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酱炖鱼
大酱下了一个多月，现在掀开酱缸没捣酱前酱上会渗出一层土酱油。每次桂花捣酱前都会用干净的勺子将这些土酱油小心的撇出来用干净的小瓶子细细的装了起来。
今天的酱油收好，在一边看着的杏花问道：“这豆酱什么时候可以吃呀，都一个多月了吧。”
桂花笑道：“可以吃了，大姐你记的可真清楚。”
杏花笑到：“我记的可不清楚，娘记得才清楚能。你问她，她都能告诉你你下酱下了几天了。”
桂花也笑了起来。
桂花：“大姐拿个碗咱们舀点回去，对了拿个大点的多舀点。昨天鱼篓不是抓到了两条鱼吗，咱们今天用豆酱炖鱼吃。”
自从桂花和赵大说过想要鱼篓的事后，赵大找了时间真的给桂花用藤条编了几个鱼篓出来。之前桂花一直没用是想着求求赵大带他们去抓鱼给孩子们留下些愉快的童年回忆，想着等自己老了的时候坐在炕头能和小辈谈谈想当年用。
现在赵大不在家，自己想吃鱼只能把鱼篓派出去了。自家里请人种地开始鱼篓就没离开过河里，现在连赵实每次回家都要转去河里看看有没有鱼再回家。
杏花拿了碗过来，吴氏也跟着过来了。
吴氏离得好远就问桂花道：“你大姐说你要用豆酱炖鱼，这豆酱能吃了吗？”
桂花笑着等杏花走近接过杏花手里的碗。
桂花：“能吃了，我想着昨天捞到两条鱼就炖上给娘尝尝。”
吴氏点头：“是要好好尝尝。”
桂花舀好酱，将手里的酱碗递给吴氏道：“娘你现在就可以尝尝，好吃着呢。”
吴氏接过酱碗惊奇的问道：“现在就能吃？”
桂花盖好布四角绑严道：“可以呀，这不是在碗里吗不怕坏。娘尝尝这大酱生着熟着都能吃。对了一会洗洗今早挖的小根蒜和苦菜咱们蘸酱吃。”
吴氏没听见桂花说的后面的话只听说能吃就用食指沾了点酱尝了尝。杏花在一边也学着吴氏的样子沾了点酱尝了尝。
大酱入口发咸又有些醇香，杏花眼睛微睁看着吴氏。
吴氏眼睛一亮道：“这酱真的挺好吃的。”
桂花笑道：“当然好吃，我惦记这么久了。不好吃我惦记它干嘛。”
说着狗腿的拉着吴氏的手道：“娘我和你说，这酱不但可以生着蘸青菜吃，还可以煮汤，还可以炖肉，炖豆腐，还可以拌豆腐拌野菜用途可多了。娘你看咱这豆酱做的值不值。”
吴氏：“值是值，但这也就是家里好些了才能让你折腾。要还是前两年的家境你呀也就只能惦记着了。”
桂花：“我知道，我知道。娘，你觉得我这豆酱做的还行吧。”
吴氏：“是挺好的。”
杏花在一边突然笑了起来道：“嗯，是挺好的。不用挨捶了。”
吴氏回头看了杏花一眼也笑了起来。
桂花看向杏花挤眼睛，杏花笑的更大声了。
回了灶间，桂花将昨天栓子拿回来的鱼抓了出来。
吴氏：“你要炖鱼，这鱼怎么炖呀？”
桂花一边刮着鱼鳞一边道：“炖鱼和煮鱼差不多，就是汤汁的多少。我也说不明白，我给娘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对了娘，去叫二婶来呀。二婶不是一直想知道这豆酱咋用吗。”
吴氏点头对杏花道：“去喊你二叔，二婶来。今天都在咱们家尝尝这豆酱。可惜你爹和你哥不在，也不知道他们咋样了。”
今天是四月十二他哥还在考试。考完试也不知道他哥和他爹是会直接回家还是会在省府再留几天等成绩出来再回家。桂花也有些担心又不想直接说出来，毕竟她娘已经很忐忑了，她再跟着担心估计她娘就该想收拾包袱去省府找她哥了。
桂花语调轻松道：“娘你不是说你那天去庙里抽了上上签吗。菩萨会保佑哥的，你就安心等着哥和爹回来吧。说不定这次大哥回来就是秀才公了。”
吴氏听了桂花的话眼角眉梢的喜意压都压不住。
吴氏笑着道：“可不是。你不知道，我那天去了庙里人那个多呀。我上了香捐了香火钱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拿着签筒的手全是汗，也不知道怎么摇的就蹦出根签来，我这拿过来找了老师傅一看，老师傅直念佛。我想着完了完了……”
桂花一脸黑线，她娘摇到上上签的过程说了没有八百遍也有三百遍了桂花都能倒背了。桂花赶紧把手里的黑膜撕好拎着两条鱼站起来打断她娘的话。
