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尸变案 画像
第二十四节： 画像
赵俊霄和宋明两人正在相互瞎扯着，这时门外传来了王鹏的声音。随着说话声，王鹏带着两个人，走进了停尸房。
宋明看到王鹏进来，不悦地问道：“不是让你去盯着画像的事情吗？怎么不听指令？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想不想混了”？
王鹏满脸堆笑地回答道：“宋捕头，别生气，别生气嘛！你听我解释，是这样的，听你的指令，我刚准备离开府衙去盯着画像的事情，你说巧不巧，我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这两人，他们说有要事要找赵大人，我想着这么着急找赵大人，必然是赵大人的熟识之人，所以我就把他们带来了，请勿见怪”。
俗话说：“巴掌不打笑脸人”见王鹏这么笑嘻嘻地说着，宋明只好压了压心头的怒火，“哼，就你最能耐？”说完转头看着赵俊霄问道：“赵大人，你可否认识此二人”？
赵俊霄看了看进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跃和秦松二人。他对宋明说道：“这二人就是死者司徒归的家人，我自然是认得的”。
宋明马上笑着说道：“哦，原来是苦主呀，正好可以让他们来认认尸，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宋明嘴里说着，心里也明白了来的是何人。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几眼司徒跃。看这老头穿着体面，心中估摸着应该家境不错。说不定还能从这老头身上榨点油水呢。
赵俊霄看着宋明眼睛乱转，就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在盘算着什么。没有理他，而是对着司徒跃二人说道：“司徒掌控，你是来认尸的吧”？
司徒跃赶忙冲着赵俊霄和宋明一抱拳，口中急忙说道：“见过赵大人和这位上官，我接到消息说我儿命丧陈留郡，让我前来认尸，赵大人，我儿死了？在陈留郡遇害？是不是真的呀”？
宋明抢着说道：“你是司徒跃？开封府“十二楼”客栈的掌柜？我们也不能确认死者是不是你儿子，所以叫你过来认尸，你过来看看，这位死者是不是你的儿子？你一认便知，何必在此废话”！
“是，是！上官说的对！”司徒跃眼里含着泪答应着，先是看了看赵俊霄，然后他才慢慢地走到了尸体身旁。
秦松已经跟他汇报过了少爷死亡的消息。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看到躺在桌子上的司徒归的尸体的时候，情绪还是无法控制，一下子就奔溃了，心里的那仅存的一点点的希望也被现实给彻底的击碎了。司徒跃再也忍不住了，瞬间老泪纵横。“哇……”地一声，扑倒在司徒归的尸体上，痛哭了起来。哭声响彻了整个停尸房。秦松在旁边也不停的抹着眼泪，泣不成声。一时间，停尸房只听见两人的哭声。
赵俊霄没有出言劝阻，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明白这都是人之常情，哭一下，也是一种情绪发泄的需要。宋明在旁边麻木地听着，也没说话，这种场面他可是见怪不怪了，也懒得前去劝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就这样经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司徒跃才渐渐地收住了哭声。
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司徒跃等情绪平复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问道：“大人，不知道我儿怎么会死在陈留郡？是被何人所害？你们可有抓住凶手”？
“我们也还在调查之中，目前一切都不方便透露。至于死者的死因我们已经初步查清，其他你问的问题，我们现在还没有结论！”宋明打着官腔回答道。
“大人你们幸苦了，请大人尽快缉凶，给我们一个说法，给我儿一个公道！”司徒跃泪眼婆娑地说道。说完忍不住又哽咽了起来。
“好说，好说，我们会全力追捕凶手，你们也要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宋明继续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司徒跃，你不用担心，陈留郡必定会抓住凶手，你儿不会含冤白死的。其他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再过来看看这具女尸，确认一下，你是否认的？”赵俊霄不等宋明说完，就把话题接了过去。然后他跟司徒跃提出识别女尸的身份。毕竟这个女尸的身份现在还不明朗。
“是，赵大人，小人先谢过了，女尸？也跟此案有关吗？”司徒跃答应着，又提出了疑问，边说边走到了女尸的旁边。他揉了揉迷糊的泪眼，擦干了眼中的泪痕，弯下腰来仔细地看了几眼那女尸，然后缓缓地回答道：“赵大人，此女子，小人不认识，不只是谁家的娘子，这么不幸，也是被人杀死的”？
“嗯……”赵俊霄答应了一声。
“赵大人，你让我确认这具女尸的身份，莫非此女子跟我儿的死也有什么关系吗？”司徒跃不解地问道。
“正是，此女子跟司徒归死在同一所宅子里，而且死于同一把凶器，我们走访了周围的邻居，邻居们说，他跟你儿子司徒归是夫妻！”赵俊霄把原因跟司徒跃解释道。
