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合一）主线任务·摆脱困境1
01
会议室内，在米歇尔结束开场词之后，率先开口的是哨兵塔代表：
“我们需要‘黑巫师’为执行机密任务的人员提供精神治疗，这类任务他以前也做过，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哨兵塔代表强调：“这不仅是哨兵塔的请求，也是军方的委托。”
没等其他人说话，dr陈嗤笑了一声：“你所说的没有难度，当年让整个医疗团队前后花了六个月才把‘黑巫师’的情况稳定下来。”
随后研究院的代表也开口：“‘黑巫师’不能一消失就几个月，他身上还背着很多半成品项目。”
dr陈看了研究院代表一眼。
另一名看似军方代表的哨兵塔代表开口：“那是我们最重要的情报人员，先生们，我们总该对流血流汗的战士表达些敬意。”
研究院代表提醒道：“哨兵塔，包括军方，你们跟向导塔只是平级的合作关系，而研究院则是上级机构，我们的研究关系到人类的发展。”
哨兵塔代表：“据我所知你们的研究已经停滞不前了，显然，‘黑巫师’需要一些新的刺激。”
dr陈反驳道：“作为‘黑巫师’的主治医生，我认为这种强度的刺激完全没有必要。”
研究院代表也说道：“目前仅有‘黑巫师’这一个特例，必须首要考虑他的安全问题。”
场面已经变成了dr陈和研究院代表共同对抗哨兵塔和军方代表。
披着“哨兵塔代表”这层皮的军方代表也看出来了，哼笑一声：
“什么仅有一例，就跟你们私底下的勾当还有谁不知道一样。”
会议室内的气氛一滞。
一直没插话的米歇尔像是有点坐不住了，但在她开口前，研究院代表已经开口回应，语气里并没有心虚：
“请慎言，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有备案和审查，我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请问阁下是站在什么立场讲话。”
“够了！我们今天的议题可不涉及这些！”米歇尔出言喝止。
然而用处似乎并不大。
军方代表转头对dr陈说：“你从‘黑巫师’进向导塔起就一直担任他的主治医生，两年前他的情况到底为什么恶化你心里清楚，在我们这儿他至少不用去当实验品。”
dr陈并不领情：“至少在这里要他做什么我可以提前知道。”
军方代表略微换了一个坐姿，哨兵塔代表立刻开口接上：
“如果袭击研究院数据库的真的是华国，根据‘友好条例’，如果他们直接要求共享‘黑巫师’的数据，你们可以拒绝吗？”
这句话直指要害，研究院代表不说话了。
哨兵塔代表继续道：“把他放在我们这里，才能保证他是只属于你们的特例。”
哨兵塔说这话是有依据的，因为他们在“保密备忘录”里。
——“保密备忘录”，是联合政府成立之后与华国共同协商签署的可以不跟对方进行信息共享的情报目录，哨兵塔因为跟军方有合作项目，因此也在“保密备忘录”涵盖的范围内。
“但也不能让他去执行机密任务，”研究院的代表发出了可以退步的信号。
哨兵塔代表一时间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这个条件。
这时dr陈开口：“我建议让‘黑巫师’担当快速反应部队旗下战队的专属向导，本来成年后他就该离开向导塔，这个安排也很自然。”
而且这样一来‘黑巫师’就不会离开首都六区的范围。
研究院代表当即道：“赞同这个提议，我们可以为此修改项目计划。”
一时间对面没有人接话。
最终，哨兵塔的负责人说还需要考虑一下，临走前军方代表冷冷的看了米歇尔一眼，独坐上首的米歇尔脸色隐隐有点发青。
02
“米歇尔一直有点蠢。”
会议结束后，dr陈和研究院的代表私下里碰了面，dr陈直言不讳的这么说道：
“‘黑巫师’是最强的向导，更难得的是十分可控，研究院、哨兵塔和军方对他都有需求，是向导塔手里最有力的筹码。想避免被华国刺探，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把他放在哨兵塔的势力范围内，明面上是请哨兵塔帮忙，实际上谁都知道是哨兵塔占了便宜，就算她心有不甘，也可以私底下跟哨兵塔交换利益。”
然而，不知道米歇尔是怎么想的，竟然找齐了相关人马硬是把这件事摆上了台面，就结果来看几方矛盾直接激化，她根本控不住场，虽然最终结果还是限制了哨兵塔，但原本至少能白落一个人情的局面最后弄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研究院代表说：“若非如此，我们也很难达到自己的目的。”
dr陈微微朝他们颔首：“这次还是要多谢你们了。”
研究院代表谦逊的鞠躬还礼：“您言重了，这样的结果本身也对我们有利，应该说是合作愉快。”
dr陈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dr陈在成为“黑巫师”主治医生之前就是一位颇具名望的精神和脑部研究领域的大拿，研究院成立之初就曾想过邀请dr陈来主持研究院的工作，但他拒绝了，宁愿成为“黑巫师”一人的主治医生，并且利用自己的名望施压，为“黑巫师”拒绝了不少有风险的研究项目。
这次跟研究院私底下接洽达成合作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不过……
研究院代表推了一下眼镜：
其实马歇尔这看似愚蠢的行为背后还另有原因。
