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九段沙

    “坠入云端。”

    船真的是从天空之中，往下俯冲。江春同那船夫喊道，“刘志，我们一起将船控制好。”

    江春身形高大一些，话多一些。那刘志稍微矮一些，也性子更安静一些。刘志应和一声，两人到位。

    这艘船下降的非常之快，整个船，正在船头向下，呈现直下俯冲。路北野都快飞了起来，眼见符老和剑鸾还是稳稳站立，似乎脚上有吸力一般。

    风呼啦啦的，咆哮，吹的路北野快睁不开眼。符老传音入密，“蠢徒儿，你见小剑鸾可以站立，这皆是内力到达一定水平，辅以一定心法口诀而站，我刚教给她，她就会了。你内力较浅，尝试按我说的，看能否立的起来？”

    一个“立”的起来，不单指在船，也讲这人能否“立”的起来。

    江春和刘志操控的船，像是骑马一般，正将这“马头”调起，路北野按照符老所教的口诀，稍微得到了船一点回正，单掌摸地面，内力似吸盘一样，吸住了。路北野感觉到符老所教传授，真是神奇无比。

    单掌立住，又换双掌。两只手牢牢吸住了船板。路北野心头大喜，“师父，我也能做到。”

    符老不屑一顾，“要做到胜不骄气不馁，你现在这功夫还差的远呢。忘了我怎么教你内功心法的，天下大成之人，无不入静。剑鸾徒儿，你也把这话听好了。”

    两人同时点头。

    这船从天空之上往下俯冲，这大地万物，已经清晰可见。此时已经是正午，冬日暖阳，是从天上看着，船往下降，就像是升空一般。

    这船下降来势迅猛，虽然船头已经回调正，但是这么大面积要是砸向水面，定然散了。江春和刘志，没有操控好，心急大喊一声，“老人家，请您帮一下，要着陆了。”

    符老没有说话，双掌拍出，整个船似乎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拖着，抵消冲劲。

    船稳稳的落在江上。众人回过神来，一只白鹳落在船上，四下张望，见没有吃的。众人头顶飞来一只海鸥，白鹳追随那鸟，又飞走了。

    “海鸟，是海鸟。我们到东海了。”路北野喊道，自从要去这东海找那八鬼水洲，路北野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因为总算能为唐倌蝶做一些事情了，从心理上，路北野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

    符老小声嘀咕，“你兴奋个什么劲，要是见到八鬼水洲的凶险，哭都没眼泪。”

    剑鸾站在符老旁边，问道，“这八鬼水洲这么厉害吗？”

    符老说，“如果没有我在，你们必死无疑。但是我又不能出手干预平衡，一旦打破了平衡，世间万物因果都将改变。难呐，你也随那蠢小子一起乐吧，我保你们不死就是，残不残，看造化了。”

    自从这船回正，落在水面航行，江春笑着对路北野说，“公子，还要前行一段，我们已经在长江出海口边上了，您注意那水，有变化，就是到了东海。”

    路北野注意脚下的水，从开始看不出端倪到越来越浑浊，最后竟然是一团大黄色，“黄河改道这里了？这比黄河的水还要浑。”

    江春道，“没有改道，这里就是长江的出海口，从上游下来的水，一路冲击，所以公子，我才叫你看水。公子，你来过东海吗？”

    路北野答道，“金陵国一路水太多了，见多了脑子疼，都不敢在来这东海。”

    路北野见这江春来到东海更加健谈了，一问才知道，江春就在这东海长大的，要待到见到故乡，就指给路北野看，已经离得近了。

    剑鸾这也是第一次见海，隐隐有些期待，立在符老身边，两人在船板靠中间位置，只有那路北野站在船头。

    这小子，自从上了这艘船，总是喜欢站在船头。

    长江汇入东海的出水口，是一片滩涂湿地。已经快到了东海，此时是暖阳当空，海鸟，东方白鹳等等都在这片聚集。

    那白鹳落在湿地之中的芦苇荡里消失不见，路北野定睛一看，才发现这芦苇比人还要高。

    滩涂，光从字面意思就可以知道，是淤泥河沙堆涂出来，在水上的区域。

    路北野喊道，“东海，八鬼水洲，快快出现。”

    符老笑问路北野，“蠢徒儿，还记得那唐老东西跟你说什么了吗？”

    路北野当时才刚从重伤恢复，心里牢牢记住了唐二爷讲到八鬼水洲的一些线索，“天地异象。”

    眼见这一望无垠的大海，朗朗晴空，路北野傻了。

    江春喊道，“公子，看到那小岛没有，九段沙，东海，九段沙，那里就是我的故乡。”

    路北野随之望去，果然见到一片湿地。如此往北，就是往方空城去的大海，这一大片海，只有出水这一段东海，可以遇到八鬼水洲。往上的海域，是黄河水注入。所以，只能在这长江出海口的一片区域，必须是这片区域的东海。

    路北野得知了符老介绍的实情，此下已经没有心情再看。果然这老头真的知道这八鬼水洲，想来也是一件好事。

    符老在指导剑鸾。剑鸾已经盘腿坐下入定，再看路北野，就站在船头怔怔出神。

    符老一脚踹路北野，同时快速说道，“用我教你的方法，黏住地面。”

    路北野当时来不及反应，或者说符老这一脚过于力大，路北野被一脚踹入了水中。

    路北野莫名其妙就喝了一口浑浊的水，但是不感觉到难受，路北野喜道，“这水是咸的，真的有点咸了，这是东海，这是东海。”

    剑鸾感受到路北野落水，从船头探出头，往下俯视，“路北野，你终究是掉海里了。看你下次还站不站船头？”

    剑鸾要唤江春和刘志，将路北野弄上来。符老说道，“徒儿，你照我的方法，我教你用内力在水面上行走，你将那蠢小子拖上来。”

    说着，符老传音入密，将口诀讲了一下，路北野还在水里，见几人丝毫没有拉自己上来的动静，路北野大声喊，“老家伙，我要上船。剑鸾，小娘们，救我。”

    路北野喊人不应，过了一小会。只见一个人飞身而下，正是剑鸾。路北野喜，但是担心，“喂喂喂，剑鸾你别跳下来啊，这水里凉。”

    都这种关头了，路北野还能关心剑鸾。但是剑鸾腾空跳下来，就稳稳的站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

    符老坐在船头，同两人说话，“这内力的控制，也对提升战力有极大的好处，这东海晴空朗朗，咱们要在这里等一个天地异象了。打发打发时间，蠢徒儿，学不学？”

    路北野此行，几乎每一件事都是和练功联系在一起，路北野心情高兴，喊道，“学，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