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救向导2
01
六区一处废弃的房屋前，指挥官宣布了“黑巫师”即将到来的消息，场面顿时炸开了锅一样骚乱起来，好多人都很兴奋：
“我接下来三个月去酒吧吹牛的话题都有了！”
“我可以偷偷拍张照嘛？”
“去吧，兄弟会帮你打点监狱看守的。”
阿瑟认命的说：“这下不可能定那个向导的罪了。”
艾米丽不明白：“为什么？”
阿瑟很诧异：“你难道不知道‘黑巫师’？”
“我知道啊，”艾米丽说道：“事情还没结束，这些人也还没审问，那向导怎么就无罪了？而且不是说‘黑巫师’是第一向导嘛？他肯定能发现不对劲。”
阿瑟：“……”
阿瑟：“你知道个鬼。‘黑巫师’是个厉害的向导不假，但他既强势又恶趣味，经常在精神治疗时以哨兵的痛苦为乐，你以为这个‘黑巫师’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你觉得这样一个向导会觉得对方有错？”
艾米丽的脸顿时也皱了起来：“啊……”
阿瑟“哼”了一声：“指挥官肯定也发现不对了，估计是上级不赞成，憋了一肚子火，我一去正好就撞上枪口了，给我一顿吼。”
艾米丽看向那个向导还没被“攻破”的藏身之处，感受到了一种不忿但又无可奈何的憋屈。
指挥官罗丝没让他们聊太久，六区因为跟贫民窟接壤的缘故，治安不是太好，这地方又很偏僻，她安排了两辆车去来时的道路迎接“黑巫师”，蹲在地上的劫匪们也被装进了押运车并派人看守，同时还让所有人都保持警戒状态，艾米丽拿下来没多久的头盔又带了回去。
总之，“黑巫师”还没有到来，但所有人都已经提前感受到了他的影响。
初次执行任务的艾米丽又紧张起来。
她在心里默默背诵《新兵指导手册（哨兵版）》里跟向导同行时的注意事项，“黑巫师”来的不慢，至少不够艾米丽放松下来。
在听到其他人说“来了，我听到车子声音了。”“还用听？我都看到车灯了。”的话时，她不可避免的心跳加快了。
哥哥兼队长的梅尔维尔先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心跳的频率，呼吸的轻重，皮肤感觉到的热辐射，鼻子嗅到的气味，小动作带来的细碎摩擦声，哨兵敏锐的五感能够让他瞬间判断出身旁人的状态。
于是梅尔维尔不动声色的把妹妹往身后挡了挡。
02
黑色轿车平稳的停在道路旁边，穿着干练职业装的女助理先下车，然后娴熟的打开后座的车门。
门开了，踏出车门的年轻人仿佛是从夜色里走出来的。
传闻中的“黑巫师”身形清瘦，穿着一身黑风衣，有着夜色一般的半长发和幽黑的眼眸，眉眼精致，半敛着鸦羽般眼睫的动作显得神情冷淡，有一种东方人特有的清冷神秘气质。
看见他的一瞬间众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指挥官走上前，公事公办的说：“我是现场指挥官罗丝，感谢你的到来。”
“黑巫师”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旁边的女助理开口问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黑巫师”的表现有点轻视的意味，不过指挥官罗丝看上去适应良好，很平静的就开始说明情况，一边说一边带着“黑巫师”跟他的助理朝前走去。
艾米丽跟随其他人一起看向“黑巫师”，只觉得他长相精致但缺乏生气，冷白的皮肤，没什么血色，看上去不太健康。
艾米丽心想原来“黑巫师”这个称号也是在描述他的外貌。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没看到他的精神触稍？
精神触梢是向导延展出精神图景之外的精神力，也是他们探查外界、对哨兵进行精神治疗的媒介。
据艾米丽所知向导的精神触梢使用好了能拥有不输于哨兵感知的探查能力，是向导这个群体最大也是最不可替代的特点。
而这位第一向导“黑巫师”却没有。
艾米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小声询问梅尔维尔：“为什么他没有精神触梢？”
梅尔维尔垂下的手臂往后打了她一下，让她安静。
03
在按部就班跟着npc走剧情的第五攸视界里，那些重装实木仓的战士中好些人身上都有一圈像圣光似的东西，有的人比较薄，有的人比较厚，系统平板的电子音在耳边解释：
【哨兵的精神力，又称为哨兵的精神污染，哨兵同样拥有精神力，但无法自主控制，只能无差别接收信息，导致信息过载、加重哨兵精神负担，同时也会作为媒介将哨兵的情绪传递出去影响他人。】
【你可以试着延展出你的精神力，】系统建议道：【向导一般都会习惯性的外放精神触梢。】
然而第五攸没有反应。
可能是顾不上吧，系统心想。
指挥官介绍完了情况，跟之前助理凯特所说的任务情况不同，现在那个向导是在完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持木仓自守，甚至还隔空对着救援人员射击，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待救援人员，一旁的助理凯特都皱起了眉。
而“黑巫师”却表现得漫不经心、态度轻慢，原本还对他抱有期待的艾米丽不爽的在心里腹诽：
就算你是向导地位特殊，也不用这么摆姿态吧，我们又不是你的下属！
指挥官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也不催促“黑巫师”做决定，这边系统也在冷眼旁观，所有人都在等待“黑巫师”的反应。
