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买马

    王长山不光不卖那件玉马，还想保存一辈子，传给大中，作为王氏传家宝。

    自从挖出玉马之后，王长山的确像变了一个人，家里也肃静了不少，他就想是不是好运到了，该发财了？

    他本来就喜欢饲养牲口，家里现在喂着两头牛，两头驴，他就想扩大养殖，多赚钱。

    那天来到不胡镇上，镇上有一个骡马交易市场，他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到东头，也没看见一头好牲口，这时候一个人牵着一匹白马过来了，一身雪白，耀人眼目。

    王长山一看，眼睛就亮了，这匹马太精神了，喂上三年就能出手卖个好价钱。

    他马上走上前去，问卖马的人，这马多少钱？

    卖马的人伸出三个指头说，少一分我也不卖。王长山一听不便宜，太贵了。

    他扭头想走，但迈不动脚，这匹马太好了，他问卖马的就不能便宜一点吗？

    卖马的摇摇头，不能便宜。

    王长山没办法，扭头就走，刚走两步，那匹马竟然长嘶两声，王长山忍不住回头看那匹马，那匹马好像也在看他。

    王长山叹口气，对卖马的人说，你跟我回家吧，三万就三万，我身上钱没那么多，到了家，一块给你。

    卖马的人说，行，你家在哪里？王长山说，北面一个村子，二十里路。

    就这样卖马人跟着王长山来到他家里，王长山拿出三万块钱，卖马人清点完，又仔细看看钱没问题，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王长山把马牵到牲口棚，拿过一捆干净的青草，扔进马槽里，白马静静地站着，连闻都不闻，王长山又提来半桶清水倒进水槽里，白马也不喝。王长山想，这是到了新环境的原因，明天就好了。

    王长山的马棚围栏很高，所以两头驴，两头牛都是散养的。驴子和牛看见马不吃不喝，跑过来吃喝起来。

    半夜里，王长山做了一个梦，一个人，脸很长，也看不清模样，一身白衣，那种白布是老粗布，是祭祀死人时披麻戴孝用的。

    这个人径直朝王长山走来，把头伸向王长山，小声说，我告诉你个秘密。

    王长山正想听，那张脸忽然变成了马脸，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一下子咬住了王长山的脖子。

    王长山啊呀一声从梦里醒来了，心口还在突突跳，夜色黑如墨汁，一弯细细的月亮，有点红，像一把带血的尖刀。

    忽然他听见马棚里有动静，是驴子痛苦地嘶鸣，他拿起手电筒跑向了牲口棚，到了牲口棚，用手电筒一照，他惊呆了，一匹驴子死掉了，脖子被咬了一个口子。

    王长山大吃一惊，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附近山上也没有狼什么的，就是有，现在高墙大院的，它也进不来。

    这是谁干的？王长山用手电筒照照另一只驴的嘴，没有血迹，它正咀嚼青草。再照照两头牛，也没发现不正常，最后照向了白马，白马还是没吃草，没喝水，它嘴上连草沫都没有，更没有血迹。

    王长山在牲口棚里思考着，不敢离开，他回屋拿来旱烟袋，点上一锅老烟叶，点着，使劲吸一大口，刺激辛辣的烟气让他轻松了一点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他就这样守在牲口棚里直到天亮。天亮之后找到村里屠户牛三，把被咬死的死驴低价处理了。

    第二天晚上王长山学聪明了，他不直接守在牲口棚里，他躲在牲口棚外面，从缝隙里窥探，两头牛卧在地下，嘴里不停咀嚼着，另一只驴子站在食槽边，好像睡着了。白马也是一动不动，大家都相安无事。

    王长山守了一晚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第三天晚上，他直接到点就休息了，半夜里，他被一阵痛苦的哀嚎惊醒，拿着手电筒跑到牲口棚，一照，另一头驴死在地上，脖子被咬断了。

    王长山现在怀疑白马，三天了它一点东西没吃，一口水没喝，但是看着还很精神。

    明天一定去骡马市卖了它，这匹马有问题。

    等天亮之后，王长山让老婆去找牛三，来把死驴拉走。自己牵着白马去不胡镇，最后卖了一万五，赔了一半。王长山还挺高兴，终于除了这个祸害。

    又一个晚上来临，半夜里王长山又惊醒了，外面起风了，好像要下雨，还不时响个炸雷。王长山心里感觉别扭，他又一次来到牲口棚看看，往里一照，两头牛死在了地上，脖子上都有个被咬的口子。

