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抗旨不归
汉章帝刘炟这段时间有点儿闹心。怎么呢？自从他继位以来，到现在也不过一年的时间。他还想着励精图治、大展鸿图呢，没想到一场大旱把他的所有志向都给灭了。先是京师洛阳，后来蔓延到了兖州、豫州和徐州，就是现在的山东、河北、河南、安徽等地全部大旱，有些地方简直是颗粒无收啊。谷价一再的上涨，到了建初元年六月，京师谷价一斗米达到了千钱以上。中原一带的老百姓贫困交加，有的地方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你说这个刘炟能不担心吗？
古代封建社会对自然现象和自然灾害都特别的重视，因为从皇帝到士大夫再到底层的知识分子都深信一点，那就是天人合一。你比如日食、月食，现在来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了，可在古代就意味着帝王的德行不够，而导致的重大灾祸即将到来。水灾、旱灾也是一样啊，那肯定是行政、律法等等哪方面出现了严重问题，才出现这样的灾害。所以，汉章帝刘炟就问这些个文武大臣，形成旱灾的到底是什么原因。
校书郎杨终就说了，说这都是北征匈奴，开通西域造成的。怎么呢？因为北征匈奴、开通西域你得往前线运送粮草哇，所以老百姓连年服徭役，转输烦费！然后咱们又在伊吾、车师屯兵，还设置西域都护和戊己校尉，那里的军民都十分想念家乡，希望早回故土。因此愁怨集结边疆，愁困遍布中原，这些足以感天动地，所以才有此大旱！
司空第五伦也同意杨终的说法。汉章帝刘炟采纳了杨终的建议，下令裁撤西域都护和戊己校尉，让这些守边的将士全部回国。这些地方我不要了！然后下旨召回班超。
班超这时候干什么呢？他呀，正带着大汉的三十六名勇士，驻守在疏勒国的槃橐城呢！他让疏勒国国王忠率两千精兵驻守在疏勒城，两城互为犄角。再让大都尉黎弇率精兵两千驻守在西北边境的险要关隘，以备龟兹！
龟兹大将兜题，不是让班超从疏勒国撵回去了吗？临走之前，在大殿之上还被疏勒国的文武大臣一顿暴打！哎哟，这相儿可太惨了：脑袋也破了、鼻子也塌了、门牙也掉了、胳膊也折了、大腿也断了！好家伙，他是让几个手下给抬回龟兹的，差点儿死在半道上，你说他得有多惨吧！好在保住了一条命，要依着疏勒国的文武，非把他点了天灯不可！
兜题好不容易回到龟兹，把经过这么一说，气得国王建差点儿没哭喽！
“好你个班超班仲升啊，你想干什么呀？疏勒国我打了这么些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是说是费劲心机、损兵折将才把他拿下来的。这才几年呐，你过来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它给夺过去了，真是岂有此理！你兜题也是，怎么就这么轻易遭了人家的算计？直是个蠢材，还不退了下去！”
他把兜题打发走了之后，传下一令，命王子尤利多率精兵两千，与姑墨国合兵一处，兵伐疏勒！
姑墨国在哪儿呀？它在龟兹国的西边儿、疏勒国的东边儿，就在现在的新疆阿克苏一带。姑墨国国小力弱，早就是龟兹国的属国了。
可大军到了疏勒国的东部边境，就走不了啦。怎么呢？疏勒国的大都尉黎弇在这儿守着呢！尤利多率兵攻了仨月，黎弇这才退保疏勒城，与国王忠合兵一处，紧守城池！
尤利多让姑墨国攻打疏勒城，自己带着两千精兵就围住了槃橐城。
这一打呀，这么说吧，前前后后打了一百多仗，整打了一年多。尤利多想攻下疏勒、槃橐两城，可就是攻不下来。国王忠和班仲升想把尤利多赶走——也赶不走。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时间一长，尤利多这边儿的军粮可就见底儿了，他只能暂时退兵，想回去再收集些粮草，等明年开春再来决战！