首都塔是由总统阁下牵头建立的，负责人由总统直接任命，但是自从哨兵塔和军方搭上线之后，实际上已经基本不受总统管辖了，这次的打压恐怕也是马歇尔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所谓的上级机构研究院，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所以原本研究院就打算利用这次的机会刷一波存在感，免得真的被边缘化，能在达成目的的同时送个顺水人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dr陈这个局外人显然是想不到的，作为一名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学者，dr陈看上去还对这样私底下的利益交换不太适应，得到意外收获的研究院也不介意说点好话。
研究院的代表诚恳道：“我们对‘黑巫师’的经历也有所了解，哪怕是神明也非真的无瑕，您的品德实在是让人敬佩。”
这样宽慰的话只让dr陈略微皱了一下眉，似乎颇为厌恶，但双方才刚合作过，他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只能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开。
身后，研究院代表又说了一句：“同时，我们也希望‘黑巫师’能够如您刚才所说，一直那么可控。”
dr陈的动作微微一滞。
03
另一边，哨兵塔的代表也正准备打道回府。
军方的代表一脸晦气的坐回了车上，烦躁的扯开了衣领。
真正的哨兵塔代表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的安抚道：
“其实也不算失败，那边催的也不急。”
“这就是失败，”男人没好气的说道：“三个特战队在等他们的情报，多待机一天都是十几万的花销，这还没算维持局面花的钱，他们当然不急！”
陪同人员：“或者换人呢？向导塔有能力的向导也不少。”
男人：“不行，他们指定了‘黑巫师’，要是最后出现的向导不是他，他们根本就不会现身。”
陪同人员不理解：“为什么非得是‘黑巫师’？他们只是需要精神治疗，又不是任务需要向导支持。”
男人：“两年前他们也只是需要精神治疗，连派了三个向导，死了一个，疯了一个，‘黑巫师’是第三个。”
陪同人员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男人自己倒也冷静了下来：“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两个人也不会蠢到把情报砸手里，‘黑巫师’不能离开首都范围，不肯换人就让他们自己来首都塔吧。”
04
深夜，凯特正在电脑上敲打每月的例行报告。
所有助理每月都必须提交一份“观察报告”，这是助理“监督”职能的体现，也是为了提醒他们政府才是所有助理真正的雇主。
但对凯特来说，这种东西就是找个模板糊弄一下结束。
正写得昏昏欲睡，手机上突然收到一个邮件。
shit……凯特像看狗屎一样看着手机：保佑千万别是工作邮件……
fuck！还真是！
什么破事非得大半夜找骂？！
“……请将‘黑巫师’目前的工作汇总之后，于6月19日下午三时前往首都塔六层进行汇报……”
嗯？！
凯特猛地清醒过来：
六层？那不是哨兵塔范围吗？
退出去一看，连邮件都是哨兵塔的对外部门发来的。
凯特一脸懵逼：什么时候哨兵塔能管到向导的助理了？更别说她可是“黑巫师”的助理。
顾不上已近凌晨，凯特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向导塔负责人马歇尔·鲍里斯。
此时凯特的心里还很轻松，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畅想着两部门上层打起来。
电话接通，凯特平铺直叙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然后就漫不经心的等着对面挂电话去处理这件事。
然而，电话一直没有挂断，相反的，随着通话时间的变长，凯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了。
“一个全是哨兵的作战小队？！”她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可这……为什么……这没道理……”凯特几乎有点语无伦次。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答复了些什么，看凯特的表情，显然并没有被说服，尽管她最后还是给予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通话结束，凯特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抓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
她“啪”得一下把手机扣在桌面上，伸手用力的把头发往后捋，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胸口用力的上下起伏，似乎这个消息对她造成了非常严重的负面影响。