桂花：“娘，快把这盆里的东西倒给鸡，太腥了别弄的那都是。我去洗鱼。”
吴氏应了一声也没反应过来桂花在转移话题，只停了话端着盆去倒脏水去了。
桂花拎着鱼找了个干净的盆打了些水倒进盆里开始清洗。
荷花进来道：“你咋不等等我们，我还想学学你这鱼咋做呢！”
桂花抬头笑着打招呼：“二婶，二姐你们来了，快进来，这鱼我还没做呢。”
荷花：“我帮你，你看我干点啥？”
桂花笑道：“那你帮我把挖来的野菜摘摘洗洗吧，我把鱼清理干净腌上就没啥事了。”
李氏：“先不做吗？”
桂花：“先不做，腌腌去味。对了二婶，我舀了一碗酱在灶间。可以吃了，你去尝尝。”
荷花放下手里的筐道：“我也尝尝再摘这菜。”说着拉着她娘去了灶间。
灶间吴氏到了水再洗盆子，李氏进来道：“大嫂，桂花说豆酱好了让我尝下，在哪呢？”
吴氏指了指放碗的地方道：“在那呢，你自己拿我这手腥。对了，你用手少沾点试试就行那酱还挺咸的。”
李氏点头带着荷花凑过去一人沾了一点尝了尝。
李氏回头看着吴氏道：“这是成了吧，你别说真挺好吃的。”
吴氏点头：“桂花说这酱用途多，可以生着蘸菜吃，还可以拌菜，炖菜，做汤。”
李氏连连点头：“这豆酱好，明年我也要做点。这方法不难就是时间长，但做出来真好呀。咱们以后做菜省不少事呢。”
吴氏也赞同：“可不是，家里做的多。你要吃就在这舀，等明年咱们再多做点。”
李氏点头：“行，到时候我让荷花来舀。等明年我那做大嫂去我家舀。”
吴氏摇头：“下半年咱们家里也种黄豆，黄豆留下咱们做豆酱。咱们都多做点够吃的。”
李氏点头，桂花端着盆进来。
桂花把鱼放到菜墩上开始在鱼身上切花刀，一边问李氏。
桂花：“二婶觉得豆酱咋样？”
李氏：“好吃，你娘说下半年家里种黄豆到时候咱们多种点。”
桂花高兴的笑道：“那感情好。二婶你不知道，因为这些黄豆我还挨了顿打呢。”
李氏好奇道：“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吴氏：“别听她瞎说，那是她瞎鼓捣什么豆芽才挨的打。”
桂花笑了起来道：“娘，明天就发豆芽吧。豆芽发起来我给你们煮大酱汤喝。”
李氏笑到：“听着就好吃，大嫂给桂花发点。”
吴氏也笑：“发，不能让她白因为豆芽挨顿打。”
大家都笑了起来。
桂花把姜切成片，葱切成段添进鱼肚子里又到了些白酒进鱼肚。鱼身上也倒了白酒放了姜片和葱段稍稍腌制上。
收拾好鱼问她娘道：“娘，鱼都收拾好了。咱们煮饭不。”
吴氏看了看天色道：“做吧，你这鱼快不。”
桂花道：“现在可以做，时间炖的长点入味好吃。”
吴氏：“那现在做吧。”
桂花点头烧了火。
灶下填了把干草一些细小的干柴，用火石点燃干草。干草烧起来带着细小的干柴也一点一点烧了起来。等小的干柴烧了起来在填些小的干柴和稍大点的木柴，火一点一点旺盛了起来。
锅里的水蒸水珠随着火旺起来一点一点蒸干了。锅受热冒起了烟，桂花舀了勺猪油，猪油划到锅里一点一点划动起来，白色猪油快一点一点化掉。桂花等油热起来下了切好的葱段，姜片，小根蒜头八角和桂皮炒香。在把两条鱼划下锅，加了温水没过鱼身。舀了两大勺豆酱搅匀盖了锅盖添柴开始煮鱼。
吴氏在一边看着桂花好像做完了就问：“这就好了？”
桂花烧着火道：“完了，等水烧的少些鱼煮熟了尝尝咸淡，淡的话加点盐调个味就行了。”
吴氏问：“这和煮汤有啥不一样的，这还不是煮吗？”
桂花笑到：“这个水少，料厚重。我说不太好一会出锅娘就只道了。”
李氏闻了闻口其中的香味道：“这味道真香，这放豆酱煮菜确实和咱们煮的汤不太一样。”
桂花点头道：“这都豆酱也算咱们独门秘方，我感觉咱们镇上应该没人会做。咱们装一小瓶一小瓶的去卖也使的。估计酒楼和小馆都会抢着要。”
吴氏奇怪道：“你不是说听别人说的吗，怎么会没人会做。”
桂花心里狂拍脑门：傻了吧，啥记性。这回看你咋编。
桂花：嗯……那啥，这是我自己想的，这不是怕娘不让做吗，就瞎扯了个谎。咳，那啥，娘也知道我就是馋爱琢磨些吃的，那啥……”