    王长山彻底傻了，他用手电筒把牲口棚照了一个遍，什么也没看见，心里一片空白，他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屋里，坐在床上发呆……

    第二天，牛三来了，牛三红光满面，一看就是生意不错，有酒有肉。

    王长山看一眼牛三，心想，是不是这小子干的？听说这小子年轻时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牛三正准备把死牛吊上车，王长山打住了他说，等会儿，我要报警。

    牛三一愣，傻乎乎地问道，报警？报警干什么？一看就是被咬死的。

    王长山怔怔看着牛三，他更怀疑牛三了，冷冷地问，你怎么这么肯定？那是被什么咬死的？

    牛三挠挠头皮说，我看好像，好像是被马咬死的。

    王长山身子一激灵，他又想起了那匹白马，难道真是白马咬死的？可我已经卖了啊。

    王长山寻思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办好，摆摆手示意牛三拉走。

    现在牲口棚里一片空荡荡了，本来要扩大养殖，现在却一无所有了。王长山的心里是又难受又迷惑……

    又一个晚上来临，半夜里王长山又醒了，这个点醒来都成习惯了。耳朵也变得敏感，他好像听到牲口棚里有动静，还有什么动静呢，全死光了。但是他就是想起来去看看，当他拿着手电筒来到牲口棚，往里一照，他的魂都吓飞了。那匹白马它，它回来了。它正在低着头静静吃草。

    王长山站在牲口棚门口，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再看，没错，就是那匹白马，它竟然吃草了。

    王长山越看越害怕，一匹马竟然会演戏，太可怕了，他退回来，跑回屋，关好门。

    他坐在床上细想，那两头牛也是这匹马咬死的，咬死之后就跑了，这不今天又跑回来了，马的腿这么长，爬墙不成问题，忽然王长山更害怕了，牲口都咬死了，它还回来干什么？想着想着，又困又累，他睡着了。

    忽然他又醒了，他听见有人推房门，拉亮灯一看，竟然是那匹白马，它想干什么？王长山想起了那个恶梦？吓得一身冷汗。

    王长山下了床拿起擀面杖，房门口又顶上了一张桌子，人和马对峙起来。白马静静地立在门外，不走，也没有动静。王长山拿着擀面杖坐在屋里，准备战斗。

    天终于亮了。白马还是守在门口不走，这怎么办呢？王长山让老伴在屋里做早饭，先吃饭，我就不信它能在门口守到黑，老子今天就豁上了，看看谁先撑不住。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眼看就要天黑了，那匹白马就是在门口不走，天终于黑下来，白马还是在门口不走。

    这时候有人敲大门，一听是孙三。孙三关切地问，王哥，嫂子，你们没事儿吧，怎么一整天不开大门，不出门的？

    王长山大声说，马疯了，我不敢出门，你在墙上爬进来，先把大门开开，再去村里叫几个人过来看看。

    孙三挺仗义，一切照做。搬来一张梯子，爬进王长山家，一看，果然白马在房门口。他悄悄下去，把大门开开，刚打开还没转身，白马冲它来了，王长山大喊，孙三快跑，马过去了。

    但是晚了，白马过来咬断了孙三脖子就跑了。

    王长山听见孙三一声惨叫，就跑了过来，马跑了，孙三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死了。

    王长山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忽然他想到了那个玉马，刘道长说了，没福之人拥有宝物会生祸端，对，马上卖了它，卖一笔钱，给孙三家补偿。

    孙三的老婆听说老公出事了，来了之后大哭起来，本来是好邻居，现在成仇人了，张口要100万，王长山都答应了。孙家家族的人随后也来了，大家本来关系也不错，由孙家族长作证，三天后王长山赔付孙三家100万。

    王长山没办法，给王大中打电话，让他找刘道长，看看能不能给找个买家。

    王大中很快回了电话，说买家找到了，明天就来看宝，价格面谈。王长山这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