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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恶魔之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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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过“古代文献第四十-诈欺之王的宠物”自然不知道恶豺斑萨斯的确切实力到哪。

    文献记载,诈欺之王饲养恶豺是为了栽培一个能跟自己下魔鬼棋的好对手,免得日子太无聊,全怪放眼望去,地狱没一个恶魔比他聪明,包括地狱之王。

    恶豺学习力好,善模仿也善猜忌,这点让诈欺之王喜欢,调皮捣蛋的恶豺也总能为聪明到日子枯燥乏味的诈欺之王带来乐趣。

    诈欺之王天天都在想办法整死这只笨狗,反正他真要被整死,也只是代表他不够聪明,不够聪明,自然没资格胜任诈欺之王的唯一宠物。

    所幸这条笨狗机灵的可以,狡猾又邪恶,有时甚至会反过来想害死主人,你说,这宠物是怎能让诈欺之王不喜爱?

    而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恶豺,又怎么会弱呢?

    这时见浚杰已缓缓站起,他的黑血还是一直滴,一直流失,腹部直接遭到贯穿,伤口实在太深,短时间想愈合根本不可能。

    可他又不肯将主导权让出,要是真的魔化……万一……失手杀掉柴柴怎么办?

    当然,在那之前还有个问题——自己估计会先进到恶豺的五脏庙。

    “哇咯咯咯!你又站起来了欸!好厉害好厉害!这么耐玩的人类斑萨斯第一次见到咯咯咯!”恶豺拧笑:“既然都站起来就再玩一下吧!准备——飞高高!”

    重重一技抬腿由下往上踢向浚杰的腹部,浚杰两眼上翻,嘴里又爆出黑血,这招浚杰一点也不陌生,因为这无庸置疑是柴柴的其中一项格斗技,他看过,见过,也认得。

    寄宿于人类心中,这头诡谲的恶狼可没放弃学习机会,日日夜夜潜伏于宿主体内,当然是把宿主的看家本领都学会了。

    而被踹向空中的浚杰心可是在谷地,他彻底感到绝望,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斑萨斯的对手,就算自己能完美操纵恶魔之力,也不见得能敌过侵占宿主意识的斑萨斯。

    最后,失去重力的浚杰回归地面,碰!一声重重压垮了废弃的铁皮屋顶。

    非常尴尬的局面,他边失血伤口一边愈合,要是自己有奉令将抗凝血剂随身带着,说不定老早就能用罗格萨的力量扭转局势,如今血量卡在中间连自保都难。

    “咯咯咯!得趁笨蛋将军跑出来前吃掉你!斑萨斯好饿!先吃掉笨笨的黑血呆瓜!再顺着甜味去吃掉香香的女人类!对!就是这样!斑萨斯果然超级聪明的咯咯!”

    恶豺接着走到即将阖眼的浚杰身旁,准备大快朵颐。

    可惜,天不从狼愿。

    “杀人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倏忽从电线杆上传来。

    斑萨斯顿时抬头,浚杰则用仅剩的意识上瞄一看。

    是矮妹,她正双手托着下巴悠悠蹲着。

    “杀人当然要揪啊笨狗,这么好康的事怎能让我错过?”矮妹身上竟还系着美国游乐园的卡通爆米花罐。

    她手里更握着荧幕发亮的手机,似乎是收到了雨兔的紧急通报:“一下飞机就能大开杀戒,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

    矮妹瞇眼微笑,她笑得温柔,笑得灿烂,笑得像依慰在母亲怀里幸福沉睡的女孩。

    可这般甜蜜的笑,却笑得斑萨斯心里发寒。

    “啊嘎嘎嘎咯咯咯!想起来了!是女神经病!你、你也不是人类!是没照规矩来的疯子!咯咯咯!没照赌局规则、乱送箱子的疯子!地狱的疯子!讨厌鬼!大家都讨厌你!斑萨斯也讨厌!”嗅到满满的杀意,机灵的恶豺毫不迟疑夹起尾巴开溜:“斑萨斯要走了!斑萨斯可以选别的吃!黑血呆头瓜留给女疯子!掰掰!咯咯咯!”

