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季岸明抱着冰棍儿走进饭店，直接扔到桌子上让他们自己挑。对面两个人像是难民看见救济粮一样，唰地一下抢走了俩。
“太爽了，这才叫生活！”李格慕张嘴啃下去一半的冰棍儿，又咕嘟咕嘟地喝下大半杯的冰可乐，感慨道：“不是我故意夸大其词，食堂的饭跟外面的饭比起来，简直就是泔水。”
“太对了，”于进海跟着附和道，“而且外面的世界有空调！还有冰棍儿！真想赶紧毕业，听说上了大学肯定就自由了。”
这俩货三口并作两口，在林落承和季岸明刚撕开包装袋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为了不干看着，只好自己出去再买一趟。
季岸明因为刚才的走动浑身也有些热，三两口也吃完了。刚想问林落承要不要也去再买一个，就见旁边的人正小口小口的吃冰棍儿，模样十分乖巧。眼前的画面过于吸引人，于是他也懒得动了，便发了条消息，让那俩货给他捎一个。
他们几个正是年轻禁得住折腾的时候，完全不管吃完冰棍儿再吃热的东西会伤肠胃，热的辣的烤的点了一通。
不管吃什么，林落承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小口地吃着面前的菜。愣是用他的优雅矜持，把这一家普通的小店渲染成了米其林三星餐厅。
“菜来喽！”服务员端着一碗滋滋冒响的大锅菜走到他们的桌边，蒸腾的热气四处飘散，贴到林落承的眼镜上变成一团白色雾气。
季岸明本来拽着林落承的衣服，想让他往自己这边靠一靠，免得被烫到，但是看到短暂失去视力后略显无助的林落承后，突然起了逗弄的心。猛地一个用力了，把人搂紧自己的怀里，甚至还恶人先告状，“哎，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落承并没有注意到季岸明搞鬼，以为真的是自己在躲菜的时候撞到了他身上，还傻乎乎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坐直以后他摘掉自己的眼镜，出来的时候没有带眼镜布，只好撩起校服的衣摆擦拭眼镜上的哈气。
衣服被撩起的幅度不是很大，季岸明只是瞟了一眼，却被那小小角落下若隐若现的纤白腰肢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学霸，你快来尝尝这道菜，明明逢人就要推荐，怎么说来着，明明，你之前是怎么推荐这道菜来着？”
林落承擦完眼镜并戴了回去，他好奇地看向季岸明。后者将视线移开，开口道：“你如果没有吃过这道菜，那么你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
林落承夹起一筷子菜，虽然他并没有认出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不过还是凭借着对季岸明的信任，吃了下去。
“咳咳……好辣”林落承因为呛辣的味道咳了起来。
季岸明给他拿了杯冰水帮他拍背顺气，语意不明地说道：“是挺辣的。”
“哈哈哈哈哈，辣就对了。这就是一道又麻又辣的乱炖，不知道哪里勾了明明的魂，让他这么爱吃，每次来都要点。”李格慕笑道。
曾经的受害者于进海安慰了林落承几句，让他把冰水含一会儿在咽下去。然后语带调侃地说：“明明，你说你这么爱吃辣菜，将来是不是要找个辣妹当女朋友啊。”
林落承照着于进海的法子做，不过没起什么太大的用处，只好微张着嘴吐出舌头，用手扇风，试图缓解这股辣意。
季岸明的视线被林落承粉嫩的舌尖吸引，刚才在吃冰棍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林落承不是在咬着吃，而是像只猫吃冰块儿一样在舔着吃。自己专心致志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辣不辣，妹不妹，都不重要，只要当了我的对象，就算坐在我面前给我讲数学题我都觉得辣。”虽然是在回答于进海的问题，但是季岸明的视线一直在林落承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理解了语文课上老师讲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是种什么感觉。全都展现出来或是全都藏起来的吸引不了人，就是这种时隐时现若有若无的才最勾人。比如林落承的舌尖，还有林落承的腰。
差生李格慕发言：“哎呦喂，讲数学题是挺辣的，辣眼睛的那种辣。”
几个人吃完回到学校的墙边，按照来时的顺序又依次翻了回去。林落承这次熟练了一些，被季岸明抱上来以后，自己直接就跳了下去。
“林落承！”
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林落承循声望去，发现叫他的是那位地中海教导主任。地中海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指向他的手都有些微的颤抖。
原来是他们翻墙出来的时候，恰好被主任看到了他们的背影，于是他便带着几个保安在这里守株待兔，蹲在墙根儿底下抓人，没想到却在这里抓住了他引以为傲的得意门生林落承。
“老师，”林落承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他瞧见先翻进去的李格慕和于进海像是犯|罪|分|子一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于是他下意识地走过去站到他们旁边。
