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论坛
01
关于“哨向论坛”，系统曾经提过最初设立这个论坛的本意是提供一个平台以促进哨向之间的沟通了解，虽然结果来看并没有对哨兵和向导目前紧张的关系起到多少积极作用，但这依然是第三性征活跃人群最多的交流平台。
第五攸登进去之后，目光立刻就被首页一个名为《巫师追随者》的置顶话题吸引了目光。
第五攸：【“巫师追随者”？我还有这种粉丝团？】
点进去首先跳出一个话题的主题页，上面依次出现
“公认的第一向导”
“追逐痛苦的黑巫师”
“欢迎跟我们一起”
“追随巫师的脚步”
这几句话，主题页做得还很精美。
第五攸：【看上去很正规啊，是有职业人士维护吗？】
正式进入后，第五攸一眼扫过屏幕上诸多帖子：
《大声尖叫：我今天在电梯遇到“黑巫师”了！！！》
《如果一定要从哨兵中选一个，你们觉得谁能配上“黑巫师”？》
《新人解释帖：为什么攸学长会有“黑巫师”的外号》
……
第五攸首先点进了那个《新人解释帖》，看到发帖人也不废话，一楼写了一句“大家帮忙顶上去让更多人看到”，紧接着跟帖就开始解释了：
“那是攸学长还没有这么出名的时候。
当时军方有一个非常看不起向导的哨兵——后面我就称呼他为沙利文（注一）了——因为精神问题严重不得不寻求向导的帮助，当时向导塔就是派攸学长去治疗他，治疗之前沙利文嘲讽攸学长的长相，说他像一个装神弄鬼的黑巫师，他只相信科学的治疗不相信什么向导能够安抚哨兵的说法。然后最终结果当然是啪啪打了那个沙利文的脸，于是“黑巫师”反而作为攸学长的称号传开了。”
第五攸：【原来我的外号是这么来的，从向导的角度看这件事确实很解气，看这个发帖人的口吻，她也是个向导，而且似乎跟我的关系还比较亲近……】
系统纠正了他：【向导在成年之前都要在向导塔内居住，学习自然也是在那里完成，这样说的话所有向导塔出身的向导都是校友。】
接着往下看，果然帖子底下也有人问，发帖人也回答了：
“并不熟，估计攸学长都不记得我吧。”
“叫他“攸学长”只是因为很崇拜他，在攸学长之前我也给那个沙利文做过精神梳理，我给向导丢脸了，沙利文的精神图景真的一团糟，我差点都被反影响了！当时沙利文也很看不起我，可恨我能力不够，不能自己打他的脸。”
“了解的越多就越崇拜他！实在太厉害了！”
看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更多有用的，第五攸于是退出来找别的帖子看：
《盘点那些被“黑巫师”征服的哨兵们》
《持续更新：“黑巫师”的最新动态》
……
第五攸点进了那个《最新动态》，看到最新的帖子已经把他昨晚“解救向导”的行动发上去了，他翻了翻之前的帖子，然后就找了这么一篇：
“最新消息：又有一名哨兵即将被‘黑巫师’拯救，大家猜猜是谁？提示：有名、难题、俊美。”
底下的跟帖有的猜“暴君”有的猜“天使”，然后发帖人揭晓了答案是“天使”，于是一群人开始狂欢，看发帖的时间当时他都还没见过“天使”呢，跟贴的人一个个都信心爆满的认为塞缪尔会被征服，甚至已经有人在一个帖主让ta把“天使”加上盘点名单，看样子被的是上面那个《盘点那些被“黑巫师”征服的哨兵们》的帖主。
第五攸：【看这些东西我真有种自己是什么明星的错觉。】
现在第五攸很确定这个话题背后一定是有力量在助推的了。
再往后面的跟帖有人问“‘天使’是谁？好像很出名的样子但ta怎么没听过。”
底下有人回答ta：
“楼上是几天的新人？这个照片没看过？黑暗中的受难天使jpg”
照片上银发白袍的塞缪尔被身侧两个守卫挟持着，手被拷在一起，脸上还带着防咬面具，透过面具的栅格，可以看到塞缪尔微垂着眼帘，银白的眼睫下露出一点冰蓝的眼眸，神情平静而忧伤。
照片背景是监管处阴暗晦涩的牢房，两边的守卫一身制服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衬托得塞缪尔真的好似一个受难的天使。
后面有人跟帖解释的更详细了些：
“这个照片是监管处流出来的，那个人还发帖介绍了一下‘天使’的经历，不过现在那个帖子已经被删掉了。总之‘天使’有一个悲惨的童年，父亲死得很早，母亲是个□□徒，一直精神控制‘天使’，然后好像是“天使”失手杀死了母亲，后面虽然被判无罪，但是‘天使’的精神状况一直很不好，前后好几个向导都没能把他的“清澈度”拉上来。”
