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季掌柜来村
二十五日这天赵大去河里抓了两条鱼，又捞了些河虾。吴氏，李氏帮着桂花三姐妹将晒好的草药分好类用草绳绑好。
二十天不到的时间里桂花三姐妹自己去挖的草药加上村子里人家送来的常见鲜草药像车前草、苦菜、蒲公英、马齿苋、大蓟等每样都能达到百来斤，但彻底晾晒好的草药每样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这还要多亏了吴氏、李氏和赵大一起帮着晒，帮着做帘子紧赶着出来的。收拾好这些草药两家人满怀忐忑地等着季掌柜上门。
二十六日中午季掌柜赶着驴车上门了，桂花热情地将季掌柜迎进了院子赵大将季掌柜的驴车牵到院子里给喂了些早上割的猪草。
桂花：“季叔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您盼来了。您快坐，我去给您倒点水喝。”
季掌柜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不用忙，坐下说说话。”
杏花拿了凳子让荷花陪桂花一起招待季掌柜。
杏花：“三妹你们说话，我去倒水。”
桂花嘱咐道：“煮点伏地菊水，天热了容易上火。”杏花点点头烧水去了。
桂花和荷花坐下招呼季掌柜：“季叔赶路辛苦了，我大姐烧水去了，一会儿就好。”
季掌柜摆摆手：“不用特意烧水，有口井水喝就行。”
桂花：“不麻烦，一会儿就好。我哥在家时给他晒了些伏地菊明目去火，家里还剩些一会泡些喝，现在天气热起来了，容易上火。”
正说着话赵大弄好驴车过来了，桂花站起来，季掌柜看见赵大也起了身，桂花介绍道：“季叔，这是我爹。爹，这位就是我和大哥上次去镇上见得季家药铺的掌柜。”
季掌柜向赵大拱手：“赵老弟好福气，家里的哥是文曲星下凡，这丫头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有见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养的有时间我可得和你取取经。”
赵大拱手回礼：“让您见笑了，说来惭愧我这当爹的没啥能耐反倒都是靠这些孩子自己挣出来的。”
赵大让着请季掌柜重新坐下。
季掌柜：“这孩子自己有出息不假，但也是赵老弟有见识。这一般农户人家可没人敢让自家丫头出去做营生的。”
杏花这时端着木碗过来桂花接过碗给季掌柜和赵大端了伏地菊水。
赵大：“季掌柜喝口水吧，赶了这么远的路辛苦了。”
桂花和季掌柜说好一会一起吃过午饭后再去装草药。桂花留季掌柜和赵大说话要去灶间帮忙，正好这时赵二叔也买了肉过来，接过赵二叔递来的肉桂花请赵二叔陪着赵大和季掌柜一起聊天自己去了灶间。
桂花到了灶间，吴氏和李氏正在炒菜焖豆饭，杏花帮着在烧火。吴氏看到桂花和荷花进来问道：“咋样？”李氏也看了过来。
桂花：“爹和二叔陪着说话呢。娘，你放心吧，爹和二叔识人比我们多，和季掌柜聊一聊也能看出季掌柜啥样的人品，到时候这生意成不成也更能有把握。”
吴氏点点头：“那一会找个空问问你爹的口风。”
桂花点头，看了看灶间问：“娘，这鱼和虾我来炒？”
吴氏：“不用，我和你二婶都会，我俩就能行你去看看草药去，别有啥差错。”
桂花想想点头嘱咐道：“娘，你稍稍多用点油，虾也别舍不得，虾枪虾须虾头都切一切，不然扎嘴。”
吴氏：“快去吧，我们都知道了。”吴氏开始不耐烦地赶人。
桂花出了灶间拐到杂物间看了下要给季掌柜下午带走的草药。想了想觉得确实没什么要注意的了。又想了下一会中午的饭菜，吴氏打算煮个鱼汤，炒个虾再拌个野菜。桂花突然想起了十多天前腌的泡菜，不知道这泡菜成功没。
桂花就又拐去放泡菜的屋子。小心地打开木盖，迎面一股淡酸味。桂花咽了咽口水将小坛子稍稍倾斜看了眼坛子里的情况，坛子里没生白花。桂花高兴极了应该是成了，这边的井水水质好污染少这泡菜估计能成。桂花盖好盖子捧起坛子去了灶间。
