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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任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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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思遥看着河面上燃烧殆尽的火苗,拍了拍身边束手无策的秦君明,说道:“这河水流速不慢,尸体单凭我一人,怕是难寻其踪!如今衙役们休沐都还未归,你速去饶文元家宅,通知饶家夫人,请她先派家丁前来协助与我!”“好,我这就去。”秦君明应了一声,便飞快的转身离开,思遥也一个纵身,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顺着水流的方向,在篷船残骸附近,找到一副焦骨。卡在船舱的甲板上,还并未冲远。楚思遥勾住那头颅就将尸体拖回到岸上。她这边刚上岸,就看到远处,秦君明举着火把,领着一群人往这边赶来,楚思遥此时蹲在尸体旁边,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体力,大口喘着粗气,人群后面走出来的正是县令夫人陈贞娥,夫人踉踉跄跄的奔过来,一下子扑到身前,激动的晃着楚思遥的肩膀,声嘶力竭的喊着:“大人呢!我家大人呢?”

    思遥此刻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看着她悲伤绝望的模样,顿时心头涌上一股自责羞愧。也许若不是自己执着于引出饶文元,他还能好好的活着,无助的看向身旁已经烧焦的尸体。陈贞娥顺着思遥的眼神,也发现了旁边的焦尸,夫人聪慧,一眼便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原本跪着的膝盖一下子瘫软在地,这里哭泣也没有了,呐喊也没有了,就那么趴在尸体旁边呆愣着。思遥只觉得心中一股酸楚堵在喉头,胀的自己直恶心,内里翻江倒海的往上涌,压抑了几下,瞬间从喉内喷涌而出,嘴里只觉的咸,在低头一看,刚刚竟是一口鲜血冒了出来,已经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师父,你怎么了!”秦君明快步上前,从后面托起瘫软的楚思遥,拿出手帕给她擦拭胸前的血,擦着擦着就不动了,此刻他的手,在楚思遥胸前,分明是探到了不属于男人的东西。他神情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跟思遥说:“师父,我先带你找我爹去医治吧!”“等一下!”楚思遥靠着秦君明的手臂,艰难的起身,跟悲痛的夫人说着:“夫人,您现在莫要过于悲伤,饶县令必定是为他人所害,我会尽我所能,查明真相,给你一个说法!只是,尸体还是要先抬回衙门勘验,望您见谅……对了!大人也许会有遗物,遗失在水中,希望您能将家丁留下,与我所用,还望您勿怪!”

    楚思遥深恭一礼,饶夫人听后依旧还是一言不发。半晌,她起身摆摆手示意家丁们留下,自己则由两个丫头搀扶着先回府了。至此,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楚思遥看着夫人佝偻的背影,摇了摇头,定了一下心神让自己清醒一点,先是安排了两个家丁,将饶文元的尸体先抬回县衙停尸房,吩咐剩下的家丁下水去打捞金锭,可家丁们顺着水流的方向找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大亮,也是一无所获,无奈,众人只得先回去,另做打算。

    随后,秦君明搀扶着思遥,来到自家的药铺,玄安堂。君明的父亲秦玄安,老远就看到思遥虚弱的模样,赶紧吩咐家里人将思遥抬到里间,为她找出干净的衣衫,秦玄安原本准备吩咐家丁上手,给她换衣,思遥刚想推脱,秦君明就赶紧将众人一一从房间里轰了出去,从外面把里屋的门关上。跟赶出来的人说:“我师父,有心疾!别人碰他,他就往外哗哗的吐血,碰不得碰不得!”连自己的爹,给楚思遥把脉都拦着,搞得思遥也是一头雾水,他却悄悄扒住思遥耳朵说:“千万别让我爹给你把脉,他能号出你是女的!”思遥听后惊了一下,抬眼看着秦君明,秦君明直愣愣地瞅着她的胸,努着下巴冲她点点头,思遥突然想起,在河边的时候,他曾无意触摸到自己的胸前,顿感面红耳赤。

    旁边站着的秦玄安可是不明白二人说的什么,看思遥这样,还以为她发了高热,赶紧让她躺下,也不敢伸手给她号脉了,隔大老远看了看舌苔,说了句:“无碍,你这是急火攻心了,几副药的事儿!”转身就吩咐药房抓药去了。

    秦老爹走后,房间里只剩下秦君明和楚思遥,二人都躲闪着眼神,都不去看对方。秦君明耐不住这寂静的气氛,还是先开了口:“师父,你放心,我把这秘密烂我肚子里!”思遥低头无语,这秘密两个字竟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萧牧云,深夜大堂上将自己拥入怀中的柔情,屋顶上看那莹莹烛火的宽慰,心下里竟不自觉的思念起来。

    秦君明看她的样子,以为她是在想案子,就说:“师父,那这饶文元都死了,案子以后找谁啊?”思遥一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句:“坏了!衙门无主了!”挣扎着起身,秦君明赶紧上前扶着,二人许是在一起久了,谁也没觉得这男女之间的贴近,有何不妥。思遥快步来到书桌前,手书一封给都牧白仁寿,向他说明猛火油火烧饶文元之事,秦君明旁边沿着墨,看着不解的问:“师父,为何不提及金条之事?”楚思遥停下手中的笔道:“金条此时还未找到,说了只会图增许多是非,你待会去把这封信亲手交给白都牧,若是不去都牧府,就去找白瑛帮忙,也要告诫白瑛,千万不可提及县衙墙壁上佛像小诗的事!”

