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父债子偿
司寇豪唰的一声,将刀抽了出来。不论有什么仇恨,也不能行这冲动之事!
然而,刚想拦住朱阳长情,却发现朱阳长情刺的并不是古月秋。
而是那卷竹简!
只听一阵咔嚓的脆响,过一份竹简又怎能抵得住?
朱阳长情将竹简展成两段,在半空中一阵华丽的剑招过后,这封密信变成了漫天碎片。
姚君豪不理解:“朱阳师伯,你这是何故?”
朱阳长情发泄过后气势也稍缓,不再那么愤怒。
语气极为平淡:“这不是他背叛四岳正道的理由!”
姚君豪苦笑一声,继续解释:“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晓父亲居然是七煞门西金堂的堂主!”
父亲临死之前用他的命向七煞门主换了一个承诺!
七煞门主:“只要你完成这最后一项任务!那在你死后,我会将这个消息彻底隐藏!在世人眼中,恒山派依旧是那个值得敬仰的恒山派!而不是邪魔歪道!”
姚君豪再也忍受不住泪水溢出眼眶,拳头攥的指甲发白!
父亲用他的命换来了我恒山派名声!
司寇豪忽然想起一句话:“万般皆是命!一切不由人。”
姚军豪苦笑一声,失魂落魄的喃喃着:“父亲,他只是在年轻的时候选错了一次,自从接过恒山派的掌门令之后。他从来没有对江湖上做过不轨之举!”
他最后以死换回了我恒山派的名声!
姚君豪跪在了地上声音极其微小:“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一次?
朱阳长情叹息一声:“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等四岳正道都会理解他的。”
姚君豪苦笑着摇了摇头:“师伯,纵使四岳正道会原谅我们,那这个江湖呢,不明世事的江湖呢?”
看了这封竹简你还不明白吗?他们只需要只言片语就会去自己幻想着整个剧情!
若是当初此事真的公布于众,那我恒山派便会像父亲当初那样。被不明世事的人口诛笔伐!
他们甚至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做出评论!凭什么在这评头论足!
若是真到了我恒山派声名狼藉,威望一落千丈的那一刻。我相信江湖上对我恒山派的绝不是什么说对不起。而是更加凶狠的要咬下一块肉来!
那个叫李雷云的说的不错,这个江湖的气量很小,只要你有一丁点的错误,就会有一群人冲上来夸大其词。
他们从来不在乎被这般对待的人是什么后果!纵使是被指了出来。也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甚至还可以装作看不见。
而那个被指责的人,就只有一错再错!因为江湖根本不会给他改正的机会!
难道生在邪教便是恶!生在正道便是正吗?这又是何道理!
朱阳师伯!这样的江湖!真的是你心目中的江湖吗?
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你搬不动的!
姚君豪忽然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喊着。双目赤红,再也没有往日风度。
绵绵细雨还在下着,姚君豪那一股名为愤怒的火焰刚刚燃起,便被彻底浇灭。
继续失神的呢喃着:“他真的尽力了。”
朱阳师伯,父亲肩上扛着的是我恒山派两百年的基业!他不敢赌,也不能拿去赌!
因为赌赢了,什么都不会得到!而赌输了,他就是恒山派的千古罪人!
当衡山派被发现掌门人是七煞门人的那一刻,世人从来不会在乎他们曾是不是什么善人
也不会在乎他们曾经做了多少善举,他们只知道现在他是恶!是恶那就应当被除!
恒山派会被千夫所指!
姚君豪继续歇斯底里的喊着:“所以父亲要陪着七煞门主演完这一场大戏!
只有让父亲死在这里。让一切都随着他的死而彻底的被埋进土里。我恒山派才不会被千夫所指!
看着姚君豪在那歇斯底里的咆哮。
司寇豪心中却一遍遍的回放着当初恒山派的惨案。当初那个喊着:“恒山永在。
明明满身伤痕,却要坚持着将恒山派的大旗竖起来的弟子。
还有那埋葬在恒山铁索桥下。数百具的尸骸!
他们甚至连个名字都未曾留下,从始至终一直没有人在乎过这些小人物的死活。
想到这司寇豪的心里极为难受。惨然一笑:“我好像能够理解李雷云的咆哮了。”
药王曾经说,无论是王公贵族,江湖豪侠还是朝堂药园,这人命无贵贱!
可江湖,天下,乃至朝堂!并不认可这个道理。每个人都在为着自己的理念而活着。或是被迫负重前行。
每个人都想将别人变成自己的踏脚石!也许是非观念本无对错。
又或者是黑与白的界限中出现了一片灰色。
李雷云的话循环的播放在脑中:“有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极为不易了。”
本以为那句话是在指他,现在想来也许是在暗指着姚岳。
李雷云也早就猜到了这些东西吧。
而另一边癫狂的姚君豪拱手对着众人深深一拜。几位少侠,我求你们不要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我会向天下人证明我恒山派的风骨!
父亲没有还完的债,我来还!
但在此之前,我不能让恒山派再染上污点!
听到众人答应之后姚君豪如释重负的一笑。
缓缓沿着铁索桥向远处走去,绵绵的细雨,渐渐的停歇。天色将晚,夕阳西下。一缕红霞照射了进来。驱散了黑暗。
雨过天晴,恰如姚君豪此刻的心情。他从黑暗中走到了阳光下。
墓碑上刻着的是姚军豪用血所著造的几个大字:“家父家母之墓”
无门无派,阳光并未照射到此处。但总有一天它会显露在阳光下!
而那一刻,它将受到万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