“什么？夫妻？不可能，我儿并没有结婚，那来的妻子？赵大人，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司徒跃一听说，马上跳了起来，脸上青筋都跳了出来，急急忙忙地辩解着说道。
“你儿子没有结婚？我们可是听柳叶巷的邻居说，你儿子和这女子是因为家里人反对他们的婚事，而私奔到陈留郡的一对情侣呢？你是否有反对司徒归的婚事？可真有此事？”赵俊霄再次问了一遍。
“回大人，我儿子没有相好的女子，也没有听说过他要结婚，更加谈不上有私奔一说，此女子到底是谁？我是正的完全不知情呀！还请大人明察！”司徒跃急忙认真地回答道。
“你不认识此女子？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此女子的身份。私奔一说也是从邻居那边听来，也不一定能作数，那这么说，你是确实不知此女身份喽？”赵俊霄最后一次确认道。
“回大人，小人确实不认识。”司徒跃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眼看着司徒跃这边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赵俊霄又转过头问秦松道：“秦松，画像的事情你是否已经安排下去了”？
“回大人，已经安排下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开封府了。”秦松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眼睛红红的，他认真地回答道。
“司徒掌柜，节哀顺变吧！”宋明这时才不急不躁地插嘴道。
“是，大人。”司徒跃答应了一声。
“请问大人，我现在是否可以把我儿子的尸首带走呢？”司徒跃看着宋明，悲伤地请求着说道。
“这……肯定是不行的，等到缉拿住凶手，我们才能让你带走。我们衙门还要仔细地检验尸体呢。”宋明以要验尸为名，直接拒绝了司徒跃的请求。
司徒跃见状也没有办法，只能作罢。这事发生在陈留郡，确实也只能由陈留郡的官府来负责侦破此案。
余文知州这时已经用过晚膳了。听说案件有了新进展，他兴冲冲地来到停尸房找宋明。看见赵俊霄也在场。一抱拳，客气道：“赵大人，也在呢！听说案件有了新发现”？
宋明马上抢着回答道：“禀报大人，是的，我们有了新的线索，我们找到了杀人的凶器”。
“喔，不错！不错！”余文高兴地说道。这时才转眼看到司徒跃二人。不禁发声问道：“这二位是”？
“这是死者司徒归的父亲和其随从，刚刚前来认尸的。”宋明赶着跟余文汇报道。
“哦，二位节哀顺变，节哀顺变！”余文简单安慰了两句。
“多谢大人！”司徒跃赶忙行礼道。
“这样吧，你们二人先回去吧，我们会全力追拿凶手，有消息再会通知你们的。”余文有模有样地说道。
“多谢大人！那有劳各位了，我们现在在环京客栈暂住，如有消息，可以到环京客栈找我，随叫随到！”司徒跃客客气气地回答道。再次道了谢。
司徒跃和秦松说完，只得起身离开了府衙。
赵俊霄跟余文知州打了个招呼，也退了出来。
赵俊霄赶了上来，跟着司徒跃二人一起出了府衙。三人一起来到了环京客栈。秦松把这两天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都跟司徒跃讲了一遍。司徒跃对赵俊霄的多次帮助表示了感谢。
眼看天色已晚，司徒跃把一间上房让了出来，请赵俊霄入住。赵俊霄没有推辞，欣然就住了下来。
赵俊霄让客栈提供了夜宵，吃了一点，这才躺在了床上。衣服、鞋子都没有脱。就这样躺了上去。闭上眼睛，脑中飞快地转动了起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脑中一幕幕地闪回。渐渐地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窗外的公鸡开始打鸣了，赵俊霄缓缓地张开了双眼。他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也没有眨，就这样呆呆地躺着，脑子却是在全速的运转。司徒归为什么要瞒着父母来陈留郡，司徒归在陈留郡失踪，后来又在陈留郡被杀，凶手杀人后也没有拿走财物，那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凭空多出个女性死者，这个人又是谁呢？怎么会跟司徒归死在一起呢？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这里面错综复杂，但是又隐隐觉得缺少一条主线，到底是什么呢？赵俊霄想到这里，停下了思路，他闭上了眼睛，尽力让脑子放空，这样才有空间接受新的东西进入。
等到窗上映出了太阳的光芒。赵俊霄才又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起来。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在屋里飞快地打了一套太祖长拳，打完拳立定后，长舒一口丹田气，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赵俊霄开门走了出来。秦松早就在门外候着呢。看到赵俊霄马上迎了上来，“赵大人，你醒啦？我在这里等候大人多时，如果大人方便的话，我家掌柜想请大人一叙，你看”？
“好，你前头带路！”赵俊霄爽气地大声说道。
“是，赵大人，请随我来。”秦松说完前面带路而行。
