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这位就是万思雨
许芯言回头看过去，便见着几个女郎走过来，中间那个打扮得花团锦簇，被几人围着，一看就是一群人中最厉害的那个。
妆容太浓而且略显老气，底子不错，却生生将身边的人衬得秀气了许多。
而且她满脸带着讥讽，看起来就不太好相与，像是个没头脑的。
许芯言皱皱眉，她不认识这人，可这样的人，按道理不会无故跑到别人的铺子里，说这些刁难话。毕竟即便她妆饰简单，但只要有心人稍微多看两眼，也知道她身上的锦缎并不普通。
来京城之前，许芯言特意给家里人都重新置办了衣裳。在小地方无所谓，京城却不一样，人靠衣裳马靠鞍，为的就是叫那些先敬罗衫的人闭嘴。
这女人不像是眼拙，明显故意为之。
许芯言垂眸思量片刻，已经知道这人定是两位好友嘴里不好相与的万家小姐了。
她微微一笑，平静的放下钗子，却不理那人，只对左双云撒娇似的说着：“我对首饰物件了解不多，往后恐怕要仰仗双云姐姐教教我了。”
左双云早在万思雨开口的时候，面上就沉了几分，到底碍着家中关系不错，勉强扯了笑脸。见许芯言只与她说话，也不含糊，点头道：“这是自然，我家的首饰行品类全而且是不是有新货。昨儿便来了新货，咱们多看看，我也替你好好挑几支。”
话音刚落，万思雨立刻对一旁的女孩儿说：“你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说了你家上了新货，要赶紧带我过来挑选吗？昨儿就上了，为何今日才带我过来，没得叫人抢了先。”
她自顾自挤过来，压根不管许芯言三人，指着柜台上托盘里的钗环道：“这些不要，其他的拿出来给我挑。”
掌柜的犹豫半晌，看看左双云三人，又看看万思雨几人，颇有些犹豫：“万小姐，这买卖东西，也讲究先来后到，毕竟是小人家中大小姐她们先来的，不如……”
“那也得看人有没有实力，连货都不识，能买几个？”万思雨旁边的少女翻了个白眼，又得意的看了眼左双云，“何况，也就占着大小姐的名头罢了，回头可仔细些，莫要让精贵物什弄坏了，回头人家不认账，大小姐怕是没那个能力赔偿吧。”
这番话说得左双云面红耳赤，她是左家的嫡长女，邀请朋友们过来铺子上看货，却连送朋友一两根钗环的能力都没有。但程茵一向清楚她家中的事情，是决计不会开这个口，也不会叫许芯言开口，所以她才敢带她们过来。
现在被人这么点破，面上着实难看起来。
程茵可不惯着，当下冷笑道：“左双琪，你还真是好笑。难不成你家的铺子都是你做主？这么多货物，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原来这少女是左双琪，听名字，应该是左双云的妹妹，却不知为何如此针尖对麦芒。
左双琪眸色变了变，气不过嚷嚷着：“万姐姐可不是眼皮子浅的，万家什么身份？绝不可能弄坏首饰的，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偏偏要看的人。”
这话题又绕回许芯言没眼光上面了，程茵还要替许芯言说话，许芯言拉住她。
“左小姐说得也对，我毕竟不太懂的。”许芯言伸手又拿起那根金钗，颇有些头疼的说，“这钗子看着好看，方才听闻一支竟然要一百两，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呢。”
“切。”万思雨翻了个白眼，“区区一百两算什么？我头上这支珠钗，便要三百两呢。”
许芯言惊叹一声：“这么贵的吗？”
她这副样子，让万思雨一行更得意了。程茵简直要被气死，恨许芯言竟然也是这攀附之人，又疑心她不知道这人是万思雨，才会如此避其锋芒的。
但许芯言只做没看到，继续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贵的首饰，最贵的，大概是我姐姐出嫁时戴的珠冠，但那凤冠毕竟不是寻常物件。所以，万小姐的首饰都几乎价值千金吗？”
“也……差不多。”万思雨顿了顿，不肯低头便勉强顿了顿。
许芯言立刻说：“既然如此，这百两的首饰当然配不得万小姐您。掌柜的，还不赶紧将最贵的首饰拿出来给万小姐挑。”
万思雨一愣，她什么时候说要买最贵的首饰了？偏偏许芯言一副讨好的样子看着她，还继续说着。
“至于那些便宜货，也就我这种不识货的人能插戴。万小姐您先选，顺道也让我开开眼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芯言都这般阿谀了，万思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硬着头皮看掌柜捧上来的四套头面。
果真是美轮美奂，女儿家都喜欢这些，当下叹为观止，全都惊叹不已。那几个贵女一贯捧着万思雨，这会儿见万思雨被个外人哄着都这么开心，当下使出浑身解数，将万思雨捧得高高的，说那四套头面如何如何华美，怎么怎么配她。
万思雨被捧上了天，一时昏了头，恨不能立刻让掌柜的将四套首饰都包上。但残存的理智将她拉回来，四套，最便宜的那套都要八百两，她根本没有那么钱。
万家家大业大，挣得不少但是开销也大。姐姐入了三皇子府甚为得宠，但那也都是用银钱堆起来的，母亲每个月往三皇子府送上大量的银钱，是要维系这个关系，的确不太容易。
倒是不至于克扣她的月钱，但一套头面就花销这么多，却也……花不起。
“我的头面太多了，戴不完，这次就不买头面……”
掌柜立刻点头，将头面撤下去，端上来珠钗项链手镯手链以及玉佩，又含笑看着万思雨：“万小姐，这些都是零散的，您瞧瞧？”
万思雨面子上挂不住，也不敢买便宜的，勉强捡了根三百两的玉镯子，还找补的说：“这批货一般，我没什么看得上眼的，勉强这玉镯子还能戴戴。便这只吧，往后有了新货，我再过来。”
掌柜的立刻让人将玉镯包起来，万思雨心头刚刚松一口气，准备让丫鬟付钱，却听见许芯言开了口。
“咦，左小姐竟然还要万小姐付银钱？我还以为左小姐方才指责双云没本事，是自己很有头脸，自家铺子上的东西，自是能送给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