05
第二天一大早，凯特就出现在了向导塔攸的房门前。
“我不能理解！”这是凯特进门说的第一句话。
昨晚休息得还不错的第五攸：【啥情况，她咋了？】
顺带一提，目前第五攸的【扮演指数】还是停留在80。
系统：【出大事了！】
第五攸这下真惊讶了：【怎么？！】
系统：【你要有下一个任务了！】
第五攸：【……】
第五攸：【啊！竟这般残酷？怎会如此！】
系·昨天被噎得够呛试图今天反噎宿主一回却被一句话又噎了回来不知该怎么往下接·统：【……】
第五·皮这一下意犹未竟·攸：【你开始变得幽默起来了。】
系统：【……】
因分不清这是不是嘲讽而不说话。
第五攸：【没关系，你是正经系统，接不上我的话很正常。】
系统：【……】
非常肯定这是嘲讽但依然不知该如何反击。
系统：【请关心你的助理，她看上去很焦虑。】
第五攸欢快地答应了：【收到。】
如系统所说，凯特似乎连妆都没来得及画，赤红着眼眶，在客厅焦躁的走来走去。
第五攸递给她一杯清水，凯特接过来，从自己包里翻出一瓶抗焦虑的药，和水咽下去，然后道：
“我不能接受！”
发泄似的说完这两句后，她看上去费了很大劲儿才让自己停下来，坐到了沙发上，仰起头，双手盖住了脸。
第五攸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说：“要我帮你冷静一下吗？”
凯特把手放了下来，一边用力呼吸一边回答道：“呼……谢谢，不过，还是不了，我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就好。”
一时间客厅内只有凯特的呼吸声，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吸声渐渐没那么粗重，不知是不是药起了作用，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昨晚哨兵塔给我发了工作邮件，让我汇报你目前的工作，”凯特把自己撑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累：
“我本来还以为哨兵塔疯了，给马歇尔·鲍里斯打了电话，结果，呵呵，他们上层已经决定好了要让你去给一个全是哨兵的作战小队当专属向导，我明天就得去跟那个小队的队长交接。”
第五攸立刻发现了华点。
第五攸：【哇哦，我被交接给了哨兵塔？而且事先并没有通知我本人？】
第五攸：【这就是传说中“第一向导”的地位嘛？】
系统没有说话，因为宿主也并不需要它接茬，他语气夸张，语调却很冷，显然是生气了。
当然，经过了昨天那场谈话，系统不会再认为宿主是入戏太深跟角色共情了。
不过……系统默默想着：宿主倒很有可能借着角色遭受轻视的机会表达他自己的不满，反正他的反应也很符合逻辑。
“哦，”听到这个消息，第五攸却没有什么反应：“你昨晚一宿没睡吗？”
凯特摇了摇头：“实在睡不着。”
第五攸：“那就现在睡一会儿吧。”
“哈——？”凯特立刻又激动起来，正要反驳，却对上了第五攸那双幽黑的眼眸。
他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幽静深邃，凯特感到自己的思绪渐渐放空，就像缓缓浸泡在热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第五攸：【我这角色的精神力就是个bug吧，普通人可要比哨兵钝感得多。】
但你在出手前可没有一点疑虑。
系统没接茬，只是问：【你干嘛忽然把她放倒了？】
第五攸平静道：【她一进门说的那两句话，还有她的状态，可不仅仅是为我义愤填膺，助理小姐在这件事里投注了她自己的情感，哪怕没有坏心，也可能无意识的扭曲事实。】
第五攸：【况且，不是你让我关心助理嘛，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
凯特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大太阳显示已近中午了，她睁眼就看见第五攸依旧窝在对面的沙发里，安静淡漠。
凯特怔愣了几秒钟，这才慢慢脱离了残存的睡梦，嗓音都睡得有点哑，无奈道：
“你好歹给我盖个毯子吧？”
攸连手上的书都没有放下：“我帮你把空调温度调高了。”
凯特：“好吧，真体贴。”
凯特喝了一杯水，“啪啪”拍了两下脸，觉得自己原地复活了：
“你那里应该还没有接到通知，先等我去打听一下，明天见过那个小队队长，你再看情况表态。”
第五攸道：“我的表态已经不重要了。”
“没准呢，”凯特乐观地说：“而且有没有用是一回事，表不表态是另一回事，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任何一点权力。”
说完凯特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因为自己情绪崩溃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她得抓紧才行。
留在公寓的第五攸拿起平板电脑，登录首都塔内部网络，那上面有他今天的行程，下午三点半与dr陈的心理咨询预约。
一个是迫在眉睫增加精神负担，一个是冰山一角增加心理压力，在短暂的休息之后，游戏上来就直接把玩家的弹性拉满。
