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想着青烟昨晚说的，林小白仔细地回想了下男主跟原主的初见。
没有……什么都没有。
忘记原主只是个背景板了，书里只一笔带过她的死。对于林知落的生平更是没有提及，倒是她的丞相老爹费了好些笔墨，直到大结局都还有他的身影。
至于他们俩是青梅竹马还是其他什么，林小白就不知道了。不过听青烟说的，看来原主不是很喜欢男主，之前还不止一次落了男主的面子。
那肯定是见过面的了，这丞相府离慎王府也就几条街，原主又喜欢出去玩，男主也是个流连花丛的人，平时不说十分熟稔，也该是知些根底的。
男主嫌原主粗鲁不端庄，原主嫌男主风流不自爱。互相看不对眼，也是十分神奇了。
诶？不过原主不是男主的白月光吗？怎么还互相厌恶了呢？！
对于这个林小白倒是印象深刻，因为当时有一个情景就是已是摄政王的男主摸着白梅，跟身旁的老太监说道：“落落极其厌恶白色，初见时本王却是一身纯白，她便不喜我。殊不知，她身着白衣的样子是最美的……”
……
至于这段话林小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大概是觉得稀奇吧！
果然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生前一对冤家，死了却成了永远的白月光。
不过这白月光她林小白才不要，又不能当饭吃，谁喜欢谁拿去。
心绪翻飞间，林小白已出了花园。却迎面撞来一人，林小白的额头堪堪碰到他的肩膀。
一身纯白的深衣，上面却绣满了繁复花纹，不觉朴素，反倒显得矜贵无比。黑色腰带松垮垮的搭在劲腰上，透着几分不正经。
矛盾极了，好奇心惹得林小白抬头微觑，果然不负所望，长了一副好相貌。与纯白截然相反的艳丽无边。
林小白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妖艳的男子，一时有些自惭形秽，拐弯前又扭头看了一眼。那男子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愣住了。
刚拐过弯，右脚还没踏过去，林小白就被叫住了。
“知落……”声音带着几分哑，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再细看，男子双眼低垂，似是深思的模样，显然不是在叫她。
也不知这人是谁，竟还认得原主。看长相林小白也猜不出来，毕竟时间太过久远了。
难道是男主朱佞？记得好像是风流的人设。可看着又瘦瘦的，脸色也有几分苍白，身体不大康健的样子。又像是那个那个……忘记名字了，反正就是个死的很早的男配。
因为先天不良，又是个早产儿，只比原主多活了十来章。可人家好歹也还算个配角，而原主开篇即死亡，撑死也不过是个炮灰。不过因为在男主回忆中出现过几次，倒也比npc好一点。
又或者是……是谁呢？一时半会儿，林小白一个人物也想不起来。
索性就没应声，扭头就打算走。开玩笑，她很忙的好吧！她待会儿还要偷偷研究研究那个九天诀呢！
不成想他竟在这时回过神来，轻扯林小白的衣袖，低声嘟囔:“落落好生绝情，见着我竟是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我。”语带埋怨，声音不似方才的低哑，更衬得有几分清朗。
何止一个眼神，背对着他的林小白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听这话倒是很符合男主的人设，长相又这么艳绝确实有风流的资本。八成就是男主了，至于这副瘦弱样子，只能用被女色掏空了身体来解释了。毕竟书中的男主武艺高强，情报网渗入邻国，轻功更是难有人追上。再怎么说身体总归是比较健康的。
不过那是后期的摄政王，没准儿年少时的男主就是这副瘦弱样子呢。
若真是他林小白就更不想搭理了，毕竟这男主可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儿，卧薪尝胆足足三载，谁又能知道年少时的他是不是真纨绔？
毕竟是权谋小说里的男主，不比修仙打脸流。更何况男主遭逢巨变时她也要领盒饭了。
既然原主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那就好演多了。
林小白长袖用力一甩，扭头一瞥，嗤了一声，道:“谁让你这么叫本小姐的？本小姐跟你很熟吗？！”说完便快步朝宿月阁走去。
到了宿月阁，林小白呼了口气，想起拟新在暗处，便打了个手势。
“少主。”拟新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单膝跪地。
“你在这里守着，别让旁人进来。”说完便走进去关上了房门。
终于放松些了，昨日的悲伤情绪也全然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原主彻底地走了。
在妆奁中掏出那个木盒，林小白摸着上面的纹路，看轮廓像是一种重瓣花。只是林小白没见过，可能是这个世界独有的花，毕竟是小说里面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有所不同。