他一退兵，班超他们算是缓过来一口气！也是派人四外筹集粮草，加固城防！
就在这时，天子召还班超的诏书就到了槃橐城。班超一看诏书，“哎！”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怎么呢？他从永平十六年开始出使鄯善国，到现在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好不容易又打通了于阗、莎车、疏勒等国，费劲了心血才让他们重归大汉！现在，就这么回去，那三年多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不光他的心血白费了，就连孟孙将军的心血也白费了。窦固窦孟孙，那是在朝堂之上大骂老司徒邢穆、力排众议、全力支持先帝北伐的一员大将！他率领大军，兵分四路北击匈奴。夺过来伊吾庐城，杀死了呼衍王呼延寿！又出兵攻打车师，设立了西域都护府。虽然大将陈睦被胡虏杀害，交河城落入敌手，可那只是暂时的失败而已，年初的时候，大将段彭不是又给夺过来了吗？怎么就会突然之间把西域都护府裁撤了呢？把伊吾、疏勒、柳中、交河的所有屯兵全部撤回国内，那这几年的仗不是白打了吗？大将陈睦白白牺牲了，耿恭单兵守孤城也失去了意义，哎，这都是怎么了？
噢，西域都护府的事儿，班超都知道啊？敢情！那探事马是管什么用的？他们之间都有着密切的情报往来！
可不管怎么说，天子的诏书到了，让他回国，他不能不回！他就把他的妻子找来了。班超结婚了？可不！他在疏勒槃橐城这一年半，娶了一位疏勒王室的公主，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嗬，这小孩儿长得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班超就给他起了个各字，叫班勇。他让他的妻子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孩子跟他一起回归洛阳。
就在他们离开槃橐城的当天，嗬，全城的百姓都来相送！国王忠带着满朝的文武也来了，他拉着班超的手泣不成声。班超好言相劝，说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坚守疏勒，且不可再降龟兹！
正在这时，只见有一匹快马“哗——”一阵风似地从后赶到，“吁——”还没等这马停稳当呢，马上这人一跃而下，“噗嗵”跪倒在班超跟前：“请汉使留步！”
班超一看，是大都尉黎弇。他赶忙伸手将黎弇扶起：“都尉不在疏勒城驻守，何故来此？”
“班司马！”黎弇哭了：“您就不能不走吗？”
“哎！”班超叹了一口气：“天子诏书，不得不遵呐！”
“可司马此番离去，恐无相见之时！”
“此话怎讲？”
“司马弃我等而去，我疏勒必然被龟兹所灭！与其国灭身死，不如今日魂随司马，送君东归！”说完，他“呛啷啷”抽出所佩腰刀，“噗”横刀自刎了！
哎哟，可把班超他们吓坏了，赶紧上前相救。那还上哪救去呀？人早死了。把班超给心疼的直掉眼泪啊！他们在效外安葬好了黎弇，起程回国。
班超一行刚到于阗，于阗国王广得就知道了。他带着他的弟弟辅国侯仁和所有的文武出城十里相迎。一见班超，“呼啦”一下，全都跪下了！
广德膝行数步，来到班超的马前：“天使真要回国吗？”
“天子诏书，不得不遵！”
广德一听放声大哭：“我于阗国上下依赖天使有如依赖父母，真诚地希望您不要离我们而去啊！”上前“嘭”一把就把班超的马腿给抱住了！
