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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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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下的时候,除夕到了。

    鞭炮声中,整个水泉村都是猪肉炖粉条,还有酸菜炖大骨头的香味。

    农村人有养年猪的习惯,野菜和麸糠喂大的猪有两百多斤,肉质肥美。

    年前把猪杀了,足以炖上满满的一大锅,请亲朋好友吃上一两桌杀猪菜。猪爪儿、排骨和大骨头留着除夕晚上吃,猪头和猪肘子用熬好的卤水腌上可以吃一整个正月,剩下的肉,放到大水缸里放到外面一冻,到来年开春都不会坏。

    与三代同堂或四世同堂的人家比,两个人的除夕该是清净的,但是傅川和丝药过得同样十分热闹。

    清早八点多起来,喝一碗热乎乎的红枣枸杞小米粥,丝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暖合起来了。她推开前门,让新鲜的空气涌入家门。

    许是知道人间过除夕,今日的太阳格外好说话,大把大把的阳光被洒落凉台上,让丝药误以为春天来了。

    这么温暖的天,这么喜庆的日子,怎么能没有红色?

    “哥,你的浆糊好了吗?我们贴对联了。”丝药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舒展筋骨。

    没贴过对联的小孩子,对贴对联充满了热情,和大人争着抢着干这个活,过了几年后,等这个活理所当然是他们的了,他们偏偏又没有热情了。

    “等一会儿,你先进屋把对联的上下联裁开。”锅里的浆糊还有些稀,傅川不快不慢地搅拌着。

    “好。”剪刀划过纸张发出“吃吃”的声音,丝药觉得很应景,过年就是要“吃吃吃”啊。

    屋里的电视一直放着,不拘着什么节目,只要有声,家里就显得有人气儿,有热乎劲儿。

    “浆糊好了!”

    “你把帽子围巾都戴上!”外屋地,傅川把浆糊盛到一个不用的碗里。

    “好嘞,哥!”

    丝药左手举着上联“大顺大财大吉利”,右手举着下联“新春新喜新世纪”,口袋里揣着横批“万事如意”。

    前门,傅川用扫把把门框上的旧对联印子扫掉,涂上黏糊糊的浆糊,在丝药笑意盈盈的目光中贴上了她“千挑万选”的对联。

    丝药眼睛尖,瞧到了傅川眼里的笑意和嫌弃,略带威胁的问:“哥,怎么,这词儿不好吗?”

    傅川想到她在成片的对联中挠头思索的纠结样子,还有现在自我欣赏的愉悦,哪敢扫了丝药的雅兴,忙道:“化繁为简,极好!”

    丝药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就是,我当时就觉得,最直白、最简单的期盼,最容易实现!”

    于是,傅家的后门贴的上联是“迎喜迎春迎富贵”,下联“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吉祥如意”。

    大门上是丝药专门为傅川选的,上联“内外平安好运来”,下联“合家欢乐财源入”,横批“吉星高照”。

    丝药希望傅川无论在哪里都平安好运,吉星高照,希望他们俩都能开开心心,希望傅川的生意可以顺利。

    水泉村过年的大餐是中午吃的,吃饭前要放鞭炮。傅川在炒菜,丝药就在凉台上玩儿傅川给她买的摔炮。

    摔炮不需要点火,往空地上一丢,就“啪!”地响了。

    现在村里的小孩子都流行玩这个,丝药丢了两三个,就把傅二叔家隔壁的两个小孩勾出来了,丝药摔一下,他们就“啪!”地摔一个回应。

    “啪!”

    “啪啪!”

    “啪!”

    “啪啪!”

    ……两方好像在比谁家的摔炮多似的。

    “啪!”

    “啪!”

    听着隔壁小孩们喊爸妈买摔炮的声音,丝药笑了,她赢了。他们两个人,她一个人,稳赢的,哈哈!

    傅川听着院儿里丝药嘿嘿的偷笑声,摇摇头,把过年的大餐一一端上桌,“进屋来,背会儿风,吃饭了!”