“哇，弑母呀，真看不出来。”
“但是楼上你不觉得这样天使和恶魔的混合体更带感了吗？！”
“口嗨能不能有个限度，都说了被判无罪，肯定是被迫这么做的，□□徒多可怕又不是不知道，肯定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但是这样因为童年阴影导致的精神问题也能通过精神梳理解决吗？”
“这时候就要来个专业人士解释一下了。”
“专业人士来了！先说明我自己就是向导！你们这些普通人是不是就只知道一个“精神梳理”？！精神梳理是比较简单的治疗，是用在一般没什么精神问题的哨兵身上的，“天使”这样已经精神不正常的肯定是有更高级的治疗方法！”
“求问什么是更高级的治疗方法？”
“我反对！根本就没有所谓“精神正常”的哨兵，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潜在精神病！”
后面的跟帖开始吵架，第五攸也好好见识了一下塞缪尔的人气。跟第五攸的不同，塞缪尔的支持者好像都是自发的，没什么组织的样子，也因此显得尤为真实。
第五攸看着那些人的言论啧啧感慨：【他们要是知道塞缪尔的真正面目不得抱头痛哭啊。】
看了一会儿没有别的有用的内容，第五攸退出来接着看别的帖子。
“‘黑巫师’给了我新生！，请允许我一个哨兵加入巫师追随者！”
第五攸想着这个发帖人看样子是个哨兵，也许有不同的角度，于是点了进去：
“我是快速反应部队的一员，以前一直靠药物维持“清澈度”，有次执行任务时差点失控，就住进了哨兵塔下属的医院里，那段时间现在简直都不敢回想，过得还不如狗，狗还能每天出去散步，表现的好还有小零食呢，我只能被一直关在“静音室”里，吃的都是最寡淡无味的食物，被脑子里出现的各种幻觉逼得拿头撞墙，那时候是真的想过要自杀。”
“上天保佑，后来他们请了“黑巫师”来给我做精神治疗，毫不夸张的说，我获得了新生，从一个控制不住自己脑子的疯子重新回归了人类社会，我们一家都很感谢他，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正式致谢，实在太遗憾了。”
“偶然听到队友提起论坛上有个粉丝会，我这才找到了组织，把自己的经历分享给大家。嘿，看到这个帖子的伙计们，假如你们也正在遭受躁郁症的折磨，不要绝望，想办法申请“黑巫师”的治疗，你会发现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系统开始说明：【“静音室”是指只有白噪音的特殊房间，通常是在一个较为封闭的房间外铺设水管，一般是用来给受伤的哨兵静养用的。因为哨兵的五感都很敏锐，所以大多数声音对他们来说跟噪音无异，长期处于这种声音环境下对哨兵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甚至是伤害。】
【也即是说，哨兵处于跟普通人一样的环境就会因过于敏锐的五感遭受折磨，曾有议员提议在所有公众场合设立“静音室”，自感精神状态不好的哨兵就可以进去待着，这样可以有效减少哨兵在公众场合因失控而对公众造成威胁。】
第五攸：【听起来还不错，这个提议实行了吗？】
系统：【没有。这个提议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和激烈的反对，反对者有大致三个原因：1应当解决环境污染问题从根本上杜绝变异的发生，而不是搞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东西——“第三性征的出现是因为核辐射和工业污染导致的变异”这一说法依然有很大的民众基础。2坚决不同意把纳税人的钱花在给一群潜在精神病建造安全屋上。3建造“静音室”是对哨兵的歧视，我们要以平等的目光看待少数群体，他们跟我们没有区别。】
第五攸：【……绝了。】
系统继续道：【第三性征群体从第一次被官方承认到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因为中间那一次世界大战，民生凋敝，百废待兴，虽然政府和群众都承认第三性征人群的重要性，但相关的研究却迟迟没能走上正轨。没有专业人士的引导，内部没有一个团结一致的目标，甚至哨兵和向导还有明显的对立倾向，一切针对他们的政策都以□□为主。】