“哎！”班超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他话音儿还没落呢，就听“嘭嘭嘭！”好嘛，辅国侯仁和另外两个大臣一人一个，全都把班超的马腿给抱住了。一众文武伏地大哭！
这匹火龙驹一看有人抱它的马腿，“唏溜溜”鬃毛炸裂！心说，哎，你们抱我腿干嘛，不怕我把你们射出去呀？上次我用的外脚背，这回我又学了一招，叫电梯球儿啊，不信我挨个给你们试试！这马一寻摸，没见着私来比，再一看，抱着马脚的这些人全都哭得不成样子了！“突——”这马呀，打着响鼻儿把头低下去了，要怎么说马通人性呢！
班超一看，赶紧从马上下来，把国王广德和一众文武大臣给扶了起来。他看了看甘英、田虑，又看了看自己的娇妻、爱子，长叹了一声。说实话，他也是真的不想回去，他想留在这里完成打通西域的壮举，实现他立功边疆、万里封侯的宏愿！
想到这儿，他把甘英、田虑、李通、刘昕等三十六名勇士叫到了一旁，把他的心里话跟大伙儿说了。最后，班超一拱手：“列位兄弟，你们与班某在西域大漠出生入死了好几年，班某不胜感激！我决意不回大汉，兄弟们如果想跟班某立功西域的，班某热烈欢迎！如果有哪位兄弟想回家，班某拱手相送，决不挽留！不管是留下的，还是回去的，咱们今后还是最好的兄弟！”
甘英一听：“班司马，有天子的诏书在此，你如果不回岂不是抗旨不尊？”
“哎？”田虑一摆手：“孰不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就算真的不回去，他小皇帝能把咱们怎么样？还能派兵攻打咱们不成？”
把班超吓了一跳：“哎，兴霸莫要胡说，小皇……是你叫的？”
田虑哈哈一笑：“班司马，反正我田虑跟定你了！你要是打算留在这儿，我就跟你在这儿。你要是想回洛阳，我就跟你回洛阳。我还告诉你，我田兴霸就像一张狗皮膏药，这辈子粘上你了，你想揭都揭不掉！”
这番话，把大伙儿都给说乐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还想粘着人家呢，也不看看自己的长像！”这话一出口，大伙儿这乐呀！
可把田兴霸气坏了！他大环眼一瞪：“谁？谁说的？甘崇兰，是不是你小子说的？”
“啊？”甘英一愣：“什么就是我说的？”
“嘿嘿，就是你说的！你小子是不是一心想回大汉？想回去可以，来来来，咱俩大战三百回合，你赢了我再说！”
甘英一听：“谁想回大汉了？我告诉你田兴霸，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怎么的？想大战三百回合？来，我甘英奉陪到底！”
“啊？哈哈……”田虑乐了：“这么说，你也不想回去？”
“那是当然！”
“哎，这就对了！咱们就跟着班司马建功立业吧！”说完，田虑双手一叉腰，看了看大伙儿：“你们呢？你们都做何打算？”
大伙儿一听，纷纷叉手施礼：“全听班司马吩咐！”嗬，还都不想回去了！
班超很高兴，冲着大伙儿一拱手：“那就多谢众位兄弟相帮！我想先在于阗住下来，先给天子上一份表章，陈述一下不回大汉的理由。如果陛下同意了，咱们就杀回疏勒！”
“那要是小皇……陛下不同意呢？”
“我想不会！”班超用左手一捋颏下胡须：“陛下虽然年少，但他素有大志，否则就不会派大将段彭去解都护之围了！我听说陛下继位一年多来，以世祖、显宗为楷模，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只要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之以利，我想陛下会同意咱们留在西域的。”
大伙儿听了纷纷点头！
班超就把他的这个决定，跟国王广德这么一说，可把他给乐坏了，当即吩咐：“接天使回城！”
