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婶扯皮
二婶的嗓门大，许芯言听到的时候，借口要去给小侄女倒水喝，去了灶房而不在院子里，因此二婶和许小飞并不知道许芯言在这里。
秀姑原本看着好歹是一家的族人，是笑脸相迎，听到二婶这咄咄逼人的话，登时冷了脸：“我家大鹅咬你儿子？你搞清楚，我家大鹅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咬人？养了它们一年多了，可从来没有听说它们去咬孩子的。”
“就是你家大鹅。”二婶推搡许小飞，“小飞，你自己说说，是不是族长家里的。”
许小飞重重点头，二婶又说：“你家那大鹅凶得很，追着小飞满村子咬，村里人可都看见了，你休想抵赖。”
秀姑冷笑一声：“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我家那只鹅三个月前把村头的赖皮狗给咬了，赖皮狗胆子不小，竟然想偷我家的鹅。你家许小飞莫非也是想要偷鹅，否则我家鹅是绝对不会主动咬人的。”
这边发生了争吵，邻居们都跑出来看，听得他们纷争，便左一言右一语讨论起来。
“哎，还别说，我在窗户那儿瞧见许小飞跑到鹅棚里面去，大概是想偷鹅蛋。”
“我也瞅见了大鹅好好的在鹅棚里，是许小飞跑过去，大鹅才追出来咬他的。”
听了这话，二婶气急败坏，拉着许小飞说：“才没有，小飞才没有偷鹅蛋，是许芯言偷鹅蛋的。许芯言偷了鹅蛋，小飞想要去替你将她抓住呢！”
二婶越说越生气，“你家的鹅不知好赖，许芯言偷了蛋，它不知道咬许芯言。我家小飞是想把蛋拿回来，他却咬我家小飞！”
这话莫说秀姑了，连围观的村人都哄笑开。指望一只鹅知道好赖？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噢，你是说小飞看见我家的鹅蛋被偷了，不去抓偷鹅蛋的人，跑到鹅棚里跟我家大鹅告状呢？”
秀姑泼辣得很，说的话立刻引起了又一阵哄笑。
二婶说不过秀姑，当下生了气，喝道：“我不管，小飞是被你家鹅给药伤的，这喊老周头来瞧伤，可要花好几个铜板，你得赔偿。”
“我赔偿？赔多少？”
二婶没想到秀姑这么快就应声，有些迟疑，看看许小飞脸上手上的伤痕，顿了顿才说：“至少……至少三十文钱。他还帮你抓到了偷蛋的贼，就是许芯言，这算有功，得再加二十文。”
秀姑被她的厚颜无耻气笑了：“现在鹅蛋八文钱一个，你替我抓到个偷蛋的，就要二十文？刘噶妹，我之前就觉得你一整天的，脑子里全都是算计，怎么着？你家大嫂那儿算计不着，竟算计到我头上了吗？胆子还真不小！”
她操起一旁的锄头，对着二婶怼过去，“滚不滚，再不滚我挖你一锄头了。”
秀姑的婆婆原本在院子里剥豆子，这会儿才慢条斯理走过来，冷冷的看着二婶，也不多说话。
二婶心中发怵，觉得一个人带着孩子，肯定对付不了她们婆媳两个，而且围观的村人都指指点点，看她的目光里全都是嫌弃。
她咬咬牙，算了，现在讨不到好处，先回去。
一边回去，一边当然是骂骂咧咧，都是说许芯言怎么是个赔钱货，怎么是个害人精。
二婶走了，许芯言才敢从族长家的堂屋走出来，她瑟缩的缩在墙角，一双眼大大的透着惊慌失措，见秀姑看过来，连忙移开目光，明显是要哭了。
“芯言，过来。”秀姑招呼她，在她头上揉了揉，“我知道你没有偷蛋，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没事的。去吧，回去吧。”
但是许芯言战战兢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细小的手紧紧搅着衣摆，完全是委屈可怜的样子。
秀姑大概知道许志生家里的情况，有些心软的揉揉许芯言的头，回头对自家婆婆说：“婆婆，我去看看香秀婶。”
回了家，果然听到二婶尖利的嗓音，吵嚷得半个村子都能听见。
“哑巴真是贱得慌，偷了族长家的鹅蛋，害得小飞被饿咬！这得你们赔，你们赔！”
二婶拉扯的是周香秀，周香秀面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是大姐挡在娘跟前解释：“不可能，小言最乖了，她不可能去偷蛋的。”
二婶一下子怒了，一巴掌甩在大姐脸上：“贱蹄子，你是说我家小飞撒谎了？他怎么可能撒谎？你家哑巴不是个东西，都是跟你们几个学的，习惯了吃独食，现在偷人家的鹅蛋，估计不知道躲哪里偷吃去了。不要脸的东西，好吃鬼，就希望她一口噎死！”
没想到，她这一巴掌下去，大姐竟然直挺挺倒在地上了。
周香秀一身惊呼，连忙扑过去搂住女儿：“小玉小玉，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娘啊！”
二婶面色一慌，旋即硬气起来：“我根本没使多大劲，你装死糊弄谁呢？”
门外的许芯言心下着急，她中午给娘和大姐下了药，现在两个人本就虚弱，这么一闹腾岂不是更严重？
她连忙推开门进去，故作惊慌失措的冲上前抱住大姐，登时泪水涟涟哽咽着，嘴里支吾一声。
“姐……”
这一下，倒是让周香秀愣住了，让躺在地上虚弱的大姐，也瞬间清醒了。
不过不等她们高兴，二婶的叫骂声又响起：“偷东西的家伙还敢回来？丧良心的东西，不要脸，害得小飞被鹅咬伤，今天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说罢，她便扑了上来，但下一刻，秀姑大喝一声：“二婶子可真是厉害，我看这个家，都要由你来做主了！”
大家这才看到许芯言后面跟着的是秀姑，原本正屋的祖父母走过来，堆满了笑：“秀姑怎么有空过来？唉，家里乱糟糟的也没收拾，香秀芯玉，你们还在那儿干嘛呢？来了客人，你们还不收拾收拾？”
刚才二婶闹了那么久，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会儿秀姑来了，他们却又都迎出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