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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地狱之王的左右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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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瞠目结舌,原本吵杂不休的恶魔军营瞬间沉静,大伙都被这场突然展开又瞬间结束的私斗吓得嘴巴开开、尖牙外露,想不到奥格丁只用上两条手就摆平了罗格萨。

    对此,被刀锋紧贴喉咙的罗格萨也没敢回嘴,他知道自己输了,可他打死也不会承认!爱面子爱得要死的他,哪可能在整个地狱军团面前承认自己输了?他宁死也不会轻言道出“我认输”这种违背战士荣耀的鬼话。

    即便大家都已将结果看在眼里。

    “不投降?”从后抵住的奥格丁刻意将刀稍稍坎进罗格萨的喉咙:“就算你有再好的恢复能力,头掉了也不会再长回来。”

    “啧!想杀就杀啊!反正王有你就够了!军团少了我也没差!动手吧!”

    嘴硬的罗格萨反驳,死前,他仍仰头用凶狠锐利的金瞳瞪着奥格丁。

    自尊心高傲,高傲的不屈不挠,高傲的连命都可以舍弃。

    “哼,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的答案。”奥格丁话完便收刀往前一踹,直将罗格萨踹向满是尘土的淤泥:“所幸你没像懦夫一样求饶,庆幸你还有战士该有的尊严和荣誉心,毕竟王需要的是战士,倘若你是只爱逞口舌之快的鼠辈,我这就斩下你的头提去给王,向王建言他看错了人,他不该看好你。”

    这时被踹向地面的罗格萨很快又起身,他才刚被斩到爆血的伤势也在此刻全速复原。

    他非常愤怒,非常不屑瞪着奥格丁,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出手了,他知道自己输了,就在刚刚那不到三秒的瞬间。

    输了就是输了,虽然嘴巴上没承认,但罗格萨还是懂分寸的。

    可看着毫发无伤的奥格丁,罗格萨也注意到一件诡异的事:“你这家伙为什么身上没有战伤?”

    这点很奇怪,就算奥格丁再厉害,历经战役后,正常的恶魔总该留下一些战斗的疤痕,或多或少。

    更别提那帮臭天使都把圣箭当免钱在射,每逢圣箭雨大伙难免被刺中几根,奥格丁哪来的理由不被射中?

    “别告诉我你真的是因为什么天杀的速度很快,才能闪过天军全部的攻击。”罗格萨质疑。

    “要我告诉你也行,但说了你一定会眼红,要让你这输不起的家伙知道,你一定会到处拿这来说嘴。”奥格丁冷笑。

    “什么说不说嘴?什么眼不眼红?你就放心告诉我!刚刚的事大伙也都看在眼里!私斗的结局我已经不在乎了!”比起杵在原地呕气,罗格萨比较想知道要怎么样才可以不再败北。

    输了就输了,现在的罗格萨比较想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赢过面前这六只手的混蛋:“告诉我!你不愿告诉我!只会让我觉得,你这王八蛋怕我超越你!说啊奥格丁!”

    “行。”奥格丁满意地笑笑,他挺欣赏罗格萨服输的心态,而且这种斗争魔人才会越来越强,因为他渴望成长,军团就是需要这种人才:“因为我够强,我得到王的器重,所以王命令塞塔玛大人施予我君王的加护,藉此创造我这名不怕锐器的王牌战士。”