嗬，于阗国上下知道大汉天使不走了，那是举国欢庆啊。哎哟，简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呐，老百姓一连狂欢了三天三夜！
班超上了表章之后，就在于阗暂时住了下来！等了两个多月，朝庭终于来信儿了，说汉章帝刘炟同意了班超的想法，同意他经营西域，便宜行事！
哎哟，把班超给高兴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他赶紧把大伙儿叫到了一起，把情况一说，嗬，把这些人乐得是高呼万岁呀！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是于阗国辅国侯仁求见班司马。班超一听：“快请进来！”
把辅国侯请进来，落了坐，班超又把朝庭让他经营西域的事儿说了一遍，也把这位辅国侯给高兴坏了：“哎哟，如此说来疏勒有救、于阗有救哇！”
班超一愣：“此话怎讲啊？”
“汉使有所不知。您走之后，龟兹国王尤利多派大将兜题，率尉头国两千精兵，兵伐疏勒。现在，慰头兵驻扎损中，疏勒、槃橐望风而降，国王忠逃入乌即城，还请大汉天使定夺！”
“什么？”把班超气得“呼啦”一下从帅案后站了起来。“好你个尤利多，趁我离开疏勒，你竟然派兜题取我疏勒、槃橐二城，真是岂有此理！来人，传我将令，明日起本司马将亲率两千于阗精兵，兵发疏勒！”
龟兹国王真派尉头国发兵取下了疏勒、槃橐两城？那是一点儿也没错呀！龟兹国王建想先攻下疏勒，杀了汉使班超，然后再兵伐于阗、鄯善，把这西域这些个国家都给征服喽，自己不就成了整个西域的霸主了吗！
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上次他不是派他的王子尤利多兵伐疏勒吗？可整打了一年也没打下来！这次，他亲自率精兵两千，还以姑墨国为先锋，兵伐疏勒！可没曾想，刚到了人家疏勒国界这儿，就中了疏勒国大都尉黎弇的埋伏，被杀个大败，姑墨国一千多先锋军几乎全军覆没，自己带着的两千精兵，也损失了将近一半儿！国王建一着急、一上火——病了，病得还挺重！手下人一看，这仗不能再打下去啦。大王都病成这样了，这仗还怎么打呀？干脆咱们退兵吧！
“踢里秃噜”龟兹兵就退回来了，一直退到自己的都城——延城，也就是新疆库车县西2公里这个地方。
国王建回到延城之后，没几天就病死了，终年六十五岁。国王建自从当上龟兹国的国王以来，唯北匈奴马首是瞻，是一个死心踏地跟着北匈奴走的主儿。他靠着北匈奴的实力，先后征服温宿、姑墨、尉头、尉黎、疏勒等国，雄据北道，也可以说是西域的一代枭雄！
国王建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白霸，当时在东汉做人质；一个就是尤利多了。王建死了之后，北匈奴就立尤利多为龟兹国王。还告诉他，你当国王之后，切不可违背我们大匈奴之意，否则我们就废了你，另立他人！
尤利多唯唯称是。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说汉使班超奉诏回国，大都尉黎弇自杀身亡！哎哟，这可是个好机会，此时不发兵攻打疏勒，更待何时？他赶忙下令，命大将兜题率两千尉头兵，兵伐疏勒！
说了半天，这尉头国在哪呀？它就在现在新疆的阿合奇，国土包含了吉尔吉斯斯坦的一小部份。也是因为国小力弱，早早地就归附了龟兹！
大将兜题杀回来了，哎哟，把疏勒国国王忠给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怎么办？打？能打得了吗？大都尉黎弇也死了、汉使班超也走了，咱们拿什么跟他打呀？可是不打？不打他回来一算总帐，非杀了我不可？这可怎么办？急得他在屋里直跺脚！
