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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藏龙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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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城主府行护院考核之便,还如此在意小少爷的行踪。”其实并不难猜,“你们是二夫人的人?”

    “你就算知道也没用,没有人能赶来救你的。他们只会认为你在接受考核,等的只是那个结果罢了。”时间短,从别处探到的信息又能有多详细呢,“看你如此年轻,而且入营时间又短,经历少经验浅一时被迷惑也能理解。只要你现在如实作答,我们也定不会伤你。”

    “笠蔚不太明白二夫人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回答。”笠蔚神情自若,“正如你所说,我不过是一年轻晚辈,且入营时间短。无职权不说,也与营中各派皆无私交,又怎敢对城主有所隐瞒呢?”

    “少给我装糊涂,敢放走述策和众派弟子,你还怕编个城主不在意的谎吗?”

    “城主不在意?”就算是二夫人的人,但毕竟也是胥府护院,笠蔚没想过会听到如此放肆之言,“若是二夫人真的如此不相信城卫营,为何不派你们亲自去探查一番呢?”

    “休想套我们的话。”对方也并不糊涂,“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唠家常,我最后再问一遍,小少爷究竟在何处?你背后的靠山是谁?”

    笠蔚琢磨着,二夫人心中认为的靠山,想来只有可能是将首或是大少爷。可即便笠蔚道出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此二人皆得胥龄看重,二夫人无凭无据,又当真敢在城主面前对质吗?

    至于小少爷,正如笠蔚提问那般,若真的不信任,有时间调查笠蔚,总不至于没有时间去医丘山抓人吧?

    看到笠蔚沉默不语,对面那人也没有了耐心,“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先给他点颜色瞧瞧。”

    “是。”持剑众人开始转换阵型,前后交错作势完毕,第一排三人便一齐向笠蔚冲来。

    笠蔚并未出手,只是灵活闪避,熟悉套路。那人好似发现了笠蔚的意图,“别留时间,一齐上。”

    话音落,剩下七人便相继加入攻势,十人以阵型排位,不给笠蔚留一丝缝隙。

    笠蔚避无可避,一个侧身后从腰间抽出一软剑,开始破阵。

    十人虽以三四三呈三角之势合围笠蔚,但笠蔚却能明确的感知到十人之间的身手差异,并迅速以四人角为突破口,直逼其中剑法最不醇熟之人,叫他连连相退,也顺带着使整个阵法偏移。

    笠蔚观察许久,心中已然有底,突然剑速加快,一击一挡后转身以软剑反弹之力将其手中剑击落。一人破四人乱,一角溃三角松,阵法被解,十人只能撤阵回守。

    “看来你果然非我所想的那般简单,这副将之位想来也并非只是顺势而为,而是心有觊觎,实力相抗吧?”

    “我既入城卫营,这副将之位是何职权我不会不知。虽无心争取,但也无由相拒,便只能全力以赴,尽心而为。”笠蔚将软剑抵于身后,只待那人出招。

    “城主对他儿子的死没有什么怜悯,假借以命续命抓想抓之人,屠想屠之城,这些我等下人自无能干涉。但二夫人失子之痛,我等作为属下确难释之,胥幻杀人之罪更不该就此放过。你若还有心,便不该为利违心,纵容杀人凶手桃之夭夭。”

    “小少爷弑兄一事我不了解便不作论。”笠蔚语气坚定,“但医丘山之事,我并无心亏。”

    “你当然不心亏,因为偏帮哪一方也与你无实际关联。可假的真不了,最后只会难圆其说。”那人咄咄逼人之势也让笠蔚有一丝不悦,感觉与其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笠蔚将剑一甩回旋入腰带中的剑套,褪去了此前的温和,“出招吧,我只对考核感兴趣。”

    刚才败阵的十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再向前。手中无剑的那人见状叹了口气,跨步向前夺过身旁一人的剑,“那就让我来亲自会会你。”

    那人后脚一蹬,身速极快,笠蔚差点掉以轻心,好在惊险躲过。那人身手尤其灵活,仿佛轻如羽毛般任自操控,逼退笠蔚两个大退步后定身,“快出剑吧,光躲可没意思。”

    笠蔚嘴角轻扬,抬起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神立刻转向那人,“我可没工夫再陪你们耍剑。”

    笠蔚话音刚落,人已然跃至那人跟前,那人本能的挥剑格挡,却发现笠蔚的右掌好似透明一般,直直的穿过剑劈向他,那人左脚迅速后蹬,笠蔚的掌落了空。

    “你这是何门何派的术法?”那人有些惊讶,“看起来可并不似顺法正派的路数。”

    “顺正逆邪本就是荒唐之言。”笠蔚双手上下相对,柔缓的挥动着,身后石门顿时射出两节竹,径直的冲向那人。

    那人挥剑想要横向将其切断,谁知那两节竹竟突然自行断裂,两节长竹顿变四节短竹,从数个方位刺向他。那人见以剑已难抵所有短竹,一个转身将剑飞了出去,而后从两袖中迅速抽出数枚银针射出,一瞬间四节短竹均被银针扎落,飞出的剑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再次回到那人手中。