系统的讲解让第五攸对目前游戏里的社会大环境和第三性征人群的处境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个帖子下面一群“黑巫师”粉丝欢迎新人加入，然后就有人跟评论阴阳怪气“楼主怕是被洗脑了吧，斯德哥尔摩？”，紧接着下面就有人说“楼上疯了吧，跑到“巫师追随者”话题下面叫？”，然后一群人又开始吵。
第五攸：【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个话题到底有没有人在维护了，怎么到哪都是一堆人在吵，感觉好多人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具备，都不做普及的吗？】
系统：【这又不是科普话题，没准就是故意让他们吵的呢，这样话题度和关注度都会很高。】
第五攸：【是在下单纯了。】
知道有幕后推手的存在第五攸就觉得这些赞美他的帖子不是很可信，况且就他的亲身经历来看也没觉得自己很受欢迎，于是他开始挑负面的帖子看：
《真的被治疗过才知道为什么他的外号是“黑巫师”而不是“黑天使”》
《推崇黑巫师的人是得了斯德哥尔摩吗？》
《“黑巫师”治疗了我原本的精神问题，却给我带来了更大的困扰》
这些帖子大都是亲身经历过“黑巫师”治疗的哨兵现身说法，客观一点的会在帖子最后加上肯定他治疗效果的内容，情绪化一点的认为自己的自尊和隐私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把他从头骂到尾，还有个帖子看似是在否定“黑巫师”，但他的言辞看得人觉得帖主大概是塞缪尔的病友。
在这些人眼里，第五攸性格冷漠恶劣，是一个粗暴又强势的人，并且有着享受他人痛苦的变态爱好。
第五攸：【如果说我的治疗手段强势且直接，是因为自我认同感低因此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工作而不在乎外界评价的话，享受痛苦又是因为什么？看助理小姐的反应这似乎有什么不得不做的理由，我在塞缪尔的治疗中感受过一次，所谓“享受痛苦”说白了就是同步感受对方的痛苦，我是有什么精神或心理方面的问题需要这样的刺激来维持吗？】
视野内的【解谜进度：3】闪了闪，变成了【解谜进度：35％】，【系统（初级）：95/100】也变成了【系统（中级）：0/500】
系统：【恭喜玩家升级系统，系统新增功能：回忆触发，当玩家产生与之前一样的心境时，将会触发相应的回忆cg。】
02
第五攸听到系统升级并没有很开心，沉默了一下，说道：【之前说自己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本来只是吐槽，现在看来，那位dr陈恐怕真的就是一位心理医生吧，自己精神状态都不好，还这么密集的出任务。】
dr的前缀一般指博士或是医生，第五攸原本以为是预约给他检查身体的大夫，毕竟他的身体显然并不健康，但第五攸现在觉得角色的精神问题可能更严重。
系统：【要把行程安排改回来吗？】
第五攸：【算了，早一天晚一天也影响不了什么，还是先把这个debuff解决了吧。】
“情绪低落”这个debuff对角色的影响真的很大，虽说心态方面第五攸暂时还没受影响，毕竟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debuff到底是怎么触发的，但是对角色身体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就比如行动间明显沉重了许多，呼吸需要刻意用力，抬起眼帘的动作都需要额外用力，身体似乎非常累。
系统：【刚才凯特的话你也听见了，见兰斯需要去七区，那里混乱又危险，更别说你现在还背着状态不好的debuff。】
第五攸：【但看她的反应我明显不是第一次去了，我肯定是有办法的。】
系统：【你准备怎么做？】
第五攸：【我只是在想……“精神引导”似乎听上去跟“精神误导”很接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