光跺脚也没用，你得想出个主意来！要等到人家兵临城下，什么都晚了。哎？国王忠眼珠一转，干脆，我跑吧我！这国王我也不当了，疏勒城我也不要了，槃橐城……你爱给谁给谁吧，我是保命要紧呐！嗬，那么大一个国王，半夜三更趁人不注意，带着两个随从就偷偷地跑出了疏勒城。
刚出城走了不远，有随从就问了：“大王，咱往哪去呀？”
王忠一听：“嗨，能往哪去？咱们回家呀！”
“噢，回乌即城？”
“没错儿，这国王谁爱当谁当，我可不当了！整天提心吊胆的，谁能受得了哇！”
随从一听：“行，那就听您的，咱们回家！”
几个人一催马：“哗——”跑了！
他这一跑，那些个文武大臣还不知道呢！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等了半天没动静。后来一打听，说是国王没了，找不着了，可能昨晚连夜跑了！
嗬，把这些个文武给气的。这叫什么事儿呀？人家兜题领兵就要杀过来了，你这个国王倒好，不说打还是不打，丢下我们先跑啦？我们……我们也别在这儿撅着了，回家睡觉去，爱咋咋地吧！
好家伙，人家兜题率领大军刚刚到达损中这个地方，疏勒、槃橐两城——降了！嘿，兜题这美！心说怎么样？我兜题杀进疏勒不费一兵一卒，就得过了两座最大的城池！你尤利多用我就用对啦，这疏勒王又是我的了！他命人将投降过来的人两个人——一个是疏勒国的右大将军就，一个是疏勒国的都尉吾斯，分别守住疏勒、槃橐，自己在损中休整几天，兵取乌即城！你王忠不是跑了吗？你往哪跑哇？我非把你抓过来杀了不可！
咱再说说驻守在槃橐城的这个都尉吾斯，他把槃橐城献给了兜题之后，回来这个美呀！怎么呢？兜题在这儿当国王的时候，他俩的关系就不错，没事儿在一块下下棋、喝点儿酒什么的。兜题也挺喜欢他，为什么？因为这个人嘴甜呐！他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你说兜题能不喜欢他吗！兜题被撵跑了之后，吾斯反过来巴结班超，班超很讨厌这种人，可在人家这儿也不能说什么，就这么晾着他。今天他一听说什么？兜题杀回来了？哎哟，这可是个机会！他就暗地里和一群狐朋狗友串通好了，把这座槃橐城就献给了兜题！兜题也对得起他，让他暂时当槃橐城之主，你说他能不高兴吗？他心里这个美呀，心说，这可是奇功一件！等将来你兜题再当我们的国王，你怎么不得封我个大官儿做做？
他这儿正美着呢，有人前来禀报，说汉使班超率两千于阗精兵，杀回来了！
“什么？”“噗嗵”吓得吾斯从床上掉下来了：“这……这怎么可能？班……他不是回汉朝了吗？怎么能杀回来呀？”
“回都尉，千真万确呀！汉使现在兵临城下了！”
“啊？快……抬刀，备……马，我要与班超决一死战！”
“（永平十八年）是岁，京师及兖、豫、徐州大旱。”
——《资治通鉴·卷第四十五》
“建初元年，春，正月诏兖、豫、徐三州稟赡饥民……校书郞杨终上疏曰：‘间者北征匈奴，西开三十六国，百姓频年服役，转输烦费；愁困之民足以感动天地，陛下宜留念省察！’……帝从之。”
——《资治通鉴·卷第四十六》
“……诏悉罢戊、己校尉及都护官，征还班超。”
——《资治通鉴·卷第四十六》
“十八年，帝崩。焉耆以中国大丧，遂攻没都护陈睦。超孤立无援，而龟兹、姑墨数发兵攻疏勒。超守槃橐城，与忠为首尾，士吏单少，拒守岁余。肃宗初即位，以陈睦新没，恐超军危不能自立，下诏征超。超发还，疏勒举国忧恐。其都尉黎弇曰：‘汉使弃我，我必复为龟兹所灭耳。诚不忍见汉使去。’国以刀自刭。超还至于阗，王侯以下皆号泣曰：‘依汉使如父母，诚不可去。’互抱马脚，不得行。超恐于阗终不听其东，又欲遂本志，乃还疏勒。疏勒两城自超去后，复降龟兹，而与尉头连兵……”
——《后汉书·班超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