    “好嘞!”果然,不管幼不幼稚,赢了就是心情好。

    屋里,玻璃上的窗花已经蒸发了,炕因为炖菜,烧的温热,圆圆的炕桌上,丝药和傅川相对而坐。

    桌上是六菜一汤和一盘山楂罐头。

    傅川大厨的经典名菜——红烧肉摆在最中央,还有熏鸡、糖醋鲤鱼、红烧肘子、四喜丸子、蒜薹炒肉,汤是海带排骨汤。

    没有米饭,主食就是肉,配着酸甜的山楂罐头,一点也不腻。

    傅川和丝药一起吃饭,两人从来不会发愁剩菜和剩饭的问题,因为这事儿压根就不会发生,哈哈。

    过年这一天是不到别人家串门的,家家户户吃完饭,都会儿在自个家看电视,打牌、唠嗑儿,喝多了的会睡一会儿,丝药没喝多,不过也睡着了。

    这就是她一直梦想的生活的,吃得饱饱,睡得好好。

    她是被一阵当当的跺菜板儿的声音吵醒的,这声还不像她和隔壁小孩比赛摔炮,你一下,我一下的,它是乱跺,谁也不搭着谁。

    丝药睁眼没看到傅川,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哥!”

    “干嘛。”

    声音在外屋地,丝药揉揉头爬起来,傅川正在切圆葱,圆溜溜的圆葱被傅川按在大大的盛满水的洗菜盆里切成小块儿。

    他见丝药醒了就让她把洋葱放到漏盆儿控水,自己把一旁的羊肉拿到菜板上“当当当”开跺,羊肉跺完了,换牛肉。

    水泉村的大年夜是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

    丝药不会包饺子,傅川觉得她学不学都没关系,他会就行了。丝药想学,他也不知道正确的包法怎么教,就丢给她一小块儿面团让她自己玩儿。

    他在部队的时候就这样,大家一起包饺子,开始谁也不会,炊事班的同志也教不过来,他们就一人一块面,照猫画虎瞎霍霍,多来几次,包的饺子也想那么回事了。

    放到锅里不会变成片儿汤就是成功的,只不过每个人的饺子形状都不太一样。

    饺子好了,吃晚饭。

    晚饭有饺子,但主角却不是饺子,而是炖了一下午的大骨头,还有猪爪儿,猪爪要都是前爪,寓意来年往前挠一挠。

    傅川和丝药都不用守岁,但是傅川也没让丝药睡着,看看电视,玩儿会儿手机游戏时间也就过去了,电视里的春晚开始了倒计时,水泉村也突然鞭炮齐响。

    “嘭!”

    “嗙!”

    “咣!”

    不只是水泉村,丝药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是鞭炮声,安静的黑夜让声音更响亮,像是有人点了鞭炮仓库一样。怪不得傅川不让她睡,这要是睡着了,非得给吓醒不可。

    “哐哐!”

    “哐哐哐!”停了一阵后,又跟着响了起来,急促且慌乱。这声音不是鞭炮声,是有人在拍他们家的大门。后院人家养的狼狗跟着“汪汪汪”狂吠。丝药有种不好的预感,心突地提了起来。

    “哥。”

    傅川原本靠着被跺看手机,听着声音不对,立即坐起来,他用大手遮住了丝药的耳朵,高声对着屋外喊了句:“谁!”

    门外的人听到屋里人回应,停下了拍门,同样大喊道:“傅川!我是强子!”

    “北松山着火了!快起来!村长喊大家去救火!”