而第五攸看上去并不打算自己行动，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对系统道：【使用“观测”，指定对象：凯特·康斯坦斯。】
06
凯特打听这件事的途径是一名已经被开除的向导助理，这个人还是助理的时候就撺掇自己的向导利用规则漏洞贩卖“精神梳理”的名额牟利，后来虽然被开除，但也依靠着当助理时积攒下的人脉，充当倒卖管制药物和哨兵专卖品以及一些接“私活”的向导的中间人，同时也兼职情报贩子。
约见的地点在一家繁忙的小餐馆，对方喜欢这种混乱又不起眼的地方。
没等多久，就见一名个子不高身材中等的棕发男人溜到了对面的座位上，一点也不客气的抓起桌上的牛肉汉堡，还抱怨了一句：“我不喜欢吃酸黄瓜。”
棕发男人名叫达利特，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子，外表毫无攻击性，甚至看上去都不太聪明，属于十分容易让人放下戒备的类型。
凯特也态度自然的吃起自己的午饭，两个人都没有急着交流。
相安无事了五分钟后，达利特先开了口：
“你今天是来买情报的吧？听说‘黑巫师’要去当战队的专属向导了。”
凯特抬起眼，心下惊讶，面上戒备。
虽然知道这消息肯定很容易泄露，但才过去十几个小时，达利特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
达利特喝了口可乐：“消息是从哨兵塔那边传出来的，本来我还半信半疑，看你这反应是真的了？”
凯特谨慎地问：“你听到的消息怎么说？”
达利特先稍微给了一点饵：“听说是‘银翼’战队。”
凯特反问了一句：“银翼？”
她并不怀疑这消息是假的，毕竟马上就能证实，只是想看看达利特还有没有更多情报。
达利特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错，‘银翼’，刚成立两年的作战小队，居然就要给他们配备向导了，而且还是‘黑巫师’。”
凯特冷笑：“听起来你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达利特摇摇头：“我不知道，况且就算我说知道你也不会信。但我这里有‘银翼’小队成员的情报，而且都各有特色，看完想必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就不需要再问其他人了。”
凯特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你拿你自己跟正规渠道比？”
达利特：“哼？你相信哨兵塔会给你们完整的履历？他们恐怕连病历都不会提供完整。”
凯特喝了一口饮料，看向窗外：“条件？”
达利特：“十盒奥氮平。”
凯特微微挑起一侧的眉。
达利特递过来一张小纸条：“我很期待能跟你长期合作，今晚六点前把东西送到这个地址。”
凯特沉默的收下，看着达利特拉低自己的鸭舌帽，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又在餐馆坐了一会儿，脑内回顾了一下刚才整个过程，确定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泄露己方的情报，哪怕被录音也无法用作威胁，最后喝了一口饮料，起身离开。
第五攸：【看来我可以期待一波之后的情报了，正好也可以联系兰斯那边一起打听，再两边比对，助理小姐还是很靠谱的。】
系统：【你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应对dr陈了吗？】
第五攸：【话说，我可以“观测”dr陈吗？】
系统：【不行，“观测”的隐藏设定是只能用于你接触过的角色。】
第五攸苦笑：【好吧，这是真的裸考了。】
07
安静的咨询室，全套木制家具，角落里的绿植，柔和的光线，设计在隐藏角落的中央空调出风口安静而尽职尽责的输送着冷气，在六月份湿热的天气里维持着沁凉舒适的室温。
第五攸坐在柔软的皮质座椅里，看着dr陈将两杯氤氲着热气腾腾水雾的瓷杯放在中间的矮桌上，然后在对面坐下。
dr陈端起茶杯：“尝尝看，我的珍藏，来自华国武夷山的茶叶，虽然水很烫，但入口时却带着凉意。”
如果此时有参加了那次会议的人员在场，就会发现此时的dr陈不仅跟在会议上那个锐利固执的护短医生完全不同，甚至也不像是一个顶级的心理医生在面对他的患者，他微笑着向第五攸攸举杯示意，态度友善而平等，甚至有点谦卑。
dr陈：“最近感觉怎么样？我听说你在给向导塔内的向导们授课。”
第五攸：【擦，上来就给这么大压力，前面哪里有提示我给向导们授课了？】
系统：【你现在知道了。】
第五攸：【这时候能不能就别说风凉话了，我要紧张吐了。】
系统还挺享受这种指点宿主的感觉：【没有提示，说明这就是考验你对角色的理解了。】
第五攸：【老实说，以我对角色的理解，“我”根本不像是会去做这种事的人。】
系统：【……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吐槽？】
第五攸：“又有向导被哨兵的‘精神图景’反影响而崩溃，他们希望我能传授一点经验。”
第五攸这是根据给塞缪尔做“精神共鸣”时的体验，推测别的向导应该会有这方面的困扰，毕竟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传染病学医生是最容易被感染的，正如心理医生也是最容易患上心理疾病的。
