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主人夸奖我，我好高兴
“请跟我来，不语小姐。我为你准备了午餐。”莫轻言走在前边。
别墅的走廊里挂着不少油画，她看得应接不暇，恨不得每幅画都看上几个小时。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她还得装得乖巧一点才行。
穿过走廊，他们进到一间小型音乐厅，正中央放着一架三角钢琴。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传说中的施坦威钢琴，俗称钢琴里的劳斯莱斯。
而且还是定制版的，一架至少也要几百万。
“这是，施坦威？莫老师也喜欢弹钢琴吗？”宁不语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小心脏了。
作为一名琴迷，她要是能趁这个机会摸上一把，绝对是此生无憾。
莫轻言带她到钢琴边，故意一问：“你也会弹钢琴？”
“会，一点点吧。”她谦虚了下。
她之前考过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钢琴演奏高级文凭（lrsm），当时还获得了优秀的成绩。
玩古典音乐是她的业余爱好，她平时非常低调，所以身边的人，很少知道。
“这样啊，你想弹吗？”他掀开钢琴盖，歪头露出一抹浅笑。
这笑容有某种蛊惑力，她的小脑袋情不自禁点了头。
“想啊，太想了！我真的可以弹吗？”她面对这一架昂贵的钢琴，说实话，有些下不去手。
男人拉上她的小手抚摸琴键，跟她一块在琴凳上坐下，“你当然可以弹。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都行。”
得到莫轻言的鼓励，她抬起手说：“那我弹一首，卡农变奏曲。”
她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起来，轻柔的动作，仿佛在抚摸恋人的肌肤。
卡农，是一首广为人知的古典乐，但它其实有很多个改编版本，宁不语最喜欢的，是乔治·温斯顿的版本。
最为悲伤温柔，好似在回忆，那逝去的不可追回的爱情，令人伤感，惋惜。
她弹到一半，莫轻言的双手也加入到弹奏当中，两人默契的四手联弹，合作得天衣无缝。
一曲终了，她扭头朝他，展露笑颜说：“莫老师，没想到，你弹得真好！”
他被少女发自内心的赞美震撼了下，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和悸动，抬手捂住半张脸，掩饰自己的脸红。
“不语小姐的演奏水平，是专业水准的，我只是纯粹的门外汉。”他说的倒是实话。
他之前从未接触过钢琴，只是看过宁不语的个人资料。
知道她喜欢弹钢琴，才特意在那一个月里，一边养伤，一边练琴。
练琴的日子极其枯燥，但能够被主人夸奖一句，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莫老师不必谦虚了。我也只是业余，没进音乐学院学习过，纯粹是自学，自个瞎鼓捣的。”她今天莫名开心。
虽说早上社死了一回，但能看到这么多名家画作，就算是“仿品”，也是极大的震撼。
还能摸上一把施坦威钢琴，只可惜不能拍照，不然她绝对要录个视频，回去跟群里的音乐爱好者们，显摆显摆。
宁不语掏出手机，怯生生地说：“我能拍一下钢琴吗？我想拍几张照片留念。”
“当然可以。”他回答得不假思索。
她顿了下说：“刚才罗森提醒我，别墅内，是不允许拍照带走的？”
莫轻言瞄了罗森一眼，罗森低头，有些羞愧。
他扭头回来，跟女孩解释：“我这人比较低调，不喜欢炫富。定这个规矩，也是怕被人整上热搜。但你是我的朋友，可以随意拍，只要不发到网上就行。”
他别墅内的油画，可都是真品。
不仅是油画，室内的装饰品，衣柜衣橱，吊灯，地毯，很多是古董级别的珍宝。
小主人看不出真假，但不代表外面那群专家学者们不懂。
他可不想因此被爆出，美术馆收藏的油画画作是赝品，而真品早就落在他手中，这种劲爆新闻。
到时候，会牵扯出太多麻烦。
宁不语点头如捣蒜，“莫老师放心。我就拍几张照片纪念下，一定不会把照片发到网上的！”
“好。我相信你。”他看她拍了几张钢琴照，就收起手机。
两人离开音乐厅，来到餐厅内。
这里与其说是个餐厅，不如说像个“酒吧吧台”。
开放式的厨房，复古风的木质橱柜和整齐划一的刀具餐具，单单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一股视觉享受。
宁不语在心里暗暗称赞，莫轻言的审美很高级。
整个别墅的装潢，虽说极尽奢华，但又没有暴发户装修的堆砌感，每一个配色，细节，都是恰到好处。
她在餐桌边坐下，莫轻言端来他做好的饭菜。
一道惠灵顿牛排，鱼子酱金枪鱼寿司，还有一只清蒸好的法国蓝龙虾，个头比上次在宴会吃的还要大上一倍。
他端起一盘奶油蘑菇汤，放在她跟前，而且还准备了一道，让她非常意外的菜品。
掀开盖子一看，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竟然是一碗当归羊肉汤。
她完全没想到，这一桌西餐里还混入了一道中餐。
看宁不语满脸疑惑，他笑着解释：“据说当归羊肉汤有温中散寒，养血调经的功效。对你的痛经症状，应该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她红着小脸，莫轻言面不改色地说出“痛经”这两个字，真的太令她尴尬了。
她又被迫回想起，早上的社死画面。
“嗯，那我试试。”她用勺子舀了点，喝了一大口，羊肉的鲜香搭配温和的中药味，不难喝。
但她不喜欢药味，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她又品尝了奶油汤和惠灵顿牛排，味道很棒，甚至比她之前吃过的西餐，还要正宗。
不过她很难想象，这些菜竟然都是莫轻言亲自做的？
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总裁，难道也有烹饪的爱好？
“都很好吃，你的厨艺让我很惊喜了。我平时在家也喜欢鼓捣一些吃的，给我家猫做点猫饭什么。”她边吃边聊起来。
