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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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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有用。”叶知秋脸上没有光彩,声音很轻,“莒城军粮案,他也许是个破口。宋世伯生前耗费巨力却始终棋差一着,贾玉璋父亲是刑部员外郎,可以套出很多线索。这对于我,很重要。”

    陆行风想骂她,骂到她醒为止。

    他一直都知道,叶知秋面上戴着温柔无害的面具,但内里却是个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人。

    她走的每一步都有原因,但这个人取舍的重点他不理解,也不认同。

    他顿了顿,俯身贴近了她,分明是暴怒的,眼里却带着一种令人失神的温柔:“好,叶知秋,我听你的。今天最后饶他一次,下一次,你哭着求我,我也会杀了他。”

    叶知秋愣愣的,有些颓然的望着他的背影。

    很快,贾玉璋眼前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覆盖,他仰头望去,两眼惊恐地瞪着,只觉得阎罗在世也生不出这样令人恐惧的眼睛。

    陆行风如同凶兽盯着猎物,露出森寒的笑意:“不是让老子玩么,老子现在就陪你玩。”

    一只冰凉的手摸进他脖子,贾玉璋骇然的张开嘴,被人粗暴地拎了起来。

    陆行风拎人不费力,像捏着鸡崽。

    大概实在恨得发狂,手法粗暴毫不讲究,卡着人的喉咙就给人吊住了。下一秒他掏出云间月,锐利的刀锋滑过去,戳住了那剧烈发抖的咽喉。

    冰凉的刀刃裹着寒气,从贾玉璋凹凸不平的脸部一直划拉到身下羞耻处。

    “你,你干什么!”贾玉璋捂住脖子,发出夹杂着恐惧、绝望、怒急攻心的尖叫:“我贾家不曾得罪过你,今日你……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爹告到太后那里去!”

    陆行风毫不怜悯的抽刀刺了上去,尾音残忍上扬:“告啊。看太后是杀为民除害的我,还是杀为官不仁的你。”

    他刺的不深,每一刀都避着要害在皮肤上割出长长的裂口,肉皮翻涌,血珠成串喷涌了出来。

    陆行风看着身上沾了污血的长袍,退了退,一脸嫌恶。

    窗外煞白的日光投进来,贾玉璋开始浑身痉挛。

    他这几年在刑部办过不少案,也亲自拿过刀审过人,但骨子里并没有涂青城那般杀伐果决和雷霆手段,他是怕死的。

    陆行风刀刀磨人,每一次皮肤的劈裂都像死神之箭擦身而过。他错开双腿,避开了贾玉璋裤腿下流出的那滩浑黄色的尿液,终于收了刀。

    贾玉璋如一滩软泥瘫在地上。

    “怎么样?还告不告。”陆行风歪着头问他:“你敢告,老子就敢再陪你玩一次,不过下一次,你有没有命回去,就不保证了。”

    贾玉璋连颤抖的力气都没了,他咳着血沫如丧家之犬,颠三倒四的保证道:“不了不了。我……我不告。绝对不告,死也不告。”

    陆行风别着他的脸将刀尖的血擦了个干净,然后一脚将人踢远了些,这才收了云间月仔细的纳入怀中。

    他上楼的时候,叶知秋居然真的闭着眼。

    陆行风看着她那张脸,敛住了眼眸中一闪即逝的悸动。

    他来时带着烈火,被贾玉璋那个畜生一扰,原本铺天盖地的念头已经彻底熄灭。

    但如今叶知秋披着他的衣服,乖巧闭眼等他的样子,瞬间又将他烧的有些不正常。

    陆行风觉得自己怪,却罕见的放纵了这一刻的感受。

    他目光探向那截细瘦白润的脚腕,半蹲下来,闷声不语一把揽过她的腰,将人霸道强硬的带入怀中。

    下一秒,叶知秋觉得自己腾空而起,片刻便已飞身落到了楼下。

    “你……”叶知秋原本以为他会扶她起来,哪知竟被人抱了个满怀,顿时心跳如鼓擂,话也不会说了。

    “别说话,我挡着你。”陆行风低声说。

    好在他身量高,这厚氅也够大够宽,将叶知秋兜头压在怀里时,盖遮的几乎连脸也看不着。

    怀里人果然不说话了。

    铺子外头已远远围拢了一群看客,闵长清挤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了被捆成团的扶春和玲珑。

    他慌了神,扔了手里采办的年货,两下拨开人群飞奔过去。

    玲珑口中布团一松,便双目赤红骂出了声:“闵二!!你滚到哪里去了,小姐要是出了岔子,我跟你没完!”