“哗。”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季岸明以一个帅气的落地姿势闪亮登场，本以为会看到林落承赞赏的目光，却没想到入眼就是教导主任的啤酒肚。
“我去，”半跪的姿势后仰成个屁股蹲，季岸明从地上赶紧站起来，叫道：“主任好！”
“季岸明，又是你。上次是中午不午休跑出来打篮球，这次是翻墙出去，下次是什么啊？是不是要拆学校啊？”
季岸明又开启他胡说八道的能力，“老师，您听我解释。我翻出去，纯属是为了助人为乐。李格慕同学，因为学校没有空调，被热到中暑。我打算出去给他买冰棍儿解暑，但是担心在回来的途中冰棍儿化了，所以只好叫上于进海同学还有林落承同学，一起帮助李格慕同学翻墙出去。”
蹲着的李格慕十分配合地赖到于进海身上，装出抽搐翻白眼儿的模样，嘴里还在吱哇乱叫。
“格格，你撑住啊。”于进海做作地喊他。
“停！”教导主任打断他们，“少给我在这儿胡扯，中暑了为什么不去医务室，说谎话罪加一等，我劝你们赶紧认罪伏法。”
“老师，我们错了！”见忽悠不住，季岸明赶紧认怂，李格慕和于进海也跟着认错。
教导主任背着手，开始碎碎念：“你们都高三了，还有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都专心一点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冰棍儿少吃一口能死还是怎么着？别的同学都在认真学习，你们呢？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人家年级前几名的同学早就趁着午休的功夫做了两道压轴题了，你们却跑出去吃冰棍儿，合适吗？”
“不——合——适——”三人异口同声懒懒散散地回答道，而年级第一的林落承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教导主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改口，“行了行了，为了以示惩戒，你们在这里给我站到打预备铃，我会从办公室的窗户盯着你们，别想提前跑。这里也有阴凉不会晒到，免得说我体罚你们。”
“林落承，”学校里的老师其实都对好学生有所偏爱，所以教导主任不想让林落承也跟着罚站，于是把他叫了出来，“你就别站了，回去好好学习吧。”
“老师，我也翻墙出去了，应该接受同样的惩罚。”
这孩子不会是学傻了吧。
“他们三个都有前科，而你是初犯，所以不排除有他们教唆你的嫌疑。因此，我决定对你从轻处罚。”
林落承继续反驳，“老师，并不是他们教唆我的，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教唆我，就是我自己想翻出去的。”
教导主任用手摸了摸他头顶上没有头发的部位，觉得自己又要掉头发了，语气里带这些怒其不争，道：“那你就跟着一起罚站吧！”说罢，背着手转身走了。
于进海确认地中海已经走了，蹭到林落承身边，并没有听出刚才林落承损了他一把，满脸崇拜地说：“哇，学霸，是不是你们学习好的人，怼老师的时候都这么刚啊。”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季岸明挤进两个人的中间，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起翻过墙罚过站的兄弟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开口就行。”
林落承抬头看了一眼季岸明，而对方也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这让他有些紧张，匆匆将视线挪向其他地方。对于这个话题，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从前没怎么和别人深度接触过，更别说和别人称兄道弟，这种奇妙的关系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幸好预备铃及时打响，林落承开口道：“上课了。”
“走吧，上课去。”季岸明拉着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过去。
李格慕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身影若有所思，拽着于进海，问：“阿海，你有没有觉得明明对林落承有些太好了？”
于进海瞧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回答道：“还好吧，明哥就是那样的人，他对所有人不都挺好的吗，跟个中央空调似的。”
“不，你没有觉得他对林落承格外的好吗。对其他人，他是中央空调，但是对林落承，他是超大号还会自动发热的暖宝宝！”
于进海想了想，道：“确实，不过应该只有超大号的暖宝宝才能把学霸那种高冷冰块儿给融化了吧。”
走在前面的超大号暖宝宝把手搭在小冰块儿的肩上，问道：“你好像很开心？”
“还好吧。”林落承反应过来绷着脸，努力掩盖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你们好学生是不是心里都很叛逆，一直渴望着违反一次规矩，然后这次终于有了机会，所以觉得很开心？”季岸明猜测。
猜得很准，不过林落承不打算告诉季岸明他猜得很准，只是说：“是因为在夏天吃到冰棍儿了。”
季岸明没有拆穿他，毕竟他也很开心，因为小冰块儿没有把自己的手打掉。也许下一次，可以试试去搂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