莫轻言切牛排的动作一顿，眉头微皱，故意问了句，“你还有养猫？”
“有啊。它叫泡芙，是三年前，我在地铁里捡到的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猫。刚捡到它的时候，它好可怜了，瘦得皮包骨，后来被我慢慢养，养成大胖猫了。”
她聊起自家的猫，真是滔滔不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莫轻言端起酒杯喝了口，掩饰自己的愠怒。
不过这酒入口，怎么还泛着酸味？
回头得把这瓶酒扔掉。
“莫老师，你喜欢猫吗？”少女仰起头来，亮晶晶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光亮。
他面色一顿，“我对猫毛过敏。”
“哦！不好意思。我还想什么时候，带泡芙过来，给你摸一摸呢。泡芙抱起来可舒服了，很治愈的。”宁不语享受着美食。
丝毫没觉察，面前这个男人的情绪波动。
莫轻言放下酒杯心道，治愈？致郁还差不多。
午餐过后，她准备告辞了。
下午还有两节油画课，作为专业课，她是不想错过的。
“我得走了。谢谢你早上过来救我。回头我找时间也请你吃顿饭，算是答谢你今天的帮忙了。”
她回到自己之前休息的房间，取走私人物品。
同时拿起放在床上的风衣外套，“这件风衣，我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莫轻言瞄了一眼说：“其实不必洗。”
“那怎么行！是我弄脏的，我就得帮你洗干净。”她在这事上意外强硬。
他顿了一会，心里是想，不洗反倒更好。
风衣上，还有他小主人的气味，他想把衣服留作收藏。
但他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如此变态的话。
只好点头应诺：“好，那就交给你了。”
两人一路走到别墅外，她走得小腿酸胀。
这栋别墅真的太大了，她第一次见到大得如此浮夸的地方，这根本不是别墅，这是座宫殿吧。
“终于走到外面了。”她叹了口气，坐上一辆红色的迈巴赫，罗森今天负责开车。
她刚坐上车，就发现车内有一个大箱子。
箱子上竟然印了卫生巾的牌子名，她整个人都吓呆了。
“这箱子里，是……”她吞吞吐吐，尴尬地问出口。
罗森面不改色地回答：“莫总为您买的一点心意，留在别墅也没人用，小姐您就将它们带走吧。”
她打开箱子一看，还真的是卫生巾。
而且还有一堆暖宝宝和热水袋。
她眉头微蹙，想象了下，莫轻言亲自去超市，购买卫生巾的场面，真的是太诡异了。
这跟千亿富翁穿老头衫，人字拖，在路边捡垃圾一样，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说都是他的一片心意，宁不语叹了口气，“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这么多卫生巾，够她用上两年。
一路上，车内安静得可怕。
罗森不会主动找话题，陪人聊天。
宁不语憋得慌，开口问了句：“罗森，你觉得你们莫总，是个怎样的人？”
罗森脱口而出，“莫总是个让人敬畏的人。”
她尴尬一笑，这意思就是说，莫轻言很让人害怕吧。
罗森作为下级，会这样想，也很正常。
她又想起宴会当天，发生的那件让人不愉快的事。
他在处理这种事上，真的是狠辣绝情，令人胆寒。
但那只是他的其中一面而已。
宁不语也见过，他极其温柔，体贴的一面。
“除了畏惧，还有其他的吗？”她紧接着问。
罗森思索了几秒后，道：“我个人认为，他很孤独。甚至是，有些可怜。”
“……”她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
孤独这个词，或许还能解释为，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
但可怜这两个字，又从何说起呢？
“不至于吧？莫老师有身份，有地位，钱多得花不完。在他这个位置的人，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他能可怜到哪里去呢？”宁不语说的都是大实话。
罗森沉默了好一会，最终也没有解释为什么。
他将宁不语，安全送到小区楼下后，就离开了。
她抱着一大堆东西往上爬，手机叮咚一声，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竟是莫轻言发给她的。
“平安到了吗？”
“到了，谢谢你的招待！”
她编辑了一段话发过去，发完才感觉有些怪异。
莫轻言为什么不发微信消息给她？
而是发手机短信……
她想了十几秒，才回想起来，上个星期，她手贱，把莫轻言的微信号，调成了“消息免打扰”。
“救命！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他这期间，不会真的给我发了消息吧？他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
她进屋把东西放下，赶紧取出手机点开微信，划到对话列表的最下方。
红玫瑰头像上，有个大大的小红点。
“完了！真的给我发消息了，他不会因为这事生气吧？”
她甚至没有勇气，点开红点。
她当初调免打扰，的确是想跟莫轻言疏远一点。
但今天的事，却让她看到他心地善良的一面。
她觉得也不应该，只盯着对方坏的一面，就直接给他下定论，说他是个坏人。
他其实，也很热心肠的。
深呼吸几下后，她点开对话框。
拉到最上面，竟然是一个视频。
“哦！他居然一次通关了女武神，骗人吧，我当时也是死了二十次，才想到通关方法的。”
“还有这个，是约翰·福尔斯的长篇小说《收藏家》我看过中文版，一直想找英文原版来看，没想到他这边，居然有！”
她兴冲冲编辑了一段话发过去。
“莫老师，不好意思这几天没看微信，没来得及回复你的消息。那本英文书，我也很感兴趣，能借我阅读几天吗？”
消息发过去不到几秒钟，就回复了。
“当然可以，明天上午，过来办公室找我。”
“嗯嗯！（送你小心心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