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赛马纷争
前头来了相熟的女郎，程茵与人简单寒暄，还是左双云低声告诉许芯言：“那位，便是万家子万阳秋。”
原来是他。
许芯言垂眸不语，心内却有些不悦，她与这万阳秋并不认识，但程茵与左双云都是商户女，三家门第相当，应当自幼相熟。可现下万阳秋看她们的目光，似乎带着隐隐敌意，尤其是对着她的时候。
她并未曾招惹他，这是作甚？
等程茵回过头，显然也见到万阳秋，她并没有多大表示，遥遥行了礼，便带着两位姐妹去到上面的看台的隔间休息。
“还有半个时辰才才开始，现下我们且先歇歇。这是差人去买的点心与茶，先用用吧。”
这才见着两位姐妹似有不虞的样子，程茵问道：“发生何事？我怎么瞧着你俩神色不对？”
“方才见着万少爷，他似有些无礼。”许芯言皱眉说着，“这人，我瞧着便心生不喜。”
哪知程茵听了这话，一脸不高兴的嘟囔着：“你也这么认为对吗？我从前便不喜他，但他有一点，在长辈面前很会装乖，所以我娘总认为他是个好的，才一心想着让我嫁过去。”
不过是头一次见面，许芯言也知不能一言断之，便又道：“倒也未必，只是因我先入为主，不喜万思雨，连带着对她这位兄长也不甚喜欢了。”
还是左双云在一旁笑道：“我觉得年轻儿郎多有顽劣也是正经的，成亲有了孩儿，自会慢慢成熟。”
“这话我可不赞同。”许芯言连忙道，“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虽说不尽然，但也是有道理的。这看人，尤其是择选夫婿更不能马虎，若寄希望他将来转变，是大可不必。与其委委屈屈嫁过去，巴望着对方转变，倒不如开始就睁大双眼，择选个好些的。”
“这……此话怎讲？我祖母常常说，人与人过一辈子，需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正理。”
许芯言摊摊手：“就是这么个意思，你祖母说的是成亲之后，凡事少些计较，相处起来便也少了些纷争。但是成亲前需得擦亮眼，若被骗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婚姻便如牢笼，想出来倒是难得很。”
程茵十分赞同，复又讷讷道：“只可惜我娘不这么想，她嫁给我父亲一帆风顺，夫妻恩爱，便认为所有人都是如此。”
三个女孩儿讨论得开心，许芯言撑着脸听她俩说，不得不感慨，家庭对子女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她是穿越的，接受过现代教育，自然不提。
程家教养起来是张弛有度，没有太多的约束，对于女儿家多为娇宠，面对没有太多龃龉的家中长辈，程茵自然养成了这么个娇憨的性子。但左双云自幼失恃，对着将来有强烈的不确定性，也根本不肯轻信男人，只希望能寻个拿捏得住的人。
倒也不知谁好谁坏。
不多时，赛马就开始了。程茵选的那匹骏马好不容易到了决赛，但明眼就能看着它定不如其他马匹，只能败北了。
“唉，五十两银子，便又要打水漂了。”
左双云掩嘴轻笑：“何止五十两，加上买马匹的银钱，养护的银钱，加起来便有千两了。依我看啊，你倒不如换一匹马的好。”
“不，我的小黑绝不会不如旁……马。”程茵看着场内的马匹，“旁人不信它，我是它的主人，怎会不信？”
她自去往前头，认真赛马，左双云则无奈摇摇头。
“也是程家放纵，不然谁会让女儿家买这些？”
许芯言也发现了，观赛马的人有男有女，但似乎参与赛马的，多是儿郎，女孩儿并不太多，许芯言也基本不认识。
待得赛马结束，场面上便没有之前的安静，不少人都在讨论着今日那些马匹失败云云。程茵的小黑得了第四，今日这般场景，能拿到第四，算是十分不错的成绩，故而程茵也没有格外不忿。
“前五名马匹的主人，都可以得到马场赠送的礼物。”左双云又道，“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茵茵每次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你不懂，我心中开怀，因着小黑便如自己孩子一样，它得了成就，可不是十分开怀。”
左双云笑道：“是是是，我家三叔就是如此，用三婶的话就是说，每每斗蛐蛐赢了，当日的饭都要多吃一碗。”
“你笑话我？”
姐妹打闹之际，听得外头的喊声，便是一个男人怒喝的声音。
“你的马儿无用，着我出气作甚？自己没眼光，倒是赖上旁人……”
然后听得“砰”的一声，又是男人女人的惊叫，匆匆之间听得人声唤“朱二爷”，又听嘈杂之中“万大爷”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了纷争，程茵怕惹事，立时带着姐妹们要撤离，刚打开隔间的门，马场的侍从端着礼品进来，还勾头在瞧看旁边的事务呢。
程茵压着心中惧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有人不满今日比试，觉得咱们马场故意作假。”
程茵等人当赛马是个乐子，赢了输了也就抱怨两声。但男人不似女人这般温柔随性，若是输了总归要寻个对错理由出来，现在便是这般光景。
侍从将礼品奉上，又道：“诸位小姐不若便在隔间候着，外头人多，还在闹腾，恐惊了小姐们。”
如此，三人不好立时离去，只能又乖乖坐下。程茵到底是坐不住，在门口探头往那边看过去。
闹事的隔间与她们离得不算远，但马场的人会看事，生怕惊扰了旁的贵人，尤其是女眷们不能被惊扰了。早有人过来，将有女眷的隔间都守好了。
“是万阳秋。”程茵低低说了声，又轻哼一声，“另一个是朱家二少爷朱庆。”
左双云道：“朱二少？是我二婶娘家人，倒是见过两回，瞧着是个稳妥的，怎的……”
“今日是朱二爷的马儿拿了甲等，万少爷不服气，便闹腾起来。朱二爷也不甘心……呀……好可怕。”
程茵缩回隔间，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