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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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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的安排极好。”

    早间时候淳于夭之便缓缓清醒了过来吐了一场血人还轻松了不少沐浴完更是神清气爽多日来的阴郁好似都缓解了不少,听到小侯爷醒来的消息白易安便赶了过来等人清醒了不少才将最近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最后才说了自己回礼太子府的事。

    夭之才喝完药嘴里还一阵阵的发苦咬了颗淳于琇递来的雪梨糖才缓解了不少。见夭之没有什么大碍了淳于琇虽然有些不满夭之这般情形白先生还用府中的事宜来打扰他休养,但她也知道现如今府中状况不好就不打扰他们谈论嘱咐了几句便带着婢子离开了。

    夭之看着淳于琇离开的身影见人出了自己的视线才收了回来,“这几日来各大官员送的礼先生都帮我收下吧顺便再送些回礼。”

    白易安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已经安排人着手去了。目前较为棘手的还是太子府的事情,小侯爷病倒的事情府中内外得知之人都不多但太子府却能在救命的时候送来药物而且刚好是郑掌柜寻求无果之时,漠安府怕是有那边的人。”

    淳于夭之面色淡淡倒是没有将这回事情多放在心上,“府中的人自然要查,但这太子府的橄榄枝我也是要接的。”

    “小侯爷?”白易安疑惑道,“世人皆知天桁帝极爱自己这个已故皇后生的儿子不论太子如何乖戾行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国中有何稀奇之物都是太子府先选,太子怕是不会与我们沆瀣一气。”

    “世人皆知?”夭之冷笑一声,“难道世人不知当今陛下和当朝武相是从小一起长大之后更是亲如手足吗?那该死的不是还得死?”

    “小候爷”

    “若是先生有一子先生是希望自己最为喜爱的儿子是人中龙凤还是在世人眼里是个乖张行事之人?”夭之又到,“当今皇帝向来喜欢好名声在世人眼里是个好兄弟好父亲,实则呢?父亲惨死他倒是收了一手的好人心,杀鸡儆猴。您去看看这朝堂究竟有几人完全不知其中真相,世袭于我不就是认为我活不了多久吗?漠安府无人武相之位断于我手那不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回的了?”

    “小侯爷倒是看得比我通透。”白易安听着一席话也算明白了过来顺了顺自己半白的胡须轻声道,“但这太子不一定愿意走这一步,他现在已是太子登基是顺水推舟之事何必如此。”

    夭之静静的倚靠在了床头,“无妨,是他先伸的手就算合作不成也不过是多个敌人,漠安府上面已经压着一尊索命的大佛了还怕再来一个吗?”

    “无妨来吧明日就能见了希望这个乖戾太子能给我一点惊喜。”夭之缓缓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明明是一副脆弱美人像但白易安却从中看到了危险。

    白易安是从夭之记事起便来到漠安府的,之前只知道这个漠安世子体弱多病但却天分异于常人往往自己教授之事当场便能掌握甚至举一反三在九岁那年更是能和漠安侯爷探讨国事见解之独到老侯爷都鞭之不及,白易安一度觉得自己是祖坟冒烟了才能收到这般好的学生后来老侯爷想让淳于小姐来学点东西自己都没有托词欣然接受了。白易安一直觉得自己会教出个旷世状元但没有想到一场变故竟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性情大变原本虽然病弱但笑容却是常见的,漠安夫人走后因为有老侯爷和淳于小姐的看护倒也还好但这老侯爷一走白易安觉得他变了,真的变了很多。

    白易安下意识的又看了眼正闭着眼的小侯爷却没想到他也正巧睁开了眼睛直直的望进了白易安的眼里看着那一双明明沁透因为刚睁眼还含着水汽显得异常无辜的眼神白易安却觉得不寒而栗。

    那双眼睛的主人唇角微动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些累先生若是无事便让学生再休息一会吧。”

    白易安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小侯爷休息吧,我去处理余下的事务。”

    “劳烦先生。”夭之点点头。

    白易安说完话便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水汽抬头望去竟看到了一朵朵雪花飘零而下,不禁感叹道,“天桁朝要变天啦。”

