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随时问我
一晚上就那么晕晕乎乎的过去了，靳绪满心感激，毕竟连张老师都不愿意讲的题，祁隽彦不厌其烦地讲了无数遍，虽然他说有不会的数学题会问她，靳绪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她决定请祁隽彦吃饭报恩。
“我让人送来的。”靳绪特意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左顾右盼地打开外卖。
一股呛鼻的辣味弥漫开来，祁隽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垮塌，很快就收敛了。
靳绪毫无察觉，她家门口这家私房菜做川菜是一流，水煮鱼更是招牌，她蠢蠢欲动。
“尝尝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靳绪有很大把握祁隽彦会喜欢，主要是她为此去问了周乔息，忍住扇他一巴掌的冲动才得出祁隽彦也嗜辣的消息。
祁隽彦犹豫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眼神有些挣扎，可看着女孩期待的目光，他咬咬牙，几乎不加咀嚼地吞了下去。
喉咙好像在冒烟，偏偏他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靳绪的话。
然后靳绪也开始规规矩矩地吃饭，根本注意不到对面的人在桌下逐渐收紧的手。
午饭时间不是很宽裕，所以两个人很快地结束了第一次约饭，祁隽彦以男宿楼下有大垃圾桶的理由带走了外卖盒子，没说一句多余的话，两个人在餐厅门口分别，祁隽彦也是第一次没有看着靳绪的背影离开，快步回到宿舍，蹲在厕所就吐个不停。
周乔息本来是串宿来看祁隽彦笑话的，没想会看到他满脸虚弱地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周乔息有点吓傻了，赶紧去倒了一杯热水，祁隽彦眼神涣散，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喝了水，周乔息把人扶到床上，紧张地看着他。
祁隽彦半阖着眼睛，顺着呼吸，他这个一吃辣就吐的破烂毛病真是没救了。
过了一会儿，祁隽彦的舍友回来了，周乔息也不好再待着，安顿了几句就回自己宿舍了。
从头到尾祁隽彦都没有理会这位“挚友”，他大概有点猜到了是周乔息的主意，以靳绪的性格，什么事都要周周全全，请他吃饭就肯定会问他的喜好，也怪他只说随便就好，他怎么也没料到周乔息那个完蛋玩意儿想害他。
周乔息突然打了个喷嚏，摸摸耳朵，心里发虚，他只以为祁隽彦是不太能吃辣才故意坑他的，不知道祁隽彦不会拒绝，也不知道会那么严重，他估计得以死谢罪了。
睡了一觉，祁隽彦觉得好多了，到了教室跟靳绪打了个招呼，对于中午的事闭口不提。
运动会从第八节课就开始了，主要是几个社团的表演热场。
靳绪坐在看台靠前的位置，尽职尽责地举起相机，等着赵泠出场，随着一阵欢呼声响起，她一眼就看到了赵泠，健美操社团的开场是赵泠和一个高二学姐的solo。
刚入秋的天气，不刮风就还算暖和，赵泠穿着白色短裙，手上拿着花球，头发一扎，自带一种谁也不爱的气场。
靳绪看着相机里面无表情踢腿劈叉的人，内心激动，她真是爱死赵泠这股劲儿了。
再看一边的祁隽彦，嚼着口香糖，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
赵泠早就问过23班坐在哪，找了一下就看见靳绪的身影，冲她扬起微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
祁隽彦现在才觉得饿了，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他收回目光，屈着身子试图缓解一下。
隔壁的周乔息犹豫了很长时间，才亦步亦趋地走到23班的座位旁，怼怼祁隽彦的手臂，神秘兮兮地拉开书包。
“我的私藏，赏个脸？”
祁隽彦难受得厉害，懒得骂人，随手拿起一块巧克力，是黑巧，有点苦，然后依旧把周乔息当空气。
靳绪没空理旁边，赵泠要下场了，她也收起相机打算坐下，转头就看见周乔息狗腿似的蹲着和祁隽彦说着什么。
祁隽彦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眼睛闭着，她坐下来，听见了周乔息还没说完的半句话。
“你倒是拒绝啊，我哪知道你真的吃了。”
似乎是有感，祁隽彦睁开了眼睛，靳绪乖乖巧巧地等下一个节目，他突然不那么难受了，一脚踢开周乔息，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也专心看节目。
是学校乐队的表演，电子琴的声音一响，全场就炸开了锅，靳绪本来没什么感觉，直到那个贝斯手唱歌。
“你你你你要跳舞吗？”
“你你你你要跳舞吗…”
靳绪有点迷上了贝斯的声音，眼睛亮亮的，不自觉地就坐直了。
“那个贝斯手，蔺亿，级部里的女生都叫她姬、圈、天、菜。”周乔息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就是不管男的女的都喜欢她。”
祁隽彦没太听懂，听了周乔息的解释也没什么感觉，转眼看见靳绪几乎快坐不住了，心里警铃大作。
“不过她这个乐队也是要高开低走了，左边那个弹吉他的想退出，估计今年元旦就没有他们的节目了。”
祁隽彦闻言才看向操场上躁动的五个人，冷不丁说了一句：“等人退了，去问问他们还招不招。”
“得勒。”周乔息一点不意外。
祁隽彦学过吉他，而且弹得很好。
祁隽彦则是已经开始想着靳绪惊喜的样子了。
晚自习照常上，由于自己脑抽和张老师定下的每日一练，靳绪不得已屈服于生物，二晚必须写生物题，祁隽彦已经暗暗注意她半个小时了。
第25题靳绪纠结20分钟了，她拿这种计算题实在没办法，偷偷看了一眼祁隽彦，发现他正在看杂志，应该不算是打扰他干正事吧？这么想着，靳绪伸出手，碰到了祁隽彦的胳膊。
“那个，能不能帮个忙？”
祁隽彦感觉心脏不受控地跳着，表情尽力维持正常，抬眼看向他的同桌。
是一道拓展的比例题，真是难为她了。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在纸上写了过程，趁靳绪写字的空当，压低声音说：“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随时问我。”
靳绪还沉浸在大佬好强的氛围里无法自拔，听见这么一句木木地嗯了一声，祁隽彦心里很舒适，又开始看杂志。
等到靳绪反应过来，慢慢回想着，突然想到前几天宝夕发的一条朋友圈：
“世界上已经没有情话了，除非有人说你不会的化学题随时问我。”
她当时还评论嘲讽宝夕来着，说那人估计会累死。
现在主角变成她了，动不动听不知道，反正她是动心了。
早知道这个同桌又强又好心，她上一世怎么都不会有时间早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