    “暗器使的不错。”笠蔚的温和再次浮现,“可我这可不是暗器。”一阵厉风骤然而至,方才掉落地上的四节短竹竟再次旋转而起,被扎上银针的短竹攻击性加倍,开始旋转着飞向那人。那人见状想要继续抛出银针击落那短竹,却发现那些银针似乎受到强风的影响,纷纷脱离了预想中的路线,而那短竹却旋转的越发迅速,且准确的向那人飞去。

    “剑阵。”那人大喊一声,身后看呆的众人立刻回神,纷纷抵剑向前冲去,两两并肩相挥,几股剑气冲过厉风将那短竹相继劈碎掉落。笠蔚也未有松懈,在众人击出剑气的同时,已迅速起术,那股厉风便好似被召回一般,在笠蔚周身旋转徘徊。

    “他能控风?”不知人群中是谁说了一句,“这就是顺法中的周天之力吗?”

    “看来你绝非小弟子,小少爷的意外,只怕是你的人为之举吧?”那人一时还未有把握能近笠蔚之身,“你所谓的不心亏,若是指那意外实有发生,那你究竟目的何在?”

    “怎么,假的不行,真的也不行,你还想让我如何解释?”笠蔚并未止术,“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若你们真是考核之人,专心相敌便可。若不是,还望请真正的考核之人出来,我还想早些去城主室复命呢。”

    “哼,术法弟子又如何,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那人一把将手中剑甩给身旁的人,摆手示意身旁人退后。待十人退开之后,那人向前走了两步,看着依然被那厉风护着的笠蔚道,“让我看看你究竟是确有其能,还是大言不惭。”

    术法界弟子切磋,若无私怨,一般都是由浅入深。毕竟一个术法的修习耗时都不会短,多使得一分,便多给了别人去分析和破解的机会。

    顺法门派声望大弟子多,平日里展现的也不少。所以除了顺法门派彼此之间,私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深藏不露的逆法门派弟子也在潜心研究。

    笠蔚从来不喜欢轻敌,对于未知的对手,你永远不知道人家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看着对面那人准备起术的样子,笠蔚观察的非常细致,希望从那人起术的架势中能预判出点什么,可笠蔚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那人与其说是起术,不如说像是在准备着什么,未有招式,也未有异动。笠蔚皱眉,这人到底是在做甚?

    那人静默许久,笠蔚并不想主动出击,越是弄不清楚套路,越该沉住气。

    终于,那人双手抬起握拳,眼神也顿时变得锋利不少。正待笠蔚想看看那人会弄出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却突然飞速的向笠蔚直直冲了过来。

    笠蔚周身护体的强风并未停,所以笠蔚倒也没有出现什么要闪避的想法,想着那人准备如何相抵其周天而生之术呢?

    让笠蔚始料未及的是,那人并未有任何的策略,却只是径直的向他冲来。奇怪的却是笠蔚的强风好似对那人并无一丝的阻碍,那人如利箭般不偏不倚的射向笠蔚。

    若是换成一般人,可能真就要被那人杀个措手不及。但笠蔚的反应确非常人,便是那人已至跟前,笠蔚也并未惊慌,而是淡然的转身旋转后轻盈的闪避出危险距离。

    那人并未停留,继续追击笠蔚,笠蔚已知周天之力阻不了那人,便正面相迎与那人对起了拳脚。

    两人招式攻守相间有成有解,看似势均力敌,可笠蔚却能明显感觉到,那人如铁臂般的力道,似由术法加持而成。

    若从门派心法分析,自是囵浮堂的末生最为相似。以铸升灵魄强生门,虽多为外化之术,但内化加成自身也并非全无不可。

    若真是囵浮堂内化之术,也算是顺法大成,但笠蔚却觉得并非如此简单。笠蔚与那人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便感觉虽然招式未输,但实则已经被那人所伤。

    笠蔚一招凌空后踢将那人击退些距离后,便迅速自行向后退了几步,定身收势。那人也未继续,倒是看着笠蔚嘴角轻扬,“怎么,这就累了?”

    “不知你这术法师承何派?”难分顺逆,甚至根本不似取之世间。

    “不如你先说说,你师承何派呀?”那人并未放松架势,“倒也不用在我面前以顺法之术惑我视线,顺法之辈可难有如此隐忍之心性。”

    笠蔚心中稍有触动,看来此人对术法界的了解比笠蔚以为的要深的多。

    那人见笠蔚还在犹疑,倒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我对顺法门派的那些术法并未有多少兴趣,你若真的承得起将首的那份重视,便别磨磨唧唧的,快些将你的好本事都拿出来。否则别说护院考核,你连进胥府别院的资格都没有。”

    “你果然并非护院考核之人。”若是此人连护院都算不上,这胥府里的藏龙卧虎,倒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胥府护院既然能评那副将之职,岂是什么人都试的吗?”那人收回了之前的笑意,“别说副将之职,今日你有没有那个命去城主室,都还难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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