    “疯子?讲话怎这么伤人,何必这样说呢?我可是刚下飞机就赶来欸~你这样说……”

    眨眼,矮妹便利用恶意闪到刚起步的恶豺面前。

    “你这样说~我跟贝拉斯会很难过的~把命留下再走好吗?乖狗狗~”

    下秒,人类和恶魔的声音重叠,随后来自深渊的万把锁链屏蔽了夜空,屏蔽了月光更剥夺了所有人情绪起伏的权力——憎恨降临。

    这是浚杰阖眼前的最后一幕。

    17床边故事

    作者:周小洮/本章:4315字/2017-11-05 11:07:33

    还真的是受幸运之羽庇护。

    张眼,肚子被开五个洞的浚杰真讶异自己还活着,还好端端躺在病床上呼吸,这回睁眼他就一点也不陌生了。

    熟悉的天花板,见过面的布帘,这里是处方笺那间超偏僻的私人诊所,跟“被遗忘的教堂”位于同一座山,不过老巢在山上,诊所则在山脚下。

    浚杰吊着点滴躺在床上,他腹部被白花花的绷带缠得像木乃伊,此刻能活着喘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要不是战役的最终矮妹赶到,自己可能就会被尖牙利齿磨碎,经过吃铁都会溶的消化系统被分解成糖类、蛋白质和脂肪,最后成为柴柴前辈体内的一部分,化作他每个细胞的能量,死后骨头说不定还会被那只该死的笨狼叼起来找地方埋,埋起来再举起一只脚尿尿做记号,那凄惨的画面光想就无奈,唉!

    得救是得救了,重点是结果呢?

    大家呢?其他人呢?雨兔和柴柴是否平安?

    所幸能为浚杰解惑的人已走进病房:“虽然知道你不情愿,但我还是得申明,这边是诊所不是饭店,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一直入住,我们这边没有vip制度也没有客房服务,当然也没有提供早餐,容小的在此提醒您。”

    处方笺幽默式的开场逗得床上奄奄一息浚杰忍不住回嘴:“对你比中指应该不会死吧?”

    “如果我的制约有包含『不得用手语辱骂善良老百姓』这细项,那头笨狗应该已经死到不能再死了,那家伙可是照三餐对我比中指。”处方笺莞尔,他顺手拉了把凳子坐到病床旁边。

    浚杰随后笑笑竖起中指,不得不承认,处方笺真是善于陪伴跟安抚的高手。

    “其他人还好吗?我知道雨兔应该是没事,她也是跑掉了才能呼救,可最后矮妹是不是和斑萨斯打起来了?”这次直到昏睡前浚杰都保持自我意识,没有魔化的他记忆可完整。

    但想想矮妹平时的谈吐跟用词,浚杰深怕她会痛下杀手:“矮妹应该不会把斑萨斯杀掉吧?那样柴柴也会死,柴柴前辈也是家人,她应该不至于……下重手,对吧?”

    在回答浚杰的问题前,处方笺不禁感到好奇:“肚子被人开洞,喝水说不定都会变喷泉的你,历经这种事还愿意将那条笨狗视为家人?”

    “当然啊,柴柴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他一定有反抗,一定很忍耐很压抑,不然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雨兔早就被啃光舔干净了……”浚杰忍不住撑起身,就是为了想替前辈辩解:“倘若他放任欲望,我赶到时估计连沙发也被他吞下肚,不,说不定我也在他肚子里泡胃酸了,那些留在雨兔身上的红痕就是柴柴矜持最好的证明,我猜他只是喝酒喝到脑残,所以才会在意识的争夺战中败给斑萨斯,还请你们不要责怪他,拜托……”

    “拜托你们不要苛责他,那应该是他必须承担的赌局代价。”浚杰着急的双手合十:“我没事,依我的恢复力很快又是一尾活龙,雨兔应该也没事才对,她应该也……她应该也不会介意,对吧?”