桂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支支吾吾起来。
吴氏瞪大眼睛双手恰腰，看着李氏道：“你看看这死丫头，你就说我捶她应不应该。你看看她”说着一只手指点者桂花接着道：“多大的胆子，20斤黄豆她可真敢呀！”
李氏笑着劝道：“大嫂别急，这丫头是胆子大了点。但这不是没做坏吗。好了大嫂，看在桂花把这豆酱做的挺好的份上算了，算了。”
桂花狗腿道：“娘，你别气了。我下次不敢了，娘，咱赶紧煮饭吧。一会鱼该煮好了。”说着桂花把一根干柴填进灶下赶紧拿着盆去储物间舀菜豆小米去了。
淘洗好菜豆小米下了锅，笑嘻嘻道：“娘和二婶出去歇歇，我烧火就行。”
李氏配合着拉着吴氏往外走
李氏：“走走，大嫂。咱们歇歇去。”
吴氏跟着往外走，回头还不忘瞪一眼桂花。桂花摸摸鼻子叹气，下次可得想个好点的谎不然再被她娘拆穿肯定跑不了打了。
在炖鱼的灶下又添了根柴，感觉差不多了停下不再加柴。只专注烧米饭的锅。杏花抱着盆子进来，里面是洗好的野菜。
杏花问道：“这野菜我和荷花都洗好了，你要怎么挑拌。”
桂花看了看杏花拿着的盆道：“咱们就自己拿着沾着吃就行，不用拌。对了大姐，你再帮我洗两根葱，一把小根蒜。”
杏花点头把盆放到一边自己去洗葱。桂花添了最后一根柴，收拾好灶间。杏花拿着洗好的葱和小根蒜苗回来。
桂花接过葱将葱切成段放到洗好的野菜盆里，有将小根蒜苗碎。
放下刀喊到：“大姐，摆桌子咱们吃饭。”
杏花点头出去摆桌子，李氏和吴氏看到杏花摆桌子又来到了灶间。桂花将煮鱼的锅盖打开，锅里的汤收的正好鱼身露出大半，汤汁在鱼身两侧咕嘟咕嘟冒着泡。
桂花用汤勺舀了点褐色的汤汁尝了尝咸淡，桂花吧嗒吧嗒嘴觉得稍微有点淡。又一想一会要吃蘸酱菜淡点就淡点吧。
想着把手里的勺子洗了，开始用铲子舀鱼装盘。
吴氏在一边看着道：“这就好了，不加点盐吗？”
桂花一边装盘一边道：“不加了，一会咱们还吃蘸酱的野菜，鱼淡点就淡点吧，不然晚上都该找水了。”
将鱼装好盘子把切好的小根蒜苗末撒在鱼身上。酱煮的褐色鱼身上点缀些翠绿的葱花看着还挺好看的。
桂花把炖好的鱼给她娘道：“这就叫炖，基本上炖晚就没什么汤汁了。”
吴氏接过鱼看了看，李氏道：“闻着挺香的。”
桂花加了水进锅里趁着锅热赶紧把锅刷干净。又加了些水温着一会刷碗。
杏花把饭盛好招呼道：“三妹，吃饭。”
桂花拿着饭跟在杏花身后回来屋，大家都围着桌子做好了。杏花和桂花坐好吴氏就招呼大家吃饭。
吴氏：“他二叔你快尝尝这鱼。”
李氏也点头：“桂花做的豆酱炖的，你尝尝。”
赵二叔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点头：“好吃，味道足。大嫂你们也尝尝。”
赵实午休回家歇晌，他是一点都不客气看到他娘和二婶都夹了鱼，也不用别人招呼自己就下了筷子。吃了口鱼肉，又夹了一筷子。
李氏：“好吃，比煮的有滋味。”
吴氏也点头。
桂花拿了一小撮苦菜，又拿了一块自己切好的葱。将葱掰开用一片葱白缠了一小撮苦菜蘸了下酱塞到嘴里。
随着咀嚼苦菜汁水和酱融合咸咸苦苦，苦菜的鲜大酱的咸鲜都是记忆深处的滋味。荷花，杏花学着桂花的样子也拿了一小撮苦菜沾了酱吃。
杏花点点头：“好吃，和拌野菜不一样。”
桂花拿了小根蒜沾了酱：“现在的野菜嫩，这样吃好吃。野菜老了还是拌这吃好。”
赵二叔试了下沾小根蒜，很是喜欢：“桂花这豆酱做的好，这样吃比吃煮菜有滋味。”
李氏点头：“可不是，这都不用炒菜。忙的时候这样吃就行。”
吴氏：“炖菜时我看油都不用放，直接炖就挺好。偏她金贵，做个菜干啥都要用油炒。”
桂花笑道：“这不是咱们第一次吃吗，我得做的好吃点。要不然怕娘说我鼓捣的豆酱不好捶我。”说着谄媚的给吴氏夹了块鱼肚肉。
桂花笑：“娘别气了，来吃鱼。”
李氏，荷花等人看着谄媚的桂花没忍住大家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