司徒跃在屋里已经徘徊了半个时辰，心里焦急万分。半个时辰前他就让秦松去请赵俊霄了。这时他听到了赵俊霄二人的脚步声，心里反倒突然静了下来。
赵俊霄跟着秦松来到了司徒跃屋里。司徒跃上前抱拳躬身行礼，口中说道：“赵大人，叨扰了，请勿见怪才是”！
“司徒掌柜，好说。”赵俊霄回答道。
“赵大人，请坐！”司徒跃抬手请赵俊霄入座。
赵俊霄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司徒跃让秦松把门关上，秦松依言关上了门。司徒跃突然翻身跪倒在地，眼含热泪，告求道：“赵大人，小儿不幸惨死，大人你一定要帮小民做主呀”！
赵俊霄见状也是一愣，示意秦松把司徒跃扶起来，口中说道：“司徒掌柜，你儿子的死因，我定会追查到底，你不必如此，起来吧”！
秦松扶着司徒跃站了起来，司徒跃哽咽着说道：“我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司徒掌柜，节哀。我保证会将凶手缉拿归案，给你一个说法。”赵俊霄安慰道。
“对了，司徒掌柜，你不觉得司徒归在陈留被杀，他自身也很可疑吗？”赵俊霄问道。
“赵大人，你的意思是？”司徒跃疑惑地问道。
“哦，秦松没有跟你汇报过吧？”赵俊霄忽然明白了，问道。
“我来到环京客栈，就马上去了府衙认尸，秦松还没来得及跟我汇报呢！”司徒跃解释着说道。
“原来如此，那秦松，你汇报一下，这两天的信息吧！”赵俊霄听完，看着秦松说道。
“是，大人！”秦松答应道。接着他就把司徒归故意在环京客栈留宿，后又从环京客栈偷偷溜出去，假扮成失踪，最后被人发现死在柳叶巷的民居中，一起死亡的还有名女性，走访邻居得知是一对私奔的夫妇，这两天发现的所有信息一股脑地汇报给了司徒跃。
司徒跃听完，也是一脸的迷茫之色。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儿子，有好多事情都是瞒着他们夫妻俩的，这里还有个一起私奔的女性，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赵俊霄看到了司徒跃脸上的迷茫。他微笑着，没有立即说话。
司徒跃把秦松的信息捋了一会，才渐渐地接受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开口说道：“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哎……”!
“司徒归的行动，你是不也觉得有不少的疑点？”赵俊霄等司徒跃开了口，这才追问道。
“如此说来，倒确实可疑！”司徒跃点了点头说道。
“说到私奔，不知你对死在柳叶巷中的女性，了解多少？”赵俊霄想了想问道。
“你是说，府衙的那具女尸吗？”司徒跃反问道。
“是的。”赵俊霄答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此女子！”司徒跃回答道。
“你确定吗？”赵俊霄追问道。
“我可以确定。”司徒跃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画像了！”赵俊霄叹了口气，说道。“赵大人，不知道我儿子的尸体，我什么时候能从府衙领回去呢？”司徒跃眼巴巴地看着赵俊霄满脸期待的问道。
“这……要看陈留郡这边了，我也无法给你确切的回复。”赵俊霄无奈地说道。
“哎……”司徒跃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只好等消息了”。
“秦松，你这边有没有关于画像的消息？”赵俊霄问道。
“回赵大人，我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估计还要再等等吧！”秦松看见赵俊霄问自己，赶忙回答道。
案情似乎走入到了一个绝境，现在应该怎么继续追查下去呢？赵俊霄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秦松，你平时是不是一直跟随着司徒归？”赵俊霄继续问道。
“是的，赵大人。”秦松答道。
“那你有没有发现司徒归外面有什么感情很好的相好吗？”赵俊霄想起来有人说司徒归是私奔，也许这个线索可以顺下去，于是他询问秦松道。
“回大人，司徒少爷外面烟柳之地倒有几个相识的，但是称不上相好，最多也就是泛泛之交吧！”秦松想了想说道。
看来这个线索也没有办法顺下去了。画像这个线索呢？想到画像，赵俊霄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我去找他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司徒掌柜，你继续安心在这里等待，我现在要出去继续查案，告辞！”赵俊霄客气地跟司徒跃告辞道。
“赵大人，太感谢你了，我就全拜托你了。”司徒跃说完，深深地给赵俊霄行了个大礼，行完礼，恳请道：“赵大人，能请你带上秦松吗？有事能让他给你跑跑腿”。
“也好。”赵俊霄想了想答道。
秦松听到赵俊霄同意他一起跟随，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赵俊霄告辞了司徒跃，秦松跟在后面一起出了环京客栈。赵俊霄现在想到了一个人，他需要走一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秦松受了命令，寸步不离地跟着赵俊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