:“你们是不是故意让他兰陵王得了个头甲?他兰陵王武功高强,我甚是佩服。可论起文采,我不服。”

    老鸨子没有言语,却是看向了高长恭。

    高长恭站起了身,把手放到了腰间。众人原以为他要抽出来腰间的长刀,他却拿出来了那把折扇。

    高长恭一拱手:“敢问这位兄台姓甚名谁?”

    那男子也拱了拱手,道:“范阳卢家,卢赤梅。”

    “敢问阁下是卢散骑的?”这散骑侍郎虽然官位不高,但高在人家写了《从军行》。开了歌行体长诗的文风,还是值得敬重的。

    “卢散骑乃是长伯。”

    “那敢问阁下有何高作啊?”高长恭冷言问道。

    “这…这,王上又有何高作?”那卢家的小子被问急了眼,倒是直接反将了高长恭这一军。

    “阁下来我兰陵数日,不知可曾读过我那不成器的拙作《雌木兰》。”高长恭可不怕他来这一手,他那一招鲜的东西现在一本书就值一百个常平五铢,可是值一两的白银。

    去兰陵大街上扫听扫听。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何人不知道那本《雌木兰》。

    “这,有高作又如何?可敢公布刚才所做的诗文?”那卢公子扶着后腰,朗声质问道。

    “有何不敢,请鸨母念来。”

    那鸨母虽然做着这等营生,但还是要认识字的。等到整首诗念完,在座的人都纷纷点头。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好一个松间清风明月,清泉溪流潺潺。”

    “这首句就直接点明了季节。空山新雨,晚秋初晴。让人不自觉就想到了林间的气息。”

    就见那卢公子此时却是小脸煞白,迎着高长恭那犀利的眼光,却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那老鸨子也算是熟悉事务的,直接唤来两个龟公抬起了卢公子,让那作陪的侍女跟着进了三楼的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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