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哪

    “刘璐。”妹子趴在桌子上说。

    “噢，还挺好听，实在对不起啊，走得着急了点儿。”

    “你那是点儿吗，你都快把我头拔掉了。”

    我忍着笑，看看老王，把刚从拉链上拆下的几根头发，一根一根捋整齐，慢慢放在他面前的头发堆里。

    老王瞪我一眼，瘪了瘪嘴。

    “有的实在解不开，只能从中间把你头发揪断了啊。”

    “没事，你弄吧。”

    “放心不疼。”

    伴着下课铃声，我拍了拍手，活动了一下肩膀。

    “好了，你自由了。”我对刘璐说。

    然后把衣服扔给老王。

    刘璐从桌子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绑着丸子的皮套解下来，用手指梳拢着头发。

    一边梳，一边把带下来的掉发扔在桌子上。

    在梳好一个崭新的丸子头后，她把刚才掉的头发和我放在桌子上的头发合在一起。

    “21根。”刘璐捏着头发说。

    老王看我，我耸了个肩膀，挑了下眉。老王又看向刘璐。

    “这么着，下午放学我请你吃晚饭。再给你买个新杯子，保证比你那结实的。你先用我这喝水。”

    刘璐看了看老王已经掉了色，外表无数划痕的大塑料瓶子，“不用了。”

    放学。

    刘璐背起书包，从后门走了出去。

    老王着急忙慌地收拾完东西，赶紧追过去，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诶，小薇！”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璐走的方向。

    我冲他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刚把东西收拾好，转身，却发现戚阳靠着后门。外面打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红毛上，与高挺的鼻梁交映生辉。

    “走吧。”他看着我说。

    “干啥？”

    “陪我去趟理发店。”

    “然后呢？”

    “把头发染回来。”

    “你自己去呗。”

    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书包带，扛在肩上就往外走。“快点，找你有事。”

    我皱了皱眉，心想除了暑假在网吧见过一面，我跟你刚认识，能有什么事？但还是跟了上去。

    不过跟着他也有好处，我顺利地来到车棚，找到我的坐骑“小紫。”

    我跟着戚阳，推着车往校门口走。

    我看了好几次，他在前面走的背影。犹豫了半天，眼看到校门口了。

    我说:“我不跟你染头发去，太久了，我妈还等着我吃饭呢，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没有自行车，你得带我去。”戚阳停下脚步。

    我们面对面站着，来来往往的同学路过，都会看我俩一眼。

    最终，僵持不下。我说:“那我把你带到附近的理发店，然后你自己走回去。”

    戚阳的手抚上我的书包背带，停留片刻，把我的书包从肩膀上摘下，丢进车筐里，然后往里按了按。

    “你真不记得了吗？”他问。

    “啥？”

    “你带我回你们小区吧，就当送你，顺便带你去个地方。”

    我心说你这算哪门子的送我。又一想，总比在学校僵着强，而且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出了校门，我调正车头，单脚支地，拍了拍后座。

    “上来吧。”

    戚阳坐了上来，我瞬间就感觉我的车胎下去一截。

    “大哥，你到底多沉啊。”

    我这车平时就我自己骑，气本来就有点亏。而且有的时候我还不用蹬，直接拽着老王的胳膊就划水到家了。

    带着个人就不一样了，我几乎感觉费半天劲，压根蹬不动。我喘着粗气在前边努力蹬车，戚阳坐在后面，使劲把腿往上抬，蜷着。

    “你怎么不买个大点的车啊，我这腿都伸不开。”

    “别废话了，我都快累死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戚阳坐在后面双脚撑着地。我看着扁扁的车胎和他，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给他俩都扔这。

    “给我下来！”我冲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