    原来如此,是掌管冥律的法令君王塞塔玛大人施予他君王的加护啊!怪不得这王八蛋身上不见割伤刀伤,也未曾见他被自己的刀波和斩击波及过。

    “怎么?羡慕吗?还是你打算用这理由来说嘴了?你该不会想说,奥格丁是因为有塞塔玛大人的加护,所以才胜过你?”奥格丁狞笑。

    “不!我才不会拿这来说嘴!那都是你擅自想象的!”罗格萨否决,他确实不会拿这当作自己战败的借口。

    但他的确该死的有点羡慕,用人类的术语来讲,好比同班同学有最新最炫的玩具,可他却没有,他只能干巴巴坐在座位上看同学炫耀新鲜货,这点确实让罗格萨很赌烂,赌烂到眼红。

    “谢谢你惹人厌的大方分享!我黑血罗格萨在这以战士之名发誓!我绝对不会拿这垃圾理由说嘴!”罗格萨当众宣示,拍胸保证。

    他随后气愤踱步,难忍呕气地从奥格丁身旁掠过,两名地狱军团的豪杰最终擦肩而过。

    “但我很快会超越你!我也会证明自己超乎想象的强大!我很快也会被王器重!我很快也会得到塞塔玛大人的加护!我会证明自己才是地狱军团里最强的将帅!你就等着吧奥格丁!我总有一天会扭下你的脑袋!”

    “呵呵,我会期待那一天到来的。”

    罗格萨生着闷气跺步离去,对此奥格丁还是没有转头。

    他只是嘴角偷偷上扬,因为就跟王说的一样,罗格萨果真经不起激,在这么多士兵面前被数落、被比较,他果真会奋发向上,更努力、更渴望杀戮借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简直就像小孩。

    和自己不同,自己杀戮是为了忘却飢饿的空虚,那小子杀戮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

    一山不容二虎,但恶魔军团不是山,所以绝对容得下两名王牌。

    而最终也真如地狱之王所料,某天,浑身沐浴黑血的罗格萨便拖着两名大天使的尸体大步走进王城,直走到王座面前毛遂自荐。

    “王!恳求您赋予我刀枪不入的战躯!小的不会让您失望!地狱之王需要的并非得以贯穿万物的长矛!也非坚不可摧的厚盾!您需要的是两把毁天灭地的不败兵器!”

    罗格萨朝王座骄傲吼道,全地狱也只有他这幼稚鬼敢如此造次。

    “您已经有了把兵器!您已拥有了奥格丁!但您还少了一把!而另一把兵器这就站在您面前!吾在此恳求您的器重!请您令塞塔玛大人施予我君王的加护!”

    无礼,自以为是,何等咨意妄为,何等骄纵轻狂才敢走到地狱之王的王座前大言不惭?

    没有下跪,没有毕恭毕敬的俯首称臣,罗格萨眼底只有输不起的幼稚和一心想成为最强的决心。

    “可我听说你扬言要扭下奥格丁的脑袋,你这样我怎能安心赏赐你金刚不坏之躯?”地狱之王瞇眼笑问。

    “放心吧王!等圣域没有脖子可以扭断!等那些该死天使的翅膀都被我拔光!等天界没有垃圾给我拆解时!我再去扭奥格丁的脑袋下来当球踢也不迟!”

    听到这里地狱之王不禁仰天狂笑,多么有趣的战士啊!

    多麽令人喜欢,这般狂言值得帝王赋予大礼。

    最后的结局令圣域的天使们感到惶恐,因为地狱之王令冥律君王赋予黑血罗格萨钝器免疫的铜墙铁壁之躯,有别于奥格丁的锐器免疫,现在任何圣鎚和圣盾的重击再也没法伤罗格萨分毫,他甚至大剌剌站在冥界攻城魔兽的头顶,和巨兽一起顶破圣域的无限城墙也不会受伤。

    在冥律君王的加护下,地狱之王如愿获得了得意的左右手,奥格丁和罗格萨,这两把配得上帝王的毁灭兵器。

    “但愿罗格萨和奥格丁最初许下的战役没能实现,毕竟到时已在圣域的末日之后……”

    如今,天界的预言者祭司们只能祷告。

    工地休息时间,工程建筑四十楼顶,身上系满安全绳索的浚杰站在制高点俯瞰整座城市。

    迎着强风,他手里拿着刚读完的古代文献复印件,藉由文献记载的故事,浚杰对自己又有更深入的了解。

    虽不知道这份文献究竟由谁撰写和其确切的诞生地为何,但回想至今发生种种科学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浚杰确信这份文献绝非凭空捏造。