摸了几个来回，林小白都没有找到木盒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这木盒的边缘衔接得十分紧密细致，竟看不到一丝胶水的痕迹。
晃了晃，没有一点物体左右摇晃的声音，像是空的一般。难道赵冰月设了什么机关，只有原主知道？毕竟九天诀是这本书中排名前五的武功秘籍。多少人暗中明面争得头破血流，没有极好的防护措施怎么护得住。
现在怎么办？这绝世秘籍先不说她知不知道前几层，就是知道她也打不开啊！
不知道拟新知不知道，想必不知道的，不过还是问一下吧！
想着林小白便朝门口喊到:“拟新……你进来。”
“这木盒你可知道怎么打开？”林小白托着小巧的木盒问。
拟新看着林小白手上的木盒，疑惑:“这是什么？”
“九天诀的最后一层，娘临终前交给我的。你可知晓如何打开？我刚刚试了下，根本就打不开。”林小白眉头微蹙。
拟新未曾多看，便直摇头，道:“此等机密的事情属下又如何能知晓呢？碧珍陪侍主子多年，或许能知道一星半点。”
“那就只有回头问问碧珍姑姑了。”说完，林小白就把木盒藏在了妆奁里。
刚说完，就有人敲门叫了声“二小姐”。
“进来。”这个时候不知是何事？
话音刚落，便走进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服饰相比青烟她们更为素淡，想必是原主院里的二等丫鬟了。
小丫头留着厚重的齐刘海，堪堪遮到眉毛，显得有些土气。偏生鼻子秀挺，下巴尖尖，面颊泛粉，那土气也成了娇憨。
倒是一副好相貌，林小白本以为她这些丫鬟中青黛最为娇媚好看，没成想这个小丫头更甚之，瞧着便赏心悦目。
“二小姐，翠竹姑姑来了，说老夫人唤您过去。”声音怯生生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林小白。
此番神态倒为她那番容貌减分不少，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不似青黛灵动可爱。
这丫鬟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很怕原主的样子？难不成原主以前常罚她？
“她可曾说了祖母唤我所谓何事？”这老夫人在书中可不是什么正面角色，似乎十分的封建古板。也不知这次叫她过去干嘛？要是随便寻个什么不孝的由头责罚她，她也没什么办法。
小丫鬟摇了摇头，头依旧低垂者。
“这么怕我？叫什么名字？”林小白扬了扬眉，摸了摸她的厚刘海。
小丫头瑟缩了一下，立马跪了下来，连连摇头。
“奴婢寤生……奴婢自小便是如此，二小姐的话奴婢一直谨记于心，一个字也不敢忘记……这次……这次是青烟姐姐她们不在，奴婢才进来的……”
？？？疑惑三连。
她说的这是什么？原主对她说了什么？
算了，回头问问青烟。
“寤生？”勿生？听着似乎不太吉利啊。
“……是。”寤生声音低低的，猜到林小白的疑问，便又结结巴巴地补充道，“奴婢……原有个孪生弟弟，却……刚出生就夭折了，又因奴婢是女子，是以爹娘厌弃奴婢，祖母为奴婢取此名，后家里……家里遭逢变故，便把奴婢发卖到了青楼……”说着声音便越来越低，跪在那里，小小一团，只露出白皙的下巴。
看着瑟缩着的寤生，林小白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说完林小白便走了出去，门口的小径上站了一名女子，嫩牛五方，眼睛圆圆的，看着便让人想亲近。
这人面生，看着也比青烟她们大了不少，瞧这服饰应该是个大丫鬟，举止从容，自带矜贵，应该就是老夫人身边的翠竹了。
“二小姐。”翠竹福了福身，又说道:“二小姐还是快些过去吧，老夫人已等候多时了。”走近了，才发现翠竹相当的高挑，与拟新差不了多少。
跟在翠竹身后，林小白问道:“祖母可有说什么？”
翠竹诧异地看了林小白一眼，摇了摇头道:“不过老夫人精神不太好，昨夜整宿没睡，二小姐这次切不可再惹老夫人不快了。”
林小白惊讶地挑了挑眉，我惹她不快？
按林小白之前在书中看的，林老夫人可是个两面人啊，总是背地里为难赵冰月，也老惯着林之海纳妾，明面上却比谁都和蔼可亲。
一时林小白又想起了一些关于老夫人的描写。
作者只以一句“端的是两面三刀”来总结她的人物形象。其余皆是通过侧面体现老夫人的封建与固执。
不知道说什么，林小白便只答了句:“我知晓的。”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才到，看来这丞相府还挺大，她们的步伐迈地这么大都走了那么久，还只是跨了几个院子。
林小白的内衫早已粘在了后背上，黏黏的，空气中都仿佛透着沉闷。
翠竹推开门，朝着里面走去。
“老夫人，二小姐来了。”说完便退到了老夫人身旁。
林小白抬头看去，老人眉眼清淡，脸如玉盘，皮肤保养得很好，只有些许法令纹，瞧着倒很是面善。
才堪堪入秋，老夫人就穿上了袄子，身上披着狐裘，腿上也盖着羊毛毯。
林小白上前温顺地叫了声“祖母”。
听到这个，老人“唰”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翠竹忙扶住她，捡起滑落在地的羊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