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魂案 惊蛇
第十九节：惊蛇
王思宗看出了江华脸上的不耐烦，但是他知道，江华越是如此不愿意谈陈家之事，越是表明他肯定跟陈家有关系。尤氏所说之事的可信度大幅地提高了。也更加说明了这次打草惊蛇很有可能是打在了蛇的七寸之上了。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王思宗故意高声问道。
“大人，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陈大富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呢？大人你说是吧？”刚刚的不耐烦瞬间就在脸上消失了，脸上依然带着满满的笑意，江华看着王思宗狡诈地反问道。
“哦，如此说来，是本官强人所难了？”王思宗依然不苟言笑地责问道。
“不敢、不敢，大人，你这是折煞小人了！”江华赶忙连连道歉道。
“江华，好好回答大人的问话，怎么废话那么多？”张彪高声地对着江华喝道。
“是、是、是，小人多嘴了。”江华连忙回答道。
“江华，你知不知道，这两天陈家出事了？”王思宗注视着江华的一举一动，慢慢地问道。
“陈家出事了？小人不知！”江华眼光一动，马上又诧异地问道。
“陈秉坤前天死在了家中，你真的不知此事吗？”王思宗缓缓地说道。
“啊？陈大富死了？真的吗？小人不知情啊！没有听说此事呀？大人此消息是从何而来？”江华惊讶地说道。
“陈家昨天我去过了，是我亲眼所见。”王思宗一字一句地说道。全部过程他都注意着江华的一举一动，任何细节都没有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那真是可惜了，还好陈家后继有人！”江华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江大夫，怎么没有问问陈秉坤的死因呢？”王思宗继续板着脸问道。
“回大人，我从医多年，早就看淡了生死！”江华微笑着回复道。
“哦，江大夫，医者仁心，怎能轻易地就看淡生死呢！茶是不错，可惜没水了！”王思宗感慨地说道。突然他又端起了茶壶，看了看空空的壶内，若有所思地叹息道。
听到王思宗的叹息，张彪眼光也关注到了桌上的茶壶，他也发觉桌上茶壶已空。没好气地问道：“江华，你这个茶水烧的也太慢了吧？江平都出去半天了，怎么还没有给我们大人添茶”？
“哦呦，我马上就去催催，我这个兄弟呀，做事太不靠谱了。大人，失礼了，还请多多见谅！”江华好像也突然想起这茶水的事情，道歉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门口，准备叫人去催促一下。
江华走到门口，还没开口叫人。就见江平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江华朝着江平一招手，示意他快点过来。江平却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一声不吭地往这边走来。这时江华才看到江平身后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他的心腹小厮，还有两个人却并不认识。江华心里不由得一沉，脑子快速地转了起来。
王思宗和张彪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四人。见到来人，王思宗心中一喜。果然这招打草惊蛇收到了成效。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俊霄和程安。
等到走近了，赵俊霄朝着王思宗一抱拳，开口说道：“回大人，相关人员带到，请大人问话，这是从他们身上截获的信件”！
赵俊霄说完，把一份信件交到了王思宗的手里。
“赵师爷，辛苦了，把人带过来吧！”王思宗笑着说道，随手把信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赵俊霄一招手，后面程安就把江平和另外一个小厮一起，带到了王思宗面前。
江华看了看这两人，心里面忐忑了起来。
“江华，本官问你，这两人你应该熟识吧？”王思宗明知故问。
“回大人，是的，不知大人把他们找来，是有什么事情吧？”江华底气略显不足地问道。
“这位小厮是？”王思宗指着另外一位不认识的小厮问道。
“回大人，这是我们思邈堂的跑堂，大家都叫他牛二。”江华解释着说道。
“很好，你知道这两位是谁吗？”王思宗指着赵俊霄和程安问道。
“小人不知！”江华回答道。
“这两位也是县衙的官差，好了。让我们一起来问问信的事情吧，你看如何？”王思宗看着江华，微笑着问道。
“大人，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江华尴尬地回答道。
“赵师爷，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这封信件是怎么回事？既然是你带二位来的，要不你来问？”王思宗笑嘻嘻地看着赵俊霄，缓缓地说道。
“好的，王大人，那就由属下代劳了。”赵俊霄听完，对着王思宗微微一点头，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道。
“呵呵，那就有劳赵师爷了，我就乐的偷会闲了！”王思宗笑着回答道。说完，就又坐了下来。桌上的茶壶还是空的。
这时江华也没有心情去叫人给添水了，他的鬓角已经渗出了点点汗珠，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发觉。
赵俊霄环视了一周，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开口问道：“牛二，说说吧！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那牛二一直低着头站着，突然听到赵俊霄问自己问题，一时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着江平，没有开口回答赵俊霄的问话。
赵俊霄等了等，见牛二只是看着江平，不说话。心里就有数了。他继续说道：“牛二，你如实说来，不要怕，大人会替你做主的”。
牛二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面有难色地看着江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胆牛二，官差问话，竟然敢如抗拒，是否非要带回衙门，用刑才肯开口？来人，带回衙门！”赵俊霄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地说道。
“是！”程安马上大声地迎合着，从赵俊霄身后走上前去，一把就揪住了牛二的衣领，就要把牛二带走。
牛二一下就慌了，他也不去看江平的反应了，赶忙哀求道：“大人，大人，小的也不清楚信的内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呀”！
“那信是谁给你的？要你给谁的？还不快快说来！”赵俊霄诱导着说道。
程安继续虚张声势地推搡着牛二。
“信是掌柜给我的，他让我把信送到柴家巷的陈大富家，说是让我找陈家大娘子林氏。大人，我就知道这么多了，请大人饶了小人吧！”牛二马上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此话属实吗？如有虚假，江宁县的大牢还有不少空着呢！”赵俊霄大声地确认道。
“小人句句都是实话，绝不敢欺瞒各位大人。”牛二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赵俊霄一挥手，给程安使了个眼色，程安马上知趣地退了下来。
“江掌柜，牛二的话，你都听到了，他有没有说谎呀？”赵俊霄看着江平，微笑着问道。
江平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牛二说的没错，都是在下安排的，他只是个跑腿的，并不知情”。
“那信是你写的喽？”赵俊霄用手一指王思宗面前的那封信，一字一句地问道。
“是的，是我写的！”江平瞟了一眼江华，然后一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
“此信果真如牛二所言，是要送去陈大富家中？”赵俊霄继续追问道。
“是的，牛二说的不假！”江平还是镇静地回答道。
“那刚才你们却说与陈家不熟悉，岂不是自相矛盾？”赵俊霄责问道。
“我哥说的没有错，他确实与陈家不熟。这一切都是我在安排，跟我哥没有关系。”江平听了赵俊霄的责问，高声地回答道。
王思宗这段时间却把注意力全聚焦于江华一人身上，随着赵俊霄的句句逼问，江华的表情一直在起着微妙的变化。
当江平说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的时候，江华深深地皱了一下眉，然后突然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目光注视着江平，微笑着说道：“江平，不用替我隐瞒了”，接着转向了王思宗一字一句地说道：“大人，我承认，我刚才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