    句句属实,完全印证。

    黑血、高速恢复以及钝器免疫,当中还提及其他恶魔的名字,浚杰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和那名为罗格萨的恶魔十分相似,甚至可称作其翻版。

    据处方笺转述,文献的正本是由伊瑟艾恩家和萨雷米家交换而来,两家族为了巩固友好的同盟关系,会交换古代文献正本表示诚意,并分享彼此需要的情报。

    好比每个家族都有必须完成的一块大拼图,每块小拼图上皆记载着不同资料,单一卷文献并非记载单一天使或恶魔,这意味拥有越多拼图碎片便拥有越多情报。

    藉由搜集拼凑古代文献,对于自身家族成员以及敌人的了解也会更深入,毕竟战场上,信息往往是影响胜败的关键。

    比较有趣的一点是,古代文献的内容只有“赌局之人”,也就是恶魔派系或是天使派系者才能读懂,即便文献落到一般人手里,看在常人眼里文献上的字迹不过是堆鬼画符,根本无法解读。

    “保险一点还是销毁吧,万一被修格罗多家的人捡到就不好了。”立于高空的浚杰顺手将复印件撕碎,将其撕成碎片揉烂,随后将那一片片垃圾抛向空中,令强风将那些模糊的纸屑吹向四方。

    一切就像梦境般虚幻,不论是自幼的遭遇还是无法逃避的战斗宿命,又或是非得面对的血腥未来,他知道免不了战斗,浚杰心知肚明,可他心里某个角落依旧想逃避。

    他偶尔会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过于不真实,偏偏他体内流着异于常人的黑血是不争的事实。

    浚杰摊开表面上与常人无异的双掌,他注视着掌心,随后紧握。

    他深知自己是异类,可站在高处眺望远方,浚杰难以想象栉比鳞次的高楼和违章建筑间,在这密密麻麻的人海与车阵中,竟也有和自己一样遭遇不幸并参与赌局的人,而且还不少人。

    想必在那更遥远的彼端,在那天际和蔚蓝海域密合的另一头,肯定也有不少和自己相同的异端吧?

    这是否意味着什么?是否象征某种大战前的预告?这点无从得知。

    不管天使与恶魔是否存在,究竟存在于何处,两派的赌局原因为何,眼下还是得专心将目标放在必须处理的问题上,也就是将焦点放在目前的局势上。

    至少,他们当前的对手无庸置疑都是血肉之躯,不论是萨雷米还是修格罗多,又或是其他国家的邪恶政府,充其量都是人类与人类间的战争罢了。

    想知道幕后的真正答案,或许有朝一日将古代文献凑齐,答案自然会清晰。

    当然,藏于一切战争背后的真相,那些答案对浚杰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只想守护自己的归属,只想守护自己最后的容身之处。

    他不想再孤单一人,他不愿终生被囚禁在寂寞编织的牢笼,他不想一辈子躲在那阴暗湿冷的心灵角落直到生命尽头,仅此。

    他清楚自己的小脑袋不像处方笺或首领那般灵光,其他过分繁琐、过分复杂的事就交给聪明人去思考吧。

    事到如今也跟自己最初所想的差不了多远,打从开启那只恶魔箱的瞬间,自己就注定蹚入一场没有答案的混水,注定落入万劫不复的迥异深渊。

    普通的人生,平凡的生活,永别了。

    “未来的事,就留给未来的自己去苦恼吧。”浚杰仰望阴沉的天叹气,似乎快下雨了。

    反正就算是落入黑暗深渊,比起孤零零一人沐浴在阳光下,相较起来,跌入有他人陪伴的谷底反而温暖,毕竟少了言语,阳光覆盖之处不一定能让他感到温暖,这社会对哑巴和疯言疯语的神经病有多不友善,浚杰已经不想再体会了。

