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里红妆代嫁娘（5）
第二日，贾停秋和丁舫去抓阿六，詹叔和姜青则是去脂粉铺子查那沉香膏沐和羊乳手膏。
而宋嫣儿也是一早就翻起了那本书册，研读痴迷一下子忘了时间，回过神来已是正午，她匆匆去到老屋，却发现空无一人，有些失措地在院子里找着，最后在书房找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嫣儿无忧，出门一趟午后自归。
“昨夜干爹说要寻一位新仵作，怕不是寻人去了吧？”她说着就要上到大街去寻，“干爹伤着腿，怕有不便。”
走在大街上，迎面走来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时不时回头张望且快步走着，擦肩而过时，那女子正巧伸手去扶耳际的面纱簪，宋嫣儿一时激灵。
“羊乳手膏？”她站定身子看那女子向远处走去，看她身长约四尺有五，行迹可疑。
忍不住又跟了上去，想瞧瞧那人要做些什么。
那女子三折五绕来到了一处偏巷，她躲在墙角偷偷看着，只见她朝着一处门轻叩三声，门开了之后她就进去了。
这下宋嫣儿没办法偷看了，仔细看了看门口，记好路线想要告诉詹叔他们。
正转身，屋内传来一声惊叫，她心一提便拿着短针朝着门走去，紧接着破门而入，就见那女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那行凶的歹徒见有人来正忙着翻墙离开。
来不及阻止，那男子挡住了自己的脸跑掉了。
她去安慰那个女子，没想到那女子一脸凶狠，整理自己衣物的同时还说着，“为何你要多管闲事？”
宋嫣儿一怔，“不是你惊呼求救吗？”
那人更是恼怒，“那是闺房乐趣，你懂什么？”
然后她就要起身离开，宋嫣儿一把抓住了她，质问道：“杀人的乐趣？”
那人没好气的推开她，不停喘着气，像是用足了力气，她朝宋嫣儿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你胡说什么？”
“你脖子的红印是方才他掐的吧？我若是晚来一步，你就得去见阎王了。”宋嫣儿一眼看穿她的诡计，视线落在她头上的翠绿发簪上，猛地将发簪扯下，和昨夜的那根发簪上花纹一样，只是成色不如那支好。
那人慌了神就要拿回发簪，又听宋嫣儿问道：“你这发簪与昨夜大街上伤人的发簪有些相似。”
她脸色突变了，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要往外走，连发簪也不要了。
“莫不是你这发簪同那支是一对？”宋嫣儿逼问着，眼看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更加的焦躁不安，“我昨夜一直在家，府中的上下皆可替我作证。”
“你若不信，随我到府上一问。”她用力挣脱宋嫣儿的钳制，推了她一把就向外跑去。
宋嫣儿拔腿追去。
不是你，跑什么？
大街上，两个人你追我赶，吸引众多人的视线，恰巧这时詹叔他们查完最后一家脂粉铺子遇上了她们。
姜青眼疾手快将那女子拦下，随后宋嫣儿说了,“她带的发簪同昨夜伤人的发簪是一对的。”
这边最受女客喜欢的烟络斋说过，他们家的羊乳手膏是县里独一份，平日买的最多的就是方家的二夫人。
见被识破，方麦儿恼怒，“都说了我不是凶手，抓我作甚？”
据她言，她姓方，单名麦，是方家二小姐。昨夜一直待在府中不曾出去，听闻方梨儿受伤更是照顾了一夜，今日才出门闲逛。
“哪知遇上了你这个疯婆子？”她扁着嘴说着。
方梨儿与她是姊妹的关系，方梨儿是方家嫡女，而她是方家妾室所生，虽是庶女但两人关系向来要好，怎么会伤人呢？
“你等不信，大可随我上门一问，但说好了，若是我说的是真的，方才巷子里的事你可不许同任何人讲起。”她威胁道，“你若是说出去，我便上那衙门告你，还有你们。”
宋嫣儿应允，詹叔便带着她们来到了方家。
只是一进门，方麦儿就跑开了，还大声喊着，“有事找我娘。”
倒是奇怪。
詹叔找到方梨儿的娘，方家夫人。
方夫人一见两个捕快上门，不由得一喜，“两位大人，可是抓到伤害小女的凶手？”
“夫人勿急，此番前来主要问话的。”詹叔和和气气的说着，“敢问夫人，昨夜方二小姐可一直在府？”
她错愕的点头，“麦儿昨夜一直在府中，梨儿被人送回来时，她还和我一起照料。”
眼看着三人有些不相信，方夫人对身侧的丫鬟吩咐，“去寻二小姐过来。”
丫鬟匆匆下去后不久，带来一个女子，还是方才的那身装扮，但垂头知礼的模样与方才大有不同。
宋嫣儿感到有些奇怪，问大夫人，“这府中可有几位小姐？”
方夫人一愣，“两位，除了小女梨儿就剩下麦儿这个庶女了。”
怎么短短时间，一个人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来人到跟前对着大家福了福身。
宋嫣儿注意到她的耳坠和先前的红豆坠有所不同，这次换上了青翠的珠子坠，就连这手的气味也是桂花的气味，眼下的她与方才野蛮粗俗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詹叔照例问话，她的回答和夫人说的毫无差错，就连府上的人问话也都和她们二人说的一样。
只是，怎么瞧着，方麦儿都有些紧张，她手中的帕子绞出细细的折痕。
这很不对劲，耳饰、身上的气味都与初见的时候不同，左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何必装饰细节？
再说，头一位方二小姐的鞋上有少许泥泞，可这方二小姐的鞋上除了浮尘再无其他。
这不是很可疑吗？
宋嫣儿趁大家不注意，小声的问她，“姑娘你脖子的掐痕怎么这么快消失了。”
她一慌，忙乱地说：“你方才看错了。”
宋嫣儿勾唇一笑，她知道了。
此人非彼人。
于是她又诈上一诈，“若是不想我说出她私会外男这一事。”
“就告诉我她在哪？”
方默儿大惊，她、她看出来了吗？这府内的人都分不出她们两个，这人怎么能分出来？
府上的人只当她喜怒无常，可没人分得出她是两个人，但眼下——
她轻声回答，“在我房里。”
“你们在说什么？”姜青上来问着，宋嫣儿则说：“在夸二小姐的耳坠好看。”
方默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宋嫣儿将方麦儿的情况告诉了詹叔和姜青后，除了姜青不敢相信的表情，詹叔则是恍然大悟。
当即就要去方二小姐的院子里，大夫人很是惊讶，一边让人通知李姨娘，一边带他们去到方麦儿的院子。
方夫人的额头突突直跳，像是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