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黑市
沈芹将猪板油、猪皮放进烧红的锅里，一阵翻炒之后，伴随着袅袅的青烟，锅底渐渐析出黄色半透明的猪油。
猪油装进罐子里冷却后，就会凝固成乳白色的膏状，桌子摆着四五只已经装满的罐子。
以前的老人喜欢在过年的时候熬制猪油，只是后来植物油变多了，吃猪油的人也越来越少，事实上猪油不但很香而且营养丰富。
上次收获的野猪肉大部分被做成了腊肉，方便储存。猪下水这几天也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这些油脂含量比较多的部分需要处理。
沈芹看着锅中沸腾的油出神，冷不丁冒出一句，“昨夜9楼又冻死了一家。”
陈志强沉默的添着柴火没说话。
9楼的那家他也知道，两个老人带着孙子，家里的年轻人都在国外工作，自从洪水后便再也没能联系上。
太平盛世时，老人带着孩子生活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在末世中，这样的组合就是灾难，磕磕绊绊的坚持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没能挺过去。
“都没法活了啊。”
他也知道这话苍白无力，只是总得说点什么吧。
“楼里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看人时的眼神很奇怪？”
“怎么奇怪？”
“就好像…啊，老陈你说是不是…”
想到了某种可能，沈芹猛的睁大眼，身上一阵恶寒，柴火的温度也却驱散不了那种沁入骨髓的凉意。
“别瞎想，我们最近尽量少出门。”
陈志强试图安慰妻子，转移了话题，“最近附近好像出现了一个黑市，不知道能不能淘点东西回来。”
“黑市？现在哪来的黑市？”
沈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也是这几天刚出现的，里面的人还不多，就是用来交易东西的。”
“太危险了，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
虽然一开始激动了下，但沈芹很快就清醒了，相比于不知道能换到什么的黑市，她更看重家人的安危。
“总要去看看才知道，我想好了。我们虽然还有些肉，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是能用肉多换些粗米就好了，你也知道现在肉有多稀罕是吧？而且这肉又能吃多久？”
沈芹不说话，陈志强的话不无道理，但她没办法不担心，这罪恶的世道已经将人逼疯了，杀人抢劫也只是稀疏平常之事。
“你要不放心，到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去，我们带上枪小心点应该没事。嗯，这事你待会去跟2101说一声。”
…
方宁并没选择和2103一起行动，她裹着厚厚的衣服独自出门。
下楼的时候，方宁与几人在楼道里不期而遇，几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手中抬着的东西也摔倒在地，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方宁透过他们臃肿的身形，看到那扇被撬开的门，此时地上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看得出来女人冻死前还很年轻，只是现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光，裸露的皮肤苍白带着隐隐的青色。
双方在狭小的楼道中互相打量，谁也没有开口，只不过几人看向方宁的眼神除了戒备，还有意味不明的不怀好意。
呵呵～
方宁心中冷笑一声，这种时候偷偷搬走尸体，总不会是要好心的去安葬吧？
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方宁率先离开。
这些人是谁想要做什么，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不是神，有些事情也管不了。
黑市的位置原先是一家大型生活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是人流汇集中心，而且停车场还能避风，至少要比露天场合暖和一点。
方宁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只不过大家都一样，恨不得将所有能穿的都穿上。
救助站的撤离，让本就急需生活品或者粮食的人们更是雪上加霜，手上有钱的也花不出去，直到私下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开始流行，才形成了黑市。
“姑娘，要衣服吗？都是厚实暖和的，来两件吗？”
“祖传的端砚，文房四宝，货真价实，只换大米。”
“太阳能发电板一套，现在居家必备的东西，千万不要错过啊…”
耳中听着各种吆喝声，方宁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曾经的夜市，摊位上的东西也是稀奇百怪。
观察了一会后，方宁发现，只要是拿出来的粮食很快就会被一抢而空，豆子、粗粮这些也都成为了香饽饽，而其他的东西基本都无人问津。
随意逛了一会后，方宁在一个摊位前停下。
说是一个摊位，其实就是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摆着几尊雕刻好的玉佛，高的有一尺左右，矮的只有巴掌大小。
可以看出来雕刻这些玉佛的人手艺精湛，玉佛栩栩如生。
“怎么卖？”
老板戴着一顶毡帽，双手交叉插在袖里，一张口说话，热气就形成一片白雾，“只换粮食。”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老板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这些，我家里还有很多。只要你有粮食，可以都给你。”
然后，他有些紧张的注视着对方。
以前的玉石或许很值钱，但现在只是一堆无用的东西，家里人还等着米下锅呢，希望这个女人真的有粮食吧。
“说说怎么换吧？”
方宁又问了一句。
“那你跟我来，这里人多。”
确定对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老板带着方宁来到偏僻一点的地方。
“车上的这些换20斤大米或者面粉，旧米或者粗粮都行。”
“可以，你在这里等我会，我去同伴那里拿。”
方宁借口走开取出20斤面粉，又回去交给了对方。
老板欣喜的看着装着面粉的口袋，又连忙用三轮车上的旧衣服盖住，自己也没想到这次交易会这么顺利。
“对了，我家里还有很多没开的原石你有兴趣吗？跟这些是同一个老坑出产，出冰率很高。”
“要，有多少要多少。”
开玩笑，一点粮食就能换到这么多的玉器原石，傻子才不换呢。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约定好在这里等着后，老板骑上三轮车向家中赶去。
三轮车的载货量太少，老板跑了五趟才将家中的原石都运过来，当然每一次都是现场结算，最终方宁用近100斤的面粉换到一堆大大小小的原石。
幸好这个地方比较偏僻，送别老板说自己的朋友马上就到后，方宁趁着没人将石头收进了空间。
就像预料中的一样，收进空间的原石，被吸收了灵气之后裂成碎块，露出里面灰白的颜色。
空间再度变大了一截，方宁粗略估计能种植的土地得快有60亩了，先将新出现的空地都种上再说。
方宁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在玩一个牧场升级游戏，不断的升级空间开垦出新的土地。
只是这样的游戏，她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