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5章 雷大夫遭遇勒索
钱不愚与苟天德本来无冤无仇,料此人只是个家丁头目,大号狗腿子,教训一顿就可以了,若变成杀人泄愤,事情就有本质区别了。因此他用寒霜镔铁刀轻轻抵在苟天德脖子上,将他制住,顺手一个掌刀砍在他脖子上,将他打晕。以他的手劲,打晕苟天德还需要控制力度,不然就会出事。
崔公子这边的人见他们中最厉害的高手也被打晕,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这些人暗自思忖,这里恐怕已无人是这个看似无害的乡下莽少年的对手。
放下苟天德,钱不愚如无无人之境,迅速来到崔公子身边,将他拿下,让他下令所率家丁将所有武器都扔进臭水沟,再去把陈大郎那边的地痞流氓全都捆住手脚,然后家丁两两相互捆绑,层层互动,最后剩下一人由钱不愚亲自动手绑上。
崔公子岂敢不从,依照钱不愚的意思下了命令。他的身份特殊,家丁对他唯命是从,很快搞定那些混混和家丁他们自己。不一刻,堵截钱不愚的家伙全都跪在地上。
这些人解除武装、完全丧失抵抗能力后,钱不愚老实不客气将他们身上的银子、银票和铜钱全都搜了出来,大小银票加起来得了两千多两,和自己现有的五千五百两放在一起,已经是一小摞了,总额接近八千了。
公子哥和家丁这边搜出的小银锭和碎银子多,铜钱少。而陈大郎那边,除了陈大郎有些银票和银锭,其他的混混大多只有碎银子和铜钱。
自古就有贫富差距、阶级差别啊,流氓混混也不能免俗,钱不愚打个劫还顺便复习了一遍政治课。
钱不愚准备给自己的左臂的伤口包扎一下,却发现伤口早已止血,已接近愈合,根本不需要包扎。这可怕的外伤恢复与愈合能力,把钱不愚也弄得有点惊讶。
他看着一堆银锭、碎银子和铜钱,正在想怎么收拾呢,忽然瞄到崔公子的绫罗质地长袍袖子,觉得其材质不错,便将两条袖子都齐肩割下。钱不愚下刀的时候崔公子吓得不轻,以为钱不愚要持刀伤人、卸他胳膊,谁知只是帮他改个衣服款式。取掉两条袖子,长袍立刻变成马甲。
钱不愚将两截绫罗长袖连成一个长条,把它变做两个底部相连的口袋,将银锭、碎银子和铜钱,以及自己身上的铜钱平分放进两边,掂量了一下重量,零零碎碎叮铃咣当的大约有二十来斤重。
至于法器门姚长劳的记名弟子身份铭牌,以及天龙门袁长老送给他的避虫珠和解毒药,还有要归还给雷大夫的未用完药材,他还是放在贴身的衣兜里。
将散碎银两与铜钱装好之后,钱不愚在长袖围成一个褡裢栓在腰间,又插好短刀,去巷子中间取了暗红枣色重棍,扛着不紧不慢地走远了。
钱不愚走后,藏在屋顶上的袁玉河大手一挥,放出一群小小飞虫,将几个公子哥、陈大郎、苟天德、众家丁及屠炜仁等混混都咬了几口。不知这都是些什么虫,他们被咬之后,顷刻间就晕睡了过去。
只有范师兄范剑,因为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飞虫或许是嫌他臭秽,不肯叮咬他,袁玉河只得从墙上捏了一小块黄豆大的青砖碎片,手指一弹,打在他的玉枕穴上,让他立刻晕倒。
袁玉河对无常刀苟天德也如法炮制,用小石粒打了他的玉枕穴,让他多晕一会儿,因为此人是这次围堵钱不愚的人群中武功最高者,所以加倍小心对付。
处理完这些事情,袁玉河收回飞虫,远远尾随在钱不愚身后,一路向东南码头而去。
两人走后,刚刚躲到一边的众人才过来,看见这里躺了一地的公子哥、家丁、帮派人士与地痞流氓,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聚在一起对付一个乡下小子,竟然还吃了大亏。
但围观群众平素对这几类人都没有什么好感,见他们只是晕倒在地,没有流血、外伤和生命危险,众人也就懒得报官,继续让他们在地上躺着。
收拾好物品,钱不愚顺顺利利来到通天镇东南的码头,问了两三个人,便找到雷大夫的诊所。那些人见钱不愚手臂衣服上的血迹,都以为他是找雷大夫求医的。
雷大夫是通天镇的本地名人。在通天镇,贩夫走卒受伤慕名来找雷大夫的情况,并不少见。来这里看病的都是穷人,因为此处看病抓药的价格比其他地方便宜,实在没钱的仍会得到救治,诊费药钱也可以赊欠。甚至像钱必多那样只有几个铜钱的人,也能请动雷大夫去他家给钱不愚看病。
此刻钱不愚穿着一身补丁摞着补丁的粗布衣服,扛着一根暗红色木棍,像极了在码头讨生活的脚夫。他左边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破口子,上边满是血渍,袖子下边的手臂上也是干了的血渍,伤情看起来像是很重,但其实被苟天德长刀划伤的口子早已自动愈合,这时连伤疤都没有了。