然后，他动了，他从风衣口袋内拿出了金属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指挥官罗丝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艾米丽条件反射地伸手捂鼻子：
什么人啊！明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哨兵！
系统的电子音也在耳边响起：【……我以为我提醒过你，哨兵的五感极其敏锐，他们平常都只能吃最寡淡无味的食物。】
第五攸动作极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没听见，继续抽烟。
指挥官罗丝开口：“都散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所有的哨兵都走远了一些，彼此交换着眼神，有年长的哨兵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表情愤慨的艾米丽。
哨兵们当然不会只因为一点烟味就受到严重伤害，他们在执行任务中也会遇到气味刺鼻的情况，照样得忍着。但是，这就像在战斗中负伤和莫名其妙被第五攸抽了两耳光的区别，他们现在的忍耐是没有意义且有屈辱意味的。
艾米丽转头看向房屋的方向，罗丝是个好指挥官，他们是躲出去了，之后还不知道“黑巫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出于担心，她竖起耳朵关注那边的动静。
这个距离哪怕是哨兵的听力也只能隐隐绰绰听到他们在讲话，具体什么是听不见的，只能说对话还比较平和。
然而没过多久，那边突然提高了嗓门，大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是指挥官的声音。
罗丝：“你要一个人进去？！”
第五攸语气平静：“没错。”
罗丝提高的嗓门和系统的电子音同时在耳边响起：“他有枪！”【他有枪！】
系统想不到他如此激进，压抑着怒火骂道：【“第一向导”是说这个角色，不是你这个还什么都不懂的玩家！想找死直说，不用这么麻烦！】
而第五攸只是沉默。
系统：【我打开了辅助系统，程序会计算出此刻最佳方案，你根据提示来做。】
视野的右下角出现了一行【系统辅助中……】的小字，随后眼前也浮现出了系统的指引：
【让指挥官安排随行人员，在保护下接近房门，用精神触梢探查里面向导的状态。】
与此同时指挥官罗丝也在旁边开口：“就算你要进去，也该穿好防护，至少要有两个人举盾陪着你一起，到了门口还得先喊话。”
第五攸微微一哂：“你的人去再多，也只能更刺激他而已。”
指挥官罗丝来不及思考这话是不是有道理，满脑子都是如果他出事那自己也要跟着倒霉，张嘴就是一连串的“不行不行不行。”
作为曾经的警校教官和现场指挥官，罗斯可不是只会动口的类型，一边这么说，一边就已经在思考如果“黑巫师”一意孤行该如何无伤制服。
别说“黑巫师”的身材清瘦，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罗丝面前也讨不了好。至于向导的特殊手段，她是个普通人，对精神攻击的抗性肯定比哨兵高，哪怕不行，她也算尽力了。
“黑巫师”像是有点不耐烦：“事情我来解决，责任自然也是我担……你们请我来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黑巫师”的声音不小，这句“责任我担”的话想必能被执法记录仪清晰地记录下来。况且“黑巫师”名声在外，他这么自信也让罗丝有些动摇，毕竟身为普通人，她对第三性征人群真的了解不多。
就在罗丝刚开始犹豫的时候，“黑巫师”根本也没打算给她选择的余地，抬腿就走。
这一刻不止指挥官罗丝心里闪过了一句“fuck”。
指挥官心里被这轻慢又强势的向导烦透了，干脆没有拦“黑巫师”，而是用对讲机呼叫队员：
“注意注意，‘黑巫师’正在接近目标所在房屋，所有人安静！狙击手就位！”
随后她又拿出了一直保持开启状态的“执法记录仪”，低声道：“晚间十点三十六分，‘黑巫师’执意单独进入目标所在房屋，劝说未果。”
系统此刻已经在怀疑是不是连接出了问题，导致第五攸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于是就在走到房屋门口那短短的距离内，第五攸一会儿耳边响起警报声一会儿眼前出现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系统自检没发现问题，但第五攸依然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看不出一丝一毫接收到系统警告的表现。
第五攸走到了房门口，抬手敲了敲，开口对里面道：
“辛苦了，我来救你了。”
指挥官罗丝还是要关注事情的发展，面对此情此景，紧张地把手里的对讲机捏紧了。
出乎意料的，房门内侧响起了“咔哒”一声，就这么打开了，罗丝远远的看见门后闪过半个脑袋，把“黑巫师”放了进去。
罗丝：“？？？”
这就是跟他们对峙了这么久“反应过激”的向导？
就这么简单？
她心里有些艹蛋，也有事情可以和平解决的欣慰。
“啊——！！”
突然，众人听到一声分辨不出男女的尖叫，在黑暗里传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