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预警
塑料杯落地，滚了一下，撞到客厅茶几的金属腿儿，脆生生的“咣当！”一声。
客厅内静寂无声。崔筱玥站在客厅中间，把丹凤眼瞪到极大，死死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林棠。再次厉声叫嚷道：“你再说一遍！”
林棠瞥了这个闺蜜一眼，慢悠悠说道：“已经第五遍了。”
娇俏的崔筱玥正涕泪横流，仰天长啸：“啊！！！我不信！！！我不信！！！”然后抬起一只手飞速地胡乱抹了一把脸，快步走到沙发旁，坐到林棠身边，双手板正过对方的肩膀，直勾勾的盯着林棠眼睛，颤悠悠地轻声说道：“棠，不开玩笑，咱们好好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嗝！嗝！”话说到一半，崔筱玥打起了嗝。继续一脸不可置信道：“你敢对天发誓吗？以我们的友情发誓！以你我的生命发誓！”仿若说出了这句话，就能炸的林棠露出些什么马脚。
林棠看着闺蜜这副表情，微微眼眶红了……这些天，除了惊悚、惧怕、慌乱、难以置信，林棠从来没哭过。
细细的盯着看了崔筱玥一会儿，突然抱住对方，下巴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痛哭。
除了哭，没有别的话想说了。
崔筱玥任林棠抱着，眼睛迷茫的看着窗外呆愣着。
这天晚上崔筱玥没有回家，给张昭和家里打了招呼，俩人就关了手机。
此刻，俩人仰面躺在双人床上，卧室黑漆漆一片，只有通过卧室门透进来的，客厅的光。
“棠。”崔筱玥忍不住开口。
“嗯？”林棠顺势平静回复。
“咱俩认识23年了，我信你。”崔筱玥怅然道，说完便叹了口气。
林棠听到崔筱玥这么说，顿了顿“我信，你信我。我只告诉你了。这两件事，都只有你知道。”
“其实我宁愿不知道。你明白吗？”崔筱玥声音低低的。
林棠转头看了一眼，借着一点光亮，看见崔筱玥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眼泪从脸颊滑落。林棠转过身，面对着崔筱玥，抬起一只手，轻轻给崔筱玥擦了擦，刚擦完对面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下来。林棠干脆不擦了，把双手叠在脸下侧躺着，看着闺蜜，极其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你活着。”
崔筱玥听闻，闭上了眼。两人不再言语。
次日还没睁开眼，耳边就传来崔筱玥的声音：“林棠起床！外卖到啦！”
林棠被迫睁开眼，瞪了崔筱玥一眼：“你接受能力怎么这么快？你是不是正常人？”
崔筱玥回了林棠一记白眼：“我想过了，如果你的感应是准的，咱们活下去的概率已经比别人大很多了。何况，如果是真的末日，就不是你我能把控的了。”思索了一下，接着道：“你说，如果咱们报警或者通知有关部门，有没有可能扭转乾坤？”
林棠躺在床上，用胳膊支着脑袋，斜睨着崔筱玥：“我上周日，也就是感应到的第二天回了趟家，先对我爸旁敲侧击了一下。林知山同志看我的表情像看大傻子，就回了一句‘没事少看点闲书，我看你是魔障了！’”说着坐起身，继续道：“而且，坦白说，咱们自己都不能100确定，即使我自己是有点相信的，但我做的准备，不管是卖房子还是借贷，都是个人能承受的，能救命最好，没发生也顶多造成一点经济困难和一顿家庭毒打。我就当是卖房创业破产了吧！”说着下床趿拉着拖鞋就进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林棠从卫生间等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吃粥的崔筱玥，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刚才又想了一下，你说得对。不管政府信不信，还是要说一下。毕竟我这一个小姑娘，不至于因为我说的个人奇异经历，给安个扰乱治安抓起来或者直接送精神病院吧？顶多人家当个笑话，或者教训一顿轰出来。你说呢？”
3月7日，下午5点，两个带鸭舌帽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首都公安大楼门口。俩人互相对视了，一起走进了大厅。大厅里没有人，一片肃静。往里走，左右两边，各一排办公室。正想着找个人，过道有个穿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正往这边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警察。
林棠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您好，请问您是警察吗？”
男人40多岁，端正的脸带着一脸刚毅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重要事情，想告知政府机关，好做出提前防范。”林棠紧回了一句。
对方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崔筱玥，才转过头说道：“这是公安大楼，你有事情应该找片区管辖的派出所。”
林棠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但这个事情太大了，不是片区民警管的了的。您能帮我找一位领导吗？”
男子上下看了看林棠，见俩人怔怔望着自己，似是思索了一番，说：“你们先跟我来。”说着带头走在前面，路过一间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男子直接开门进去，里面是个小会议室的陈设，有白板，有个长桌。男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拉了把椅子径直坐下，指着对面的几把椅子道：“坐吧，我是刑警队的，姓张，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
林棠和崔筱玥，分别找了个椅子，林棠把椅子拉到男子正前方，间隔大概2米，后背靠着桌子边缘，面向男子道：“是这样，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您可能不相信，但这是我认为该做的事情。”林棠说着点点头，给自己鼓鼓劲儿。然后正色开始阐述：“您知道11年前的那次疫情吗，在疫情前1个月……”
10分钟后，林棠看着对面的男子，正在直楞的看着自己，对方缓了缓，又转头看了看窗外，林棠和崔筱玥随着张警官的眼光，也看了一眼窗外。只听道：“崔筱玥是吧？你朋友说的这些，尤其是11年前那次，你也确定她没记错吗？”
崔筱玥对突来的问题愣了一下，瞬间点头道：“是的，我确定。因为就这一次，我俩当时那几天每天神神叨叨的讨论这些话题，还在网上查了资料，但没有查到什么信息。”怕对方不信，紧接着补充道：“所以这不是她说了一句话，时隔多年我还有没有记清的问题，而是我确实记得我们查了几天资料，讨论了很多关于做梦、第六感、鬼压床这类的话题，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一起经历的。”
男子听后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林棠：“你们有检查过精神问题吗？比如妄想症这类的？”，顿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在骂你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是否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很多精神类病情会引起臆想。你们要不要也去查查？你俩可能没记错，但这件事儿有没有真的发生？你们能保证自己没有精神类疾病吗？”
林棠一噎。不能保证。
想了想，林棠回嘴道：“您觉得两个普通中学生，普通大学生，普通上班族，还是好朋友的关系，同时得精神病的概率大吗？”
男子听后笑道：“那你觉得一对儿好闺蜜，同时得精神病的概率大，还是世界末日的概率大？”
林棠又是一噎。
此刻的崔筱玥：要不我们去查查精神病？