dr陈含笑着微微点头，用神情和动作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第五攸神情淡漠：“技巧和经验我可以传授，但我没法教他们如何克服自己的同理心，同时具备感同身受的慈悲和置身事外的态度是个伪命题，没有意义的授课。”
第五攸：【直接否定授课这个行为的意义，这样有任何不对的认知就都好去圆了。】
dr陈笑了笑：“但你的存在却让他们认为这是可以同时成立的，因此只要你现身便可以安抚其他向导的情绪，让他们实实在在的看到希望。”
第五攸：“一个不真实的希望吗？您建议我培养对其他向导的同类意识，我这么做了之后，只更加的觉得虚假和孤独，效果还不如接触哨兵的极端情绪。”
系统简直被第五攸的大胆给惊到了：【你就不怕猜错？】
第五攸：【都说了这根本不像是“我”会做的事，除此以外还有谁呢？助理小姐可没那个能力安排我去给别的向导授课。】
系统心想：原来那不是吐槽吗？
系统：【也可能是向导塔安排的。】
第五攸：【那“我”也完全可以认为是dr陈的建议，就算之前不是他建议的，他现在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并且还在为其辩解，试图让我认识到授课的意义，也已经构成“建议”的条件了。】
“首先，我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dr陈微笑着放下茶杯：“其次，恕我不能赞同你的结论。培养同类意识并不是单纯的替他人思考，而是抓住他人和自己的趋同性。”
第五攸：“但是当相同的因素被找到，剩余的不同只会更加的显眼。”
dr陈：“虽然‘相同’决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可以维持，但‘不同’却是最初相识的原因，一个故事最重要的就是‘开始’不是吗？你的身边明明就有积极的例子。”
第五攸的眼瞳微微收缩了一下，他垂下了眼帘，不再反驳。
第五攸：【卧槽！他知道兰斯？！】
第五攸：【我以为他是为向导塔工作的，但向导塔不可能对我跟七区黑手党有私下里接触而无动于衷吧？他帮我瞒下来了？】
他并不认为dr陈说的会是别人，因为第五攸已经把自己的公寓搜了个遍，看上去完全不存在第二个“特别的人”。并且他也不认为跟兰斯的接触是向导塔知晓甚至是向导塔指派的，从助理凯特当时的反应，从那部相当隐蔽的不记名手机和这次向导塔对他的轻视都可以看出这一点。
系统听起来也有点紧张：【他也有可能是在试探你。】
垂下了眼帘的第五攸没有发现，dr陈正在仔细打量他的每一丝神情，然后忽然开口道：
“你听说过人格解体障碍吗？”
第五攸抬起眼看向他。
dr陈继续说道：【这是一类以持续或反复感到自己的精神过程或身体被分开为特征的心理障碍，最主要的症状就是感到精神过程或身体的分离和疏远，患者会有“自己是自己的精神过程、自己身体或部分身体的外部观察者”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感觉自己像一架自动机，仿佛生活在梦中或电影里。（注一）】
如果说dr陈刚才的话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现在第五攸就是连一点浪都不敢起，毫不夸张地说，有那么几秒第五攸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系统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系统也很震惊，它反复检查了后台数据，确认dr陈就是个游戏生成的npc，这才开口：【他不可能知道你是玩家，他只是个npc，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认知。】
第五攸声音都虚了：【这是……游戏彩蛋还是什么？玩的就是心跳？】
如果不是眼前那闭上眼都摆脱不掉的游戏界面，第五攸可能真的会怀疑这是真实世界，而他患有精神分裂，系统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dr陈浅尝辄止，没有过多深入，换了个话题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关于‘塔’的上层决定让你去当作战小队专属向导的事。”
攸点了点头。
第五攸：【这就是游戏拿来搞玩家心态的？我可以投诉吗？】
系统讲话都不硬气了，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毕竟这是虚拟现实游戏，我们有最真实的物理引擎。】
第五攸：【……】
dr陈也不提自己在其中做的努力，轻轻吹着茶，假装不经意的说：“据我目前所知，向导塔算是迫于无奈，研究院只在乎自己，哨兵塔似乎直接代表了军方的利益。”
第五攸的注意力回到了这次的任务上：【没想到这还有情报提供，这位dr陈对我不错嘛。】
第五攸平静道：“那么，关键就在这次安排的哨兵身上。”
在三方相互掣肘的情况下，唯一的变数就是即将跟攸朝夕相处的那个作战小队了。
dr陈微笑着举起茶杯：“而这就是你的长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