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原始人专属的告白方式（3）
绝对，应该，不至于，再更惨了。真的够了。
撇开四肢尚好好黏在身上，惨成这样，估计连阎罗王都会同情，连瘟神都会觉得她倒霉到家了。
然而，会这么想只能说少女太天真。
因为更惨的再后头。
一阵凌乱的脚步飞快溅起路面上的积水，坐于暗巷出口的少女不禁抬头察看，只见一帮戴鸭舌帽配白口罩的黒衣混混笔直朝这走来，朝着暗巷，朝着她和被大雨淋湿的餐车大步跨近。
黒衣混混来势汹汹，当中还有人握着铝棍，有人大喇喇将开山刀扛在肩上，想也知道大难临头，至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不幸会是落到谁身上，少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她本能迅速起身，将餐车对准出口打算快速推着家当逃离，趁那票恶棍尚未过街，暗巷的后方是死路，要是就这么被那帮人马逼进去，隔天报纸社会版头版绝对是被打上马赛克的自己的尸体，或是自己的残肢断臂。
未料出口不远处的巡逻警察竟在此时骑着巡逻车前来，警察骤然用巡逻机车横向堵住暗巷出口：“喂喂喂！去哪啊你？警察就在这边，你还想出去外面上街摆摊是不是？就跟你说你很碍事、会挡到其他行人，现在是不把公权力放在眼里了？你是嫌要缴的罚单不够多吗小姐？”
“不、不是的！对不起警察先生！我……我现在是要回家！”少女慌张得想逃跑，她边说边张望，那帮恶棍已越走越近：“今天不摆了！以后也不敢摆了！拜托你让一让，我……我现在非得离开不可！求求你！拜托您借过一下！”
“借过？阿借了什么时候要还啊？”警察故意用超级老梗继续挡路，他摆明赖着不走不给过：“再看什么啊你？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是做了什么坏事心虚吗？”
少女猛摇头，拚命摇头。
眼看那些黒衣混混已走到这街，她果断扔下餐车：“餐车给你扣押吧！我要回去了！我真的有急事！我必须先离开……”
“欸欸欸～慢着。”可惜警察坚持不让路，他甚至回头望，身为警察的他、本该保护市井小民的他看到一大票恶棍携刀带棍，仅是悠悠在雨中点了根烟：“哇，这次带的家伙还真大，开山刀都带出来了，估计是要剁手。”
这警察……在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吗？脸色惨白的少女惶恐。
“希望他们有带橡皮管，不然上次那位老兄失血过多，还没送到医院前就断气了。”警察一副看好戏的嘴脸，他悠哉吐了口二手烟到少女脸上：“加油啊女人，我说这个生命的韧性啊，其实全都操之在己，只要努力，就算少条手还是能生活啊，那个什么五体不满足的什么杨匡的，不就到处去演讲吗？何况就算没了双手也能当口足画家嘛！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只要好好努力，生命总会自己找出路，对吧？”
警察轻轻拍拍少女颤抖的肩，这轻拍两下足以将她拍入地狱。
这时那帮混混已走到这来，当中一个恶棍竟笑笑跟巡逻警察打招呼，还边嚼槟榔：“嗨大哥！不好意思打扰啦！咱们会速战速决，不会拖太久的啦！”
“那就快点拖到里面处理吧，记得嘴巴捂好免得她乱叫，虽说下雨天街上人少，但被路人撞见也麻烦，明白吗？”警察没水平地将烟弹向地面踩熄，随后掏出今天从少女餐车扣押到的铁盒，里头全是她辛苦沿街叫卖赚来的血汗钱：“来，大伙分一分，你们昨天给所长叫的小姐姿色一百分，所长说这些给你们当零用钱。”
“哇！谢谢大哥！”几个混混立马围上去，各个毕恭毕敬点头鞠躬：“我们回去会跟老大说，以后条子大哥上馆子通通算我们组的！”
“很好很好，那就赶快办事吧，我就骑去绕绕，十分钟回来。”警察将生锈铁盒分赃一空后便朝少女面前扔去。
而一旁的少女听到这里也明白了。
十分钟是这些混混“处理”自己的时间，十分钟过后这些人会鸟兽散，巡逻警察则会恰好路过、撞见无名少女昏迷于此并好心送她去医院，成为媒体镜头前的暖心英雄，故事绝对是这样的，剧本他们早就安排好了。
“你……你不是警察吗？”虽然早就失望透顶，本就看开了，可最终见到这幕少女还是忍不住落泪，想不到真正的现实摆到眼前竟是如此残酷、如此不堪入目，她不禁哽咽：“你……你怎么和他们联手……你不是……你不是应该保护我们吗？不是应该……保护人民？”
不料警察只是骑上巡逻车，他看都没看少女一眼：“没听过警察是挂牌的黒道？”
少女愣住了，也崩溃了。
没等她嚎啕大哭，下秒其中一名混混直朝她腹部重重一踹，她没能来得及哭喊求救就被踹倒在地，整个人摔进满是泥泞的水洼。
而那名本该贯彻正义的人，就这么骑车离去，消失在她模糊的视野。
“快快快！拖进去拖进去！咱们只有十分钟料理这臭婊子！”
带头的混混指挥，另一名混混赶紧扯住少女的头发，粗鲁拉扯下，她的发圈也掉了，眨眼披头散发：“哈哈哈其实十分钟很够啦！这次换我砍了！说好了轮流操刀！偶尔也该换人立功一下嘛哈哈哈！”
趁着少女忙着捧腹干呕，另一名混混忙着在少女身上制造鞋印：“干你的去死！操你妈的贱货！欠钱换钱！欠钱就该还钱你知不知道啊贱女人！你男人欠下的债本来就该由你这母狗来还！少一副哀怨的脸！少怨我们、你没资格怨恨人！欠钱还钱、天经地义！”
还有几个忙着在旁提醒：“欸欸欸干靠北喔！老大说不能踹到脸啦！吼呦你看看你！她嘴角流血了啦！左眼也肿肿的，拜托你们下手准一点，没听过伤到脸价钱会不好吗？你看过哪个馆子的小姐是破相的吗？干你的小心一点啦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