    翌日一早夭之便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武相朝服暗紫朝裳宽袖窄腰因为朝服是宣旨那天裁量定做的但这几日夭之又瘦了一些腰身便又宽泛了不少。淳于琇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由的有些感怀。

    淳于夭之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脸冷漠或许是麻木的表情在这一身朝服的相衬之下都显得不怒而威,虽然自小体弱但老侯爷身量极高漠安夫人也不矮所以夭之的身量还是高于平常孩童的,不过十五年纪已经有七尺多高瞧着比不少文官都要高些倒没有偷穿长辈服装之感,因为尚未成年而且尚在孝中夭之发饰只一条白绫束在身后。

    理好朝服下人便连忙给夭之披上了白袄披风呈上暖炉,夭之摸了摸那暖炉朝着一旁的淳于琇笑了笑温声道,“姐姐何苦起这么早来看我,现在时辰还早在回去休息一下吧。”

    是啊现在不过五更天屋外都还是黑漆漆的按照平常他自己也都是醒不来的。

    淳于琇走了过来细细的拢了拢他的披风嘱咐道,“你是第一次去上早朝姐姐不看着也不安心不是等下去时记得带着於穆路上若是哪里不舒服都要同於穆说不要自己挨着,姐姐只有你了夭儿。”

    夭之微微一怔苦笑一下抬手握住了淳于琇的手答应道,“我知道了,我也只有你了。”

    淳于琇笑到,“早些回来,姐姐给你准备好吃的。”

    夭之点了点头,“好。”之后便转身出门去了,早就候在外间的於穆见到人出来便跟了上去。

    早朝时内侍有专门的等候区离大殿还有不远的地方夭之便要自己下车一人徒步进去了,今日的天气还算尚好虽然天色漆黑但好在没有下雪夭之由着宫里内侍指引一步步往大殿走去。

    早朝无非都是那些事,有事没事都要整些说法来填充今日的时辰,十分不巧今日的话题便正是不久前的漠北一战,夭之站在武官首列听着他们如何阿谀奉承如何邀功自诩不由的有些发笑,原来父亲每日上早朝都是这般浪费时间还没有多睡一会来得有价值。

    “淳于爱卿这般沉默寡言可是身体不适?”许是夭之的目光过于实质也可能站在前列过于显眼让天桁帝不得不注意到。

    夭之看着直视天桁帝没有马上回答静默的时间让空气都凝重了不少他能感受到周围看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甚至那个今日自己真正要来见的人,在天桁帝已经微微皱眉的时候夭之才微微倾身姿态恭谨到,“回陛下臣确实身体不适近日来气温骤变一下子适应不来今日又起的早难免恍惚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听着下方的解释天桁帝眉心的皱纹才缓和了不少突然慈祥了起来,“倒是朕忘了尧葭之前就和朕说过淳于爱卿身体不好倒是朕的疏忽了。”

    尧葭是父亲的名字夭之听着它从杀父仇人的嘴里说出来便感到一阵恶寒,如果可以真想将那两个字塞回到狗皇帝的嘴里,自己亲手害死的好兄弟还能这般泰然自若亲切的说出他的名字真的不得不说当皇帝脸皮首先要厚啊。

    那边天桁帝又说到,“最近国泰民安的淳于爱卿身体不适就先免了早朝吧如今天渐冷若是再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天桁帝说这话可能关心成分还没揶揄来的多早朝上的多大都是人精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夭之自然也听了出来心中不由冷笑但他也不在乎天桁帝话中意思如今自己的身体也实在难以支撑每日来听这些无聊的对话便顺着话下了,“臣惶恐多谢陛下体恤。”

    是啊,国泰民安用漠安候的血砌起的城墙可不是国泰民安吗。

    许是没有想到淳于夭之当真会应下在场比他老了好几轮的文官都有些挂不住脸想要来看看这新上任的武相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顺着应承的。