    扶春呜咽有声,嘴里塞着帕子,眼泪淌了一脸。

    闵长清心一沉,便知不好。

    平日宫中有他大哥闵长恩照拂主子,出了宫,则由他护卫。今日采办年货他原本寸步不离,是主子体贴他一个大男人逛的无趣,便允他守着年货歇在近处的客栈里。

    结果他等着等着居然就睡着了。再醒来,这一片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那主子她……”闵长清顾不上细问,直接踩着地上东倒西歪躺尸一样的废狗们,一个健步扎进了屋。

    入目便是贾玉璋死狗一样躺在尿中的情景。

    再一抬头,陆行风已抱着他家主子飞身落地。

    “你是谁?”闵长清拔了刀。

    “你他妈管老子是谁。”陆行风目不斜视,抱着人就要走。

    “放开我家主子,我饶你一死。”闵长清眯了眼,下一刻已劈刀而来,他下手快准狠虽未冲着人性命去,却也没想到居然被人轻轻一闪就避了过去。

    叶知秋在凌寒刀风下微微一抖,轻声令道:“长清,不可无礼。”

    陆行风冷峻地盯着闵长清,唇线轻提,露出个蕴藏着恶意的笑来:“叶知秋是你主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玩意儿。该救人的时候不救,该闪人的时候偏要来。”

    再多废话一秒,不管是谁,他都要杀人。

    闵长清被羞愧打的脸色霎时一白,他哥在主子身边时从来没出过这样的纰漏,此时这句话简直是诛他的心。

    怀中人轻微挣扎了下,陆行风感受到了,却扣着不放,没让出半点可能出逃的缝隙。他垂下眼睫,认命般叹了口气:“就抱一会。”

    这是食肉动物嗜血后才有的温柔,叶知秋被他热滚的气息烫到,后背一僵,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显得自然些。

    他抱着她。

    块垒分明的肌肉线条与她仅隔着几层单薄绸衣,她甚至能从肩侧起伏的胸腔,想象到男人窄腰劲瘦的线条走势。

    怎么可能自然。

    叶知秋抿着唇,良久才转向闵长清,安抚道:“长清,不是你的错。”

    陆行风不再说话,迈着长腿,将大氅往怀里又按了按,恶道阎罗般默然出了门。

    他筋肉紧绷分明单臂已足够强壮,但抱着叶知秋却要两手并用,唯恐将这易碎的玉磕了碰了。

    上马的时候叶知秋难得很乖,趴在怀里软软一小只。陆行风心里不知怎的,心脏一紧,忽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骏马扬蹄嘶鸣一声,陆行风大腿夹紧马肚,捏着缰绳在熙攘声中疾风一般掠过。

    没有去叶宅,而是径直回了陆府。

    不知被捂了多久,直到被那毛茸茸的大氅从头上扯开,身下一阵蓬松的绵软,叶知秋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人放在一张硕大柔软的金丝楠木阔床上。

    她眼皮轻抬,哑声道:“这是哪儿?”

    “我家。”

    叶知秋复又垂眸,不做声了。

    玉珠繁雕而制的钩栏处垂着重重帐幔,经风扫过她耳畔。陆行风蹲下身,将她纤细白瘦的小腿轻轻捏住,就着伤处,试探着摸了摸她已经红肿的脚腕。

    叶知秋嘶了一声,概因窘迫,缩着嫩白的脚指头使劲往回收。

    “别动。”陆行风拧着眉,两指沿着敞开的裤脚自上而下刮抚,碰到因伤微凸的筋肉时,才缓缓停下。

    伤不重,但任由人如此迫近的盯视抚触,总还是有些难堪。叶知秋偏过视线,掩住了眸子里一闪即逝的情绪。

    “脱了。”他轻轻说。

    叶知秋咬咬唇,有一瞬间险些听差了意思,直到陆行风拿食指勾住了她的绫罗软袜。

    薄袜褪掉,那截白皙娇嫩的玉足被人慎重握在了掌心。

    脚趾圆圆,有些肉感,皮肤因常年未见日光,白生生的带一点粉,在垂荡的灯影中愈发显得肤泽莹润,白皙如玉。

    真他妈可爱。

    陆行风眼神一抬,落在那淤血青紫的伤痕处,瞬间又阴霾起来。

    “很严重?”叶知秋声线微绷,也盯着脚腕发呆。

    “是。”耳畔不轻不重,却极具威慑力的传来几个字,“会死人。”

    再来一次,他要心脏猝死。

    陆行风指腹有茧,刮擦处温热自皮层渗入经脉。

    分明是极克制的碰触,大约今夜月色太淡薄,气氛又实在安静,叶知秋只觉得这热度爬到了耳根。

    “有点疼。”他忽然抬头,“忍忍”。

    叶知秋垂着浓睫,与他错开目光。

    男人手上利落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骨节归位的声音。叶知秋眉头一舒,感觉刺痛瞬间缓解了许多。