吴氏看到桂花又回来了问：“怎么样？”
桂花：“都看了，没事。”桂花答。
“你抱着啥？”吴氏又问。
桂花拿了双干净的筷子，仔细看了下没有油也没水。掀开坛子的盖子去夹里面的泡姜回答道：“上次说的那个腌菜。”
吴氏听后将手里的活赶紧干完也走到了桂花身边。桂花切了几片泡姜，拿起一片放到了嘴里尝了尝，吴氏也拿了一片尝了尝。入嘴微酸，咀嚼口感有些清脆，时间感觉再久点就更好了。
吴氏有些疑惑：“是不是坏了，怎么是酸的。”
桂花笑：“没坏，这酸和菜坏了的酸不一样。应该就是这个味道的，还挺开胃的。”
吴氏细细品了品：“是挺好吃的。”
李氏也过来拿起一片尝了尝点头：“是好吃，脆。这腌菜咋吃？”
桂花：“可以炒肉炒菜，也可以煮鱼啥的，还可以这样生吃也下饭。”
李氏点头：“你二叔买了肉来，你一会用这个炒一下。”
桂花看吴氏，吴氏点头：“三个菜不像话，你一会用这腌菜炒点肉吧。再看看还能不能再添点啥，你爹说一会把村长也叫来。”
桂花点头：“爹刚才和你说的？”
吴氏点头“你爹说季掌柜人不错，已经打发你弟去叫村长来一起吃饭了，这两边都得见见好保证以后你们这营生可以长久地做下去。”
桂花听吴氏这样说道很是高兴，这下收草药的事是真的成了。
桂花拿到肉，看着白花花的肥肉上一小层瘦肉有点犯愁。这也太腻了，炒出来白花花的也不好看呀。叹气，想要酱油！看来自己没事真要好好的琢磨下怎么做大酱了。
桂花将肉冷水下锅加了点酒大火煮开撇去浮沫，煮了一小会捞出切片。将泡姜，小根蒜捞出切好备用，又切了些新鲜的小根蒜苗打算一会放进去一起炒，这样颜色能好看点。
锅洗好蒸干水珠，舀一点猪油化开，将肉片下入煸炒，煸炒出油脂再将肉片巴拉到一边。把锅里多余的油舀了两勺出来装起来。再下切好的泡姜，泡小根蒜头。翻炒出炒香味再将一边的肉和泡菜翻炒在一起又加了点酒和盐又翻炒了几下后加入切好的小根蒜苗，等小根蒜苗颜色由青边深绿就马上出锅。
吴氏看了看有点不放心拿着筷子挑了一点菜叶尝了下，点点头说：“好吃。”
桂花把豆饭舀了些放到锅里滚了滚油。
吴氏问：“再做个菜吧，一会村长也来。”
桂花：“鱼汤煮了没？”
李氏：“煮了。”
桂花点点头，本来想用泡青菜煮鱼汤，味道应该会很好，不过煮了那就算了。
桂花：“还剩块泡姜和蒜头就这样切切装上去得了，要不然就拿豆腐拌个小根蒜。但是娘，我觉得四菜一汤够了，这又是鱼又是肉的很好了。”
吴氏想想还是摇了头：“不行，人家季掌柜是城里人啥肉没吃过，咱们家做的这些还是太寒酸了点。”
桂花不赞同：“咱们是乡下人，要是能和城里人比咱就不用和季掌柜做生意了。而且咱们已经拿出最好的招待人家了，很有诚意的季掌柜都知道。”
吴氏想想还是摇头。桂花看了看吴氏又想了下道：“要不拿几个鸡蛋炒点小根蒜苗？颜色好看也是道拿得出的菜。”
吴氏眼前一亮，点头回屋拿鸡蛋去了。
桂花赶紧去拿小根蒜，洗好小根蒜将蒜头切下来拍碎备用，将蒜苗切段。吴氏拿了六个鸡蛋过来桂花将鸡蛋打在木盆里打散，锅热放两勺猪油，吴氏看了看有点心疼。
吴氏：“多了！”
桂花：“不多，煎鸡蛋油多点不糊锅。一会出锅就着油锅把剩下的泡菜翻炒一下咱们下饭吃。”
吴氏听后点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鸡蛋煎好巴拉到一边，将拍好的小根蒜头和蒜苗下锅翻炒，蒜苗变了颜色把锅边的鸡蛋翻炒进来加了盐调味在一起翻炒几下出锅装盆。
菜好了，吴氏几个开始端菜摆桌子招呼着男人们吃饭。桂花把坛子里剩下的泡菜都夹了出来几下切好下锅就着油锅翻炒了几下，将锅壁上沾的油蹭到泡菜上出锅装盆。院子里男人们谈正事吃得比较丰富，灶间女人们就留了点鱼汤和拌野菜吃。桂花想了下觉得院子里菜多就把泡菜留在了灶间。
吃饭时，吴氏多夹了几筷子炒好的泡菜和李氏说：“你别说桂花折腾的时候我还嫌她糟蹋东西，这腌菜做出来是好吃。等到冬天家里也不用天天芋头，干菜，莱菔的吃了还能换换口。”