    他随后从口袋拿出一张对折两次的白纸,摊开来,白纸上写满了他该背的家族战令及暗号,日后真上了战场这张白纸黑字他势必得倒背如流。

    虽然很高兴有了归属,但进入家族换来的功课也不少。

    干架防身练身体暂搁一边,浚杰得先着手眼前的问题。

    首先,他得想一个自己专属的化名,就像柴柴、处方笺跟火柴均非真名,为了保密身份,为了能在任务以外的时间融入正常社会,他必须想个暱称。

    这点还真是伤透脑筋,他最讨厌取绰号,他养过的植物跟宠物近乎都是乱取叠字,什么“绿绿、芽芽”或“乖乖、白白”这种鸟名字,鸟到去菜市场遛狗呼唤也不会撞名,因为这类名字虽然简单上口却鸟到没人会取。

    其次,他的斗技必须加强,不管他再怎么不情愿,多不想使用暴力伤害他人,处方笺已明确告诫:“修格罗多家的疯子不会介意断你四肢再把强行你带走。”

    若浚杰敌死不从,敌方甚至会不惜放弃情报与挖角战力的可能,从而直接杀掉他,毕竟削弱伊瑟艾恩家的战力也是一种手段。

    伊瑟艾恩虽为中立,但所谓的中立,其实就是“两边都不是我的敌人”以及“我同时是两边的敌人”,你不与人为敌,别人也照样会来打你,何况也没人敢保证萨雷米与伊瑟艾恩的同盟能否天长地久。

    萨雷米自家最近都在内鬨搞分裂,自己人打自己人都不稀奇了,哪天火气上来对中立国开火也非不可能。

    “不想伤害人也得学会自保。”

    这是处方笺客观的建议。

    “有罗格萨的黑血之力就该好好运用啊!不然咱收你进来干嘛?当装饰吗?哈!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能摆在圣诞树顶端当星星吧?阿你的恶魔之力又不会发亮。”

    这是火柴的讥嘲。

    “你小子不变强只会扯大家后腿,你不要命可以,但我们还要,这样你明白吗?别让人费心照顾,已经有一个拖油瓶了,再加一个就甭玩洗洗睡了。”

    这是柴柴一如往常的嘴贱调侃,他嘴巴始终不饶人,想也知道他在指谁。

    “咿,咿咿呜呜,咿呜!”

    这是到现在还没变回原貌的金鱼的建议。鬼才听得懂。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死了就算了,反正你们俩都没爹没娘,死了也毫无顾忌。”

    这是矮妹神智不清时讲出来的安慰话,那时处方笺送她麻药还没全退。

    可她平常神智清醒时讲话也好听不到哪去。

    “别紧张,台面上我已经跟萨雷米打过照面了,不过以防万一,短时间你们还是尽量跟柴柴一起行动,他会照顾好你们。”

    到头来也只有首领讲得话较令人安心。

    即便柴柴接获指令时露出了极为不愿的死鱼眼,感觉他脸上就写着“我为什么要当这两个乳臭未干小鬼的保母?”,他显然不想替人把屎把尿当保镖。

    对此首领只是淡淡回了句:“人是你带进来的,你必须负责。”

    “可我又不会照顾人,可以丢给处方笺啊,他最会哄小孩了。”柴柴不屑地做势掏耳朵。

    “如果你推掉,那我只好把新人培训交付给金鱼了。”银喉微笑,笑得很故意。

    “咿呜咿呜呜!”自顾不暇的金鱼表示兴奋。

    她连自己都没能顾好,却还是想善尽前辈的义务。

    “老爹你别闹,我干就是了。”最终柴柴也只能叹气,他不希望两名才刚加入的新人就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突然消失在时空的次元间。

    于是,他们俩便在首领的安排下,必须和柴柴同居一阵子,暂时先避避风头,预定从今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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