    强子就是傅二叔隔壁那家,今天和丝药比赛摔炮的俩小孩的爸。

    “知道了!你先去,我马上到!”傅川下地就开始快速穿衣服,找工具。

    水泉村南北离山都很近,南面还好,有河隔着。

    但是北面的松山直接和村子相连,山脚处还住着十来户人家,北松山着火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要是火不能及时扑灭,只要一阵北风吹过,火势乘风而下,山下的水泉村就没了。

    水泉村没有救火队,海泉县城的消防赶来最快也要四十分钟,村长只好让人挨家挨户的敲门,组织村里的男人们救火。

    丝药拉开电视后面的窗帘,隔着西屋和小屋两间屋子窗户,都能感觉到火势的汹涌,漆黑的天空被烧得黑红黑红的,诡异又恐怖,丝药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傅川收拾好,在后面扶住她,“乖,别怕,离咱家很远呢。”

    “哥。”丝药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害怕和担心。

    “别怕,哥去救火,你乖乖在家,哥拿钥匙在外面锁门,你别出来了。”傅川把她抱到了炕上,又把炕上她的被子铺开,“你在家看电视,害怕了就躲在被子里。窗帘就来开着,火灭了哥就回来。”

    丝药不想傅川担心,她也知道事态严重,灭火是大事,“哥,你去吧,我知道了。”

    傅川捏了捏她的脸,头一次见这张小脸笑得这么难看,“嗯,乖!”

    丝药看着傅川头也不回地走了,听话地缩到了被子里,她冷,一害怕就冷。电视里春晚放完了,丝药又随意换了一个台,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火光。

    北松山原来是老林场管着的,后来林场解散了,就成了无人管的荒山。山上大部分都是松树。冬季天干物燥,松针燃烧的很快,丝药透过窗外望去,猩红的火焰伴着滚滚浓烟像是要将天烧出一个窟窿。

    “哐。哐。”敲大门的声音有响了,丝药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了缩。

    “哐。哐!”

    “哐!”

    “哐。”声音时轻时重,有的不想是敲的,倒像是石头砸的。

    傅川说过他拿钥匙在外面锁了,所以肯定不是他,那又是谁?丝药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些,躲在被窝了自己捂着耳朵。

    是其他人来找傅川救火了吗?傅川已经出门了,他们会见到他的。

    “哐。哐。”

    声音还在一下一下的响着,没完没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丝药手脚冰凉,心里头的愤怒占了上风,她摸到傅川放在她枕头旁的手电。

    她咕哝着从被窝的另一头钻了出来,把窗帘掀开了一条缝,手电开到最亮,猛地照了过去,模拟电视剧里挥剑的姿势来斩下,慌乱中也没什么章法。

    她们家的大门是全封闭的,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手电的光照过来时,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束光束从天斩下,看不到光源,倒是有些怪异。

    丝药心里带着气,所以光束斩下来的时候还有几分狠厉。

    外面的人许是怕了,敲门声越来越小,渐渐没有了。

    丝药提着的心,降下来一半,她关了手电,人从被子里又钻回了那一头。

    北窗户外,山火的火苗好像也被斩掉了一截,小了很多,看来傅川他们到山上了。不知过了多久北松山的火终于看不到了,窗外恢复了漆黑。

    丝药也迷迷糊糊有些睁不开眼。

    “哐哐!”

    这还有完没完了,丝药被拍门声彻底惹恼了,嗷的一嗓子,“是人是鬼的有本事出来。”都破音了。

    门外过了一会儿,传来了男人尴尬的声音,“对不住啊,妹子,我是隔壁的强子哥,你哥让我跟你说,他还要过一会儿回来,让你别惦记她。”

    丝药听到熟悉的声音,刷地掀开窗帘,“对不起啊,强子哥,我不是冲你!我哥咋地啦!”

    “他没事!就是陪着村长在和消防队一起查为啥失火!”

    “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没事!客气啥。”强子浑身又是泥又是水的,冻得够呛,转身想回家,他突然想到丝药刚才说的那句不是冲他,有些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在家出啥事,“妹子啊,你自己在家没出啥事吧,要不要让我家你嫂子过来陪你啊?”

    “我没事!强子哥,就是刚才你们走了之后,有人一直敲我家大门。你回吧,我等我哥回来!”丝药知道傅川没事,心里也就不害怕了。

    “行,那有事儿你就用手电晃我家窗户哈。”

    “好。”

    傅川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看到趴在他被窝里睡得呼呼的丝药笑了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也躺在她身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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