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峦头风水，化气为阵

    北府城、金山寺全都动了起来。芦屋长冢和一白法师这两个“执棋者”，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天差地别。就像是下棋，原本不成局，但是唐倌蝶救路北野搅局开始，硬生生把一盘简单的五子棋，玩成了围棋。一白法师出现，就像是一颗“镇”子，阻挡了芦屋长冢的计划。路北野的出城是“高挂”，把整个战场从北府城拉到了金山寺。

    芦屋长冢想保北府城“屠城”这块地，但是任务是刺杀路北野，在两个无形战场，如果强行在北府城动手，恐怕对手早有防备，力量分散，事易败。这老和尚既然这么想把芦屋长冢引到城外，那么就改变计划。这就像是围棋中的“腾挪”，想在这里立一片生根之地。

    芦屋长冢毕竟已四十多岁，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已经经历多了。虽然事态不受控制，但是这恰如人生。或许只有故事才能完美，人像是木头人一样，木头就得立在那里。但是人是活人，情况、境遇、选择的发展，往往都是眼下瞬息万变，也经常天差地别。所以，不能凭借一厢情愿来做事，“识时务者为俊杰”。

    芦屋长冢是下棋的好手，不做屠城，他有了一个办法，可保全身而退。“腾挪”的意义在围棋里，就是凭借“靠、挤、断”等手法，硬生生杀出一片立足之地，眼下就是这第一步……

    芦屋长冢擅长布阵，手一挥，一个蓄谋已久的“杰作”已经完成。

    金山寺南边的大地震颤，整个山寺变成了一座孤岛。南边塌陷的土地，迅速聚拢成一个山峦，说是山峦更像是一把刀，刀锋正对着金山寺。

    寺院坐北朝南，这几乎是九州大陆亘古不变的传统，偏偏这金山寺寺门朝西开，因为在八卦方位中，南方为离卦，宝塔位置为艮卦。离艮相配，祸害无穷。

    芦屋长冢断了金山寺的后背，原本依南抱水，为大吉。整个南岸全部断裂，金山寺为水中孤岛，这在风水学中也并无大碍。

    但是南立一锋，就好像是一把刀刃立在了金山寺的背部。锋为形状风水，但是立的位置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把“离火凶刀”，断了整个金山寺的后路，已经上升了峦头风水的高段。

    “风水法阵？”剑鸾和路北野同时一惊。风水之术，茅山和路家都比较擅长。

    众人知道一白法师有所行动，只是具体不知，眼下，他们也顾不得那里。于此同时，对垒是从西边发起的，喊杀声震天。西边是金山寺的生门，通天泽气。一股腥风吹过。路北野等人急去正门查看。

    “隔岸观火”不知道用在这里是否恰当，但是这恰是两伙人的真实状态。路北野等人及金山寺众，举着火把，聚集在西门。远远望着东面。

    这伙黑衣人，在水面西侧聚拢，为首的人就是芦屋长冢，立于一条高耸的横状物之上。下面是一根黑黑的塔尖。这条横状物，就像一把剃刀，割着金山寺的“咽喉”。

    现在整个金山寺，从风水来说，背部有“离火凶刀”，前面是“飞刀割喉”。路北野和剑鸾知道，这次是遇到高人了。

    芦屋长野伴在哥哥芦屋长冢身边，声音洪亮，“有请泰山府君”。整个湖面还有陆地，齐刷刷从地上冒出很多小鬼。所谓的小鬼，吊死的、溺死的……有的耳目能详，比如，被老虎吃掉的就是“为虎作伥”的伥鬼，说起来，无非惨状者为鬼，模样俊俏的寥寥。现在这幅场景，描绘起来，还是用“一坨丑东西，尽会吓人”比较恰当。

    这骇人场景，在整个金山寺上空形成一道阴气，乌云蔽日。

    这还没完，这些小鬼，在北侧的入水口，开始不断地膨胀，然后一个个往里面跳。最后竟然将整个水面给堵住了。

    金山寺成了一潭死水。而小鬼不停的跳在水里，整个湖污秽不堪，水面竟然散发了阵阵腥臭味。芦屋长冢发动的这套风水之术，组合连环起来，金山寺彻底成了一片凶地。

    一白法师已经察觉了金山寺的“异样”，远远观望情况。北府城应该无恙，古来从来没有见过鬼怪围堵寺庙，还这么大的阵仗，这当真出乎了一白法师的预料，“对方似乎想在北府城制造一场‘杀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转变了。变成了围攻金山寺。”

    一白法师携本悟立于南岸边上，南岸聚拢的“离火凶刀”近在咫尺，但是一伙黑衣人保护的很好，怒目与一白法师对峙。

    现在全局未明，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先去金山寺再做打算，当下一白法师也无意发生冲突，手持锡环法杖，准备渡江。他们从岸边飞起，在虚空之上踏步。

    这伙守住“离火凶刀”的人，见一白法师离开战场，也没有追。战场内外，所有能看到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一白法师这里。

    一白法师携本悟，这一老一小两个和尚，走虚空踏步，仿佛如履平地。而芦屋长野的阵法显示出威力。不断有气，聚集在“离火凶刀”的锋刃上，发出一道道罡风。

    这罡风聚煞气化形，像一把气刃。长、薄、利、快。

    “小心。”一白法师一把拉住本悟，这气刃与本悟贴面而过，碰到一点本悟的僧袍，瞬间齐刷刷就割断。

    这气刃攻势汹涌，从南岸不断的发出，一白法师施展九阳金钟的第三层“金钟罩”，阳气罩住本悟，短时护身，但是只与这气刃一碰撞，阳气一散，金钟罩瞬间破碎。一白法师忙把本悟拉到一旁，躲过去了。一白法师没有想到，这个法阵这么厉害。

    天空一只鬼头从乌云中探出了头，这鬼头比起芦屋长野召唤的那坨“丑东西”，要威风凛凛很多，长发如柱，柱如乌金，双眼突出，大可遮天，獠牙尖耸，鼻勾如鹰，恶狠狠盯着一白法师。

    空中的路已经被堵死，一白法师知道这鬼头厉害，一个翻转，直直落下，一把锡杖往水里一扔。

    这锡杖遇到污水发出阵阵金光，周围的水开始沸腾。一白法师稳稳落在法杖之上，本悟站不稳当，被一白法师拉了一把。

    一白法师说道：“本悟，一苇渡江的故事，有没有听过？”

    本悟说道，“达摩祖师，一苇渡长江。”

    一白法师笑道，“这金山寺的水就是长江的水，今日你我师徒二人，一仗渡江，劈开这邪阵。”

    本悟点了点头。

    一白法师命本悟聚拢心神，进入禅定状态，所谓禅定，外离相为禅，内不乱为定。这一老一小，两人进入状态，外物不着于相，金光大盛。

    路北野等远远看着，紧张起来一白法师师徒二人。剑鸾站在路北野身边，垂手立着。路北野悄悄伸手抓住了剑鸾的手，剑鸾还欲挣脱。但是路北野紧紧攥住。

    另外一边站着唐倌蝶，看着这紧张一刻，唐倌蝶也紧紧抓住了路北野的手。方猛磨拳霍霍，开始热身，他一脸兴奋的，冲着一白法师大喊着，“法师加油。”方猛的声音如雷，似虎啸。应该是某种拟兽法门。而月狼三步两步，就踏上金山寺宝塔顶尖，冲着天空长啸。这敌人的气势过于强大，月狼长啸乌云，表示对强者的尊重。

    一白法师正在渡江，芦屋长冢这时候动了，飞身朝着一白法师方向飞去。

    “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