李氏也点头：“我也觉得，这要是天气热的时候不愿意做饭，吃饭，蒸个菜馍馍就着这腌菜我看就挺好。桂花你看回头能不能教教二婶也腌一坛子这个菜。”
桂花：“行呀二婶，不过我这都是撞大运，可说不好每次都能成。你要不也像我家似的先弄一小坛试试要是不坏你在换大坛子腌。”
李氏点头：“行，哪天不忙了二婶来找你。”
“好”桂花答应着。
吃过饭季掌柜和赵大等人闲聊一会儿就来找桂花看草药，桂花带着季掌柜来杂物棚子里看了晒好的草药。
桂花：“这里晒好的蒲公英，苦菜，大蓟，车前草，紫花地丁等常见草药多一点，每样大概都有四十多斤；其他当季的药草也有些但量不是很大。现在农忙过了村里家家都有时间了，可以进山采药的人也就多了，季叔下个月来就能多收些。现在我这里鲜正在晒的量也很多季叔看要不要拉些回去自己晒？”
季掌柜看了看药草晒的程度和质量点了点头道：“不用拉鲜的，都在你这晒吧，回去我也没这么大的地方晒。你这要晒得好收拾得也干净不错不错。”
桂花笑道：“我们真心想做好这营生，所以对这些草药上心细致这不是应该的吗。对了季叔有件事想向您请教。”
季掌柜点头示意桂花说。
桂花：“我想着我们包括这些村里的叔伯很多人就只认识几个常见的草药，这采收的草药也就有限。有些草药过了季就没有了还要等到明年，所以能不能请季叔下次来给我找本关于草药什么时候该采收的书。”
季掌柜连连点头：“你想得很周到。就是好像这种书不太好找，我回去给你翻翻看，要是有下次给你带来。”
桂花点头道：“找不到也没关系，就是可能要劳累季叔您下次来时要多画几张草药图，到时候我们拿着您的图找也行。”
季掌柜笑：“你说的这也是个好主意，你这丫头真是聪明，可惜了是个女儿身。这要是个男儿将来肯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桂花赶紧谦虚：“当不得季叔这么夸奖，都是沾了我大哥的光比普通庄户人家的姑娘多识了几个字可比不上那些有真才实学的男子。”
季掌柜摇头：“我见过很多人，像你这样有想法有胆识的女子可不多。桂花丫头，你有没有想过把现在的营生做起来。”
桂花看了看季掌柜的样子点头说：“想过，但不敢去做。”
季掌柜有些困惑“不敢去做？”
桂花点头：“季叔，您常年在镇上做生意应该比我更懂其中的道理。我们现在影响不到别人，所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就是有些小打小闹的事，季叔和村长也都能替我们解决。但季叔，这营生真要是有心想把他做大做好。那背后的人脉关系还有各方势力的利益纠葛也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去参合搅动的，我们现在刚起步只能先做好眼前事，其他的只能想想。”
季掌柜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桂花又道：“季叔您其实可以考虑下把这生意做大些的。就以季叔的家世口碑倒是可以找找人脉关系打点一下，像边沟村这样靠山的小村子可不少，到时候真能成，季叔就可以作为大药材商给大城镇供药了。”
季掌柜面容严肃了起来想了想：“这大多的农户都不想成为商户，这可不见得成。”
桂花：“不一定非要变成商户。像我姑姑、舅舅家就有表姐表妹，要是季叔真能做，到时候我可以帮您去别的村子里找我表姐表妹。咱们枭朝可是允许未婚女子做生意的。”
季掌柜思考了一会说：“这件事确实可行，等我回去想想到时候可能真要来找桂花合作。”
桂花笑：“合作谈不上，到时候可以给季叔当个中间人。”
看完草药季掌柜着急回镇上，桂花招呼着赵大、赵二叔帮季掌柜称好草药装好驴车送走了季掌柜。这个月卖掉晒干的草药一共得了一千零六十文钱。桂花姐三儿高兴坏了，还了赵大三十文钱其余钱姐三儿决定先不分都留下来做收草药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