    应当是惶诚惶恐的吧。

    但夭之确实没有这般表情甚至异常的泰然自若还有些理所应当。这点在上位的宗宵辰看的异常清楚。从这位新武相进入大殿开始宗宵辰便注意到他了,果真如传闻中所述那般天人之姿,新武相看起来是当真一身病气从入殿开始面色便是苍白的大多武将甚至年老的文官在入殿之后都尽数脱去了披风更有甚至就没有带披风进来,但这位新武相确是一直穿到了陛下将至,脱掉披风的时候宗宵辰甚至都替他感觉到了寒冷那面色简直是差到不能再差了他都怀疑他能不能撑到这场早朝结束了。

    在新武相的周边宗宵辰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药香一看便知是从小泡在药缸里长大的不知道是不是宗宵辰的错觉他甚至能闻到自己送去漠安府药引的味道。

    还挺好闻。

    原本宗宵辰只是好奇他的外貌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不过尔尔罢了,但没想到竟真的如此惊艳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之后和陛下的对答宗宵辰更是直直的看着对方瞧着他不卑不亢的模样更是觉得有趣,看来自己果真找到了个有意思的人啊!

    原本今日早朝便没有什么大事帝臣叙完旧便也结束了。

    瞧着天桁帝先行离去出大殿之时有不少大臣上前来嘘寒问暖多是让小侯爷保重身体节哀顺变云云,夭之一一应答。

    还是等太子走近那些看热闹的人才念念不舍的散去了。夭之抬眼揽着刚穿上的大袄朝着太子微微点头算是行礼问好了。

    宗宵辰一看笑了,看着微微仰着头与自己对视的夭之好一阵才说话,“淳于小侯爷今日身体可好?几日前听说小侯爷病倒了孤可是心急如焚啊。”

    太子安插眼线在漠安府本是暗地里的事却没想到宗宵辰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竟然直接说了出来就连夭之也微微一怔才抿唇笑到,“臣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

    “诶真的吗?刚好太子府近日有一名医做客不如小侯爷同孤走一趟也好解了孤的大石免得老是担忧啊。”宗宵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套话下来不知情的人当觉得太子和新武相亲厚的很,但谁又能知这不过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夭之也有话要说管他说的什么鬼话应承便是,“那就多谢殿下的厚爱了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如此甚好。”宗宵辰见夭之应承当下便揽住了夭之的肩膀将人往前带去。

    夭之哪里曾想这个太子如此不着调这就上手了还走的不慢几乎拽的人踉跄好在这人后来是发现了夭之有些跟不上步伐才逐渐慢了下来就是这手始终没有收回,想着自己可能要借着太子殿下一力夭之虽然有些不耐但见他好歹不是拽着自己的也就随他了。

    路过小厮等候的地方的时候夭之本想自己坐车到太子府却没想到这太子竟死拉着自己不放夭之只能嘱咐於穆先行回府晚些时候再来接自己了。

    於穆虽然不太同意夭之的做法但看着太子就在眼前只能应答将夭之的外罩拢了拢把刚烧热的暖炉递到了夭之的手中这才带着下人离去了。

    一旁的宗宵辰从看到夭之被人触碰便一阵不爽等人一走便又上了手打乱了於穆刚整理好的大袄,“你家的护卫挺有意思啊还带着面具?”

    夭之被压的没有脾气了低声答道,“早年时候伤了脸怕吓到人便一直带着了。”

    “嘿换一个呗要是小侯爷没有人选孤倒是有很多啊。”宗宵辰建议到,“保准个顶个的。”

    夭之可没有亲手接眼线进府的癖好当下婉拒到,“多谢殿下了不过臣的护卫臣用惯了就不换了。”

    宗宵辰也没想夭之真的会要见人拒绝便也不再开口揽着人上自己的马车去了,留下一众官员在身后大眼瞪小眼。

    略后几步的五皇子宗梁游疑惑道,“三哥这是下手了?”

    大皇子宗左渝耸耸肩表示不解,“下不下手我是不知道了但看他是上手了。”

    宗梁游转头看了宗左渝一眼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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