    秦君明接过信,仔细塞入怀中,担忧的问:“师父,你是不是怕他们会查到那诗是我们所写的?”楚思遥忧心的摇摇头,说:“如今衙门的风气便是能少干,则不干,怎会还有人主动去查这些?我让你和白瑛莫提并非是怕牵连我,是怕牵连出先前画佛像的那个人,我总觉得,他与我同路!”“嗯,不是吧,师父,也不知是谁最先写的那诗,平白生出这么多是非来!”“即便没有他,是非也还是会发生,你怎能将错怪在他身上!不说这了,你快去吧!”思遥示意他快走,秦君明转身便动身去了都州府衙。楚思遥此时也感觉自己多少能走些路了,去前面药铺拿了药,也就告别了秦老爹,独自回家去了。

    转过头来,次日大清早的,白瑛就来到楚思遥卧房窗前拍打,思遥打开窗,还没睡醒的脸伸了出去。白瑛拿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思遥,你好些了吗?”思遥只觉得头朦朦的,怕她担心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单纯点了点头,白瑛绕到屋内,来到思遥的床边悄咪咪的讲着:“思遥,有大事儿!新鲜着呢,你听不听?”楚思遥笑着摸摸她的头:“你能有什么大事?”白瑛不服气的站起了身,撅着嘴说:“哼,我怎么没事,这可是天大的事儿!新任县令要来了,你不想知道是谁吗?”思遥看着她亢奋的模样,木木的点点头,嗯嗯的附和着,在她看来,这本就是迟早的事情。她一个仵作,谁当县令,与她又有何干,更何况官风颓靡,不论是谁做上了那把椅子,都是一样的鱼肉乡里。

    “是萧牧云!你还记得他吗?嘿嘿,没想到吧,他一个如此蠢笨的任宁县令居然能调到这泰和县!哎,思遥,你说我爹是怎么想的……这泰和现在命案四起,他不选个贤能的?居然把萧牧云给调过来,这出了名的浪荡蠢笨,他能查出些什么啊……”白瑛说了许多话,楚思遥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心里此刻只装了三个字,萧牧云。若是非要长一些,那就是萧牧云要来了。“哎,哎,思遥!我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思遥回过神,神色慌张的抬脸看着白瑛说:“没想什么,可说何时上任了?”“初八。”“今儿初几?”“今儿初七。”“哦。”

    白瑛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楚思遥,担忧的俯下身,贴着思遥的脸说:“思遥,你没事吧,其实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你先别担心,萧牧云是蠢了一些,可最起码没听说他害过谁,是不是?命案虽多,一个个去查用有眉目的,反正定是比那饶文元强,你别太担心了!”

    思遥推开她贴着的脸蛋,嘻嘻的笑:“我担心什么,若真是案子破不了,担心的人也是你爹啊!关我什么事?”白瑛跟着点点头:“也对,我爹真是老糊涂了。选来选去竟选了一个废人!”思遥想反驳,萧牧云其实是装出来的柴废,实则英武不凡,内有乾坤。即便真是无能,白仁寿选的也没错,只是扶持了一个安分听话的人而已。但是这些话怕是永远都不能说与白瑛知晓,也希望她永远别懂这官场之道。

    楚思遥起身穿上衣服,又拿了一套衣裤包好,白瑛凑过来看着:“思遥,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因为萧牧云?”思遥哭笑不得的说:“白瑛,你能不能别满口的萧牧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白瑛听后,突然黑个脸,气嘟嘟的扭身就出去了,楚思遥赶紧飞出屋追上,从后面勾着她的脖子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萧牧云的,因为我们白瑛心里已经有人了!哈哈,放心,我一定把你跟秦君明撮合成,你俩在一起,刚好合成一个英明!哈哈……”说罢就跑了出去,白瑛羞涩的在后面追着,俩人打打闹闹就来到了饶文元昨夜遇害的河边。

    思遥把手中的包裹递给白瑛,一个猛子扎下去就入了水底,顺着河流找了半天,和那夜家丁探寻的一样,并无任何发现。却无意看见水底散落着几个一模一样的螺型陶土罐。在水下解开腰带,将几个陶罐串成一串,挂在身上捞到了岸上,二人将里面的水都倒出来,依稀还能看到内壁上贴着一些黑色的焦油,瓶口四周也留有残存的蜡块,白瑛也凑上去看了一眼,赶紧就捏着鼻子走开了,“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跟臭鸡蛋一样,好恶心!”思遥却将陶土罐子举起来,开心的说:“虽然臭点,可却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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