    “停停停,别紧张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处方笺顺势握住浚杰求情的双掌,他救过无数生命的手比浚杰还要温暖,他感激道:“别担心,我们没有人会苛责那只笨狗,他身不由己的劣性我们都能谅解,我刚才会那样问,单纯是想确认你和女孩的想法是否一致而已,看来是我白操心了,你们都是善良体贴的好孩子。”

    处方笺很难不感动,他由衷替那个差点被同一颗石头绊倒的笨蛋感到高兴,庆幸两名新成员没有因为这件事便给自己的好兄弟贴上罪人的标签。

    他很感谢浚杰和雨兔的善解人意。

    “雨兔的伤势很轻,她一大早便出门上课了,至于那只笨狗自然是被矮妹痛扁一顿,估计是被锁链刑秒杀。”处方笺猜测,并回想家犬被送来时的伤势,虽然是多处骨折,但没到要命的程度:“矮妹只有在神智不清或是对付敌人时才会虐待癖复发,你别担心那只笨狗,他已经返回住处休养了,虽然他的恢复力没你好,可恶魔派系的人命都很硬,断几根骨头死不了的。”

    “虐待癖是什么意思?”浚杰倏忽一愣:“等等,矮妹能将斑萨斯秒杀?”

    浚杰很难想象,那个比自己还矮、年龄却比自己大的短发“小妹妹”居然能辗压恶豺,自己可是陷入一番苦战,被当白痴耍还被打肚洞,使自己胶着的对手居然被一个不起眼的矮冬瓜秒杀,是男人自尊心难免都会受挫。

    “孩子,她可是守护我们大家长的王牌,不是我要说,你看首领能成天飘来晃去、带着伴侣游山玩水,这边笑笑那边握握手,成天放闪,活像个和蔼可亲的里长伯,除了办正事外,他近乎已在享受令人眼红的退休生活,正是因为首领身旁有我们伊瑟艾恩家的杀手锏,他才能这般悠闲惬意啊。”处方笺不忘补充:“矮妹和美工刀是我们家唯二能自由进出一二阶段魔化的双王牌,你还只是雏鸟,别拿自己和已在湛蓝天空翱翔多年的老鹰比较。”

    也是,人家是首领的贴身护卫,自己不过是刚入行的杂鱼,没必要摆在一起迫使自己自卑。

    “总之大家都没事,多亏你的智慧和英勇奋战,雨兔才能全身而退。”处方笺轻轻拍拍浚杰的头:“你成功保护了家人,首领果真没看错人,我也没看错,我们都替你感到骄傲。”

    “英勇奋战个鬼,有什么好骄傲的?最后还不是被打趴……”浚杰忍不住呕气,他自觉幼小天真的心灵被恶犬欺骗,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不是滋味。

    “别这么说孩子,你必须多给自己一点肯定,我看得出你有所保留,虽然这不全然能当作你战败的借口,但至少能证明你的体贴。”处方笺记得柴柴刚被送来时的伤势:“我猜,你没有魔化是怕没能控制好黑血的力量,怕会给那只笨狗带来无法挽救的伤势,甚至失手杀掉他,对吧?”

    “你怎么知道?”浚杰有些惊讶。

    “依照行医多年的经验,从伤势判断,那条笨狗被锁链鞭到多处骨折,下颚骨龟裂和舌头缝了几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高强度的外力破坏,当下在替他治疗时我就猜测,应该是你手下留情。”

    “因为他是家人,我不可能狠下心来……”浚杰坦言,他实在不知道这是软弱还是体贴:“况且我第一次失控时,也是柴柴前辈出来牵制我,那时我们根本不熟,面对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他也没把我杀掉,或是让我留下什么无法根治的后遗症,没把我搞成植物人还是半身瘫痪什么的,他当初对付我也是放水,某方面来说,我今天被他打成这样也怨不得人,算是两不相欠,扯平。”

    浚杰能够理解魔化失控时,那深陷漩涡无法自拔的感受,正确来说是完全陷入内心一片黑暗的深渊,不见一丝光明。

    回过神来,还得面对诸多会令自己后悔的事,光用想的就头皮发麻。

    “所以,你跟雨兔一点也不恨他?”处方笺好奇:“即便差点送命?”

    浚杰点头,没有分毫犹豫,更不是善意的谎言。

    他一点也不恨,他反倒担心柴柴前辈是否会因为这件事感到自责。

    为什么要那么孤独?为什么甘愿独自一人住在那么偏远,那么破烂的地方?住在连蟑螂老鼠都不愿陪伴的鬼城?

    成天酗酒抽烟麻痺自己,藉由数钞票、烂赌和肉欲,试图用廉价的刺激感来填补那个空洞,这样真的会比较好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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