    陆行风将她的脚放下,扯开床上的褥子压在她身上,眼神盖不住的炽热浓烈:“这几日就在我府上好好养伤,贾玉璋那孙子这几天怕是会找你麻烦,你回去不安全。”

    叶知秋仰头看他,睫毛还湿湿的。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他很快补充道:“你底下不是有人么,那混小子眼神不好使,但功夫不错。叶宅那边我也会另派人暗中盯梢,于妈妈和你两个婢子都不会有事,我保证。”

    叶知秋没了声音。

    她那双美丽淡漠的眼睛里并没有流露任何沦陷的痕迹,显得他此刻的讨好格外可笑荒诞。

    陆行风被她拒绝习惯了,但此刻仍难受了一会儿。路上骑马被寒风吹了一路,他血液里被燃起的热情已倏然褪却。

    “也不夸夸我。”陆行风站远了几步,嗓音闷闷的,“算上这次,我可救了你不下三次了。”

    叶知秋回过神来,有些局促:“陆公子想要我夸些什么。”

    他被逗笑:“你这可不像要夸我的态度。”

    叶知秋想了想,开口道:“陆公子很会照顾人。”

    永远有效的英雄救美,天冷给人送手炉,大氅随时盖在对方最需要的地方,孟浪粗狂的外壳下掩着细致周到。

    很难说是个品行高洁的君子,但委实从未乘人之危。连女儿家遇险时的窘迫和敏感都一一顾及到了。

    何况,身高长相家世,样样都极为出挑。

    此时他站在眼前,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藏着万里星河,耀眼又深邃,几乎盖掉了春日里的所有颜色。

    求好的意图如此明显,明显到她几乎觉得不堪重负。

    还有他这个眼神……

    叶知秋垂眸想,他大抵真的是个花丛老手。若是个平常女儿家,此刻怕是要动心了。可怜她不是。

    陆行风被惹的低笑了一声,心情微妙:“你这话夸得我倒没法接,这辈子除了我妈,我就没照顾过第二个女人。”

    看来也真是没话夸了。

    他知道叶知秋是有野心,她想要借旁人之势,就必须学会巴结讨好。

    新野王可以,吴世允可以,杜伯元可以,贾玉璋可以。

    那为什么偏他不行。

    到底是他藏的太好了?

    还是她对每个人,都这么疏离冷淡,如同裹着层薄冰。

    以他陆家嫡二子的身份,他能给她的,绝不亚于那几个鸟人。

    事实上,不论是在南陆还是乌京,都有大把的女人送上门来求他怜爱,他本不需要克制的。

    陆行风想不明白自己差在哪里,是因为两家早已入土的宿仇,还是因为跟惜宁公主的那纸婚约。

    门外有人小心的敲门,御小龙伸着脖子往里探看,轻声问道:“少爷,你要的东西都送到了。”

    陆行风头也不回:“再偷看,小心我揍你。东西放那儿,再请一个嘴严的嬷嬷过来。”

    门外瞬间安静了。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陆行风定定看向她:“为什么不呼救。”

    “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呼救有什么用呢?”她轻轻道。

    “呼救有没有用,跟你有没有呼救,是两码事。”

    叶知秋静了半晌,答道:“总有些原因。”

    她不认为别人会懂,并不想说太多。

    陆行风微眯了眼,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你傻不傻!不是会功夫吗?打不过,还不会喊救命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老子要是去晚了一步,你会怎么样!还是你算定了老子要去,特意等着老子去踩这个坑。”

    叶知秋看着他,被骂的有些哀色:“我没有算计你。但是贾玉璋如果被我的人弄伤,会波及很多人。”

    她有双温柔的泪眼,红这么一下,陆行风立刻就心软了。

    但他仍然不满意:“你对老子态度能不能好点?”

    叶知秋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她态度还不够好?

    陆行风要的绝不是这种表面的卑躬屈膝,曲意逢迎。他要叶知秋信他,既敢在他面前露出利齿,也愿意把最柔软的腹背留给他。

    盟友不就该坦诚无虞,相互算计还合作个屁。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意有所指道:“既然来软的你不稀罕,老子可要硬来了。”

    “什么意思。”叶知秋脊背一僵。

    耳侧传来一声极低的笑声。

    “你这什么表情,”陆行风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怕我?”

    门外的嬷嬷已经候着了。

    叶知秋这时候反而平静下来,她抚平皱巴巴的裙摆,锥人心似的,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天真脸孔。

    “既来之则安之。”她轻声答,“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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