雷大夫的诊所是一间隐藏在各色杂货铺和茶铺饭馆之间的小门脸,门口挑出一张陈旧掉色的幌子,上面是“伤科诊所”三个字。
走进诊所里面,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矮壮的老头,在那里争论什么。那老头看起来眼熟啊,钱不愚想,正是这次专程前来感谢救治之恩的雷大夫。
“别进来了,这个诊所害死病人,不能再开了,找其他地方治病去吧!”围着雷大夫的一群人看见一个衣着破烂、半边衣袖上全是血的人进来诊所,连忙把他往外推。
钱不愚身材高大强壮,这人没有推动,反而被他向里挤了进去。
“人家上门看病来了,你们不要把他往外推,让我把他的病看了,再说这边的事!”雷大夫见钱不愚满袖子的血,心想这是受了不轻的外伤啊,搁置了与那群人的争论,就要上来查看钱不愚的伤势。
“雷老头,你多操心自己吧,你这个庸医,刚刚治死了一个病人,你还要再治死一个吗?赶紧赔钱,关门滚蛋!”一个参与闹事的人拦住雷大夫。
钱不愚提着重棍,挤进去一看,只见地面有一人面如金纸,躺在门板上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好像都没有。十来个人把地上这人和雷大夫团团围在中间。
钱不愚推开几个混混走了过来。被推开的混混骂骂咧咧的,回头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但一见钱不愚高大魁梧的身体,都迅速闭上了嘴。
雷大夫见他左手袖子上全是血,连忙问他怎么受的伤,却没有认出他,也没有意识到两人曾经见过。因为前几日雷大夫出诊时,钱不愚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躺在门板上,雷大夫对他是俯视,而现在他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雷大夫对他已是仰视,形象自然大为不同。
“我没事,但是雷大夫你好像惹上什么麻烦了?”钱不愚道。
雷大夫打开钱不愚的破袖子,查看了一下他的左臂,发现只是袖子上有血,胳膊的确毫发无伤,这才相信他真的没事,便道:“你既然没事就走吧,你我素不相识,这里又是非之地,不必久留。”
“小子,雷老头都叫你走了,不要在这里惹是非,当心吃不了兜着走!”刚才将钱不愚向外推但没推动的家伙说道。
“我正是要看看这里有什么是非的。雷大夫,咱们有过一面之缘,你这么快就忘了我?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些药材,和这串铜钱?”钱不愚将没用完的药材包和那串铜钱拿在手上,亮给雷大夫看。
铜钱变多了点,但这串钱、以及穿钱眼的绳子,还是让雷大夫一下子就想起来前日出门诊断并给穷得叮当响的钱必多赠钱的事情。
“恶虎岭,铁堡寨村,钱家老三!你不仅活了下来,还这么快就痊愈了?”雷大夫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姿挺拔、健康强壮的钱不愚,完全不能将他与前几日看见的那个躺在床上、全身多处骨折、命在旦夕的形象等同起来。
旁边围着找麻烦的混混哪里耐烦二人说话,为首的一个混混伸手就要抢钱不愚手中的药材与铜钱,却被钱不愚轻轻躲过。
那人恶狠狠的对钱不愚道:“这里不干你的事,识相点赶快走开!”又扭头对雷大夫道,“雷矮子,你这个庸医,医术不精,治死了人,赶快赔偿,赶紧关店!”
“雷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岂能容你侮辱?”钱不愚身高臂长,力气又大,单手当胸抓起那人,将他举在半空,任他挣扎也不放下。
“谁都不要走,把事情说清楚!”有几个见势不妙的想要先走,却被钱不愚喝止。
一个有点莽力气的混混被人唆使,走上前来,要动手动脚试探他的实力,钱不愚懒得废话,直接把重棍轻轻挪到他肩膀上,一撒手,啪的一声将他压倒在地,顿时哭爹喊娘。
钱不愚抬脚勾回重棍,伸手一抄,重新扛在自己肩上。
众混混见钱不愚蛮力过人,一来就制服了他们的头领,一条看似普普通通的木棍,却能能轻易把一个壮硕又有蛮力的同伙压倒,顿时安静下来。这帮人,只能听得懂拳头讲出来的道理,正是所谓的“畏威不怀德”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